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作者描写家乡的历史小说。作者用十几年的时间，以他的辛劳和执着，以饱蘸激情的笔触描绘了琉璃镇的历史变迁，风云变幻，可谓“十年磨一剑”，此作品亦是中国第一部以琉璃为题材的长篇历史小说。

这是一本作者描写家乡的历史小说。作者用十几年的时间，以他的辛劳和执着，以饱蘸激情的笔触描绘了琉璃镇的历史变迁，风云变幻，可谓“十年磨一剑”，此作品亦是中国第一部以琉璃为题材的长篇历史小说。

琉璃是一种晶莹透明的固体工艺品，比如常见的鼻烟壶、琉璃花球、文房四宝、琉璃珠帘……等等。

过去，琉璃仅为皇室颁赐和收藏，在中国有2466年的历史，被称为中国五大名器——琉璃、金银、玉翠、青铜器、陶瓷——之首，佛家七宝——琉璃、金、银、砗磲、玛瑙、水晶、玻璃——之冠，古代民间存量稀小。随着科技的发展，到我国的明、清时代，在民间已有大量生产，并出口国外。 

琉璃是一种工艺，更是一种哲学和宗教。“形神如琉璃”被视为佛家修养的最高境界。佛日：“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佛家至宝的琉璃也一直被视为是可以给人带来好运的神秘物质，亦是身世荣誉的象征。

山东博山琉璃镇是大清国琉璃料器产地第一镇。这里：  

内画鼻烟壶的神奇玄妙，

水晶铺丝画屏的如梦如幻，

鸡肝石美人瓶的古色古香，

琉璃珠帘的雍容华贵，

鸡油黄质料的价值连城：

无不令人趋之若骛，求之珍藏。

20世纪初，退休县官姚国重在一个偶然机会探听到产销琉璃料器能发大财。于是，经多方论证，精心策划：乘朝廷推行新政，奖掖实业的东风，到鲁中琉璃镇投巨资兴办大博公司及琉璃工厂。然而，琉璃料器生产是技术复杂、配方深奥的绝活，在出师惨败的景况下，他被迫搜求寻觅，出巨资购买琉璃镇先辈千年摸索形成的神奇《秘笈》；得手后则与当地琉璃行会明争暗斗，抢夺市场、设计坑骗清军买办；与县衙互相勾结，强行“统购统销”土政策，设卡布哨，逼死炉户，独霸销售渠道。县衙则乘机欺世盗名，中饱私囊，捞取晋官加爵资本；致使原本红红火火、流通全国、乃至世界的琉璃市场百业凋敞，几近消逝。

琉璃镇炉户和炉工在行会领导之下，奋起反抗，采取种种形式与之展开殊死搏斗，演出了一幕幕智慧闪烁、生动活泼、引人传颂的活剧。姚国重蛇蝎心肠，对伙计过河拆桥，卸磨宰驴；霸占属下妻室，诱奸年轻女工……姚国重与县衙的倒行逆施，种种恶行；最终激起琉璃镇炉工暴乱民变，豪门深院与工厂被焚毁，自身亦遭阉骗，小老婆被强暴致死的可悲下场。

四个女人先是在女红绸缎摊前挑选各自喜欢的化妆品，绸缎、丝线、针织等物，大包小包，都由家丁提着；她们又在卖山果、卖糕点炸货的摊子问转悠，碰到可口的，先尝后买，过过称，大筐小篓，支使家丁往车上搬动。后来她们又在卖陶器瓷器的地方，挑挑这，翻翻那，问问价……

逛街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嗜好，永远不会觉得厌烦和疲累。白雪茹脚蹬高跟“马蹄底”，外罩一口钟大氅，甩悠着红绒布手绢，一走一摇摆；肖春燕边走边嗑瓜子，瓜子皮儿随意甩；钱丽金紧挟着钱袋，志得意满，俏模俏样，旁若无人。因为女人们花多少钱，都是从她手中支取，花钱要看她的脸色，她手里是有账本的。阿官儿则显得潇洒轻松，她除了给儿子承启买了些喜欢的东西外，东张张，西望望，颇有浪漫兴致。

走着看着，她们被一个耍把戏的吸引住了。那人牵着一只猴子，他的脸型也酷似手里牵着的毛猴儿，尖嘴瘦腮，贼眉鼠眼。他手敲铜锣，转悠着打圆场子，吆喝道：

“我老黄，不，老黄跟他的孙子小红杏。先给诸位父老兄弟姐妹们来个倒跟头大作揖!”说完一抖手中的绳索，那猴儿蹦个倒跟头，转过身来伸出前肢，怪模作样地向四周作揖，逗得围观的人们嘻嘻哈哈笑。此刻，一个胖大男人一下跳到前面来，正好挡住了肖春燕的视线，她也不吭气。肖春燕是个细高挑个儿，只听见“吐!吐!吐!”她将嗑完的瓜子皮儿都吐到胖男人的后脖领子里。那男人猛一跳转身来，扬手就要发作；姚家跟随的两个家丁已闪出人群挤过来，横在胖男人前面。那人睁眼瞅瞅：嘿哟，四个穿着富贵阔气的妇人旁边还站着三四个膀宽腰圆的家丁横眉立眼。他即刻象被扎了针的皮球软搭下来，屁也不敢放一个，搭拉下头，钻出人圈溜走了。四个女人嘻嘻哈哈笑起来。接着，猴子又表演新节目，人圈越围越厚。

