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作者发表于2002年的著作，当年即荣登纽约时报书评畅销榜行列，这是一部对美国上流社会及其仰慕者也就是中产阶层极尽调侃、讽刺的辛辣之作，但通过其阅尽人情世故后的另眼，反而更真实地描绘出了如何进入上流社会的秘辛。全书共分24章，分别从教育、职业、消费、艺术、文化乃至饮食、穿着等多个方面讲述了如何运用势利这一另类的分辨术，来达到高人一头的愿望。

本书通过对当代美国流行风尚的细致描写和辛辣调侃，既完整呈现了当代美国文化生活的种种细致入微之处，又深刻揭露了存在于表象背后的运行机制——势利。

本书作者不仅将其观察延伸到了美国社会的方方面面：生活、品位、职业、教育、政治、饮食、文化、时尚……也从历史的角度考察了美国流行风尚的演变——在这一过程中，以权力、金钱、门第等为基础的上流阶层，逐渐让位给了掌握符号、时尚和品位的新兴精英，揭示了后现代社会中新的阶层划分标准。

作者精辟地指出，这种新的标准的背后隐藏着人们羞于提及的隐秘心理：在势利的作用下，人们总是倾向于展示自己另类的一面以证明自己在阶层中的位置。这就使得人们在解读风尚的时候找到了捷径：谁比谁更有势利优势，谁就比谁更时尚——这就是美国当代上流社会的另类特征。

本书的意义在于，这种冠以时尚或风尚的势利劲儿，正是中国当下很多时尚制造者梦寐以求的符号，很多风尚追随者可望而不可即的标签。了解它们的势利本质，不仅可以使我们更深刻地理解当代美国时尚细节的内涵，更能让我们以一种平实的心态来看待那些表面上似平比我们好的东西。

前  言

001／彼此彼此  1

002／什么是势利眼  10

003／势利的机制  17

004／民主的势利眼  24

005／职业选择的势利  33

006／噢贵族，你到底在哪儿?   42

007／阶级的下课  55

008／品位不错  64

009／没有势利的区域  73

010／对地位的高级精致的迷恋  81

011／我心交付与贪婪  88

012／名校势利眼  100

013／亲爱的老耶佛顿  107

014／俱乐部势利  120

015／知识分子的势利，或曰(不计其数的)快乐小众  131

016／政治势利眼  144

017／男同性恋和犹太佬  153

018／同样的新玩意  163

019／别拿名人名字开路了！  175

020／叫人看不透的名气  188

021／亲英、亲法和其他的崇外怪癖  197

022／势利眼的餐桌  209

023／局内人的艺术  220

024／典型重症  233

一个想以势利为主题创作一本书的作者，需要交代一下与势利的经验。他应该让读者了解他自己是否也曾受到势利的伤害，以及他最易感染哪一种势利，以便让读者了解他与势利的关系。所以，与其暗示自己对所谓势利，也就是本书讨论对象的了如指掌，还不如让我简单介绍一下自己和势利有关的经验。至少，读者可以从中了解到，作者本人其实也深受其害，也就可以自行判断作者和势利的关系了。

最简单的办法是先解释一下我的社会背景，尽管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我的家族起源于下层贫民，慢慢上升到中产，然后是带金融背景的上中产阶级。我爸妈都没有上过大学。我爸长于加拿大，其实连高中都没有毕业。我妈在芝加哥的公立约翰·玛莎高中修习过“商业课程”。他们都是犹太人，但是和传统中热爱文化勤于思考的犹太人形象不同，除了偶尔听听滑稽歌舞剧，或者看看电视里波士顿通俗管弦乐团的演出之外，这两位对文化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家订阅了地方报纸和大众流行杂志，比如《生活》①、《展望》②，后来还有《时代》③周刊，但是从不买书。我甚至不记得我是否有属于自己的英文辞典，尽管我的父母言语流畅，语法正确，从不带方言俗语。

家庭交谈的主要话题中从来都没有政治。亲戚邻居、金钱、我爸单位里的同事和客户，基本上囊括了主要的话题——非常实际，没有那么多玄虚，而且非常具体琐细。大家对教育也没啥兴趣，比如说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阿姆赫斯特①和威廉姆斯②这两所私立大学的异同。不过话说回来，我爸妈听都没听说过这两所学校。

