倘若一本书能唤醒你体内一些值得唤醒的东西,催发你去思考,那这本书便有了价值。如果读罢感觉自己挨了“闷棍”,发现以前根深蒂固的价值体系遭到动摇,发现了一种迥然不同的思维,那《遥远的村庄》的价值便无穷了,因为它唤醒了一个人体内的另一个生命。刘亮程的文字实有闷棍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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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遥远的村庄(刘亮程散文精读第2版)/著名中学师生推荐书系 |
分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作者 | 刘亮程 |
出版社 | 复旦大学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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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倘若一本书能唤醒你体内一些值得唤醒的东西,催发你去思考,那这本书便有了价值。如果读罢感觉自己挨了“闷棍”,发现以前根深蒂固的价值体系遭到动摇,发现了一种迥然不同的思维,那《遥远的村庄》的价值便无穷了,因为它唤醒了一个人体内的另一个生命。刘亮程的文字实有闷棍之效。 内容推荐 在《遥远的村庄》的作者刘亮程的“村庄”里,那里人花共笑,人虫共眠,人畜共居。读刘亮程的“村庄”,可帮助我们认识我们的“来路”。“我自哪里来?”这个永恒的命题在这里可以找到部分答案。 我们都来自乡村,来自那个遥远的村庄。因此,当我们融入城市回眸早已逃离的村庄,我们会发现,我们已失去了很多,比如本色、自然、静观、默想、独处、从容、达观、感喟……这些最原始的生命印迹。我们还能拾回这些吗? 目录 师生推荐的N个理由 如何抵达遥远的村庄 挨刘兄的闷棍 君家何处住 泥土的记忆 第一单元 对一朵花微笑 对一朵花微笑 我的树 树会记住许多事 我认识那根木头 好多树 大树根 单元链接 第二单元 与虫共眠 鸟叫 那些鸟会认人 孤独的声音 两窝蚂蚁 三只虫 老鼠应该有一个好收成 铁锨是个好东西 野兔的路 春天的步调 与虫共眠 单元链接 第三单元 一个长梦 狗这一辈子 两条狗 追狗 狗全挣死了 通驴性的人 逃跑的马 后一只猫 一个长梦 共同的家 人畜共居的村庄 单元链接 第四单元 风把人刮歪 风把人刮歪 风改变了所有人的一生 寒风吹彻 只剩下风 单元链接 第五单元 住多久才算是家 一条土路 闭着眼睛走路 老皇渠村的地窝子 坑洼地 一截土墙 我们家的一段路 住多久才算是家 炊烟是村庄的根 老根底子 村庄的头 房子的主人回来了 一顿晚饭 留住这个村庄 单元链接 第六单元 远远的敲门声 村东头的人和村西头的人 冯四 父亲 木匠 韩老二的死 我的死 远远的敲门声 一个人的村庄(节选) 单元链接 附录 编注者说 试读章节 君家何处住 在哪一年的冬日里,寒风将你吹彻?又是在哪一个天边的村落里,人、畜牲、树木、锹犁、风雪不分彼此地相拥? 黄沙梁,这个在“户不过百,人不足千,东西跨度也就几百米,那头咳嗽一声这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的村庄,挟着刘亮程式的冷峻、洞悉和幽默,随着沙粒和尘埃的落尽,在我们的视野里开始变得清晰。我伸出手想去触摸那坚硬而又柔软的时光,却感觉在这个典型的中国村落里,刘亮程用他的笔,勾勒了我们许许多多人的一生。 君家何处住? 倚在树干上,听风过林梢的声音。