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光历任国家体委政治部秘书处处长、宣传司教育处处长、中国体育报社社长兼总编辑、人民体育出版社社长等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历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副会长等,已出版《中国姑娘》《中国男子汉》等多部作品,并获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师从李苦禅、崔子范大师,已在中国美术馆、荣宝斋、澳门和新加坡等地多次举办个人画展。
本书真实生动地记述了作者曲折艰难而又丰富多彩的人生圆梦历程。全书印刷装帧精美,收录了大量史料,配合大量精彩珍贵的图片,既可以了解作家本人的人生经历,更可以了解体育界、作家界和画家界许多珍贵的历史和故事。
鲁光,1937年生,浙江永康人。著名记者、作家、画家,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历任国家体委政治部秘书处处长、宣传司教育处处长、中国体育报社社长兼总编辑,人民体育出版社社长、中华全国体育总会常委、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常务理事、中国武术协会副主席、亚洲体育记者联盟副主席。荣获体育工作荣誉奖。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历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体育报告文学研究会会长。已出版文学作品十余部,《中国姑娘》 《中国男子汉》荣获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世纪之战》荣获全国长篇纪实文学奖。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师从李苦禅、崔子范大师。历任中国体育美术促进会副会长、中华民族文化促进会市长书画艺术中心主任、香港亚洲美术家协会副主席。
已在中国美术馆、中国画研究院、北京荣宝斋、澳门和新加坡、日本等地多次举办个人画展。
已圆人生三大梦:记者梦、作家梦、画家梦。
这部自述,真实、生动地记述了曲折艰难而又丰富多彩的人生圆梦历程。
写在母亲坟前
——我的严母
刚刚从台湾归来,行装还未放下,妻子急着告诉我:“你妈病危,老家来过几次电话了。”我的心马上收紧了,一夜未曾安睡。
匆匆忙忙告了假,偕妻回老家去看望病危的母亲。离京那天,是1994年4月17日。
在金华下车,就直奔古山镇医院。先见了院长。他告诉我:“你母亲恐怕是不行了,我们一直在抢救,用药物维持着,就等你回来见上一面……”
真是心急如焚!小镇医院虽然狭小简陋,但母亲却住着一个单间。我们一进门,就喊:“妈!”她躺在病床上,但神志还清醒,睁开眼,说:“世成回来了!”又看了一眼妻子,说:“啊,阿贞也回来了!”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里医疗条件差,但医生们服务好,照顾周到。住院三个多月,但一直查不出病因。医生告诉我:“吃了就吐,有时有血。腹部积水……”他们怀疑是胃癌。
两个弟弟及两位弟媳都在病房里,他们已轮流在病房里伺候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了。
我的小妹在邻县东阳市。那儿新办了一家台资医院,是曾任国民党中常委的王惕吾(联合报系老板)回家乡投资建的,设备很先进。我决定将母亲送到东阳的这家现代化程度很高的医院住院检查。她腹部积水很厉害,医生要给她抽水,但她不情愿。最后,我动员她抽,她听从了。
夜里轮流值班。过了10点之后,我坐在病房外的长凳上守夜。12点过后,万籁俱寂,我闭眼养神,却怎么也睡不着。像过电影似的,母亲的往事不停地在我脑海里闪过。