我相信我爸一点也不势利。他就是想往上爬，过好日子。他唯一瞧不起的人就是各种各样的骗子和谨慎之余毫无冒险精神的商人。我们有个堂弟是美军里的少尉团长，我爸对一个犹太人居然就做了一辈子传统军人，感到非常困惑不解。我爸也很乐善好施(很多都给了犹太的慈善团体)，后来、年纪大了，非常喜欢四处旅行。有一次是乘坐协和式超音速客机去巴黎，然后搭乘“伊丽莎白2号”邮轮(QE2)③由伦敦返回美国。总而言之，他很欣慰他赚了足够的钱养家糊El。其实他从17岁起就做到自力更生了，但是他很少注意到社交圈子里的势利问题。对他而言，社会地位所涵盖的风尚和钻营都太神秘了，无需去费心理解。

我妈，也绝对不是势利眼，但她更清楚地意识到势利的存在。她很警觉有谁瞧不起她，而且很容易受到伤害。她喜欢和同样善良慈悲的女人交朋友——物以类聚嘛。她向往奢华并不以为耻，比如开凯迪拉克④大房车，购买过多的家具，穿着体面(皮草、昂贵的衣服、意大利鞋、珠宝等等)。要是和比她更有钱的人来往，那她就变得神经不安，所以她交的朋友不是和她条件相当就是不如她。但是我从来没见到我爸妈举止刻薄过：他们从未向比他们条件好的人谄媚，或者瞧不起条件不如他们的人。

那么为什么他们的大儿子，也就是本书作者，几乎从有意识以来就对势利有如此尖锐的认知呢?社会地位、钱、品位、宗教、令人羡慕的学识，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地位排序，我都能清晰地辨析。当我还是一个小男孩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谁比谁有钱，谁比我家穷谁比我家富。我一眼就能判断出别人的嫉妒所在，也能感到自己最初的嫉妒所产生的躁动。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种能力从何而来，但它一直存在，并一直在我内心蠢蠢欲动。

当男人们聚集在我爸妈的公寓里讨论世界局势的时候，我很快就注意到有钱人说得最多，或者说得最有权威感并且引人注目。有个非常可爱的人叫做山姆·考令(Sam Cowling)，就住我们家隔壁。他是个喜剧演员，在一个非常流行的电台节目“早餐俱乐部”(The BreaMast Club)中做主持人，这当然使得他的发言很具诱惑力。我很早就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有钱且有名是很重要的。有些人的工作比另外一些人的更要紧：比如棒球比赛中的三垒与二垒之间的游击手就比二垒手的位置更重要，而美式足球中的四分位也比普通的跑锋更受尊敬。  上高中的时候，我同时打游击手和四分位。我还是个不错的网球运动员。网球是一项和势利关系最密切的体育运动，从它的乡村俱乐部的设置到对浮夸风格的重视，都是势利的核心体现。

我上的是位于芝加哥北部的尼古拉斯·森高中，在这里，对地位的认知有着无与伦比的残酷清楚，可媲美于太阳王路易十四①在位时期的凡尔赛宫廷，当然食物和衣着远不如宫廷里的那般精美。学校里大约有五十个左右的各式俱乐部、兄弟会、姐妹会，各有各的代表服饰。有的名字是由希腊字母组成：阿尔发、贝塔、德尔塔；有的是真的或者传说中的动物名字：大乌鸦、兀鹰、夜行神龙(Gargoyles)；有些带着贵族的影子：公爵、陛下、帝国、上流绅士(Gentry)；还有用时髦的新词儿的：雷诺(Raynors)、赤昆塔(Chiquitas)、费地尔(Fidels)、艾额塔(Iaetas)。每个社团都有其特色：这个代表最好的运动员，那个代表最漂亮的女孩子们；这个都是令人害怕的混混们，那个都是令人敬而远之的好学生们(我们称他们为“科学怪人”)。

我大概花了不到两个月就搞懂了社团的各个层次。那时候的我外表讨人喜欢，所以很容易交到朋友。很快，我就被邀请加入各式社团和兄弟会，也就是那些拥有最好的运动员和社交最活跃的男性团体，太容易做到的事使我有些厌倦，但这已足够让我在高三的时候被邀加入一个叫做绿白(Green&white)的男生荣誉团体。但是我拒绝了。我是第一个这么做的男生。这个社团不是我想要加人的，同时我也没有其他理由去加入它；但是，我之所以拒绝，也是因为我明白，拒绝要比接受让我获得更高的地位。在很年轻的时候，我就是一个不错的狡猾的地位辨认专家了。