这些树儿花儿草儿都是些神奇的东西,他们有时候在沉默里看透了你的一生,有时候你却发现他们太为崭新,因为他们的年岁并没有你生命的年轮长。人和植物以这样的方式相依相存,平等而不动声色。他们和我们一样,一样地生存在这片土地上,一样地吸收着阳光雨露,一样地面临丰年灾年,甚至一样地讲述着原始和质朴的情结。就像那些扑腾的鸟儿、蹒跚的虫儿,还有在丰收季节搬运粮食的老鼠,人看起来和它们没有多少交集,它们也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可是只要在玉米地里蹲上半天,就可以让那平庸的土地里诞生一个“鹤立鸡群”的奇迹,更不要说那些可怜的被玩弄的小虫或是被人为掰直的树木——人改变的自然,多得不可计数;而自然也在不知不觉中风化了我们的过往,它可以让一头忠心耿耿的牛模糊了我们中年的岁月,亦可以让墙根的野花唤醒我们童年的记忆。人的太多东西都随自然一道走了,待到垂垂老矣,方才明白“任何一株草的死亡都是人的死亡,任何一棵树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任何一粒虫的鸣叫都是人的鸣叫”,因为我们本是一块的。幸得君住黄沙梁,桃花源再美终究只是梦境,而黄沙梁才更有中国农村的亲切和真实。 如果说与自然相拥是城市无法企及的幸福,那么与自然相融却有时清醒得让人忍不住自嘲。人性是人类自己标榜的名词,可是当生活在那一方人畜共居的村落里时,因为和畜生和草木和山水靠得太近,人的兽性更加明显,“兽”的“人性”也愈加突出。在村庄的白天,人们穿衣穿裤,掩饰身体隐秘部位抑或掩饰内心怯懦的行为被说成文明,可是身旁一头一丝不挂的驴就把人比翻了,它那看似平静的一瞥,有力击中了人类欲盖弥彰的软肋,因为它无丑可遮;在村庄的深夜,狗语成为主角,那在夜空飘来荡去的狗的声音,那将远远近近的村庄连在一起的声音,是人之外的另一种声音,书写着人也不懂的飘远、神秘。鱼龙混杂在人眼里其实也可以等同于人物混杂,鱼的低微混杂了龙的高贵,可事实上,鱼和龙的本性是一样的,正如人同物一致的本性。我们千百年来说文明创文明,但是真正的文明却早已由自然设定好,真真切切地融在了生活中。村庄这地方也许啥都没有,但它会一直把我们骨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揭发出来给我们看,让我们笑的时候自有一份说不出道不尽的苦楚。其实,无论是人性兽性花性鸟性,都是被我们生生拆开的东西。当我们“叫嚣”着要远离“丑陋”远离“世俗”的时候,我们不过是离开了圆的起点,逃离的同时我们也在回归。 于是,哪怕是黄沙梁这块贫瘠的土地,一样活出了生命和生活的深层次含义。刘亮程一会儿觉得这村庄是人畜共居的,一会儿觉得是别人的,一会儿又觉得是自己的,好像时间和空间就在那样刹那之间改变。但是哪一天太阳不是照常升起,村民不是依旧劳作呢?生老病死、鸡飞狗跳都只是黄沙梁在前行的路上的小小石子,生活甚至不会为一个人停顿或者迟疑一下。但是人会。风会叫人战栗,树会叫人沉思,这就更不必说生命和生活这样庞大而又如空气一般无处不在的东西。住多久才算家,非得等你长年累月在一间房子里度过、生活才会明白。不管房子低矮陈旧还是气宇轩昂,那些只有你和你的家人共拥共享、别人无法看到的也无法插入的堆满房子角角落落的那些黄金般珍贵的生活情节,才是一所房子、一个家的灵魂。同样的,久居山野之人早已熟悉了村庄的每一段光阴每一方空气,这才让人逃不掉那越活越本真的生命。人是敬地畏天的,村庄的人更依赖于土地,所以千千万万个黄沙梁诞生了千千万万个扎根于乡土的刘亮程,每一个文字的流淌,都是对自我的思考,都是深刻的生命体验。他的悲天悯人、他的亲驴情结、他的悠然自得、他的沉思轻叹……他不仅写出了我们少有的对西部形象的理解,更是让颜色、声音、气味、触感刺激我们的感官,用彼写此,一笔一画地勾勒了心灵世界的繁杂和宁静。