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春，国民党军队开始对平和暴动游击区长乐地区进行疯狂“会剿”，敌49师张贞部和120师钱东亮部，分别派重兵进驻长乐，与当地民团勾结一起，并凑联防总部。长乐地区形势，骤然变得十分严峻。黄荣才著的长篇小说《螺号声声》拟以平和暴动少年英雄罗则化为原型，讲述了平和暴动前后的故事，塑造了少年英雄罗号的形象。

黄荣才，男，1970年9月出生，福建省平和县人。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福建省传记文学学会理事。当过10年的乡村小学教师，现为福建省平和县新闻中心副主任、党支部书记，平和林语堂文学馆馆长。在近百家报刊发表文章100多万字，有数十篇文章被转载或者入选各类选集，获奖若干。出版有小小说集《玩笑》，散文集《不言放弃》。

艰辛学徒
慈父去世
离开家乡
母亲出走
逃回家乡
接触革命
干爹被捕
营救农友
武装游行
农协会议
参加暴动
紧急撤退
敌人反扑
宣传发动
积极行动
化险为夷
奔走送信
护送五叔
打探消息
接受检阅
惩敌认母
发现敌隋
不幸被捕
壮烈牺牲
后记

2014年10月31日，在“新古田会议”上，中央军
委主席习近平同志曾颇动感情地指出：“闽西是原中
央苏区所在地，对全国的解放、新中国的建立、党的
建设、军队的建设作出了重要的不可替代的贡献。”
闽西，一方充盈着英雄传奇的红色土地。
早在五四运动前后，闽西就有一批进步知识分子
开始探寻革命的真理。1926年，闽西成立了福建首个
中共农村党支部，革命的火种开始在闽西大地燃起。
1928年3月4日，后田暴动打响了福建农民武装暴动的
第一枪，随后平和暴动、蛟洋暴动、永定暴动相继爆
发，八闽大地有了第一个苏维埃政权，有了第一块红
色区域，有了第一支红军队伍，闽西成为中国土地革
命战争的重要发源地。
闽西如火如荼的革命形势，为朱毛红军入闽献上
了一场盛大的奠基礼。1929年3月14日，红四军入闽
，在长汀长岭寨击溃国民党福建省防军第二混成旅，
击毙少将旅长郭凤鸣。长岭寨大捷，是井冈山会师以
来，朱毛红军取得的一次大胜利，整个闽西大地为之
欢腾鼓舞。
打土豪、分田地，成立苏维埃政权，闽西开始了
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斗争，成了中央苏区的核心区域
。接着，在毛泽东的根据地建设思想引领下，闽西苏
区开始了卓有成效的经济文化建设，“红色小上海”
长汀名闻遐迩，宁化则被誉为“中央苏区乌克兰”。
1929年12月28日至29日，彪炳史册的古田会议胜
利召开。会议重申了党对红军实行绝对领导的原则，
毛泽东重新当选为红四军前委书记。从此，古田会议
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座灯塔，指引着人民军队勇往直
前，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1934年八九月间，中央苏区第五次反“围剿”形
势异常危急。悲壮惨烈的松毛岭保卫战打了七天七夜
，红军指战员和苏区群众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又一道
屏障，为中革军委部署战略大转移赢得了最后的宝贵
时间。9月30日，中央红军第九军团的将士们，齐聚
于长汀县南山镇钟屋村观寿公祠门前的草坪上，向闽
西根据地的父老乡亲们告别，然后兵分两路，悲壮地
踏上了充满艰难险阻的漫漫长征路。
中央红军长征出发时，总兵力达8。6万人，其中
闽西籍子弟兵约2。6万人，到达陕北时，闽西籍子弟
兵只剩下2600多人。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长征途中每
一华里都掩埋着一名闽西籍红军战士的忠骨。
中央主力红军长征后，留守中央苏区的红二十四
师和十几个独立团，总兵力不足1。6万人，从此，在
项英、陈毅等人的领导下，开始了艰苦卓绝的三年南
