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古生物学家理查德·莱斯特来说,在史密森学会的博物馆工作是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而当他开始发掘一条布满恐龙脚印的古道时,这项工作所带来的成就感似乎达到了顶峰。
但是,当笼罩着神秘面纱的格里芬闯入他的办公室后,一切都改变了——格里芬留下的一个冷藏罐里,装有一颗死亡不久的剑龙的头颅。原来,人类已经掌握了在时间中旅行的秘密,唯一的禁忌是不能更改历史。经不住亲眼看到活恐龙的诱惑,莱斯特义无反顾地闯入了时间旅行的种种悖论之中。与此同时,聪明透顶的叛逆者莎丽企图将自然法则玩弄于股掌之间;而险恶的极端宗教主义分子也正酝酿阴谋,企图将莱斯特困在遍布食肉恐龙的白垩纪……
这部小说涉及了很多科学知识,而斯万维克恰到好处地将科学融入到小说的情节当中。他不仅用生动的笔触展现了激动人心的科学发现,也用鲜明的语言描写了古生物研究工作经年累月的辛劳。
小说结尾处有一段发人深省的比喻,揭示了科学家们的世界观:某个人被锁在一间仅仅开有一扇铁栅小窗的小屋里,看不到什么——也许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空,仅此而已。但是,有一天,两只鸟儿飞到窗口,嘴里衔着一截稻草,开始在窗下筑巢。这时,科学家可以作出多种反应,可以抓住那两只鸟,训练它们;也可以偷它们的鸟蛋来打牙祭;甚至可以因为妒忌它们的自由而杀死它们。然而科学家所选择的是研究它们,观察它们的行为,分析行为的原因。面对:‘如果永远出不了那间牢房,那研究又有什么用?”的质疑,科学家的信念也丝毫不会动摇。
“这正好说明你是在浪费时间。今年夏天,我在怀俄明州参加一项考古挖掘工作,我们发现了一条古道,那是……嗯,一辈子才能遇到一次的发现,如果运气不错的话。无论你给我提供什么样的职位,恐怕都不足以让我放弃它。”
好一阵子,格里芬坐在椅子里面一言不发。然后他转过身去,双眼凝视着窗外的景物。循着格里芬的目光望去,莱斯特看见的只是阴沉的天空和对面屋顶上那些光滑的橘黄色瓦片,以及宪法大道上出租车驶过时扬起的灰色烟尘,还有落在草地上的湿树叶。格里芬转过身来,问道:“我能看看吗?”
“你真想看?”莱斯特感到很吃惊。看上去,格里芬不像是那种对研究工作感兴趣的人。他是一个官僚,一个经纪人,一个组织者,也许还是个政客——但绝对不是科学家。连他安排这次会面的方式都不像是个科学家所为——不是通过他们共同认识的某个专业造诣很高的同事来和莱斯特联系,而是通过史密森学会的行政部门。莱斯特甚至记不清是哪个工作人员打电话告诉他,上面有人施加了压力。他觉得与其听完他们的解释,还不如见个面省事,于是便同意了这次会面。
“要是不想看的话,我就不会问了。”
莱斯特觉得莫名其妙,但他还是打开电脑,调出古道挖掘项目,将图像传到墙上的高清晰显示屏上。借助于最先进的现代技术,图像纤毫毕现。每一段通道都有许多照片,由拉尔夫·查普曼合并成三维图像,他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他们从古道最远端的图像开始看起。
“你看见什么了?”莱斯特问道。
“脚印,”格里芬说,“泥地里的脚印。”
“过去的脚印。这正是最让人激动的地方。挖出骨头化石,你得到的是已经死亡的动物的记录。但是,这_这是有生命的动物踩出的脚印。踩出这些脚印的那一天,它们是活生生的。对其中的某个个体来说,那一天更是有非常重要的意义。给你看看这条古道的全貌。”
他用一只手握住鼠标,一边说一边移动屏幕上的图像。“一亿四千万年前,一头迷惑龙——过去,在重新分类之前,人们通常叫它雷龙——沿着一个干涸的湖泊边缘行走。你瞧,迷惑龙的脚印是多么坚实,可见它的步伐是多么的安详而又从容。它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追猎。”
莱斯特让古道图像在电脑上慢慢移动。格里芬表情严肃,双手的指头交叉在一起。他体格魁梧,长着一双大手,因此他的手势十分富有表现力。
“看这儿这些小一点儿的脚印,还有这儿,是从森林里延伸出来的,走在迷惑龙脚印的两边。那是两只正在捕食的脆弱异特龙的脚印。这是一种肉食性恐龙,长三十六英尺,上肢和脚掌上的爪子格外锋利,牙齿如匕首般大小,呈锯齿状。它们比猎物跑得更快,但现在它们还没有跑,而是在慢慢行走。看见没有?它们已经走到了适当的位置,可以同时从两侧扑向猎物。
