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本书题为《兼容兼阁问学集——海内外文史暨汉学名家访谈录》,由香港浸会大学饶宗颐国学院编辑,陈致教授担任主编。关于书名的由来,因我们【容兼阁】命名国学院一隅,内含部分学院藏书,以及陈致教授和研究人员的研究室。以【容兼】命名此访谈录,一方面考虑到许多访谈确是在此进行,另一方面亦取【同异容兼,兼收博采】之意。 本书精选十余篇访谈稿。受访学者中既有中国传统文史领域的大家名宿如袁行霈教授、林庆彰教授、刘笑敢教授等,亦有海外著名汉学研究专家如安乐哲教授、宇文所安教授、包华石教授等。访谈内容不仅涵盖了各位受访者所专精的学术领域,亦包括了学者们丰富的个人求学、治学与教学经历。通过访谈录的形式将名家们的治学经验与心路历程呈现在读者面前,以期为中国传统文化与世界汉学感兴趣的人士带来启发和思考。 作者简介 陈致: 北京大学历史系学士(1985)、南京大学中文系硕士(1988)、美同威斯康辛大学东亚系博士(1999)现为香港浸会大学文学院署理院长、中文系讲座教授(2013—)、饶宗颐国学院院长(2014—)。担任《饶宗颐国学院院刊》创刊主编(2014—)、香港人文学院院士(2014—)。出版From Ritualization to Secularization:The Shaping of Book of Songs(2007年德国出版,中文版2009年:《从礼仪化到世俗化:诗经的形成》),《诗书礼乐中的传统:陈致自选集》(2012)、《余英时访谈录》(2012)、《新视野中华经典文库·诗经》(2015)等多种专著;另有数十篇中英文学术论文在大陆、港台及欧美学术期刊上发表。 目录 序言 正确的问题、诗意的注释一专访王安国教授 从边缘解决中心问题一专访瓦格纳教授 汉学、伯克利与六十年代一艾兰关于学生时代的回忆 女性、八卦、文本史:中古文学的新兴领域一专访美国汉学家艾朗诺教授 从中国艺术了解中国政治一专访美国汉学家包华石教授 上古汉语的构拟与重建一专访毕鹗教授 入乎老庄,出乎百家一专访刘笑敢教授 在二十一世纪阅读中国古典文学一专访美国汉学家宇文所安教授 中西对话的拓荒者:哲学与汉学之间的比较哲学家一专访安乐哲教授 谈情说幻、论文衡史一专访哈佛大学李惠仪教授 选择学术就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一专访陈剑教授 以经学为一生志业一专访林庆彰教授 早期中国考古学访谈略要一专访罗泰教授 文章辉五色,心迹喜双清一专访袁行霈教授 中国的迷信、理性与其预测文化一专访德国汉学家朗宓榭教授 化民成俗:点亮中华传统文化的灯塔一专访龚鹏程教授 我的求学、治学与教学一专访蒋寅教授 “道枢”之道一专访傅熊教授 编后记 序言 本书题为《容兼阁问 学集——海内外文史暨汉 学名家访谈录》,由香港 浸会大学饶宗颐国学院编 辑,由我组织编纂。关于 书名的由来,因我们以“ 容兼阁”命名国学院一隅 ,这里有部分学院藏书, 以及我和国学院部分同事 的研究室。在2013年国 学院成立之初,香港中文 大学何文汇教授曾经书赠 一幅对联:“不容然后见 君子,兼善仍须恕小人。 ”两句话中前一句出自《 孔子世家》,是夫子忧道 之不行,颜回宽慰之语。 两句话颇获我心,故一直 挂在我的办公室里,常用 以自励。但以“容兼阁”命 名此访谈录,一方面考虑 到许多访谈确是在此进行 ,另一方面亦取“存异能 兼,有容乃大”之意。表 明学问之道,乃“殊途而 同归,一致而百虑”。本 文集既有海内文史方面的 学者的访谈,也有海外汉 学研究名家的访谈,就是 体现了这一用心。 说到这里,不禁想到 了一件轶事。2013年1月 23日,浸会大学饶宗颐国 学院在饶先生关怀下正式 成立。成立当日,我召集 了一个“国学与汉学国际 论坛”的国际会议,邀请 了海内外著名学者,如袁 行霈、倪豪士(William H_Nienhauser)、林庆彰 、夏含夷(Edward L.haughnessy)、葛兆光 、叶翰(Hans van Ess)、 稻田耕一郎、傅熊 (Bernnhard Ftihrer)、大 木康、黄朴民、朱汉民和 何俊等教授。论坛大家围 绕着学术的目的、国学的 概念以及国学与汉学的异 同等问题展开了讨论。说 到国学院的名称,何俊教 授特别提到“饶宗颐国学 院”的英文名叫“Jao Tsung—I Academy of Sinology”,这个英文翻译 非常好! “不直接翻译国 学院,而是另外用了 Sinology这个词,可见饶 老的用心。”