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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肥土镇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镇。在这里,住着做荷兰水生意的花顺记花家、开酸枝铺的叶家、卖莲心茶的陈家二老、为街坊救火救灾的斧头党人,还有将尾巴伸进鱼缸里垂钓的猫咪…… 子夜时分,花里巴巴把自障叶扎在飞毡上,牵着梦游的花艳颜,翩翩飞上了天。在空中,他们宛若一片奇异的幽浮。这么长的岁月,花里巴巴仍是数十年如一日般警醒,每个夜晚都守护着花艳颜。秋雨来了,浸浴、融汇了自障叶的花粉;渐渐地,肥土镇变得透明起来。 《飞毡》以花氏家族的兴衰作线,将肥土镇的世俗生活娓娓道来,书写花家百年家族史,也是一曲城市的抒情诗。肥土镇曾寂寂于一隅,机缘巧合,它竞也会飞翔。蹭鞋毡会变成飞毡:将来,飞毡会不会变回蹭鞋毡呢? 作者简介 西西,原名张彦,广东中山人,一九三七年生于上海,一九五〇年定居香港。香港葛量洪教育学院毕业。曾任教职,为香港《素叶文学》同人。著作极丰,包括诗歌、散文、小说等三十多种。代表作有《我城》《飞毡》《我的乔治亚》《白发阿娥及其他》等。形式与内容不断创新,影响深远。 二〇〇五年获《星洲日报》“花踪世界华文文学奖”,二〇一一年获香港书展“年度作家”,二〇一八年获美国“纽曼华语文学奖”,二〇一九年获瑞典“蝉文学奖”。 目录 《飞毡(精)》无目录 序言 说毡代序 书名《飞毡》,严格 说来,应是《飞毯》。毡 与毯,音和义皆有别。 先说毡。何谓毡?我 国古代制毡,是把羊毛或 鸟兽毛洗净,用开水浇烫 ,搓揉,使其黏合,然后 铺在硬苇帘、竹帘、草帘 或木板上,擀压而成。《 说文》之解释为“捻毛也 ,或日捻熟也。蹂也.蹂 毛成片,故谓之毡”。《 释名》说“毛相着旃旃然 也”,称为毡。《考工记 》说:“毡之为物,无经 无纬,文非织非纴。” 毡并没有经过纺捻和 编织加工的过程,纺织学 上称为无纺织物。它的出 现,远比任何一种毛织毯 为早,新疆地区气候较冷 。在原始社会时期,已经 广泛使用。公元前1000年 的周王朝。宫廷中已设置 了“供其毳皮为毡”,监制 毡子的官吏,称为“掌皮” 。 毡是无经无纬压成之 物,如今居室所用的 blanket,即毛毡。一般手 工用的felt,也是毡之一 种。毡音沾,异体字为氊 。 次说毯。毯也是用羊 毛或鸟兽毛制成,却经编 织过程。织法大致分两类 :一为经纬平纹组织法, 一组经线与一组纬线平行 交织;相当于如今几桌上 用的衬垫物mat,或置于 门口地上用之蹭鞋rug。 二为栽绒法,主要是在一 组经线二组纬线织成的平 纹基础组织上,再用绒纬 在经纬上拴结小型羊毛扣 ,即如今一般所称之地毯 ,carpet。毯音坦。 毡或毯,在我国古代 ,有许多不同的名称。先 秦时,称之为纰、罽、织 皮。《逸周书·王会解》 中提到伊尹向商汤建议, 跟四方各地交换或贡献物 品时,要“以丹青、白旄 、纰罽、江历、龙角、神 龟为献”。“纰罽”即毛织品 ,罽,还是华采毛织品的 总称。《说文》中解释为 “西胡毳布也”。《尚书·禹 贡》记载有“织皮、昆仑 、析支、渠搜、西戎即叙 ”。织皮,不是地名,而 是毛布,制造者是织皮人 。 毡或毯,于汉唐时称 毾□(特殊字)、氍毹、□ (特殊字)□(特殊字) 。氍毹音瞿俞,与毡音近 ;而□(特殊字)□(特殊 字)音毯绒,与毯音近。 