看完耍猴戏的，她们顺着一条街道向下逛去。快到街尾了也不停步，反正是出来散心买东西，出力跑腿的活都由家丁们顶着，可着心溜逛就是。

突然，她们在几辆马车旁边的一个货摊前停住了脚步。白雪茹首先惊讶地睁大眼睛道：

“你们快看呀，这些都是玉石吗?”她伸出手拿起一个亮晶晶的琉璃花球道。

“不是玉的，像是水晶的。”

“我看这不像水晶，象是老玉，看这成色。”阿官儿跟着姚国重在外面见过一些世面，象是很有眼力。

“看看，看看，这个花球里面象是灌了水，看里面的小鱼儿，游得多自在，还有水草，喂!老板，里面难道能灌水?”站在摊子后面的掌柜来不及回答她们，就有五六个壮男人挤过来挑老玉色的烟杆嘴儿，问多少钱一个。掌柜的说，“一个十八文。”

“耶乐耶乐，俺五六个伙计刚买过去几个说是九文，你怎么一下就提高了一倍?”

“你不要就放下吧，我就剩下这五六个了，不愁卖不了。”白净脸穿半大褂的掌柜道。

活动桌案上还摆着五颜六色的小动物、小羊儿、小猪儿、小狗儿、小猫儿，一个个活灵活现，晶莹剔透，玲珑可爱。阿官儿抓起了一块深黄色菊花图案的长条镇纸，爱不释手：“这个要给承启他爷压纸写字，好看煞了。”女人们放下这个看那个，两只眼睛象是不够用的；她们见几个男人还为烟嘴讨价还价，肖春燕不耐烦地乜斜他们一眼，把手一扬道：“掌柜的，别卖了。俺们收你的市。全买下了!”

白净脸掌柜先是一愣神，当他看看眼前的女人们一个个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知道是遇到富贵人家了。脸上立即堆下笑来道：“好吧，好吧。”

他伸手将烟嘴拿过来说：“抱歉，抱歉，不卖了，不卖了。你们住在哪呀?”几个买烟嘴的，怔怔地看着，悻悻离去。  家丁走过来说：“反正都买下你的了，赶马车走也不远，快快收拾收拾跟我们走吧。”

由家丁们伸手帮着，掌柜的把桌案掀起来，木架收妥，琉璃货则包的包，装的装：都放在自己赶来的马车上。

掌柜的车紧随着姚家的车，穿过大街，沿奈河畔，哒哒哒哒，一路小跑，不觉来到姚安府门口。

掌柜的支开桌案，将琉璃料器一一展示出来。东西少时还显得孤零，琉璃料器一旦摆满桌案，只见明晃晃，亮灿灿一片，五光十色，姹紫嫣红。呈红色的，红得艳丽，呈绿色的，绿得鲜润，呈黄色的，黄得雍容华贵，令人喜欢得要不得；掌柜的陆续摆出了小动物、文具、水晶宝塔、金珀宝塔、长脖美人瓶、翠绿古式瓶、古铜式瓶、蓝色割水盏、鸡肝色莲蓬式水池、姜黄色荷叶盘、绛紫色串珠……令人目不暇接。

这时，姚国重从泰安县衙回来了；见女人们站在马车周围，在兴高采烈地挑选东西，围得丝缝不透。他赶紧凑上前来，顿觉眼前一亮：啊呀，哪儿来的这么多五彩斑斓的宝贝呀!竞一下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种东西了，但绝对没有眼前这么多式样；色彩，也没有这般艳丽漂亮。他反来复去看花眼了，最后挑中一个水绿色六方笔筒，一架晶蓝鹿角笔山，一块水晶花鸟图案镇纸，还有三个兰花内画鼻烟壶，是专门用来吸鼻烟的，馈赠亲朋好友也是宝贝物品。

阿官儿在一旁推推姚国重的胳膊说：“俺已经给你挑了一块菊花镇纸了，你看，喜欢不?”说着就拿出来给姚国重看。

姚国重拿在手，只见晶莹剔透，温润可人，即笑着拍拍阿官儿的肩膀道：“还是小媳妇儿……心，心，”心疼我没敢说出口，只说道：“心想着我。”刚说完，白雪茹、肖春燕和钱丽金就歪头朝他乜斜了一眼。

琉璃掌柜会察颜观色，也会看情势，姚家女人们挑好的货，全部按五成算帐。

大老婆白雪茹有东北旗人的豪爽大方脾气，爽快地说，“不成不成，得按七成算给你，总不能让你白跑，还要赔钱。”说着，招呼钱丽金道：“三妹子，给人家七成结帐。”

最后仅剩下得几样小东西。姚国重叫家丁去姚宁府门房上叫来了几个看门的，将东西全部取走。

结帐的空儿，白雪茹搭讪着问：“光忙乎着买你的东西了，还不知道掌柜的是哪里人氏呢?”

“俺是博山琉璃镇的，离这里两百多里地。”

“贵姓大名呀?”

“免贵姓殷，名唤良如。”

“缘份缘份，有一个字还跟我重着呢。琉璃料器是你们当地产的吗?”

“是的是的，俺们琉璃镇大人小孩都会做，俺们镇有几百座琉璃炉，一年到头点着火，遍地是做这个的……。”说着说着，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日头偏西，天色渐渐暗下来。殷良如整理着马车，准备回城里投客栈。

白雪茹热情有加，招呼道：“殷掌柜，先不要忙着走，在俺家吃完后晌饭，由管家送你到客栈。”

“使不得使不得，客栈有饭吃。”

“怎么使不得，出门在外碰到好人就是自家人。我看你这人挺实诚，值得相识。就进家吧。”姚国重看殷良如神色精明，手脚麻利，能说会道；很想再听他讲讲琉璃料器得事情，解解闷儿也是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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