母亲的娘家离我们村二里地,坐落在一个山岗上。姐妹五个,大姨、二姨、三姨都见过,只是小姨没有见过面。我母亲说,她的这个小妹妹从小就送尼姑庵出家了。母亲有两个弟弟。外婆生了五个女孩之后,还想要一个儿子,就抱养了一个,为了好养起见,给这个儿子起名“小牛”。他成了我的大舅。谁知抱养了“小牛”之后,外婆自己又生了一个儿子,他就成了我的小舅。大舅、小舅与亲生兄弟无异,几十年来从未红过一次脸。母亲嫁到我们徐家之后,一生劳碌。成家之后,与祖母和叔叔分家过日子,几乎是下无寸土上无片瓦,真是穷到了家。好在父亲有门手艺,聊可度日。从我记事起,我家就租别人的屋住。这是一间陈旧的老屋,黑瓦泥墙,低矮潮湿,外面下大雨,屋里也下雨。这老屋傍着大路,出门就可以看到高耸的公婆岩山。小时候,我老爱往山上跑,山里松林繁密,春天有烂漫的山花,秋天有漫山的黄叶,空中有飞鹰,林中有走兽。
“你两岁时,我带你去地里干活。我把你放在田头一个烧灰的空地上,就埋头干活去了。突然听到过路人大声喊叫,‘狼!狼!’我回头一看,吓坏了。一只大灰狼正向你逼近,眼看就要伤害你了,我大声叫喊着,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一把抱起了你。狼不向前走,两只眼睛凶凶地盯着我……几个过路人跑过来帮着驱赶大灰狼,那狼才转过身去,但不后退……”妈妈从小就给我讲这个差点被狼吃掉的险遇。妈妈的每次讲述,总使我想起鲁迅先生笔下的祥林嫂。但我是值得庆幸的,我妈妈奋不顾身地把我从狼嘴下抢救了出来,她没有成为祥林嫂那样的可怜而悲惨的人物。
走廊里传来哭声,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声。一位病人在午夜走了!我的心跳加快,急忙站起身来,轻轻地推开房门。母亲安静地躺着,见我进来,想坐起身,我急忙过去说:“妈,你躺着,你躺着……”
“你怎么不回去睡觉?不要累着了……”她神志很清醒,为我给她守夜而深感不安。
我看看表,时针指向凌晨3点。我又回到病房外的长凳上坐下。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可脑子里的电影还在过,一点也静不下心来。
记不清我几岁时,一个春节,正月十五正闹花灯。来了一批乡丁,把我的父亲从闹灯的队伍中抓走,抓去充当壮丁。祖母和母亲哭着追过去求乡丁放人,但乡丁哪会听呀,把父亲绑着抓走了。
母亲哭干了眼泪。她把祖母送回家,自己却跑到保长家去。保长见她进了家门,心就虚了几分。可母亲没有闹,她看见乡长、乡丁们都在保长家坐着,就高声嚷了起来:“哎呀,怎么不招待客人呀!”她一边对保长叫道一。陕杀鸡宰猪,快烧水做饭,摆宴请客呀!”一边就点柴烧火。她把保长家好吃好喝的东西都捣腾了出来,让乡长和乡丁们吃光喝光。保长一家有苦难言,有怒无处发。母亲在保长家如此这般闹腾了一夜,才解了心头几分十艮。临走时,对酒足饭饱的乡丁们嚷道:“下次再来,保长还设宴请你们!”
从此之后,保长对我母亲有几分发怵。
母亲告诉我:“那天的胆,是被仇恨逼出来的。”谁也料想不到,一个普通的农妇,一个安分守己的农妇,会干出这等事来。从我头一回听母亲讲述大闹保长家的往事后,我就发现在我的母亲身上蕴藏着一种刚烈不阿的山民个性。
父亲去世时,我公务缠身,未能赶回去,母亲把我好骂了一顿,说我是个“不孝之子”。当着弟妹们骂还不够,又下令弟妹们写信骂我。弟妹们为我说了几句开脱的好话,也挨了她的一顿臭骂。
在我小时候的印象中,就有一种“严母”、“慈父”之感。父亲老实巴交的,一生只知道干活养家。家里的大事,都是母亲说了算。买地,她张罗钱,不够,她到处去借贷。造房,她坐阵指挥。房子盖歪了,也是她找人把它挤正过来。父亲死后,我想把她接到北京住,弟妹也都愿意赡养她,可她不愿吃闲饭,一位60多岁的老太婆还去走村串乡为人修秤。乡下人都知道我的父亲手艺好,人品也好,所以她到了乡下,人们也都好生招待她,给她活做。她不仅赚够了自己花的钱,而且还时不时接济生活困难的大妹。她从来没有为自己的生活向我这个大儿子开过口。即使开口,也是述说弟妹们的困境,嘱咐我这个当大哥的应当有当大哥的样子,多关心他们。
多坚强的妈妈啊!多通情达理的妈妈啊!父亲过世后,我回家给父亲扫墓。她悄悄来到我的身后,对父亲说:“阿道,世成回来看你了,你可以暝目了。”那次回家,母亲还责备过我:“听说县里你小时候的同学给你写信,你也不回信,我们可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呀!”
