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玛·拉格格洛夫是瑞典著名作家,她的作品是发人深省的。她就像一个孝女,十分珍视并承袭本国母语丰富的遗产。纵观她所有的作品,会发现她用词遣句精确纯正,表现明晰,并具有音乐般的美感,这些都构成她作品的特色。
本书为“诺贝尔文学奖文集”丛书中的一本,就收录了塞尔玛·拉格格洛夫的代表作《尼尔斯骑鹅旅行记》。故事描写了一个叫尼尔斯的小男孩,因为调皮捣蛋而被小狐仙变成了拇指大的小人儿。此后他跟着大雁周游各地,饱览了祖国的奇异山川,也经受了很多的风险和苦难。在旅行过程中,他从同伴和其他的动物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逐渐改掉了身上的坏习惯,变成了一个好孩子。该书融合瑞典地理历史知识及文化传统,是瑞典文学作品中发行量最大的作品,也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经典作品之一。
诺贝尔文学奖,以其人类理想主义的伟大精神,为世界文学提供了永恒的标准,其中所包含的诗、小说、散文、戏剧、哲学、史学等不同体裁、不同风格的杰作,流光溢彩,各具特色,全面展现了20世纪世界文学的总体格局。吉卜林、梅特林克、泰戈尔、法朗士、肖伯纳、叶芝、纪德……一个个激动人心的名字,《尼尔斯骑鹅旅行记》、《青鸟》、《吉檀迦利》、《福尔赛世家》,《六个寻找作者的剧中人》、《伪币制造者》、《巴比特》……一部部辉煌灿烂的名著,洋洋大观,百川归海,全部汇聚于这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文集之中。全新的译文,真实的获奖内幕,细致生动的作家及作品介绍,既展现了作家的创作轨迹,作品的风格特色,也揭示了文学的内在规律,题材广泛、手法各异,令人在尽情享受艺术魅力的同时,更令人在各种不同的思想境界中获得不同程度的启迪,从而领会人生的真谛。
这些路数迥异的作家,虽语种不同、观念不同、背景不同,但他们那高擎理想主义旗帜的雄姿是相同的,他们那奋勇求索的自由精神是相同的。而他们的雄姿,无不闪现于他们的作品之中;他们的精神,无不渗透于这些作品的字里行间。这套丛书所承载的,正是他们那令万世崇敬的全部精华。
一套丛书,为我们竖起了一座20世纪的文学丰碑。
方格
尼尔斯已经目眩神摇,恍惚迷糊,不知身在何处。风咻咻地直往他身上吹,翅膀不停拍动的声音,羽毛吹拂的声音,就像暴风般强劲。在尼尔斯附近,有十三只的雁在飞,每只都使出全力地往前飞,嘎嘎不休地叫着。又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哼着歌。尼尔斯完全不知道,是飞行在高空呢,还是低空呢?他也不知道,要飞向何方?
但他的头脑倒是愈来愈冷静。他一定要弄清楚,雁群到底会飞往何处。但这可不容易呢!只要他稍稍探头瞭望下方,他就头昏目眩,眼花缭乱了!
事实上,雁群飞得并不算高。因为它们知道这位新的伴侶无法适应上空的稀薄空气,因此飞行的速度也减慢了不少。
尼尔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往下瞧一眼。下面的地面看起来就像一块大布,上面有着大小不等的方形图样,染得各色各样,无穷无尽。“到底到哪儿了呢?”尼尔斯感到很奇怪,无论飞到哪里,都是这些方格花样。有似圆非圆的,有细瘦的。尽管有各种不同的形状,可是却被许多直线包围成四方形,绝没有一个是圆的或是弯的。尼尔斯都没有开口说话,说了也是白说,没有一只雁会回答的。他自语自语地说:“哇!这下面有好大一个方格子啊!”这时,飞在尼尔斯附近的雁们说:“是田亩和牧场!是田亩和牧场!”