我没有说明 。实际上,这个英文名称 虽然为饶老认可,却并不 是饶老起的。最初考虑饶 宗颐国学院的英文名的时 候,特别是在国学一词上 ,我们碰到了难点。显然 不能直译作“National Studies”,或“National Learning”。我和浸会大学 的同事如汉学家费乐仁 (Lauren Pfister)教授、英 文系主任杨忠(Stuart Christie)教授曾反复讨论 ,考虑过“Chinese Classical Learning”,然而 最终还是放弃了。后来, 考虑到Sin010gy是指国外 学者研究中国的学问,特 别是传统中国的文化的学 问,我们决定英文名就叫 “JaoTsung—IAcademy ofSinology”,这恰恰符合 我们建立国学院的初心。 首先,饶先生本人学贯中 西,不唯在传统文史领域 成就卓著,在西方东方汉 学界也是建树非凡,具有 广泛的影响。欧洲汉学家 ,特别是颇有渊源的法国 汉学家都视先生如山斗; 其次,国学院成立之初即 定位要在香港这个东西荟 萃、中外兼容之地建立一 个沟通中外学术之津梁, 其所专注的领域当然不只 是传统的中国文史哲而已 ,也要推动海内外汉学研 究,传播中华文化,建立 传统文史学者与海外汉学 家群聚论学、切磋琢磨的 福地。 (isolation),小而至个人 ,大而至围家,都要孤立 、隔离(quarantine),希 望未来说起饶宗颐国学院 的时候,不会是“玉盎诗 酬成永跛”,回首前尘的 感觉。 陈致 2020年8月12日,序于 珠海榆栈隔离第7天 最初,我曾向陈新滋 校长建议成立“饶宗颐人 文学院”,但考虑到国人 的认可度,最终还是定名 为“饶宗颐国学院”。自二 十世纪初章太炎等人提出 “国学”的概念,“国学”多 用以说明国人治中国之学 问;而“国学”一词,最初 是从日本舶来。在日本, 原是说日本国的学术,讲 日本的神道、日本的文学 ,日语读法为“koku— gaku—sha”,就是‘‘国学 者’’的意思。在十八九世 纪非常活跃的反中国朱子 之学、阳明之学的思潮支 配下,日本人的本土意识 兴起而出现。清末中国学 者游日本者很多,不知不 觉地就将这个词借用过来 了。同时“国粹”也是从日 本来的。日本人在十九世 纪晚期用“国学’’或“国粹” 已不再针对中国儒家,而 是与西方的学术相拮抗。 香港城市大学王小林教授 有专著讨论日本国学的渊 源问题,明辨洞察,足资 参考。清末民初中国学者 借用这两个名词都是为了 与“西学”互相沟通。中国 学者当时用“国故”一词, 可以章炳麟《国故论衡》 为代表。胡适在1922年 北大《国学季刊》发刊词 上就讲国学是“国故之学” 。而“汉学”(Sinology)一词 ,则本为西方近代学术对 中国学的统称,其词义泛 化之后,则泛指中国以外 (包括日本、韩国等欧美 以外的国家)的学者研究 中国传统学术之学问。近 年来,随着中国国际地位 的提升,加之中国大陆经 济的迅速发展、政治的渐 近开明,学术界及整个社 会都掀起了空前未有的“ 国学热”和“汉学热”。 我认为国学热在学界 其实需要冷却一下。事实 上,我们的国学研究有很 多问题还未厘清。首要的 一个问题是国学的学科界 定问题。我们现在所说的 “中国文学”、“中国历史” 和“中国哲学”这些学科, 是自晚清以来,1905年 科举制度废除以后,采用 了西方的学科分类。由西 方传人日本,然后传人中 国。现代的一门学科,如 果要界定的话,我 导语 “存异能兼,有容乃大”,本书通过深度的对谈,带你走进国内文史学者与海外汉学名家的内心世界,聆听他们的治学历程,感悟兼容并包的“学问之道”。 研究者可籍此对话海内外学者,开拓学术视野;普通读者更可通过本书,感受大家的人格魅力,展开对传统文化与海外汉学的新思索。 后记 此次《容兼阁问学集 ——海内外文史暨汉学名 家访谈录》结集出版,是 由院长陈致教授组织编纂 ,从二零一八年开始筹备 ,次年与南京大学出版社 达成合作,再到今年最终 定稿付梓,历时三年。筹 备过程中,除作者外,编 辑部兰倩、沈燕飞、陈竹 茗、常慧琳四位同仁不辞 辛苦协助编辑、校对。其 中兰倩小姐付出大量时间 和精力与近四十位学界专 家、撰稿人、翻译者等多 次沟通、核查以确保文字 内容,出力尤多。学者们 亦不厌其烦地在百忙之中 拨冗复查,全力配合我们 的出版工作,再加上南京 大学出版社对于本书的重 视和支持,这些都是本书 得以较高质量顺利出版的 重要保障。在此一并表示 衷心感谢! 