天发亮了,走道的灯熄灭了,医院嗜杂起来了。
“你快回去睡一会,不要把身体熬出毛病来。”我进病房看她时,母亲关心地对我说。
这天,医生为母亲做胃镜检查,然后是切片检查,结果出人意料,并未发现癌细胞。我们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母亲自己也精神起来。
母亲把我们夫妻俩叫到身边,对我们说:“你们这次是为我回来的……”她的话是有原因的,因为以往每次回家,虽说也是探望老人,但人未到家就被朋友们拉走了,甚至连在家住一宿的机会都少有,更无法坐在母亲身边拉拉家常。母亲每次听说我回来,总是准备这准备那,把我小时候爱吃的东西准备一大堆,可回家了又不在家落脚,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所以每次我们离去后,她总有几天吃不好睡不安。
“这回,谁来叫你们也不去,不要离开我。”她意识到自己的生命之灯即将熄灭,就毫不含糊地说。顿了顿,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说:“有一个人例外,你们可以去看看他。”
母亲说的这个人叫毛光烈。早先在我们永康县当过县委副书记,后来调到义乌市当过市长,眼下是金华市的副市长(后来当了金华市市长、宁波市市长)。在我的印象中,这是个好父母官,随和、能干,不势利眼,在哪儿干就在哪儿留下好名声。义乌的小商品市场,在全国都出了大名。不过,我母亲看重他,主要不是他从政的这些业绩,她是从一个普通农妇的眼光来观察他的。
“他当了那么大的官,还跟我这个老太婆拉家常。有一回,我去义乌办事,到市政府去看看他。门卫见我这副模样,不让进。通报上去,毛书记(她习惯这么叫他)亲自下楼接我上楼,倒茶倒水,好客气呀,中午还亲自陪我吃饭。我说,我没有事找你,路过义乌,想你了,看看你。我不肯吃饭,怕耽误他的正事,可他非留我吃了这顿饭再走。走的时候,他又送我出门,握着我的手,说:‘下次我去你家里看你。。一个当官的,这么平易近人,你们去看看他,代我问声好……”
打通了电话,毛光烈星期天正好在义乌家中。我们急忙赶了过去。我转达了母亲的话,他显得很激动。他说:“你母亲是个好人,我很看重她的话……我也记住你父亲的一句话,心里应该有杆公平秤。”他陪我们去看了义乌小商品市场。摊主们几乎都认识他,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吃过晚饭,我们马上动身赶回东阳去,我们放心不下住在医院里的老妈妈。当然,我们也把毛光烈的问候,捎给了母亲。
到了第三天,弟妹们从永康赶过来了。听说查不出癌病,他们坚持把老人接回老家调养。母亲也愿意回家住。这样,我们就回到了老家——公婆岩山下的小山村——两头门。
住在家里,我们谁请都不去,陪妈聊天,拉拉家常。母亲住的是大弟弟刚刚造就的新屋。原来的老屋,是生大弟弟那年盖的。刚盖好,屋就向北倾斜,硬把它挤正的。我的大弟的名字——新济,就是这次挤正屋子的一个纪念。
“老屋门前有个小菜园,还记得吗?”母亲说。
“我上中学时,种了一棵柚子树,种了几株桃树,还插了一排杨树……”我说。
“你小时候就喜欢那个小菜园。”母亲说。
“盖新房时把那个小菜园给占了,真可惜!”我说。
母亲认同地点了点头。
母亲床前的桌子上,放着镜框,里面陈放着我的两个女儿的照片。她见有人来看她,就给人家讲:“这两个孙女在北京……”
在家住了十来天,她的病情比较稳定,每顿饭还能吃一些,我们的心也宽慰了许多。
有一天,母亲对我们说:“你们的事多,挺忙的,回去吧!我这里有他们照顾,放心走好了。”说这话时,我的大侄子就在旁边,20来岁的小伙子,长得挺帅气的。他哪儿也不去,女孩子约他也不去,一有空就坐在奶奶床沿上,陪伴老人。母亲说:“这孩子可孝顺了……”
离别的那天,母亲起床送我们。她拉着我的手,说:“这次回来见了,该说的话也说了,我哪天真的不行了,你们也别回来了……”说到这儿,布满云翳的眼里流出了泪水。我的心,也像被刀刺了似的疼痛。