外国学者从语音的角度考 证,认为毾□(特殊字) 相当于中世纪的波斯语 Takht-Dar。氍毹相当于 古阿拉伯语Ghashiyat 汉唐时,氍毹与毡常 相提并论。张衡《四愁诗 》中说“美人赠我毡氍毹” ;汉乐府《陇西行》诗曰 “请客北堂上,坐客毡氍 毹”。而毡毯这种毛织品 的铺设位置、用途也不明 确。乐府句中的“坐客毡 氍毹”,是指铺在地上的 织物,而“毾□(特殊字) 五香木”则是铺于坐卧家 具之上的垫褥。唐代诗人 岑参在《田使君美人舞如 莲花北铤歌》中写道:“ 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 曲天下无。”显然是铺在 地上的毯;而《玉门关盖 将军歌》中写道:“暖屋 绣帘红地炉,织成壁衣花 氍毹。”分明是壁挂了。 岑参乃边塞诗人,身处边 疆,当然多见氍毹。而身 处中原的杜甫,笔下是常 见的毡。《与任城许主簿 游南池》中写道:“菱熟 经时雨,蒲荒八月天。晨 朝降白露,遥忆旧青毡。 ”这是杜甫游齐赵时所作 ,秋天来了,遥遥怀念故 乡,有什么比老家的青毡 更温暖呢?青毡,乃穷等 人家的御寒物。 明文震亨《长物志·绒 单》曰:“绒单,出陕西 、甘肃.红者色如珊瑚, 然非幽斋所宜,本色者最 雅,冬月可以代席。狐腋 、貂褥不易得,此亦可当 温柔乡矣。”富贵之家, 当然以狐腋貂褥保暖,一 般人则以绒单代席。绒单 ,由毛织成者曰“毛绒”, 由丝织成者曰“丝绒”,绒 单即绒毯,也即是毡。清 李斗《工段营造录》曰: “铺地用棕毡,以胡椒眼 为工,四围用押定布竹片 ,上覆五色花毡。毡以黄 色长毛氆氇为上,紫绒次 之,蓝白毛绒为下,镶嵌 有缎边绫边布边之分。” 可见毡也分等级,青毡当 属蓝白毛绒,为下等毡. 边镶也必定为布边。杜甫 《戏简郑广文虔兼呈苏司 业源明》诗中写到这位“ 诸公衮衮登台省”的广文 先生:“广文到官舍.系 马堂阶下。醉则骑马归, 颇遭官长骂。才名四十年 ,坐客寒无毡。”青毡已 为日用必需品,可是广文 先生官独冷、饭不足,连 青毡也无以奉客。宋王禹 俑另有诗句云:“除却清 贫入诗咏,山城坐客冷无 毡。”七言中融嵌五言杜 句,但易一字。无毡之苦 ,诚然古今共通。 区区一毡,已反映炎 凉世态。然则读者看我抄 书抄到这里.只怕已如坐 针毡了。这种苦,当比冻 寒无毡更难受。我近年对 书法艺术萌生兴趣,每天 也试试习字,而古人是用 青毡“衬书大字”(见《长 物志》)。《世说》载王 献之在书斋夜卧,有盗入 室。献之对他说:“青毡 我家旧物,可特置之。” 书圣父子家中的旧青毡, 想来不会用作铺地保暖, 是以弥足珍贵。韩愈的《 石鼓歌》云:“毡包席裹 可立致,十鼓只载数骆驼 。”原来曾有人提议用毡 包裹石鼓这种至宝之物呢 。毡之为用大矣哉。毡屋 即蒙古包。毡车即篷车。 个人的用品有毡帽、毡袜 、毡靴、毡笠、毡笔、毡 裘:家中则挂毡帐、毡帘 。至于毡墨,可模拓碑文 及古器图形。 “毯”字的出现,远溯自 唐代,《补江总白猿传》 有:“嘉树列植,间以名 花,其下绿芜,丰软如毯 。” 导语 西西长篇小说代表作,继王安忆、陈映真后又一部世界华文文学奖作品。 但愿镇长久,千里共婵娟。花家三代人的家族往事,温柔道来一座城市的记忆与性格,轻盈呈现香港百年生活史。 台湾知名设计艺术家黄子钦装帧设计,其作品多次获得金蝶奖等设计大奖。 书评(媒体评论) 西西先生飞扬跋扈的 想象力和勇往直前的先锋 精神,在上世纪的华语文 学写作中独树一帜。她的 学养、阅历以及她宽博仁 慈的胸怀,使她的著作具 有了独特的人文价值。