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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没有圣人,没有天使》是捷克当代著名作家克里玛备受好评的长篇小说。 克里斯蒂娜是布拉格一名已届中年的牙医,由于不能接受丈夫外遇而与之离婚。她的外祖母死在纳粹毒气室里,母亲力图摆脱一切跟犹太人的牵连。父亲是一名民兵组织军官。她从父亲遗留的书信中发现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一发现彻底动摇了她的生活。抑郁症的困扰、叛逆的女儿和病危的前夫让克里斯蒂娜生无可恋,直到一个比她年轻十五岁的恋人闯进了她的生命。四十五岁的克里斯蒂娜,三十岁的情人扬,十五岁的女儿亚娜,三位主人公就在充满历史包袱的布拉格中各自找寻自己的救赎。 作者简介 伊凡·克里玛(Ivan Klíma),1931年出生于布拉格。克里玛的父母并没有宗教信仰,却因其祖辈的犹太血统,全家人于1941年被送入泰里茨集中营。克里玛在集中营度过三年多时光,也初次尝试写作。1945年苏军解放集中营,克里玛及其家人均幸存。1956年,克里玛毕业于布拉格大学文学语言系,进入文学杂志社担任编辑,同时创作小说和剧本。1968年苏军进入捷克,克里玛应邀至密西根大学做访问学者。一年后,他决定返回到捷克,随即失去了工作。他的作品在捷克被禁止出版长达二十年,只能以“萨米兹达特”的形式流传。他为谋生而从事救护员、清洁员等工作,同时更积极写作。他的作品在其他国家受到欢迎,被翻译成近三十种语言。 1989年的“天鹅绒革命”使他的作品在其国内再次获得出版机会。克里玛与赫拉巴尔、米兰·昆德拉齐名,且因其“始终在场”,被捷克读者视为20世纪90年代捷克文学的代表。 克里玛著有二十多部小说、戏剧、评论集。主要作品有《我快乐的早晨》《我的初恋》《爱情与垃圾》《被审判的法官》《我的前途光明的职业》《等待黑暗,等待光明》,以及《布拉格精神》等。 目录 记忆,阅读另一种目光(总序) 书缘(中译本前言)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序言 读一部作品应该先读前 言还是直接从正文开始,向 来莫衷一是。不过可以肯定 的是,好作品经得起“剧透” 的考验,值得一读再读。西 雅图有家专营二手书的老店 ,名叫“Twice Sold Tales” (卖了又卖的故事),化用 Twice Told Tales(讲了又 讲的故事)而来。窃以为名 字很妙,故事能够几度转手 ,说明耐看。 《没有圣 人,没有天使》就是一部耐 人寻味的作品,不过属于入 口苦涩,回味甘甜的那种— —至少前半部是这样。因此 有书评家称该作品反映出作 者“不加糖衣的硬派人生观” 。一些情节不妨在此略为点 破,给读者一点盼头,带着 “救赎”的希冀度过小说最难 熬的头几章。 克里斯蒂 娜是布拉格一名已届中年的 牙医,由于不能接受丈夫外 遇而与之离婚。她的外祖母 死在纳粹毒气室里,母亲力 图摆脱一切跟犹太人的牵连 。父亲是一名民兵组织军官 ,笃信共产主义。她从父亲 遗留的书信中发现自己有一 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一发 现彻底动摇了她的生活。抑 郁症的困扰、叛逆的女儿和 病危的前夫让克里斯蒂娜生 无可恋,直到一个比她年轻 15岁的恋人闯进了她的生命 。在情报机关工作的扬在公 寓门前截住克里斯蒂娜,道 一句“我一直在想你”,全书 由此焕发生机,节奏陡然加 快。 《没有圣人,没有 天使》以克里斯蒂娜、扬和 亚娜三人为线索,以第一人 称分别阐述他们各自找寻救 赎的经历。三人的轨迹时而 交会时而分叉。克里斯蒂娜 是一名牙医,有着犹太人血 统,但由于母亲的刻意保护 和父亲的政治信念而没有继 承犹太信仰,离婚后一直孤 独而渴望爱情;扬生在“布 拉格之春”,从大学历史系 辍学后在情报机关工作,追 查前一政权犯下的罪行,却 仍保有理想主义,热衷于角 色扮演游戏;亚娜生在自由 的时代,不受既定教条约束 ,沉溺于摇滚、性爱和毒品 。在克里斯蒂娜前夫的病床 前,克里斯蒂娜和扬初次邂 逅;亚娜与朋克之流厮混夜 不归宿,在寻找亚娜并最终 将其送往戒毒所的过程中, 三人第一次相遇。经过几番 交错,最终在同一所弃置的 小教堂里,克里斯蒂娜分别 与两人独处谈心。