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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江北去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梅洁
出版社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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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反映南水北调工程的史诗性纪实文学巨著!

一个长达50年的项目,70万移民的命运,百万亩良田及三座千年古城的奉献。

当人们欣喜地端起从遥远的鄂西流来的一杯幽蓝时,不要忘记为此而两度奉献了家园和土地的库区人民,不要忘记他们几代人在半个世纪里经受的磨难和牺牲……

内容推荐

著名女作家梅洁创作的国内第一部全景式反映南水北调工程的史诗性巨著,着重叙述了调水源头鄂西北人民为此所付出的巨大牺牲和无私奉献,真实纪录了湖北郧县、丹江口市、河南淅川等地人民,在长达五十年的调水工程中,所承受的种种生存磨难和挑战,反映了这一宏大工程的历史与现实。

目录

引 言 我的汉水啊

卷一 忏悔的泪水能流成江河吗

第一章 水缺失危机:人类遭际的大罚

第二章 中国:一个人口大国的水困境

第三章 北京:不能承受之重

脆弱的大“中心” 

北京未来发展的根本希望

我在西四环暗涵工程处站了许久、许久

第四章 天津:“九河下梢”的水饥荒

“海流千派合,舟楫万方通”的天津

总被洪水袭击的天津

黄河水九次解救的天津

缺水逼出了节水的天津

第五章 河北:水环境恶化已难以逆转

兰沟洼的牵挂及其他

水环境严重恶化及其他

环京津、环渤海与其他

卷二 回眸如歌如泣的岁月

第一章 郧阳:苦难而发着哲学之光的石头

一尊八吨陨石的隐喻与象征

关于中国的“底特律” 

关于襄渝铁路穿越鄂西北

关于丹江口水库和黄龙滩水库

第二章 丹江口大坝:十万人铸就的丰碑

汉江的神性与巫性

十万人云集丹江口

千军万马筑围堰、截江流

百年大坝——一个时代的警示

第三章 郧阳府城:沉没在江底的绝唱

幸福和苦难都让我流泪

五百年的郧阳在江水中沉没

从江底打捞上来的记忆

第四章 均州圣地:永远的沧浪绿水

均州不似兰毗尼、伯利恒、麦加?

大岳武当不为世界神山之林?

第五章 淅川:古丹阳最后的告别

丹江作证

丹江铭记

第六章 故园大迁徙:历史的伤痛与眼泪

移民大西北

移民大柴湖

怎一个“痛”字了得

返迁之泪

卷三 仰望如碑如铭的江岸

第一章 后靠自安:一场无土安置的苦难

库区人无地、无路之苦

水乡人的干渴之苦

大树、磨坊、老井及其他

中国知识者的良心

第二章 超标准蓄水:丹库人的牺牲有多大

丹库防洪创造的巨大效益

1983年丹库人遭际的大洪水

第三章 三亿元:丹库复活的第一袋血

告别谎言的新时期

来之不易的三亿元

第四章 江岸:创造属于自己的神话

再造生命之水

待到橙黄橘红时

驾驭命运的柳陂人

走在杨献珍的故乡

一缕新世纪的曙光

第五章 粮食:郧阳人的忧虑与奇迹

两双男人的手相握时

易发栋叙说“银色革命”

沈康荣走在奋斗的山野

第六章 郧山书院:文明传承的尴尬与创建

五百年薪火与世纪大搬迁

库区学生能“落泪是金”吗

卷四 汉水将完成一个大写的人

第一章 四横三纵:“中国水”的百年梦想

构建水资源的“中国网”

毛泽东与“中国水”

艰辛而漫长的《总规》之路

第二章 中线调水:汉水不能承受之重

汉江中下游遭遇了什么

不能毁了汉水这条江

构建中国的田纳西

古城襄樊的忧虑

第三章 丹库移民:携带着贫穷和富裕再次迁徙

他们别无选择

迁徙者的疼痛与期盼

迁徙者的大难与大义

倾听他们的声音(之一)

第四章 桥:丹库人跨越天堑的梦想

意志与心泪浇铸汉江二桥

印象中的彭承波

倾听他们的声音(之二)

第五章 文物:古文明与水的再次碰撞

难以承载的文明重负

埋藏着“一部人类文明通史”的郧阳

均州古城的灵魂及其他

汉水伟大的背负

卷五 为了北中国的那口井

第一章 守井人之荣之惜:黄姜冲击波及其他

第二章 山林之王:秦巴山今昔壮歌

第三章 生态移民:十堰不能享受西部政策吗

第四章 对口支援:热切的吁求与漠然的回应

第五章 中线调水:十堰四大机遇说

后记 点燃一炷香,我默默地感恩

试读章节

有人说,地球是水球,这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球2/3的表面被水覆盖。在宇航员眼里,它是一个璀璨的蓝色星体,它的神秘和美丽在太阳系中独一无二。这美丽的蓝色是因为地球拥有高达13.8亿立方公里的水。然而,这些水量的98%是咸水,主要分布在海洋中,淡水只占地球水总量的2%,约有3000万立方公里,而这2%的淡水也不能全为人类所应用,因为它的88%凝固在两极冰川和冰土中,剩下的12%淡水才可为人类应用,其中绝大多数又为地下水,只有开采才可以利用,可直接应用的河流湖泊中的水量只占淡水总量的0.04%。