我们回到北京之后,就一头扎到工作中去了。大约过了5个多月,记得是一个中秋节的中午,几位好友聚会,他们劝我喝酒,可我怎么也喝不下去。朋友们说:“你的酒量挺大的,怎么今天喝不动了呢?”我不知怎么想到了母亲,说:“我感到,我的母亲走了。”朋友们说:“别瞎想!”但我的第六感觉太灵验了,晚上弟弟就打来电话:“大哥,妈妈今天中午12点多钟离开我们了……”然后,告诉我几号出殡,又告诉我:“妈临走时老提起你们一家,但她叮嘱,你们忙,刚回来过,这次就不叫你们回来了。”
伏在灯下,我流着泪写了一纸悼词。大意是,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从今往后,我没有妈妈了。妈妈呀,你生我、养我、育我,教我行,教我笑,教我爱,教我十艮,教我为人……你总站在人生高处关注着我,指引着我,数落着我,激励着我,深深地深深地关爱着我……妈妈,你不会离开我的,你永远活在儿子心中,永远永远……
我将悼词传真到故乡的一位儿时的朋友处,托他连夜送到我母亲的灵前。一年之后的一个春天,我去温州开会,特地在老家逗留二日,去老家为母亲和父亲扫墓上坟。
三柱高香插到父亲的坟前。父亲的坟,就在大弟弟新居后面的山坡上。母亲的坟,与父亲的坟遥遥相对,坐落在相距一二里远的另一个山坡上,墓的外表是水泥的,有一块石质墓碑。碑文上写着“应氏小仙之墓”。
弟妹们告诉我,原打算把母亲安葬在父亲墓旁,好好修个像样点的墓。父亲的墓碑都刻好了。但母亲说:“你们父亲的坟风水好,不要动土。我葬到阳塘山去。”
啊,为了徐家的风水,为了后代,死了还宁愿忍受与父亲的分离之苦,埋葬到远离父亲的另一个山坡上。生前奉献一切,死后你还在奉献口刚我的好妈妈!
风水,我并不全信。但我也不愿违背母亲生前的叮嘱。我告诫自己,也告诫弟妹及子孙后代:“好好做事,千万不要辜负老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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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头牛(后记)
写完这本自述,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从6月写到9月,花了3个多月的时间。我对朋友们调侃,“趁还没有老年痴呆,赶紧写。”这是一本凭记忆写就的书。当然,一些重要的事件和年月,我翻阅了日记本和笔记本,务求真实。我只能说,凡写出来的都是真实的,但还有许多真实的并没有写出来。有的是不便写,有的是不好写。只能留遗憾了。
通读全文之后,我发现许多该写的也未写出来。比如我的朋友圈、我的艺术圈,有的点到而已,有的是浓缩写,有的压根儿未提及。如果详尽地写,恐怕再写二三十万字也不一定打得住。好在我已出版过十来本书,那些书里有不少记载,可补充这本自述之不足。
写自述,已酝酿了多年。但真动笔时,又犹豫了起来。
我与8岁的小外孙李砚旭同用一间书房。我伏案写自述,他趴在~旁的桌子上写作业。
“爷爷那么用功写什么呀?”小外孙问。
“写自述。”我回答。
“什么叫自述呀?”小外孙又问。
“自述,就是写爷爷这一生的事。”我回答。
小外孙瞧瞧我,说:“爷爷,你又不是名人,写什么自述呀!”童言无忌,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爷爷出过好多本书,还上过中央电视台,你就写吧……”他想了想,算是批准了。接着,他又真诚地说:本。长大了,我每本都要读的。
我真高兴,这本自述,至少有一位“粉丝”了。
俗话说,“当事者迷”。每位写自述或者自传的人,都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一生的事都值得记述。中国有13亿人口,如果人人都写一本自述,那还不泛滥成灾了?想到这一点,我打退堂鼓了,打算放弃这本自述的写作。但酝酿的时间太久了,就象一个女人已经怀胎八九个月,不生下来不行了。管它三七二十一,生下来再说吧!