在那所没 有圣人或天使的雕塑画像的 破败教堂里,克里斯蒂娜终 于释怀过往的心结,与生命 中的诸多人和事达成谅解。 克里斯蒂娜四十五岁,扬三 十岁,亚娜十五岁,年龄跨 度整齐,正代表三代人,体 现出由成长环境和政治气氛 差别所带来的思想性格差异 。克里玛在如何在后共产主 义时代捷克生活这一主题上 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作 家、书评家汤姆·戴夫林称 本书“巧妙结合了散文和小 说的长处”可谓深中肯綮。 克里玛在小说叙事中穿插了 他对历史事件和人物的理解 。他借笔下人物之口对纳粹 和苏联共产党的兴起给出了 自己的见解,还穿插评点了 恰佩克、莱巴、柴可夫斯基 、叶赛宁和伍尔夫等人。 克里玛大胆地将民间假说 当作预设,并由此往下演绎 。比如女主人公说“[柴可 夫斯基]绝对是个敏感的男 人,而且善良,但是既然身 为女人,我跟他就全无可能 了”这个判断就是基于对柴 可夫斯基同性恋性取向的猜 测;“为了逃避审判,(希 特勒)让自己的随从开枪把 自己打死”这番评论则基于 这样的假说——苏联怀疑希 特勒并非自己扣动扳机自杀 ,而是在服毒后由随从开枪 打死。身为犹太人,他对集 中营的恐怖刻画得入木三分 ,他对有“布痕瓦尔德的恶 魔”之称的伊尔斯·科赫的记 述尤其惊悚,而这则是基于 另一个传言,容我从一个故 事说起。 单位楼道旁有 一排书架,上面摆着Kindle 部门进行电子化转录时参考 用的纸质原书。校对处理完 毕,书就搁在架上任人取走 。架上的书来来去去,流通 很快,唯独有一本长年无人 问津。书名叫《灯罩》 (The Lampshade)。精致 的硬皮本,封面赫然是一盏 灯,灯罩边上缀着穗子。书 外面包着一层半透明护封, 透过护封可以看到灯罩的幽 光,仿佛渗着森森鬼气。 我一直记得有这本书,但 从未翻开。直到我翻译到《 没有圣人,没有天使》的第 三章,里面有一节提及纳粹 女魔头剥下犹太囚犯的人皮 来制作灯罩,我才猛然联想 起那本书。找到该书,翻看 内文,果然是关于布痕瓦尔 德集中营的,而封面那白惨 惨的灯罩自然就是人皮灯罩 了。原来飓风卡特里娜侵袭 过后,新奥尔良一片残垣败 瓦,作者的友人在废墟地摊 上偶然看到一个诡异的灯罩 。卖家称毫不讳言,称灯罩 乃人皮所制。友人花了$35 买下后寄给了作者马克·雅 各布森,后者由此开始了调 查和写作。 翻译书稿把 身边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串联 了起来,这是一例书缘。 《没有圣人,没有天使》 是有宗教意味的,说是寓言 亦不为过。里面的醒悟和皈 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把 宗教术语翻译得准确而又避 免读者因陌生而感到拒斥, 这是颇费琢磨的。比如“狂 喜”这一提法就值得商榷。 作者引用了圣方济各在 苦难至极的情况下进入 ecstatic状态的故事。常用 汉译为“狂喜”,这个词至多 让人联想到杜甫的“漫卷诗 书喜欲狂”,恐怕并无宗教 意味 导语 著名东欧作家伊凡·克里玛与哈维尔、昆德拉并称为捷克文坛“三驾马车”,“卡夫卡奖”首位捷克籍获奖者。 伊凡·克里玛编著的《没有圣人没有天使》是克里玛巅峰时期最受好评的长篇小说之一。 小说借助精彩的情节叙述,追问和探索了诸如爱、背叛、虚无、和解、理性、神性、成长等等母题,深具哲思的意味。 书评(媒体评论) 伊凡·克里玛……四十年 来一直在记述在废墟和流沙 中追寻幸福的故事……这些 受过伤害的人闪耀出人性之 光……脆弱而有瑕疵的人追 逐他们不定性的渴望、扮演 不光彩的英雄,直至最后一 刻。 ——珍妮特·布洛维《纽 约时报》 克里玛先生所塑造的角 色如此真实可信——充满瑕 疵、脆弱、迷茫、生活化。 在他们取得真知洞见或终于 能够沟通彼此那一刻,我们 由衷感到意义非凡。就像契 诃夫,作家克里玛先生有能 力向我们展示平凡生活的不 凡之处。 ——梅尔·鲁宾《华盛顿 时报》 不输于任何人,克里玛 重构了二十一世纪小说。巧 妙结合了散文和小说的长处 ,他创造出具有莎剧人物般 影响深远的角色……《没有 圣人,没有天使》是一部并 不张扬的杰作。 ——汤姆·戴夫林《普罗 维登斯报》 从压抑旧制度下的生活 ,到自由新纪元下的问题和 令人失望之处,克里玛笔下 的人物演绎贯穿了整个区间 ……克里玛在探索过去的同 时仍然聚焦当下。 ——安德鲁·纳戈尔斯基 《新闻周刊》 精彩页 第一章 一 昨晚我杀死了我丈夫。我用牙钻在他脑壳儿上钻了个洞。我等着看会不会有白鸽从里面飞出,结果出来的是一头硕大的乌鸦。 醒来之后,我疲惫不堪,更确切地说是生无可恋。年岁越大,我活下去的意愿就越弱。我是否曾对生命有过强烈渴望?这我不敢肯定,但我肯定以前更有精力,也更有憧憬。有盼头才是生活。 今天是星期六。我有的是时间可以做梦,可以悲伤。 我从孤独的沙发床上爬下来。这沙发床本来是成对儿的,另一张很久以前就被我和亚娜搬进了地下室。地下室里现在还全是我前夫卡雷尔的杂物:鲜红色的滑雪板、一袋子打坏的网球和一捆旧课本。我早就该把它们全扔了,但就是狠不下心。在原本放另一张沙发床的地方,我摆了一盆印度榕。你没法跟印度榕拥抱,它不懂得抚摸你,但它也不会背叛你。 七点半了。我该陪陪我那未成年的女儿了。她需要我。然后我就得赶紧上我妈那儿去。我答应帮她整理爸爸的遗物。东西是无关紧要,但是她就自己一人,终日愁苦。她需要跟人聊聊爸爸,却找不到人陪她聊。照她的话,爸爸活像个圣人似的;但依我记得的,他对妈妈不是使唤就是冷落。 我的朋友露西说过,一旦你习惯了专制,你甚至还会怀念它。这说法不仅仅适用于私生活。 我不怀念专制。我昨晚用牙钻杀死了我前夫,尽管我并不恨他。我更多是为他感到难过。他比我更寂寞,而且他恶疾缠身。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谁的体内没在溃烂呢?除了爱情来临的片刻之外,人生只有悲凉。 我过去总爱问我为什么活着。爸妈从不给我一个正面答复。我看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吧。不过有谁清楚呢? 生下来就得活下去。不,并非如此。你可以随时自我了断,就像我的外祖父安东宁、我的姑妈文达,还有伍尔夫或梦露。不过梦露不是自杀的,大家这么说只是为了掩盖凶手的踪迹。据说她吞了五十片安眠药,其实四分之一的量就足以致命。我随身带一罐止痛片,不过不是用来自杀,而是为偏头痛而备的。自杀的能力我是有的,不过我讨厌尸体。我在解剖室里感觉无比受罪,进解剖室前一天我宁可不吃东西。 为什么要让我爱的人来处理我的尸体呢? 他们迟早会有这天的。会是谁来处理呢?八成是亚宁卡,这可怜的孩子。 我不该叫她亚宁卡,她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觉得这听上去太孩子气了。最近一次在肿瘤病房探望我前夫的时候,我管他叫卡伊内克,猜想他在病痛之中,听到我用多年前对他的称呼来喊他,应该有所安慰。不过他反对,他说这是一个最近刚被判无期徒刑的雇佣杀手的名字。 我们都被判了无期徒刑,不过我没这么跟他说。 我能感觉到自己被清晨抑郁攫住了。昨天酒喝多了,烟也数不过来了。露西坚持认为我没有抑郁症,说我只是“情绪化”。 我跟露西是在学医的时候认识的,不过我的解剖学补考一次通过了,她却始终没过。她退学后开始搞摄影,很快就比坚持下来的人混得好了。我跟她一拍即合,极可能是因为我跟她几乎处处不同。她身材娇小,两条细细的腿仿佛风吹都会断。我从未见她悲伤过。 摄影师懂什么抑郁?而且她口口声声劝我戒烟、酒一天至多三小杯,她自己却爱喝多少就喝多少。等我年届五十我就统统戒掉。距离那个重大日子、那恐怖的年龄只剩不到五年了,想想就难过。当然,前提是四年零十一个月后我还活着。其实明天我还在不在都是未知之数。 抑郁症的最佳疗法就是动起来。在诊所里我没有时间抑郁。我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事儿。不过今天是星期六:我有一整天可以做梦,可以悲伤。 我往亚娜房里瞟了一眼,她睡得很安详。去年她还留着长发,比我的及胸长发还要长。现在她剪了短发,看上去像个假小子。她的耳钉闪闪发光,但她脑袋一旁的枕头上还睡着个布娃娃,叫宾巴。她从七岁得到这个布娃娃之后就一直跟它形影不离。她昨晚把牛仔裤从腿上踹掉之后,就任它留在地上,牛仔夹克放在扶手椅上那堆皱巴巴的衣物上面,其中一个袖子还翻了出来。她跟一群朋克厮混,有男有女,因为她说这些人漠视财产和职业。我们最后一次上剧院的时候,她坚持要坐有轨电车。她想走自己的路,但是在这个数十亿人口的世界里,什么叫走自己的路?最后还不是会跟这样那样的人或事有瓜葛。 P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