科学测定,地球上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最佳人数仅为5亿,而现在我们的地球上虫蚁般堆积了60亿人之多,而且还在增长。于是,人与资源、人与水的矛盾日益尖锐。

水属于资源中最珍贵的资源。

“水资源”之说只是近一二十年的事情,在此之前,我们并不认为水是一种资源。千百年以来,我们总以为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殊不知水是地球上任何东西都不能替代的。占地球总水量只有2%的淡水一旦竭尽,那就是世界末日的来临。

我们的城市像个怪物,吹气球般膨胀着。

目前,全世界大约有30亿、近半人口居住在城市,到2030年,将会增加到60%。为了快速发展经济,人们在拼命扩大城市的规模。而城市是制造污水最集中的地区,工业污水肆无忌惮地侵害着生命赖以生存的环境。那些缺乏污水管理的地区,正是世界上生存环境最恶化、生命最受到危害的地区。据对世界116个主要城市家庭供水管道和污水排放管理的调查,我们依然可以看到我们所在的亚洲的处境:在北美洲和欧洲,家庭供水和污水排放管道均已达到95%以上,甚至100%;而亚洲供水设施只有40%多,污水排放设施只有10%多一点。即使我们认为贫穷的非洲,其供水设施也已达到80%,污水排放设施也已达到40%还多。

落后的水资源意识和灌溉方式,使发展中国家本来已很有限的水资源80%都被农业消耗掉了,而发达国家先进的喷灌、滴灌技术,使农业用水不足总用水量的30%!

目前,全世界有261个国际江河流域,有145个国家在地理疆界上共享这些河流。据联合国有关组织近50多年的调查分析,国际江河流域之间共发生了500多起冲突。阿以之间5次大规模战争,都与水密切相关。面对人类愈演愈烈的水危机,联合国曾有人在20世纪70年代就预言:水资源短缺将是石油危机之后的危机,人类在20世纪为石油而战,21世纪将为水而战。此预言虽有些耸人听闻,但谁又能说我们不处在危机之中呢?  就在我们回眸的瞬间,人类发现了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那就是在一场神速的席卷全球的经济技术激烈角逐白热化过去之后,人们突然发现,我们生存的环境在急剧恶化,我们没有了洁净的空气,没有了清洁的饮水,我们的可耕地面积在一天天减少,地球生物在一天天灭绝……人类漫不经心和贪得无厌的生活方式已把自己逼近“不可持续发展”的困境,我们留给后代的空间已经非常狭小。千百年来,人与自然相互依存而又最终形成的相互迫害已构成世界性难题:人口迅速增长,贫困持续加剧,战争、暴力不断。

应该说,是与地球息息相依的人类造成了地球今天的千疮百孔。300多年前,即1650年,全世界总人口只有5亿,那时人类对地球的骚扰还有限。环境的被破坏始于18世纪中期开始的英国工业革命,西方世界几乎没用到100年的时间,就把整个世界的财富瓜分完毕。工业革命距今不过200多年的历史,我们的地球已从陆地到空中、从地表到地下无不被污染殆尽。工业化国家带来的“公害”和“工业污染”引发了第一次环境革命。

1972年,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召开了国际环境大会。在这次大会上,人们终于改变了“世界无限”的概念,提出“地球只有一个”,进而提出“无破坏发展”,也第一次提到了“连续的可持续的发展”。

然而,大会之后人类生存的走向是好转了还是更加恶化?

应该说,当“贫困成为最大的污染”之后,人口的增加就如决堤的洪水。人类从1650年的5亿人口增加到现在的60多亿,即300多年问增加了12倍。于是淡水危机、空气污染、森林砍伐、资源枯竭……越来越多的威胁日益降临这个世界。

1972年以来,全世界水土流失表土达5000亿吨,每年有600万公顷的土地变成沙漠,600亿吨表土被冲刷流进江河,地球的气候变得干燥恶劣,洪、涝、旱、虫灾害频频侵犯人类。

全世界有3亿多人在经受着沙漠化的威胁和侵害,流沙以年平均30万平方公里的速度吞噬着我们生存的土地和家园。

每年都有2000万公顷的森林被砍伐,随着森林的消失,地球的干涸加速了……

在历史发展的漫漫征途中,人类曾因征服自然的斗争而在自然面前站立了起来。今天,人类又以对自然的肆意讨伐而在自然面前一个个倒下。正如100多年前恩格斯所警示的那样:“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