国学院一直致力于推 广国学、汉学研究,本书 希望通过“访谈录”这样一 种极具亲和力的对话文体 ,以飨广大读者。 香港浸会大学饶宗颐 国学院 2020年10月 精彩页 此我们在训练中更注重阅读、字符识别和词汇记忆。当时的教科书并不完善,许多优秀老师不得不另起炉灶,自编教材。罗慕士用的是耶鲁大学的一套教材。许多人都用这套教材来学习中文,我们也不例外。但对我而言,主要还是侧重于背汉字。我准备了很多盒词汇卡片,经常复习。我对词汇的掌握还不错,但理解长句方面就非常薄弱了。 第二个学期,罗慕士开了一门关于中国古代文献的课程,还是用英译本。那是我第一次钻研《论语》,这也是罗慕士的兴趣之一。我至今仍记得他当时用的是理雅各(James Legge)的版本,里面有中文原文、理雅各的翻译和注释,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朱熹的注释。罗慕士自己很喜欢尝试用其他方式来解读《论语》。在课堂上,他详细介绍了《论语》的相关段落,并让我们充分讨论。罗慕士对文本各方面的知识都十分精通,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并没有认识到那些我后来发现的疑难之处。对学生们从各方面提出的问题,他都一一作答。我所受的训练(如果还能称得上是训练的话)可以说融合了诺布洛克和华兹生的翻译,以及罗慕士的汉语教学。后来我还是向研究所提交了申请。 我被耶鲁拒绝了。哈佛录取了我,但前提是我需要先进人一个特殊的项目。他们正准备建一个教育学院,如果我想作一些中文方面的研究也无妨,因为他们正试图推动一个可以有不同专业侧重的教育学学位的计划。我考虑了一下。我想,这样就可以上哈佛了。以我有限的经验而言,哈佛当然应该去。我同时也申请了斯坦福大学。我可能也申请了伯克利。如果我申请了,那我就没有被录取,我确实记不太清楚了。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申请了斯坦福。结果我不仅被录取了,还获得了令人满意的奖学金,可以确保四年的学费和其他开支。这让我感到非常惊喜。不用说了,有这样的结果,哈佛对我来说就不再那么有吸引力了,因为我被斯坦福的亚洲语言系录取了,还有优厚的奖学金。从我申请到被录取,我都不知道哪些老师在此任教。我来此就读,仅仅因为这是斯坦福,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所名校。还有个原因,就是它位于加州,一个充满异国 黄:您当时知道倪德卫(David Nivison)和丁爱博(Albert.Dien)两位先生吗? 王:不,我申请的时候并不知道。作为一名本科生,我还没有接触很多关于中国的研究著作。当我来到斯坦福时,丁爱博正向学校请假,在哥伦比亚大学任教,还没回来。直到1969年他才回来。那时我已经跟随倪德卫写了我的硕士论文,因为我在第一年就上了他的文言文课。 还有谁在那儿呢?韩南(Patr’ick}[anan)、刘若愚(.1ames Liu)、艺术史系的苏立文(Michael Sullivan)。我被录取后,就开始关注有哪些老师在斯坦福,还查阅了他们的著作。我感到异常兴奋,希望接下来可以跟他们所有人学习。我并不知道具体要学什么,只知道,我要研究古代中国、古代的哲学家。我在迈阿密大学读的是哲学专业。我不是很擅长西方哲学,但我仍以荣誉成绩毕业。我对美学感兴趣,上过美学的讨论课。 当然,刘若愚研究的是诗歌、诗学和文学美学。我想跟他学习,但我们的关系有一些问题,因为我有点儿咄咄逼人,而且爱争论。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有些羞愧。他容忍了我的许多行为,如果换成我是老师,我就无法忍受。然而,刘若愚本人有时也极具挑衅性,而且好辩。我有一部分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我自己也一定够让人讨厌的。有许多事情我感到后悔,而且我的课堂表现并不令人满意。但从另一方面讲,我从刘若愚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课程很有启发性,也许正是因为我们这些争论。事实上我真的很投入其中。而且我觉得我在他课上写的有些论文很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