“一个人可以在他平凡的生存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更重大的事情。”这更重大的事情,不是名利、不是金钱,而是生育我们也将归送我们的自然,而是我们太疲惫的没有支点的心。 君家何处住? 刘亮程终于还是拖着一个悠长的背影,离开了村庄到了城里,从他生活的村庄——黄沙梁,到了沙湾县城,最后到了乌鲁木齐。然而我总觉得,这样的他离原本的土地远了,离原本的乡风远了,离原本的感觉也远了。这好像是必然,又是种巧合,乌鲁木齐这个“村庄”仿佛真的成为了他一个人的“遥远的村庄”,因为他并没有从“他的村庄”中真正走出来,也不可能真正走出来。走得多么远,也走不出它丝丝入扣的牵绊——因为不管走得多么远,也走不出最初的心的呼唤。P11-14 序言 文学是做梦的学问 文学是一门做梦的学问。很小的时候,我们便通过梦认识了文学,后来又通过文学懂得了梦。 那么,谁教会了我做梦呢? 据说孩子一出生就会做梦。甚至在母腹中便做了无数的梦。在我不会说话走路的幼年,一个一个的梦,在小小的头脑里发生。我最早开始做的一件事情,应该是做梦。不知道那些梦从哪来,谁给了我。我的头脑在白天黑夜的睡梦中,生长。大人知道我做梦,我睡着时突然地哭、笑。我笑时大人也笑,但不出声。知道我做好梦了。做不好的梦时,我会惊恐,大人看见了就叫醒我。 很难知道一个婴儿梦中的情景,他还没学会说话,却已经在做梦了。梦中是否说了话,那些梦话又是怎样的一种语言。 据说平常人能记住7岁时的梦。作家可记住3到5岁时的梦。有天赋的作家能记得自己的出生。极具天赋的作家甚至能记住在母腹里的情景。那像梦一样的胎儿生活,如果真记住了,该多有意思。漫漫的十个月,独自蜷缩在母腹,外面是一个声音的世界。眼睛闭住,耳朵张开,小拳头攥紧。独自倾听冥想的姿势。他听到的声音是有颜色的吗,能构成一个怎样的人世呢? 有一点我还不太清楚。在母腹中胎儿是睡是醒呢?还是一直在睡梦中?一个长梦做到出生。 梦是一种学习。很早的时候,我一定通过梦熟悉了生活。或者,梦给我做出了一种生活。后来,真正的生活开始了。我出生、成长。梦渐渐隐退到背后。早年的梦多被忘记。 还是有人记住一种叫梦的生活。他们成了作家。 作家是在暗夜里独自长成的一种人,接受夜和梦的教育。梦是一所学校。夜夜必修的功课是做梦。 我早期的诗和散文,一直在努力地写出梦景。作文如做梦。在犹如做梦的写作状态中,文字的意味向虚幻、恍惚和不可捉摸的真实飘移,我时而人梦,时而醒来说梦。梦和黑夜的氛围缠绕不散。我沉迷于这样的幻想。写作亦如暗夜中打捞,沉人遗忘的事物被唤醒。 梦是我的启蒙老师。我早年的写作一定向梦学习了许多,我却浑然不知。 早年经常做的一个梦:我走进一间挨一间的房子,那些房子破旧、空荡、布满灰尘,每一间我都熟悉,仿佛在里面居住过,我从一扇门走进另一扇门,一夜都走不出去。这个梦境最终长大成了《虚土》里那个五岁孩子无边无际的梦。 另一个梦里我在钻洞,一个曲折漫长的洞,我熟悉里面的每个拐弯和岔道,我从没走错却从没走出去过。多少年后我写了一个挖洞的故事,叫《凿空》,写完后才想起这个早年的梦。这一次,我从故事中的那个洞里出来了。 有一段时间我梦见自己在爬一个高塔,仿佛已经爬过无数次,每次快爬到顶了,醒过来。多年后我带母亲回甘肃老家,在金塔县城,突然看见我梦中爬过无数次的高塔,我在塔下愣愣地站了好久,第一次清醒地看见一个早年的梦景。那是母亲逃荒到新疆40年后第一次回老家,她把我孕在腹中带到遥远的新疆,我在甘肃金塔县怀孕,在新疆沙湾县出生。我有两个故乡。那个夜夜梦见的高塔是父母早年的念叨被我记住呢,还是我在孕育中早早看见了它? 另一个梦中我长途跋涉去一座城市,城北边有一个破煤矿,路拐弯处一片楼房,每次我都回到一幢未完工楼房的5楼,不知道那是谁的家,我在那里寂静地住下来。也是好多年后,我在乌鲁木齐南湖小区5层的住宅里,突然想起早年在乡下的梦。