因为我是个不错的学生，也因为我的家庭对上好大学以获得更好的经济和社会地位这一套一窍不通——尽管我认为也有势利的缘故——我去了伊利诺伊大学香宾分校。那时候，这所大学对本州学生开放注册并且学费低廉。伊利诺伊大学的兄弟姐妹会最为繁盛，我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从而得以顺利加人一个最好的犹太人兄弟会(顺便添一句，直到40多年之后的现在，我也摆脱不掉有一点羞耻的感觉，因为那时候我甩下了最好的两个朋友，只把自己弄进了那家兄弟会)。犹太人这几个字我用了斜体，是因为这家兄弟会的成员全是犹太人。但是在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所有的兄弟姐妹会都是靠宗教分类的，几乎所有的异教(非犹太教)团体都不接受犹太人，有的甚至不接受天主教徒，所以说是什么犹太人兄弟会，其实它并不是按照种族的原则来组成的。

也许我低估了我的犹太人身份对我的影响，或许是这种身份让我对势利变得更加敏感。在宗教上我是个不可知论者，但我爸对反犹主义格外敏感。在他小的时候，加拿大蒙特利尔的魁北克人就有很严重的反犹倾向，更不用说希特勒搞出二战以后了。他反复跟我强调的教训就是要时刻提防到处都存在的反犹主义。“人们也许会因为你的名字而讨厌你”，我爸说，“要小心，时刻警惕着。”反犹主义可能是历史上最持久的最恶毒的势利形式，当它升级为屠杀或者种族灭绝，就变成了种族主义——一种比势利更可怕的形式。

 P1-4

这是一本关于势利的复杂、危险和混乱的书。它一点也不好玩。在它的结构之后，我们仍要面对这个永恒的问题：势利是人类的天性还是某种特定社会条件下的错误行为?尽管我希望自己不要太执著于此而陷入繁杂的背景之中难以脱身。这本书写给那些有足够洞察力的人——他们在审视自己和周围环境之后，虽然没什么新意，但还是振聋发聩地惊叫道：“人类真是自然的杰作!”

每次跟人提起我在写一本关于势利的书，他们都会表示，要是我能将某些方面的势利包括进来就再好不过了，比如：美国公共广播电视台(PBS)的势利，非洲裔美国人对皮肤颜色深浅的势利，健康食品的势利，又或者当代艺术中的势利——不过，估计我在本书中扯不到那么远。但势利确实就像细菌一样，无处不在。对编年史作者来说，题材广泛确实令人心醉，但要想在一本书中同时涉猎这么广泛的题材，这也是一个难题。

自从上帝在星期二创造了宇宙，势利就以各式各样的变体存在着。下面我举个小例子来证明我的观点。一个世纪前，君士坦丁大帝将罗马帝国的首都从罗马搬到君士坦丁堡，然而如今，仍会有人带点骄傲或者说是势利的口气提道：“我们家是跟着君士坦丁大帝一起搬过来的呢。”这语气听上去是不是很熟悉?

势利无所不在，而且根深蒂固，鉴于我这些年来的生活环境，我决定重点讨论美国的势利。在这本书中，我试图涵盖自WASP贵族的光环消失之后，存在于美国生活中的各种势利形式。如果你没有在书中找到你所熟悉的势利行为，请接受我的道歉。不过，一想到你对势利的了解比作者还多，多少你还是有点心理安慰的吧(这也许就是一种势利呢)。

本书既为中产阶级跻身上流提供了必须了解的潜规则大全，也揭示出这种努力的危险与收益所在。我们时代的特点是，由于社会更开放，阶层间更具流动性，精于势利的人更容易在这个时代生存和成功。

——《纽约时报》书评周刊

势利曾经是我们镀金时代不太体面的内衣，现在风潮变幻，内衣可以外穿了。研究势利的微妙之处可以令人发疯，不过它并不总是讨人厌的，有时它就像动物寻找同类的气味一样必不可少。

 ——著名评论人苏丝黄

个社会越是推崇平等与民主，它的人民也就越势利；一个社会的等级疆界越是容易变动，势利的心理也就越发微妙，美国社会不幸电是如此。

——《大西洋月刊》书评

有些书是必要的，有些是内容精彩的，只有少数是两者兼具的。本书就是那少数之一。这本书与托克维尔的《论美国的民主》和凡勃伦的《有闲阶级论》并驾齐驱，对民主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文化心理进行了最鞭辟入里的分析。

——著名书评人关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