1992年,美国国家科学院和英国伦敦皇家学会联合发表了一个声明。声明说:“如果对人口增加的预测准确的话,、如果这个星球上人类活动的模式再不改变的话,那么,科学和技术就可能阻止不了进一步的不可逆转的环境恶化以及世界许多地方的贫困。”声明警告人类“不加限制的资源消耗将给地球带来灾变”,声明抨击了人类长达一个世纪的以“发展经济牺牲环境”为代价的生存模式。于是,1992年6月,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召开了。这是人类历史上最盛大也是最无奈的一次聚会。这个被称为“地球首脑会议”的人类聚会,对于正在增长的人类共同意识做了进一步的推动——

我们只有一个地球,不论是好是坏,人类只有一个共同的未来;

可持续发展的概念被大会接受,即当代人的发展与需求不能对后代人满足其需求的能力构成危害;

为追求经济指标盲目增长,对资源环境的掠夺最终将使人类走向绝境。

英迪拉·甘地说:“文明的精髓不在于需求的增长,而在于有目的地、自觉自愿地放弃。”

从斯德哥尔摩到里约热内卢,我们听到了文明的另一种声音。

P8-10

序言

1

在鄂西北我诞生的那座具有3000年古老文明的小城脚下,有一条大河——汉水。童年的记忆里,大人们从来不把汉水称为“汉江”,也不称汉水,他们总是叫它“大河”。汉水就这样亲切、善良、谦和地偎依在故乡千年的土地上。

在会看地图的年龄时,我才发现“大河”被称作汉水,鲜明地标示在中国地图上,后来又知道它是长江9条支流中最大的一条支流。别的支流都赫然被称作江,如岷江、嘉陵江、金沙江、荆江等等,唯独它被称作“汉水”。它的独一无二预示着它将有怎样的命运抑或使命呢?

汉水被现今的人们称为“中国的多瑙河”。据说,它是中国目前唯一没有被污染的大江。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就是引这条江的水解救中原、华北、北京和天津的水危机。

汉水携带着遥远的神秘,向我诞生的小城飘逸而来,把小城团团围住,小城呈半岛状依偎在汉水的怀抱之中。

我在河边长大。

真与美、善与想象在河边长大。

“妈,大河从哪儿流来?它又流向哪儿去?”望着迎面飘来又远远飘去的江水,我问母亲。

我想,从那时起,一个纯情女孩就一直站在江边,忧伤地谛听来自河流的私语——无论后来她离那条河有多么遥远……

纤夫们“嗨哟”着沿河滩匍匐而来,他们脚手撑地,身体蜷缩在阳光下,隆起的脊背在小女孩忧郁的目光中漆黑发亮,有血红色反光。有时,小女孩好奇地踩踏着纤夫们深深的大脚窝沿河行走,小脚丫踩进大脚窝,一直向前追随到很远……

许多年我都在想,一个女人日后与那条河的恋情以及她一生的艰辛与梦想,兴许从那时起,就蕴含在她脚趾上闪闪发光的沙粒里,抑或是河滩上小脚丫追随大脚丫的寓言般的追随里了。

当然,童年很快乐的另一件事出现在农历的五月。农历的五月有一个盛大的祭典在江边举行,那是一个节日。节日里,我们胸前挂着母亲亲手缝制的好看的丝线香包,香包里装着清香的艾草,耳根涂抹着掺了雄黄药的酒液,然后牵拉着母亲的衣襟,到江边参加祭典。母亲说,江水下边有一个好人,他死了……那时,我不懂母亲的话。

我们和母亲挤在人群里,而我们的目光总是很努力地在人头攒动、千舢竞渡的江面寻找我们的父亲——我们的父亲每年都是这个祭典节日里很活跃很光荣的一员——他总是矫捷地从几百米宽的江面第一个泅渡到江的对岸。

但我们的父亲最终没能从他生命的此岸泅渡到彼岸便猝然消失了。此后,在故乡的江边,我目睹了生命的惊惧和毁灭,目睹了命运的猝然倒下,目睹了生离死别、家破人散。我用一颗孩童的心体验着破碎、孤独、死亡和“灭顶之灾”……

如果那条天长地久的大江没有浮载T.~Tlc葬了我的亲人,如果我的童年在那条江边没有把人世的悲欢离合体验完毕,我就不会如此惦念那条大江;如果我的目光总是充满惊惧,如果我的心灵永远被苦痛蹂躏,我就不会如此感伤那条大江;如果漫长的受难最终没有复生、复生之后没有突然地离去,我也不会如此眷恋那条大江。