被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这正是以前来过的斯科涅平原。他慢慢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当初会看成格子形状和种种不同的色彩了。最初映入眼帘的,那块鲜明绿色的方格花样,是去年秋天下种的黑麦田。虽然经过积雪的覆盖,现在又转成一片绿意。那块灰中带黄的格子,是去年秋天,收割后还留着一些残余麦子的麦田。褐色方格,正是枯死的紫苜蓿草原。黑色的部分是牧场,或是放置农具的空地。在边缘的黄色格子,必是山毛榉的森林无误。为什么这么确定呢?因为生长在森林中央的大树,到了冬天,叶子全落光了。只有生长在森林边缘枯黄的山毛榉,枯黄的枝叶,到了春天仍附在树枝上。在中央部分,看到如黑色棒状的图案,这就是一家很大的农家。有着草盖的屋顶,和石子盖的前院。中央是一片绿色,边缘由一片黑色包围的是小农户。在这儿,草地已经转绿,但是附近的草丛和树皮仍是.一片茶褐色。
尼尔斯禁不住感到可笑,把这…切都看成了方格的图案,他兀自笑出了声来。雁群听到了他的笑声,像是责怪似的叫着:“这是块肥沃的土地啊!这是块肥沃的土地啊!”
尼尔斯很快地变得严肃了,他想:“这是多可笑的事啊!干嘛要那么一本正经!”
他装了一会儿正经,又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在这段时间,尼尔斯已经习惯了飞行的感觉,甚至在高空飞行了。他只要好好地抓住鹅背,就有暇思考。他这才发觉,空中有许多候鸟朝北飞去。鸟群互相打招呼问好聊天。“啊!你们今天来啦!”有一群呼叫着。“是的!”雁群答道。接着问道:“看来春天来了!”另一群说:“树上还没有叶子呢,湖水还冰寒得很呢!”
雁群来到鸡们在玩耍的地方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其中有只公鸡抬了抬头说:“这个地方叫‘小田’,不是还和去年一样吗?”在斯科涅地方,大多数是以地主的名字而命名。但是这些鸡可不照样地称这是斐尔·马森家,或是乌勒·保森家,它们另外取了些有趣的名字。例如那些贫穷的农家,或是佃农家饲养的鸡,别人问它那儿的地名时,会回答说:“这是‘没米’!”那些贫穷农民的鸡说:“这儿吗?这儿叫‘没吃没喝’!”等等。被饲养在生活富裕地主家中的鸡,则会取“幸福的田地”、“蛋山”、“窦河”等好名称。至于养在贵族家中的鸡,更是高高在上。它们痛恨被雁群取笑。每当雁群飞到它们的上空,有一只鸡就以响彻云霄的声音逮住时机大声叫道:“这是帝贝克先生的领地,就和去年一样!”
稍为前面一点,又有只鸡叫道:“这儿是史威勒荷姆,可是鼎鼎大名的哟!”
尼尔斯留神看了看,雁群并没有按照直线飞行,而是绕着瑞典南部环飞着,似乎它们十分喜欢斯科涅地方。它们想——去每一个地方打个招呼。
就在这时候,有好几栋巍峨的建筑物并列着。高大的烟囱矗立着,周旁有许多小小的房子。那儿的鸡叫道:“这儿就是尤多拜亚糖厂!”尼尔斯不由自主从鹅背上探头下望。这个地方好眼熟啊!这儿离家并没多远啊!去年我就来到这儿,受雇看鹅。但是现在从上空往厂看,景观就完全不同,也很难去计算路程。啊!对啦!去年看鹅时的同伴,奥萨和玛志,现在不知是否还在这儿?假如他们知道我现在就在他们头顶上盘桓,不知会说什么?正在想的时候,尤多拜亚己看不见了,目前正通过斯威达拉和斯贺尔湖,正在前往贝林克罗斯德,和黑格拜亚上空的途中。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要比花很长时间遍历斯科涅地方还要清楚。
雁群看到地面上有鹅时,那种情景是最有趣了。它们减慢了飞行的速度,对着地面呼叫道:“我们要到小山丘去!一起来吧!一起来吧!”鹅却说:“现在这儿还是冬天呢!你们来得太早了!回去吧!回去吧!”雁群又飞得更低些,像是要让那些鹅能听得更清楚地呼叫着:“来吧!来吧!我们会教你怎么飞,怎么游泳!”鹅听了似乎生气了,再也不回答了。雁飞得更低了,身体几乎要触到地面,一瞬间,像吃了一大惊似的,疾速地飞上天去。“啊!那不是鹅!是羊呀!”这一嚷可激怒了地面上的鹅群,大声骂道:“打死你们这群雁,不留一只活口!”