与朋友们聊天时,我常说我的“3个超过”。一是反手超过正手。一生用右手写字,作画之后,深感右手写的字太熟练,与拙朴厚重的画不协调,从1990年起改用左手题款,字变得有味儿了。二是绘画超过文学。三是后半生超过前半生。有人这么评说,但更多的是自我感觉。
我印过一张名片,上面有我自己画的一头牛,并题了3个字“白画像”。
不少朋友惊奇地问:“怎么以牛喻已呢?”
画这幅牛时,我是随意涂抹的,画成之后,愈看愈像我自己,于是即兴题了“自画像”几个字。细细想来,我就像一头牛,一头任劳任怨的孺子牛。有时,又是一头个性十足的犟牛。
我小时候放过牛,熟知牛脾性。我见过拉着犁耙耕田的牛,见过蒙着双眼一圈圈拉磨的牛,见过饮冰卧雪的“高原之舟”——牦牛,见过在草甸子上撒欢的回归大自然的牛,见过在印度街头自由漫步的“神牛”,见过斗红了眼拼死拼活的牛,见过屠宰场上流着悲怨眼泪的牛……种种牛印进了我的脑海,融进了我的个性,于是我笔下出现了形形色色的艺术牛。这些艺术牛,从形似渐渐变成神似,从具像变成抽象,最终变成了牛图腾,一种我苦苦追寻的精神图腾。
无论在京城还是在故里,到我画室来“牵牛”的人络绎不绝,以至于“债台高筑”。
李可染先生手书“师牛堂”3个大字,挂在他的画室。他画牛更师牛。历代皆有画牛高手,唐韩混有《五牛图》传世,徐悲鸿、齐白石、黄胄留下不少风格独具的牛画佳作。吾友张广有《百牛图》问世。我画牛,师古人,师前人,师友人,但更师造化。说到底,我画牛,是在画我自己抒发我的情与爱,表达我的审美观念和人生追求。从这个意义来讲,我只画我自己的牛。
我常在画上题一些字,“老牛匆匆,忽西忽东,只顾耕耘,管它耳风”,“站着是条汉,卧下是座山”,“任劲诚可贵,犟劲不能无”,“牧笛声声觅知音”……我画过一幅母子牛背对观众,头朝天,仿佛是向苍天发问。这幅名为《天问》的牛画,引发了许多人的情感共鸣。吾师子范先生见到此画,即作了如,下题跋,“神韵、意境、格调皆佳”。
有些牛画,不题一个字。但牛的形象本身,便会打动观众,启迪观众,甚至征服观众。
我年逾七旬,身体尚健,有老婆相伴,有老友相聚,有儿孙相随,虽身居闹市,但随时可去故里山中居住。知足矣!
我的人生信条是,宁可忙死,不可闲死。父母都是一生忙碌到死的。看来,我也闲不住。按理说,退休了,就无公事了。我的忙,都是自找的。或者说,叫“发挥余热”,或者说,叫“生命的需要”。2008年,是中国人的奥运年。奥运圣火将燃红神州大地。我呢,将把2008年作为我的牛画创作年。为了迎接我的本命年——己丑牛年的来临,我将用一年的时间画牛,自由自在地挥洒,无拘无束地泼墨。用我的多彩之笔,用我的人生体验,去诠释我钟情的牛图腾。
在一篇自述的后记里,尽是牛、牛、牛……你说,我这个人不是牛还会是什么?
2007年11月22日凌晨灯下
2008年1月3日凌晨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