离这不远是已经废弃的六道湾煤矿,梦中的场景和现实惊人相似。似乎我的一部分生活,突然地掉进早年做好的一个梦里。 更多的梦中我跑着跑着飞起来。就在昨晚的梦中,我又一次飞了起来,脚下是大片的夏天的绿色玉米地。这些飞的梦被我写在《飞机配件门市部》里。 不知道那些反反复复的梦,要告诉我什么。我因为不理解也许早已错过了什么。做梦似乎是天生的,不需要向谁学习。我的写作,却一直在向梦学习。 我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向梦学习。我很早懂得隐喻、夸张、跳跃、倒叙、插叙、独自这些作文手法。后来,我写作多年,才意识到,这些在文学写作中常用的手法,在梦中随处被使用。做梦用的手法跟作文一模一样! 隐喻作为一种文学手法,很可能是作家从梦中学来的。所有的梦都有隐喻性、多解性。早晨醒来回想梦,一如阅读深奥晦涩的文学。梦充满隐喻,令人费解。人相信梦的暗示,千方求解,并大致找到梦隐喻的规律。比如梦见小孩是遇到小人,梦见火要发财,梦见飞是长个子等等。一些复杂的梦需要专门的人解读,回想梦的过程是文学的欣赏过程。破译梦便上升到文学研究层面了。 梦的多义性是文学的重要特征。我写一个句子时,希望语言的意义朝无数个方向延伸,在它的“主指”之外有无限的“旁指”,延伸向远方。这也是梦的特征。 梦呓、梦话也叫胡话。说胡话。一个已经睡着不该说话的人说的话。突兀的一两句。没前没后。自言自语。他对着梦说话,我们看不见他的梦。 最好的文学语言是梦的语言。 梦呓被多少文学家借鉴发展为超现实的语言叙述方式。 梦是夸张的。梦的夸张体现在敏感上。一只蚊子飞过耳旁,梦会夸张成一架飞机。一个关于飞机的梦,就这样从一只蚊子飞过耳旁开始了。许多宏大的文学作品可能起源于一个小小的诱因。 梦中的故事常常跳跃,一念间从一个场景跳到另一场景。有时似乎跳跃得跑题了,醒来一想,此梦的主题恰好在离题万里的细节上。 有些梦是倒叙,先有果,后有因,故事逆着时间朝前发生。我突然回到了童年。回到童年的梦都是倒叙。梦应用倒叙非常顺便。因为梦里的时间是一种可以悬置、翻转、倒退、仰俯、伸缩自如的文学时间。 插叙是梦中惯用的手法,一个平铺直叙的梦,常有莫名其妙的故事插入。有时中途插入的故事成了梦的主题,旁枝长成主干。好像也没什么不合理。梦自有合理性。 伏笔更是被梦用到极致。经常在一个新梦里感觉到熟悉气息,仿佛先前经历,或许这事在旧时的梦里开了头,略微显露了一下,此梦牵出彼梦的头绪来,甚至几十年前埋的伏笔,都牵连出来。 不知道人一生的梦是否在完成着一个巨大的梦。就像作家耗尽毕生写一部巨著。如果是的话,童年的梦,胎儿时的梦,中年、老年的梦,便都连接起来了。那将是一个多么大的梦巨作!梦有压缩性,几十年的时间,可以压缩到瞬间。据说生命终结时,人一生的故事在脑海中梦一般回放。这是生命程序中最美妙的一瞬,一部人生巨作已然结尾,前呼后应地做一次回昧。这个始于梦终于梦的做梦动物,中间那一阵子时梦时醒的人世生活,是多么地令自己回味!当消失的一切全部回来,那压缩在短短瞬间里的整个此生,已经到达了彼世。 作家干的是装订梦境的活。在梦中学会各种各样的文学表达,把各种各样的梦变成文字。许多作家天生会写作,几乎不怎么经过向别的作家学习的过程,梦早已教会他所有的文学写作方法。进入写作时,真实世界隐退了。虚构世界梦一般浮现。文字活跃起来。文字在捕捉。在塑造、编造这个世界。唯一存在的是文字。一个文字中的世界,和现实的关系,就是一场梦的关系。也是此生彼世的关系。 文学是梦学。 《一个人的村庄》(《遥远的村庄》为其编注本)是一个人的无边白日梦,那个无所事事游逛在乡村的闲人,是我在梦里找到的一个人物。我很早注意到,在梦里我比梦外悠闲,我背着手,看着一些事情发生,我像个局外人。我塑造了一个自己,照着他的样子生活,想事情。我将他带到童年,让他从我的小时候开始,看见我的童年梦。