是的,江边曾经发生的和以后永远离别的都成为纠缠我一生一世的情结。如果说,写作之前我有什么准备,我是不是可以说,是上苍恩赐了一条远远向我流来又远远离我而去的大江,以及江边的站立和倒下,江边悲风徐徐地前行和逝去……

2  因父亲政治苦难的株连,15岁时,我便永远地离开了故乡,也告别了永远无法告别的那一条古老的大河。此后的几十年里,我从南方到北方,从京城到大漠,故乡的大河居然如父亲母亲迷蒙的泪光,永远深深地灼痛着我的乡恋。

从女儿般忧伤的江湾里走出来,我对世界一片同情。后来的岁月里,我试图以文学的形式和我所处的世界对话。当我把伤逝、哀怨、孤独和向往,困惑不安的心灵,凝聚已久的渴望与梦想,人生艰窘的体验和尴尬,以及对生命与美的虔诚和膜拜,用文学的方式带给这个世界时,我发现,在我精神的故园里,始终流淌着故乡那条魅力非凡、母性般宁静而美丽的大江!

1991年,我离别汉水已有31年,当我踏上故乡的土地,当我和江岸边一群男娃女娃围着一盆烧得很硬很旺的炭火,炭火吐着蛇芯子一样蓝幽幽的火苗,听他们说汉水命运中的大坝,说那年小城在大水中沉没的故事,然后流眼泪;然后我们一起走向江岸,凭水而立,默默地凝望大河流向大海的风景;然后默默地倾听葬在水下的音乐,默默地感受浮出水面的灵魂;然后我们相互望着,许久之后,我们拉起手,向身后那片山地走去……

就在那一年我终于弄明白,我的故乡因为有了那条古老的大河而诞生和延续了3000年的文明;也因为有了那条美丽的大河,那里的人民将要永远地失去故乡……深深的忧伤与颤栗使我最终完成了《山苍苍,水茫茫》的长篇报告。当这篇文章落笔之时,我发现,对于汉水的虔诚与膜拜已成为我的宗教。

2005年,当我再度踏上故乡的土地,进一步了解到那块土地几十年的载浮载沉,了解到那里的人民为建丹江口水库而付出的巨大奉献和牺牲,以及奉献和牺牲之后巨大的苦痛和贫困,了解到那里的干部带领人民历经几十年艰苦卓绝的劳动和创造、奋求和抗争,了解到我心中的汉水几十年泪一样流淌的岁月,于是,一个沉重的写作命题便在我心中诞生。

古老美丽的鄂西北文化积淀十分丰厚,绵延三千里的汉水哺育了那里善良、纯朴的人民。今天,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已经开始施工,丹江口大坝2005年9月已正式开始加高,它将由现在的162米加高到176.6米,然后汉水将折转身来,三千里迢迢北上中原、华北、京津。库区近30万人民将再度背井离乡,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他们曾经献出了68万亩良田好地,38万人民(20世纪六七十年代移民数量为世界之最)离开了祖祖辈辈劳动生息的家园。几十年来,他们用血汗在荒山野岭重建的家园和土地因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将再度沉人江底。他们曾长达近半个世纪面临着艰难严峻的生存选择,现在又要失去刚刚有了眉目的生活,又要再度忍受故土难离的情感上巨大的磨难!每当想到这些,我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我总是在心底为故乡人的幸福和平安祈祷。

南水北调工程分东线、西线和中线,中线有别于其他两线,调的是供北方人饮用的水,是生命之水(东线、西线主要是工业和农业灌溉用水),这些,许多人不知道;中线调的是堪称中国的多瑙河、现今唯一未被污染的汉江水,而不是长江水,这个,许多人也不知道;中线是一个长达50年的工程,先后70多万人民失去了家园,这个,更多的人不知道。于是,我写这部书就隐含了一个卑微的心愿,那就是——

我真切地希望,2010年,当清澈的汉水给干渴的中原、华北和京津大地带来一片滋润时,当人们欣喜地端起从遥远的鄂西北流来的一杯幽蓝时,不要忘记为此而两度奉献了家园和土地的库区人民,不要忘记他们几代人在半个世纪里经受的磨难和牺牲。

或许那时,他们正在高高的山顶,围着一堆篝火,轻轻地哼着一支人类走出蛮荒时代之际所吟唱的歌:“举起火把,让我们走出山谷!”或许,他们正站在江岸,凭水而立,默默地凝望葬在水下的日子,然后望着北方的天空吟唱:“你本是天上的银汉啊,我的汉水……”  我想,那歌声一定很哀怨,也很悲壮……

后记

1

2006年1 1月28日,当我把想象中的“宇宙祈语”般的一问一答写在电脑上之后,当我从电脑的“工具栏”里检索出全书为41万字之后,我便从转椅上突地站了起来,冲另一间屋子喊:“妹妹,我写完了!”声音里充满了生命的激动与喜悦。妹妹走了过来,站在我的书桌前,粲然一笑,手里拿着她正诵读的佛经,说:“阿弥陀佛,祝贺姐姐!”