我 向读者朋友推荐她。 ——莫言 精彩页 睡眠与飞行 庄周梦蝶。 许多年来,这寓言衍生过多少不同的解释? 如果顺着作者《齐物论》的观念,以为“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那么,人只要开放心灵,摒弃私见,不再泥执自我,在某方面而言,人和蝶未尝不可以互通互化;就在化物与化我之间,物我的界限消失,主客融化为一。 真是一个有趣而含义丰富的寓言,许多年后仍然能够引发各种联想,比如说:睡眠与飞行。庄周说,他做了梦,梦见自己成为蝴蝶。如果一切正常,人在睡眠的时候才做梦;蝴蝶是一种会飞的昆虫。 人类需要睡眠。 大多数的动物也需要睡眠。 昆虫和禽鸟会飞。 人类不会飞。 但人类和其他动物比较,无疑有更发达的头脑,更懂得思想。人类总是不断求索,向无限的时间开拓;对宇宙充满好奇、想象,而且会累积思考和探索的成果。 人类为什么要睡眠?是什么东西触发睡眠反射?迄今并无一致的答案。那种认为脑细胞需要休息的说法.早被推翻:即使常常处于休憩状态的人,隔一段时间仍然会感到困倦;即使在睡眠里,脑细胞仍然没有停止活动。 科学家老早指出,人类睡眠中的眼球,往往出现快速的、不规则的运动。因此,人类的睡眠,并非如一般人所想象的“安息”,而是一种“活动”,而且是频繁的“活动”。梦,就在“活动”的睡眠中出现。 有些科学家认为:眼球快速运动的睡眠,能够提供一种恒常的刺激,使中枢神经系统调整到戒备的状态,以应付敌意的外部世界。原始人穴居野地,睡眠时不得不保持警觉,以防身体陷入完全困睡而失去防御。如今,文明日久的成年人,睡眠时并没有“安息”,相信是从漫长的进化中继承了“戒备警卫”的本能。 人类睡眠的时候,瞳孔缩小,血压降低,脉搏转弱,出汗减少,呼吸缓慢。这些都是退守、自卫的表现。动物冬眠时.也呈现类此的情况。睡眠,使休眠者沦为弱者。“活动”睡眠,其实是人类抗拒睡眠的反映。 人类白昼活动,站立或行走,和土地接触的只是两片脚板与十只脚趾;到了晚上,人类躺下来睡眠,整个躯体就躺卧在地面上。人类最接近、最全面贴近大地的时候,就是睡眠的时候。抗拒睡眠的无意识引导人类仰望天空,渴望飞行。但人类并不能够飞行。 蝴蝶是一种能够飞行的昆虫。 庄周梦蝶,这寓言,寄托了人类抗拒睡眠的无意识。 生物钟 领事先生的身体内有一个钟。 领事夫人的身体内也有一个钟。 他们体内的钟,是生物钟。人类每日必须睡眠,睡眠之后又会醒觉。这神秘的周期,看来是被一种生物钟所控制,而不单是由于疲劳。人体内的钟就像人造的钟表一样,是地球自转的模拟物。科学家认为:控制人体睡眠的生物钟,可能通过一种生物学的而非机械的振荡,被地球的自转“带着走”。所以,人类的睡眠才会和外界的一昼一夜周期同步合拍。 这正是睡眠的时分,在肥土镇,如今已经是子夜十二时了。地球上虽然大多数动物需要睡眠,可并不一定要在夜晚进行。夜行动物比如老鼠,它们在白昼时躲在黑暗的洞穴中睡眠,而当黑夜来临,可以安全觅食了,就自动地醒来。人类刚好相反。人类是昼行动物,白昼时活动,到了晚上,就在黑暗的环境中睡觉。 领事先生和领事夫人回到官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们体内的生物钟都已经指向睡眠的钟点。此刻,领事先生不停地打着呵欠。所以,不久,他们就各自睡在床的一侧,再过一阵,我们还听见轻微的鼻鼾声。那是领事先生的鼻鼾声。 P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