“瞧这儿,迷惑龙意识到了危险。也许是风向变了,它闻到了异特龙的气味;也许是异特龙发动攻击时发出了尖叫声,我们不得而知。不管是什么惊动了它,从化石中是看不出来的。
“迷惑龙开始奔跑。”
“你瞧,它的步伐越来越大。看这里,异特龙的步伐也越来越大。它们使出浑身力气飞奔起来,跟狮子扑向猎物时没有多大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它们的猎物像一座小山那么大,而它们自己同样硕大无比,凶猛异常,完全可以把狮子当成早点吞下肚去。
“你看这里,从这只异特龙的足迹可以看出它跳了一小步,另一只异特龙也是一样。它们在根据迷惑龙的速度调整步伐。在接下来的追猎过程中,三只恐龙并行奔跑。异特龙已经到达了可以扑向猎物的适当位置。”
此刻的莱斯特全然没有在意他的听众,他再次沉浸在化石所展示的戏剧性场面中。受到死亡的威胁,这是所有生物都会遇到的寻常经历;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却总是令人惊叹不已。
“迷惑龙能够跑得比异特龙更快吗?也许它是能够做到的。但前提是它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提速。可是它那样的庞然大物根本无法像异特龙那样迅速加快步伐,因此它不得不掉过头来——你看,它们三个的足迹在这里汇合——开始搏斗了。”
P2-4
迈克尔·斯万维克出生于1950年。二十三岁那年,年轻而自负的他怀揣七十美元只身来到费城,开始了艰辛的科幻小说创作生涯。六年之后,他的第一篇科幻小说发表,并获星云奖提名。
此后,斯万维克创作了大量的优秀科幻与奇幻作品,其中,《世界边缘》获得西奥多·斯特金奖,《无线电波》获得世界奇幻奖,《潮汐站》和《狗说汪汪》获得星云奖,《机器的脉搏》、《恐龙谐谑曲》、《缓慢的生命》和《时空军团》获得雨果奖。
目前,迈克尔·斯万维克与妻子和儿子一起住在美国费城。
迈克尔·斯万维克(Michael Swanwick,1950-),一位优秀的科幻小说作家。他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表作品,迄今为止已经获得雨果奖、星云奖、世界奇幻奖,以及西奥多·斯特金奖等多项幻想文学大奖。
1973年冬天,斯万维克提着满满一箱衣物,怀揣七十美元的旅行支票来到费城“捞世界”,那时他就已经认定了要走科幻创作这条路。年轻而自负的他坚信科幻小说是至高无上的文学类型,而且相信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够在科幻文学界中扬名立万。
对一个二十三岁的毛头小伙来说,创业的道路异常艰辛。斯万维克来到费城的最初几周,都是睡在一位朋友家的沙发上。在那个阴晦而漫长的冬季,由于缺乏食物,斯万维克瘦了足足四十磅。为了生存下去,他卖过血,做过代考的“枪手”,当过打字员,打过零工,那些临时性的工作毫无保障可言,你必须知道“老板”的住址才有希望拿到血汗钱。那时的斯万维克虽然已经开始动笔写小说,但大多数都是虎头蛇尾的半成品。
这期间,他见到了加德纳·多佐伊斯、杰克·丹恩等科幻小说编辑、作家,明白了应当如何锤炼自己的写作技巧。六年之后,斯万维克的第一篇小说终于脱稿。令他万分欣慰的是,他的第一篇作品不仅成功地得到发表,而且引起了读者的关注。斯万维克认为,作家的处女作就好比一股吹动写作之帆的劲风,它将决定作家在这个领域的航向。斯万维克的头两篇作品都得到了星云奖的提名,其中《圣詹尼斯的盛宴》(The Feast of Saint Janis)发表在罗伯特·西尔弗伯格和马塔·兰德尔编辑的杂志《新维度》(New Dimensions)1980年第11期上。
从那以后,斯万维克创作出了大量优秀的科幻作品,他的《世界边缘》(The Edge of the World)获得了西奥多·斯特金奖,《无线电波》(Radio Waves)获得了世界奇幻奖,《潮汐站》(Stations of the Tide,1991)和《狗说汪汪》(The Dog Said Bow-Won,)获得星云奖,《机器的脉搏》(The Very Pulse of the Machine)、《恐龙谐谑曲》(Scherzo withTyrannosaur)、《缓慢的生命》(Slow Life)、《时空军团》(Legions inTime)获得了雨果奖。