作为虔诚修行佛教的居家弟子,妹妹粲然的笑容、善良的祝福携带着佛祖神圣的加持和佑护。

是的,我写完了!我相信我的“完成”里包含了一种庄严而神圣的因缘!

我写完了就对生我养我的汉水和汉水流过的那片广袤的土地有了一份交代——那条美丽的大江和那片苦难而神奇的土地,实在让我牵念了太久的年月。

我离开故乡时只有十多岁,泪眼迷蒙地出走,实质上是人生中的一次“政治逃难”,若“逃”不掉我将遭遇“不能再读书”的厄运。不让“右派”子女和家庭出身不好的孩子读书,是那个年代无数家庭里的大人和孩子最绝望的背负。

许多年过去,我都在想,倘若不是那次“出逃”,我现在必定无疑已成为鄂西北山地一个庄稼人的老妻,一个不懂得计划生育而生了四五个儿女的妇人。而双因为“出逃”成功,乡愁就成为我生命时光里永远的隐秘。此后,在我大量的创作里都牵涉到这一隐秘,它几乎凝聚了我对这个世界全部的爱情。没有离别,我绝对是另一种意义的艰难和平庸;而离别最终又使我成为一个怀着乡愁四处寻找家园的人。这是一个悖论,我在这个悖论中寻找自己并证实自己。

大学毕业后,我和我爱的男生一同被分配到了荒凉的塞外。十年后的1980年,我在塞外的老镇上开始写下我对这个世界最初的感恩。我常常含泪对自己讲述我的回忆,日复一日地讲述,使我进入不断失去又不断获取的生命意境。我曾在《寻找家园》一文中写道:  塞外几乎不经过秋季便寒冷了起来,繁树绿叶常常在一夜之间被突然冻僵。天亮后,你会发现冻僵的树叶纷纷飘零。风裹着树叶飘零,发出“嚓嚓”的碎裂的响声。黄沙大面积从北方的天空倾泻下来,拍打着糊着白麻纸的窗棂。这时候,我感觉有一种伤感和疼痛离我很近。故乡那么遥远,而往事却飘然降临——

……父亲挑着一只木脚盆,脚盆里装着破旧的棉絮;一只土瓦缸,缸里一只铁锅一点点剩米……母亲牵着幼小的弟妹,一步一个含泪的回眸……亲人们无声地穿过那片草场,走下一大排石条台阶,走过那口老井、那条老巷、那座老城……我独自坐在草场北端的石坎上,伤心地望着渐渐远去的亲人。在我埋头哭泣的瞬间,他们消失了,消失在秦巴山东麓的山径上。

秦巴山东麓山径上蠕动的小黑点。飘零的树叶。卑微如草如蚁的人生……

我这样写着。

塞外冬季的寒风尖啸着,扑打着我糊着白麻纸的窗棂,炉子的火熄灭了,我的儿子睡着了……我这样写着。啼血的回忆让伤逝的岁月和我35岁的生命连接在一起。

我已这样写了26年。

我在我26年的文字里面看见我南方的故园,看见生命的劳作、屈辱、忍耐和不泯不灭,看见我和我的亲人们始终手拉着手,穿越天堂、地狱,最终走回我们的家园……

2

应该说,真正让一条江的命运和个体命运相纠缠、相依恋的事情发生在我离别故土31年后——

始于1958年的丹江口水电工程,最终淹没了我诞生的古城郧阳。在当时没有移民补贴或补贴甚微的情况下,几十万移民曾在荒山野岭度过了几十年刀耕火种的生活。1991年10月,我在离别故乡31年后重返这块土地,发现并了解到这方土地上百姓所作出的巨大的牺牲和奉献,发现他们的生活是多么艰难困苦。这种发现和了解,使我对故乡人在这块土地上的受难,有了切肤的认识,有了自觉的理性的审视。

在经过数月的走访之后,于1992年我完成了8万字的纪实文学《山苍苍,水茫茫——鄂西北论》,1993年《十月》杂志第二期头条发表了这部作品,此次创作的《大江北去》应是《山苍苍,水茫茫》打乱、揉碎之后的重构和续写,正是这部对故乡最初的书写给了我今天重构和续写的支撑和勇气。

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是在原丹江口大坝的基础上最终完成调水工程,三千里长路的调水是迄今世界水利史上最长的、工程最宏大的引水工程。这一工程的完成,将缓解北中国一亿多人的饮水危机,同时将缓解工农业用水困境,为日益发展的北中国经济提供无以替代的支援。

