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添香的金牌签约作家寂月皎皎最新力作《倦寻芳》,在红袖添香网站连载时拥有800万点击,8000收藏量和忠实的粉丝群的人气图书。
一个是温润如玉的少年,一个是仗剑少年的侠客,一个是霸道无情的帝王;
香散去,舞衣已凉,繁华过后,蓦然回首,一身孤寂,我的生命,再没有你。
阿墨,若有人伤害你,我不介意,双手染血,生灵涂炭。
阿墨,三哥一直在这里,三哥护着你,你不会孤单,不会没人可依。
阿墨,我不会让他娶你,他也娶不了你,因为有三哥在。
阿墨,以后这些事情就由我做吧,有我在一日,你便不该双手染血。
阿墨,三哥会把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让你开开心心。
阿墨,我不想你一个人苦苦支撑,内忧外患之外,还得防惫亲人的暗算。
阿墨,如果你愿意,这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们在一起。
阿墨,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一场爱恋,几场算计,谁误了谁的一生?
天阔云微,简陵竹影一如当年。
当年,她是骄傲自负贵家小姐,他是打抱不平世外剑客。
青山竹海间,她为他舞一曲倦寻芳,要和他从少年到白头,好好过一世;
他拥她亲她,“阿墨,阿墨,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水中月,镜中花,谁在望梅止渴,谁在寻觅今生?
白了头,焦了心,永无尽头,永无归途。
——寂月皎皎
大齐永兴七年春。
江北,广陵。
天很阴,起风了。
驿馆内的陈旧窗户被风吹开,外面立刻有全副武装的南齐守卫上前,警惕地往屋内扫了一眼,迅速又将窗户关上了。
我的身畔,两名面生的侍女正垂手侍立,既是南齐人,如今也是我的监视者。
我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地梳理着自己那头浓密的长发,似又看到了我的三皇兄——南齐惠王萧宝溶。
他抚摸着我被打得红肿的脸,理着我散乱鬓发,乌黑冰冷的瞳心好似钻出刀锋一样的凌锐,很轻却很清晰地告诉我,“隐藏自己,示人以弱。伺机而动,一击必中!”
那声音如极柔韧的银丝,消融在明亮的光线下,不让任何人察觉,却轻易地缠绕到我心口,一丝又一丝,带了细微的痛意,缓缓地沁入血肉,伴着我一路从繁庶的江南,到血腥未及散去的江北。
忍,忍,忍。
可示人以弱,真能避免我未来的噩运吗?
铜镜中那发白的唇渐渐颤动,手中也不觉用力。
只听咔嚓一声,手中连珠花纹的檀木梳断了,尖尖的梳齿扎入掌中,颤巍巍地在血肉里抖动,殷红的鲜血缓缓浸润入木质的断齿中。
随侍在房中的侍女犹豫了一下,终于上前来,帮我拔出断齿,拿帕子给我拭去鲜血。
我盯了一眼她那不咸不淡的神情,自己拿过丝帕缓缓地缠绕着。天青色的丝帕上绣的是青翠兰草,印上一排四五个血点,慢慢泅开,顺着丝线延伸,如缓缓绽开的蔷薇。
我正冷冷看着那血花开得愈艳愈烈的时候,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目光轻扫,已见我大皇兄永兴帝派来北魏的使臣吴德略弯了腰,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管公公,请!”吴德侧身闪在一旁,将一个内侍总管模样的北魏人引入。
他们身后跟了数名侍女,个个身材高大,看起来比江南的男子还要健硕几分。我也曾听说过北方人比江南人要粗犷些,却没想到竟连女子也高大成这样。
那个瘦高的中年内侍、被吴德称为管公公的正略带疑惑地望着我,我顿悟:这些高大侍女怕是特地选来对付我的。
半个月前,齐师大败于江水之北,太子萧康并五千骑兵被御驾亲征的魏帝生俘。永兴帝听了吴皇后的话遣使求和,以定水以东的江北十八城池及文墨公主作为条件,换取魏师所占的广陵及太子萧康。一夜之间,我从金尊玉贵的南朝公主,变成了大齐献给北方魏国的礼物。
与其说是和亲,不如说是将我当作了祭品。天下无人不知,当今魏帝拓跋轲之父死于两国交战,拓跋轲矢志复仇,已有十七年。
我向来骄纵任性,从被骗回皇宫的第一天起,便激烈地抗争着这不该属于我的噩运,这些天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吴皇后和吴德采用的策略,就是事先向魏帝说明我的“顽劣”,这样就算我在魏人手中再怎么不驯,也与大齐无干,不会耽误他们救回太子萧康,而我的死活从此也与大齐无干,只能靠我自己。
最疼我的三皇兄不得不怆然告诉我,要示人以弱……
我站起身,面带畏怯,往后退了一步,背脊用力靠上了妆台的边缘,硌得生疼。
“吴大人,这是……”我惊惶地睁大眼,指甲在方才刺破的位置上一抠,顿有泪水涌起,热热地含在眼眶里,迷蒙了视线。
几名侍女已走到我跟前,个个人高马大,我本就生得纤弱,加之身量尚未长成,不过她们肩高,这样泪光盈盈地和她们站在一处,我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种对比。
中年内侍的目光只在我的脸上一扫,便指着我问吴德:“她就是南朝那位会舞刀弄剑的文墨公主?吴大人,你没弄错吧?”
看来吴德怕我一怒刺杀魏帝,说得比我预料得还要夸张。
眼中依旧含着泪,我瞧向吴德,倒要看看他会怎么说。
吴德也正盯着我,眼底迷惑中带了丝警惕,到底不好再改口说我心思深沉,只得干笑道:“咳,到底大国威仪,咱们公主也敬惧几分哪!”
魏是大国,齐是小国吗?南北对峙已有百余年,如果真有什么大小之分,北朝怎么没能吞并江南,反而诸胡内斗,比南朝还要更混乱几分?
若是以往,我早就以公主的身份指着吴德斥骂了,但我如今只能双眼含泪、悲哀地看着这个齐国使臣,看着他为了保住能让他们吴家富贵绵长的太子,在魏国的阉竖跟前丢尽了大齐的颜面。
吴德走上前来,保持着干笑向我依礼参见,“公主,这是魏国皇帝身畔的管公公。”
中年内侍的脸上已经堆起笑来,屈身行礼,“公主,老奴管密,见过公主!”
“快……快请起……”我小心地望了一眼吴德,又往后退缩了一步,轻声道,“以后还要管公公多照应呢!”
管密直起身瞥了我一眼,依然笑着,声音越发地柔和,“公主,这便请公主移驾,前往皇上驻跸之处吧!”
明知祸事在前,却躲不过。
我顺从地应了,用帕子拭了拭泪水,勉强冲吴德一笑,柔声道:“吴大人,回去转禀大皇兄和皇嫂,让他们好好保重身体,阿墨会记挂他们,永远记挂着他们。”
说到最后一句时,我差点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嗓音变得尖厉起来,我赶忙用丝帕捂住唇,假装强忍着呜咽,丢开一脸茫然的吴德,当先踏出了房门。
那些本打算抓住我或捆了我走的侍女,只能垂着手跟在我身后,看起来倒真的像是我的侍女。
据说广陵目前驻有十余万北魏兵马,但魏帝拓跋轲所住的原广陵府衙中并未见到多少官兵,仗剑执戟的卫士却是不少,看上去个个身手都不弱。……(P001-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