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家的职责
在这本书中,我会频繁地提及智慧、命运、幸福、公平和爱情。周围的环境中弥漫着一股黯然神伤的气氛,我却要在其中追寻无影无踪的幸福,在偏听偏信的氛围中寻找一种不切实际的公正无私;在怨气冲天、麻木不仁的氛围中去找寻爱的存在。看起来,这多少都有些反讽的意味,唉,只是因为这太重要了。绝大多数人从容不迫地到隐藏的内心深处,探求内心平和宁静的动机,寻觅怡然自得、慷慨激昂和平静安宁的时机,追究惊奇诧异和感恩怀德的原因,然而,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我们欣然为这些人大声疾呼,对于生命中的切肤之痛和孤寂无依,我们甚至没有时间去排解;我们也不能言之凿凿地断定,我们一定能加以排解。怡然自得的思想家经过长期而缓慢的艰苦探寻,获得了发自内心的欢愉和意义深远的安慰,但是,这些并不能使他们心满意足,反而激起了他们对道德家们的反抗,这其中就包括艾比克蒂塔斯。他们只对智者关怀备至,对其他人却不闻不问。正如每一种责备中都包含有若干真理一样,这种责备同样含有某些真理的成分。实际上,倘若我们只有勇气侧耳倾听良知中最质朴、最容易、最迫切的愿望,而对其他所有的方面充耳不闻的话,那么,竭尽全力减轻周围人的痛楚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我们唯一的责任。访贫问苦、扶危济困,慰藉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们,创建模范工厂,开设诊疗室、药房,或者,至少我们应该像科技人员那样投身社会,群策群力去探求对人类至关重要的物质奥秘,对于这些,我们责无旁贷。
假如,地球现在处在一个特定的时刻,人类都能急人之难、相濡以沫,但他们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冒险,为其他方面的探究耗时费力,那么,这种仁爱慈善取得的成果会丝毫经不起时间的推敲。因为在当前这个时代,我们周围彰显的美德中的嘉言懿行,都来源于那些不再对思考、反省、评论置之不理的人的精神之中。也许,这才是当务之急,这才是迫在眉睫的职责。接下来,他们会尽力地把这些义不容辞的职责处理妥当吗?谁敢回答这样的问题呢?对于温文尔雅、忠贞不渝的人来说,力所能及的事情总是那些简单明了、迫在眉睫的责任。不过,仍然引以为憾的是,无论人类处于何种时代,他们都毫不例外地将职责限于近在眼前的事物上。在每一代人中,总有一些人桀骜自持,认为他们已经尽心竭力地完成了现阶段所有的责任,而且,他们也在为即将到来的事情殚精竭虑。大多数思想家也认为他们的看法是真知灼见。我们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智慧和圣贤的断言是背道而驰的,但无论如何,思想家将自己的思想遗于后世,总归是一件好事。这点瑕疵又有何妨?没有这样的断言,智慧就不会展示于人,圣贤们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义务。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