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面性。

南水北调是一项举世瞩目的大型水利工程,它所涉及的面很多,首当其冲的当是调水源头的十堰市人民、河南淅川人民再度面临的严峻的生存挑战,他们将再度失去最后的一点土地,近30万人民将再度背井离乡。20世纪60年代的第一次失去家园和2l世纪初叶再度失去刚刚有了眉目的生活,无论是在物质或是精神上,他们都将经历人类情感中最深重的苦难。正如15年前湖北郧阳地委一位领导干部对我所说的:“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就要全线开工的消息传来,郧阳的一些地方曾产生过混乱,人心惶惶,该建设的不建设了,该发展的不能发展了。人们经历了第一次淹没后漫长的生活困苦,又经过了几十年的艰苦奋斗,才从一片废墟和荒山上站了起来。现在又要再度失去一切,人民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我们受命于党,又受命于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是努力做好群众思想工作,我们大会小会讲顾全大局;讲调汉江水救国,中央和华北、京津的人民不会忘记我们;讲湖北省要顾全大局,那就是说,郧阳首先要顾全大局……”

应该说,《大江北去》努力呈现的即是:调水源头人民在巨大的牺牲和奉献中,表现出的大智、大勇和大痛、大义,以及那条流淌了亿万年的汉水伟大的涅槃和另一种永恒……

3

2004年6月,我向中国作协申报《大江北去》重点扶持作品时,是我丈夫肺部术后一年、恢复尚好的时期。面对绝症和命运中的死亡,丈夫表现出了异常的坚毅和平静。他总是说,我至少再陪伴你5年,等你把你老家的故事写完(指《大江北去》)。上天保佑的话,我能再陪你10年我就很知足了。我说,你能走过5年、10年,就一定能走过20年!你不能丢下我和孩子一个人走,我们一定要牵手到老。

然而,上苍无视人间真情,人间也不疼无助之人。三个月后,陪伴了我一世的丈夫竟惨逝在昆明至北京的列车上,丈夫惨逝的场景成为我永世的悲苦!当我抱着丈夫渐行渐凉的遗体回到我居住的城市石家庄时,我的心哭出了血。哭出了血的心在告诉我,写作之于我已毫无意义,大江北去还是东去已经与我无干。

我在悲苦的泪水中肝肠寸断,我在一次又一次的梦魇中哭醒,丈夫一次又一次地在梦境中出现……

我每日头疼欲裂。

那一个夜晚,梦境里奇怪地再现了丈夫生命危重时的一个情景:昆明总医院的病床上,被割开了气管进行人工呼吸抢救的丈夫醒来后对我说,我这次的身体恐怕不行了。又说,我这身体怕要拖累你写书了……

我惊讶丈夫在这样的时刻,居然惦念的还是我写书!我搂着丈夫的头颅,额贴着额地哭着说:你怎么现在还想写书的事呢?写书写书,写什么书呀?我早已把它扔到九霄云外了!

丈夫说中国作协好不容易批准了你的选题。我说我会向中国作协、向陈建功(副)主席说明情况,你病成这样,他们会理解的。再说,这部书我不写了又能怎样?我都写了一辈子了,我从此不写了又能怎样?又能怎样呀!  丈夫听后悲苦地偏过了他英俊而苦难的头颅……

无数个长夜,梦了醒了,醒了梦了。拭不干的泪水淹渍着一颗疼痛并渐渐衰弱的心。我在想,一生一世都没惦记过我写作的丈夫,何以在生命垂危时如此惦记着我要写的书?丈夫匆匆离我而去,他生命的密码里是否暗含着某种秘笈?如果我真的放弃这部书的写作,走在天堂里的那个我挚爱了一生的男人,会有怎样的牵挂和不甘心?

梦魇里丈夫不断出现,屋宇里四处有他的身影;分明听到了他的声音,却四处找不到他在哪里。我想我是疼痛极了!我想我是要崩溃了!  我终于住进了医院,孤独地一人……

走出医院,我决定回我的故乡,我想,兴许在故乡能获得些许温暖,兴许在那片土地上,我还能找到重新写作的支撑,尽管我和我的家庭曾在那块土地上伤痕累累。但毕竟有了《山苍苍,水茫茫》的经历,毕竟故土与儿女有双向不能割舍的亲情。

2005年3月26日,怀着深重的悲苦,我和我的儿子在京西万佛华侨陵园安葬了丈夫的骨灰。中午一时,中国作协副主席、作家陈建功和秘书小刘以及司机大郭一起赶到了墓地,献上了花圈,这是唯一到墓地送行的朋友——在危难无助的昆明,也是建功在几千里外的北京打电话给昆明的朋友,第一次抢救了丈夫即将窒息的生命……

肃穆地三鞠躬之后,建功转过身对我说:“南行路上,有什么困难,随时给作协、给我打电话。”