尼尔斯听到了双方闹嘴,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想到自己不聿的际遇,再也笑不出来,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可是继之一想,还是觉得滑稽,又再度笑了出来。
尼尔斯平日虽然很爱骑马,可是再也没有像今天这么快的速度凌虚御空。置身在高空,更是心旷神怡,地面上泥土和树枝的气味也传了上来,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首先,能高高地在天上飞就是不可能的事。尼尔斯因此忘却了他的忧虑悲苦,把精力全心全意放在飞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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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告诉我们,瑞典已不再是靠军功争强的时代了,而是努力办好这项世界大奖的时代。武力的时代已成过去,我国国民在国际间竞争和平奖,长久以来都保持着受人尊重的地位。如今,瑞典和诸大国竞争文学奖的日子终于来了。精神领域,并不是在于人口的多寡和经济生活的贫富,而是在于不可测知的生命力。理想主义对伦理的要求,就是取决于生命力是否充沛,由此定出精神领域的范畴。
艾伊艾儿、泰克内尔、利内贝伊,在此略为提到他们的名字,他们都是有资格问鼎诺贝尔奖的。由于有这几位大师级的人物开创格局,才有后来百花吐艳的局面。年轻一代的作家们,对我国的文坛贡献很大,其中有一个名字,就像繁星满天中最亮的一颗明星,闪耀着特别璀璨的光芒。塞尔玛.拉格洛丈的作品中,蕴含了瑞典伟大的母性中最纯粹、最优雅的特征。五年前,瑞典学院就认定了她的作品在文坛的地位,及其所具有的强烈震撼力(她的作品,风行于瑞典国内外,不但想象力丰富,更充满了理想主义的精神,以及擅长于说故事的才能),因而颁发金牌给她。瑞典全国各阶层人士,对她受此表彰,都予以热烈的支持。瑞典学院并肯定了塞尔玛·拉格洛夫在文学上卓越成就的影响力,认为她的作品,应当属于人类的精神财产。诺贝尔本人认为,具有理想主义是获得诺贝尔奖不可或缺的条件。身为国人,当然以她为荣。作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是因为过度的国民自负心使然,也有许多国外的有力人士支持她为候选人。本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由地王国获得,谁也不致认为这是缺乏谦让的美德。相反地,如果一味地谦让不前,恐十白会被解释为缺乏国民自信心呢!
她的处女作《哥士塔·贝尔林的故事》,广泛地受到各国瞩目,这是很难能可贵的。这篇小说,完全异于那些暖昧不明,似是而非的理想主义,显得风格独创。但是这篇作品也不是令所有人都满意的。大部分的人都加以揄扬赞美,可是也有一小部分的人,却给予严厉的批评。她的作品落笔不俗,想象力之丰富是自阿尔姆克维斯特以来,无人能与之比肩,令人惊叹的。平凡的人与事,在她艺术的笔下,画龙点睛,变得更加神采鲜明,面目一新。她的才笔触及到最不起眼的细枝末节,她的文体具有难以名状的美感。她重新撩起人们对古代瑞典田园生活的回顾,那一幅幅令人悸动的景象,激起读者内心的感动。她作品的风格,是难得的明朗快活,能在一开始,就深深地吸引了读者的注意力,使人爱不忍释。但她这部作品并不是完全没有缺点的,这也是无可避免的历程,世上何曾有掘出纯金的事?古往今来,岂有一个人是一出生就完全成熟的呢?有一点是可以确言的,就是流着瑞典血液的拉格洛夫,正在跃跃欲试,准备振翅高飞!