斯万维克的作品热烈多情,深刻内敛,内容广泛,善于从神话当中汲取营养,各种看似矛盾的风格在他的作品当中得到了和谐的统一。他的中短篇小说功底深厚,创作速度令人惊叹,长篇小说的水平也达到了相当的高度。
《地球龙骨》是迈克尔·斯万维克的第七部长篇小说,在此之前,他的《杰克·浮士德》(Jack Faust,1997)、《铁龙神女》(The IronDragon's Daughter,1993)、《潮汐站》、《真空之花》(Vacuum Flowers,1987)等小说都备受好评,因此人们对这部作品的期望值也相当高。
在故事的开头,正当年轻的古生物学家理查德·莱斯特沉浸在发掘化石所带来的巨大成就感之中时,一个神秘的男子格里芬闯进他的办公室,留下了一颗刚死不久的剑龙的头颅。这个情节如果出现在普通作者笔下,充其量不过是一段能够写入剧本的精彩场景;但在斯万维克的笔下,这个情节中却蕴含着你必须留心体味的内涵。表面上看,斯万维克写的是一部关于恐龙和时间旅行的小说,实际上他要表达的真正主题却比较冷僻——他写的是一部关于科学家的小说。
这部小说涉及了很多科学知识,而斯万维克恰到好处地将科学融入到小说的情节当中。他不仅用生动的笔触展现了激动人心的科学发现,也用鲜明的语言描写了古生物研究工作经年累月的辛劳。
小说结尾处有一段发人深省的比喻,揭示了科学家们的世界观:某个人被锁在一间仅仅开有一扇铁栅小窗的小屋里,看不到什么——也许只能看见一小片天空,仅此而已。但是,有一天,两只鸟儿飞到窗口,嘴里衔着一截稻草,开始在窗下筑巢。这时,科学家可以作出多种反应,可以抓住那两只鸟,训练它们;也可以偷它们的鸟蛋来打牙祭;甚至可以因为妒忌它们的自由而杀死它们。然而科学家所选择的是研究它们,观察它们的行为,分析行为的原因。面对:‘如果永远出不了那间牢房,那研究又有什么用?”的质疑,科学家的信念也丝毫不会动摇。
斯万维克为我们揭示出,科学并不是实验室里单调乏味的白大褂和试管,在科学的世界里还包含了好奇与误解、个人抱负与性格冲撞、特立独行的思考和激烈的竞争。
这部小说最大的看点无疑是恐龙。在小说当中,斯万维克展开想象的翅膀,在中生代自由翱翔,各种各样的恐龙令人目不暇接。他甚至构建出了食肉恐龙放养捕食对象的有趣理论,并对恐龙灭绝的原因提出了富有新意的设想。小说里面还描述了一些可能只存在于想象中的恐龙,例如库图龙王龙、寓言龙等。
而要接触到活生生的恐龙,时间旅行则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小说的情节之中。《地球龙骨》的一个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小说当中充满了时间悖论,人物和事件随时都有可能受到一个预见到未来的角色的干涉。莱斯特进入格里芬的秘密计划之后,就来到了一个由众多古生物学者共同参与的研讨会,来自未来的听众们纷纷拥上前来,要求他在此时尚未发表的论文上签名。当然,为了阻止人们从时间旅行中谋取不正当的利益,管理者也暗暗地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就是《地球龙骨》,它是一段交织在时间悖论和恐龙之谜当中的关于科学家的传奇。成为科学家曾是作者迈克尔·斯万维克少年时代的梦想,如今这个梦想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实现。科学家的严谨与浪漫,在作者笔下得到了富于传奇色彩的演绎。你可以从中求得新知,从中获得教益,更可以从中得到阅读的乐趣。
1980年,斯万维克与玛丽安·波特结婚,如今,他们的儿子肖恩已经长大成人。现在,他们一家人仍生活在美国费城。
惊险刺激的恐龙题材小说,比食肉恐龙的利齿更令人毛骨悚然。
——美国著名科幻作家格雷格·贝尔
迈克尔·斯万维克为我们演绎了一段不朽的传奇。《地球龙骨》是一座置于时间悖论中的侏罗纪公园……惊心动魄,充满奇思妙想,同时又发人深省。作者丰富奇丽的想象令人不忍释卷。
——美国畅销书作家 詹姆斯·罗林斯
这是一部离奇曲折而又骇人听闻的小说,是一篇关于文化沉迷的现代神话。它讲述了一群沉迷于古生物学、沉迷于恐龙研究的人的故事。
——美国《书单》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