京西三月的阳光洒满银色的和煦,一丝温暖的风吹绿了走过冬季的山地。望着诚恳、朴素的朋友和同样诚恳、朴素的友谊,我含泪望天,谛听天宇里遥远而贴近的声音……

几天后便是清明,我在丈夫的墓前默默地放下一篮鲜花,然后默默地哭泣;然后,我打点行装,踏上了南行的旅程。

我沿着汉水、丹水走了一百天。

一百天里故乡敞开父兄般的胸怀,以崇高的礼仪再次迎接了从远方归来的游子;

一百天里库区人民以诚挚的情感和高度的信任,善待了一个虔敬的踏访者;

一百天里我明白了汉水无法逃遁的命运,我更加清楚故乡人生命里的不能承受之重。

当我在干渴的京、津、华北大地站定,已到了秋凉的季节。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我脚下的这片大平原地下水已被抽干,钻机600米、700米都已打不出来水,90多万口水井已把大平原钻成了筛底,9万平方公里的地下漏斗区成为世界之最。那时,我想我该发出我自己的声音……

当我的儿子开车从京城赶回,帮我从省作协收发室拉回我从南方北方的邮局寄回的十一纸箱采访资料、笔记、光盘、录音之后,当十一纸箱资料、笔记摆满了我半间卧室的地面之后,我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这是几个千万字的一堆东西啊!我何以从中打捞长达半个世纪的历史与现实的记忆?

4

艰难的阅读、整理如同在汪洋大海里捞针。

长达150多天的阅读,我的大脑如同电子仪器在飞速地扫描、录记、归类、淘汰。  一片汪洋大海啊……

那些时,我眼前常常幻化出小时候父亲带我们兄妹去大河游泳的情景:父亲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半天才从20米、30米、50米外的江面钻出,父亲说那就叫潜泳。我从来没有学会过潜泳。可当我面对这一片文字的海洋时,我却不管不顾地眼一闭、牙一咬,一头扎了进去。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一猛子扎下去后还能不能浮出水面,我把恐惧埋在心里,没对任何人讲……

我虔敬学佛的小妹每日坐在我的桌侧诵经,清晨和深夜,当她在香炉里点燃礼佛的烟香时,我就相信西天圣佛在佑护我们姐妹;后来,小妹回去了,我的弟媳又从遥远的南方赶来,帮我分担着这样那样的事情……

小妹和弟媳轮流陪伴着我的孤独和艰辛,唯有亲情才能在此刻给我最实际的支撑。

小妹来后,她的95岁高龄、已瘫在床上两年的婆母,只好交给妹夫料理;弟媳来了,身体瘦弱、患三度萎缩性胃炎的弟弟,只能独自守候日子。亲人们不放心我的悲苦和我的劳累,他们为了我,牺牲着各自的生活。

2006年春节到了,弟媳和小妹已先后回家过年。我的阅读、整理已初步结束,写书的提纲已经拟定,我决定春节过后就动笔写《大江北去》。然而,就在这个春节的大年三十晚上,剧烈的头疼再次袭击了我。“头疼欲裂”是健康一生的我第一次体验到的无以言说的病痛。我疼得不能走路,疼得坐下站不起来。

农历正月初六,我再次住进了医院……

我住院没有告诉任何亲戚,也没有告诉我的孩子,更无须惊动任何他人,我不想再给亲人们添麻烦。然而,当我输液误了买午餐不得不挨饿时,当我打着吊瓶需要上卫生间时,当我输完液没人帮我喊护士拔针时,当没有人为我打开水和取中药时,当一日又一日没有任何人与我说话时……我就倍加思念我和丈夫相依为命的日子。

那时,我曾十次、百次地想从这个世界消失。

无数次哭过想过之后,我就告诫自己:从此,必须面对一个人的生活!如同少女独自“出逃”、从此失去父母疼爱一样,在不会再有相伴、再有疼爱的余生,自己必须撑起自己!

这是我的宿命。

输液,吃药,针灸,按摩。

从一个医院到另一个医院,从西药到中药,从内科到精神科,从石家庄到北京……儿子带我跑了几家京城的医院,查不出实质性疾病但却头疼得不能做任何事情,更不用说在电脑前书写。

长达50天的疼痛不愈之后,巨大的失望和痛苦使我决定再次放弃《大江北去》的写作,我怀着愧疚和伤心给负责重点作品扶持工作的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建功发去了邮件——

我想那本书我是写不成了!我很难过。我对不起你及中国作协对我的信任,批准了我的选题;我更对不起我百日长路上采访过的那么多人和单位。我想前面那个对不起能挽回的是:我把补助我的采访旅费原数退回中国作协,后面那个对不起我想就在湖北十堰和河南淅川以及京、津的报纸上写篇文章,把感激和“对不起”一并写出,求得人家谅解……