她很快就步入了属于她自己的领域,那就是神话和传说的神秘世界。她自幼小就从传说的故事中汲取了许多灵感,配上她丰富的想象力和充沛的感情,使她能透视到肉眼看不见的神秘世界。这个神秘世界,并不是在这世界之外,而是蕴藏在这世界之内。拉格洛夫作品的特色,就是能以心眼来观察这个世界。自圣·布里吉达过世之后,就只有拉格洛夫了,再无人能出其右。在沙漠之中,因受热空气的影响,产生了曲折作用。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往往会看到海市蜃楼的景观。拉格洛夫的想像力,充满了爱情和色彩,洋溢着生命的活力,使她的幻想变得真实鲜活。细细地谛听她的诗,便深深感到那是真实事物的再现。她描摹自然的笔触亦复如此。她的笔下包罗万象,甚至包含了无生物的世界。虽然是肉眼所不能及,可是却是真实存在的。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不能以描摹自然的表象就感到满足。她充满了情爱的眼中,追寻着生命的内涵。她敏锐的耳朵,倾听着内心的无声之音。她成功的秘密,就是她从许多神话,流传的轶闻和圣经故事汲取出灵感。老于世故的人,是看不出这美丽的秘密的。只有素朴天真的灵魂,才能见到。诗人这颗纯朴的心,可由老妇的口表达出,“拥有这样灵魂的眼睛,才能窥探出神的秘密。” 她描绘农民生活,风格独创,与其他国家一流作家相较则各擅胜场。《沼泽人家的女儿》(1908),通篇的手笔是难于模仿的,描写得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这部作品有一个共同的基调,感人至深,那就是无私的爱,和更清新、更深沉的美感。这个特色,在其他作品中,多少也流露一些。但是拉格洛夫的才华,发挥得最淋漓尽致的就是题为《耶路撒冷》(190l—1902)的大作。对瑞典农民精神层面的运动有很深入的描写,她笔下呈现着农民前往圣地塔利卡利亚的景况,能写得如此清澈明晰是很少有的。读者以自己的经验和冷静的眼光来观察,这个具有内省性格的坚强种族,是如何拓展自己的前程,并深入思索人生的奇妙。她笔下的人物,被迷信和信仰之间的矛盾撕裂。他们深爱着祖先留传下来的土地,但这又使他们因而未能追随神的脚步而不安,矛盾的两极,造成了强烈的冲突。长久处在矛盾纷争的农民,最后还是辞别故里,朝着天钟响起的耶路撒冷出发。这项抉择,倒也不值得惊讶。这些天生的亡命之徒,当他们看到救世主行过的土地,就在自己脚下,心中自是欢喜,却又不由得想起达拉纳的地方,那是位于北极的一块狭窄绿地。河水淙淙,声声入耳。诗人温柔地了解他们灵魂深处流诉的声音。以诗情般美丽的笔调,忠实地描写出农民生活的素朴真实。在《耶路撒冷》的序篇中,拟了一个小标题——“英格玛的一家”,感慨地暗示着,上一代的生涯和事迹,冥冥中受到命运的摆布与安排,一直绵延至后代。
塞尔玛·拉格洛夫的作品是发人深省的。她就像一个孝女,十分珍视并承袭本国母语丰富的遗产。纵观她所有的作品,会发现她用词遣句精确纯正,表现明晰,并具有音乐般的美感,这些都构成她作品的特色。
用语纯正平易、文体优美、想象力丰富,这些都是因为揉合了伦理的力量和虔敬的宗教感情。如果把人的一生,看成是织布机上的线,那么无论如何都要织完。她的诗空灵澄净,美丽的故事,反映出圣经素朴崇高的风格。塞尔玛.拉格洛夫的作品,是如此广泛地受人喜爱,因为她作品中有一股强烈的力量,震撼了瑞典民众的灵魂。瑞典的民族性是十分深奧的,却少有人像拉格洛夫如此深情地去了解瑞典人民心灵的底层。在《沼泽人家的女儿》这篇小说中,严峻的审判官看到这位年轻姑娘甘愿为爱牺牲自己的一切,最后他严厉的态度也软化,被她这颗心感动了,心中暗忖:“这就是吾国吾民,夫复何言呢?即使最微不足道的匹夫匹妇们也有这番赤诚的爱心。”进一步观察,这些灵魂是深深根植于瑞典的土地上的,从瑞典的神话、历史、童话发轫,汲取充足的养分。北欧的自然景观,有其特有的神秘性,令人缅怀阴翳昏暗且超自然的韵味。在拉格洛夫所有的作品中,都不难看到受自然的影响。作品具有高度的艺术性,源自民族的独特性格,和心灵的悸动。她的作品是从群众中产出,在共相中塑造出独特的个性,所以才感人至深。由于她有一颗善感的心和过人的才气,使每个人都能从她的作品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成功地描摹出人心光明的一面,也使她的文名和作品,传扬到国外。她能获奖,是绝对合于诺贝尔当初设置此奖的初衷。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将颁与这位优秀的瑞典女作家——塞尔玛·拉格洛夭。今天,瑞典皇家学院发表这项喜讯,相信国内国外蜚声文坛的作家们,都不会嫉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