写作之初,我并不完全知道这场写作的意义。我只清楚,回忆和做梦一样,纯属虚构。 写作就是对生活中那些根本没有过的事情的真切回忆。 我“无知地”知道这些写作规则。不然我不会从童年写起。我的童年遇到了不幸。父亲在我8岁时死去,那是“文革”后期,母亲带着5个孩子艰苦度日,我是家里的老二,我大哥那时12岁,最小的妹妹不满l岁。这样的童年谁愿意回忆。可是,《一个人的村庄》里看不到这些苦难,《虚土》中也看不到。当我在写作中回到小时候的村庄,这些苦难被我忘记了,我写了这个村庄的草木和动物,写了风、夜晚、月光和梦,写我一个人的孤独和快乐,希望和失望,还有无边无际的冥想。当那本书完成时,我发现我的童年被我成功地修改了,我把那个8岁丧父的自己从童年的苦海中救了出来,我给自己创造了一个童年。我感谢我的文字,它拯救了我。 《虚土》是我的另一场梦。在那个叫虚土庄的地方,梦把天空顶高,把大地变得更加辽阔。每个人都活在别人不知道的梦里。梦是我们不知道的另一种生活。梦乡是我遗忘的故乡。照耀着梦的是无边的星光月光。 《虚土》里那个5岁孩子,一直在一个未醒来的梦里,怀疑自己是否出生,或者已经出生却从未长大。长大的全是别人。我的生活早已被别人过掉,废墟一样弃在荒野。我又在过着谁的生活。在那个漫长的梦里,一个人的百年岁月开花了。 梦是我们经历的另一部分现实,人一生中一半时间在睡觉做梦,但我们不承认梦,主观地让梦变虚了。 写作是一个被梦教会又反过来寻梦的过程。我在《虚土》和《一个人的村庄》里,找寻那个童年的自己。我找到了他,他改变了我。 到《凿空》时,我被一个地方的现实撞醒,写了这本书。好在这里的生活,本来就有一种不用刻意营造的魔幻味道。一个地方的真实生活,也许在别处的人看来,就是荒诞的梦。《凿空》是一部醒来的书,写一个聋子耳朵里的声音世界。全是过去的声音。那个孤独的倾听者,耳朵闭住,眼睛张开,清醒地看着这个在母腹中曾经听到的外面世界。这是一种梦魇的状态,在我早年的许多梦里,我被魇住,大张嘴使劲喊,喊不出来。《凿空》里的那个聋子把那个世界的声音都说出来了。 梦启迪了文学,文学又教会更多的人做梦。优秀的文学都是一场梦。人们遗忘的梦,习以为常却从未说出的梦,未做过的梦,呈现在文学中。文学艺术是造梦术。写作是一件繁复却有意思的修梦工程。用现实材料,修复破损的梦。又用梦中材料,修复破损的现实,不厌其烦地把现实带进梦境,又把梦带回现实。 那个在母腹中偷听人世做了无数梦的未来人,是一个作家原型。作家孤独如母腹中的孩子。 书评(媒体评论) ●在刘亮程的“村庄”里,那里人花共笑,人虫共眠,人畜共居。读刘亮程的“村庄”,可帮助我们认识我们的“来路”。“我自哪里来?”这个永恒的命题在这里可以找到部分答案。 我们都来自乡村,来自那个遥远的村庄。因此,当我们融入城市回眸早已逃离的村庄,我们会发现,我们已失去了很多,比如本色、自然、静观、默想、独处、从容、达观、感喟……这些最原始的生命印迹。我们还能拾回这些吗? 复旦大学附中黄荣华(老师) ●倘若一本书能唤醒你体内一些值得唤醒的东西,催发你去思考,那这本书便有了价值。如果读罢感觉自己挨了“闷棍”,发现以前根深蒂固的价值体系遭到动摇,发现了一种迥然不同的思维,那这本书的价值便无穷了,因为它唤醒了一个人体内的另一个生命。刘兄的文字实有闷棍之效。 复旦大学附中邓天媛(学生) ●物欲之心、功利之情,在这个被唤作刘二的庄稼人笔下顷刻被扫荡干净。所以阅读的时候,便只剩下了遗世独立的清幽与种踏实的归属感。泥土是万物归属的终点,一切都将在它的安魂曲中沉眠。城市中不能轻易踏着土路,是遗憾。于是我们借助别人的脚,体味大地的自然气息。 复旦大学附中杨宇晨(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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