两天后,建功副主席回复邮件——

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头疼很可能是累的,交书稿时间拖延没有一点关系,即便因身体原因完成不了也没关系。你说什么退钱,太可笑了!中国作协还不至于如此无聊。如果你身体不好,我们还得给你送钱去。因此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待养好了,慢慢写就是,身体不好,就不要写……

面对一个真诚、本色的人,一个总以生命本质中的善行、良知和道德力量帮助并尊重他人的人,你心里能够珍藏的只有深深的“感激”。

5

奇迹发生在2006年3月18日,那一天是农历二月十九日,佛教里一个重要的日辰。  小妹赶在头一天再一次来到了我这里,她说,姐姐的头疼要求佛帮助了。她决定第二天带我去赵县柏林禅寺。

3月18日清晨,我们转了两次车,最后搭乘去赵县的长途车。柏林禅寺离石家庄一个小时的车程,这是一个佛教圣地,佛历上记载唐玄奘赴印度取经之前,曾在这里修行7个月。

巍峨辉煌的万佛楼前万人攒动,楼内高僧们在为大慈悲观音诞辰作法会。我和小妹是最后挤进万佛楼的两个人。我们刚刚迈进佛门,僧人们即把门关上了,被关在楼外的无数善男信女只有扼腕的份了。那一刹那,我感恩佛对我和小妹的接纳。

说不清我为什么一进万佛楼便泪雨滂沱,所有的悲苦、伤心、绝望、无依都在神圣庄严的圣殿泪流成河,我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找到了可以尽情诉说的父亲母亲,在这座关爱呵护灵魂的圣殿,法会进行了一个小时,不管不顾的眼泪流了一个小时。我想,慈悲的佛看到了我的受难……

从柏林禅寺归来的当晚10点,疼痛了50多天的头颅骤然间痊愈如初。巨大的惊喜之后,我感受到了一种神圣的拯救……

自此,我便开始了艰辛的写作。

每日清晨和深夜,洗漱完毕,我即燃起一炷礼佛的烟香。在袅袅上升的香烟中,我感应着一种伟大的慈爱、智慧和力量。从3月18日至11月28日,在长达8个月又10天的时间里,我再没有发生一次头疼,再没进过一次医院。11月28日当我结稿时,当我从电脑工具栏内检索出我已写了41万字时,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8个多月奇迹般的历程。

我的写作充满了矛盾和痛苦,这是一个长达50年的历史长廊,这里包含了太多的命运,太繁复的事件,太漫长的记忆。在这个长廊里交融着太多历史的悲与喜、成与败、生存的抉择与悖逆,还有现实的贫困与发展、资源与环境、生态与保护等等。我常常处在无从把握和难以担当的叙说中。我不知怎样去讴歌,也不知怎样去质疑。但我必须要保证我文字的全部真实,不能有任何的虚妄,我必须对历史负责,对那一个庞大的生命群体负责,对那片神圣的土地和河流负责,对自己的心灵和情感负责。任何的粗制滥造、偷巧、浮躁,都会前功尽弃。

每晚都有梵音从天宇传来:“动作瞻视,安定徐为。作事仓卒,败悔在后。为之不谛,亡其功夫。”受其明诲,我的心一天天安静下来。一旦安静下来,我就能听到遥远、清澈的汉水在我心中静静地流淌……

当然,我也常常沮丧,我想我在逝去亲人的巨大悲苦中花两年时间写出的书,除了调水源头有人关心、能翻翻看看外,干渴的北方受水区人不一定感兴趣,尽管他们的生命与其有太大太重的相关,其他人就更不一定会问津。他们会说:我们家水管里什么时候没水来着?即使真的没水了,那也是政府的事……

我沮丧时,就只好去读世界环境之母蕾切尔·卡逊,读她“尊重事实和非凡的个人勇气”,读她顽强地为生命而写作的孤独与忍耐。  在结稿的日子,我点燃一炷香,默默地含泪感恩……

             2006年12月19日于锄月斋

书评(媒体评论)

南水北调工程分东线、西线和中线,中线有别于其他两线,调的是供北方人饮用的水,是生命之水(东线.西线调的主要是供北方工业和农业灌溉用水),这些,许多人不知道;中线调的是堪称中国的多瑙河、现今唯一未被污染的汉江水,而不是长江水,这个,许多人也不知道;中线是一个长达50年的工程,先后70多万人民失去了家园,百万亩良田及郧阳、均州、浙川三座千年古城已沉没江底,这个,更多的人不知道。于是,我写这部书就隐含了一个卑微的心愿,那就是——

我真切地希望,2010年,当清澈的汉水给干渴的中原、华北和京津大地带来一片滋润时,当人们欣喜地端起从遥远的鄂西北流来的一杯幽蓝时,不要忘记为此而两度奉献了家园和土地的库区人民,不要忘记他们几代人在半个世纪里经受的磨难和牺牲。

——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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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6 15:05: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