方游击战争。广大苏区群众开展“保田运动”，使得
土地革命时期的部分胜利果实，一直保留在广大贫苦
农民的手中。闽西，作为中国南方三年游击战争的重
要区域和中国革命在南方的战略支撑点，时刻准备着
迎接全面革命胜利的到来。从某种意义上说，南方三
年游击战争，创造了与二万五千里长征同样辉煌的奇
迹！
在闽西苏区波澜壮阔的革命斗争中，从来不缺乏
少年儿童的身影，他们加入少先队、儿童团、游击队
，甚至直接参加红军；他们站岗执勤、送情报、押解
俘获的敌人，甚至与敌人展开面对面的斗争；他们学
知识、练体魄，在战斗中成长，留传下无数可歌可泣
的英雄故事。
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上，传承和弘扬红
色文化是各级党委、政府义不容辞的职责。2016年6
月，中共福建省委宣传部出台《福建红色文化保护、
传承和弘扬工程实施方案》，要求通过3至5年的努力
，在全省建设一批国家级红色文化基地，创作一批优
秀红色文化精品，办好一批红色文化主题活动，推出
一批新型红色旅游产品，打造一批具有全国影响力的
红色文化传播平台。
作为红土地的传人，福建作家尤其是闽西作家，
历来重视挖掘和整理红色革命历史资源，并怀着满腔
热情，诉诸文字，形成了以弘扬革命传统为宗旨，以
坚持革命战争史诗为主旋律，以战争年代英雄人物和
史实为题材的文学流派——“红土地文学”，涌现出
了一大批优秀作家和优秀作品。如张惟的《中央苏区
演义》《血色黎明》；沈世豪的《中国有个毛泽东》
《走向辉煌》；钟兆云的《将军与故土》《百战将星
刘亚楼》《叶飞传》；庐弓的《秋白之死》；傅柒生
的《军魂》；董春水的《下广东》……除此之外，散
文方面有黄征辉、吴浣、马卡丹、陈碧珍、廖文茂、
天一燕、郭鹰、董茂慧等；小说方面有练建安、季仙
、唐宝洪、黄荣才等；传记文学、报告文学方面有张
永和、周大文、张耀清、钟建红、符维健等；诗歌方
面有刘少雄、李迎春、余小明、江熙、邱德昌等；电
视剧方面有邱炳皓、林国良、孙国亮等，都取得了令
人欣喜的成绩。
2017年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福建少年
儿童出版社抓住契机，策划出版红色少年小说系列共
12册，作家有老中青三代，代表着不同时代的人对战
争年代的回望和思考；作品涉及的题材比较广泛，有
直接描写革命战争的，如詹鄞森、郑宜焜的《好红一
片天》，有描写隐蔽战线的，如唐宝洪的《汀江觅渡
》，有反映革命斗争中的妇女儿童群体的，如季仙的
《红妹子》，有展现福建特有的客家文化、风土人情
的，如练建安的《枫岭寨》……
这是一套专门写给当代青少年的红色革命题材的
小说，一大群90年前的少年儿童英姿勃发地向我们走
来，他们中有出身地主家庭的少共国际师战士——范
赤男；有为了当红军而女扮男装的细狗；有将父亲送
上前线的书画铺学徒路生；有面对敌人的严刑拷打，
宁死不屈的客家少年罗号；有智取上杭城的机智少年
阿喜；有唱着嘹亮山歌，参加扩红运动的红妹子……
硝烟弥漫，他们的身影还未走远，我们仿佛还能看见
美丽的客山客水，还能听见隆隆的炮声、喊杀声。
如何向当代青少年读者讲述革命故事？如何通过
文学作品，在当代青少年读者的心中种下革命的种子
？这是作家们遇到的一个大难题。因此，红色少年小
说的出版，是福建作家在这方面的一次有益尝试，是
福建作家在红色题材儿童文学领域中的一次集体亮相
，也是福建红色文化在新形势下绽放光彩的必由之路
。
丁酉岁春于北京

黄荣才著的儿童小说《螺号声声》以平和暴动为历史背景，讲述了主人翁罗号少年多磨难，受尽艰辛依然找不到生活的出路，他在偶然的机会接触到革命，一颗种子在他心意发芽，从此，他坚定地走上革命道路，积极参加营救农友、武装游行、革命暴动等一系列革命活动，经历了革命的高潮与低谷，却始终坚信革命一定会胜利，最后不幸壮烈牺牲的故事。作者成功塑造了罗号这一少年英雄角色，通篇故事跌宕起伏读来令人荡气回肠，充满人间大道的正义之声。

1990年8月，从龙海师范毕业之后，我到了秀峰
小学任教。当时秀峰乡和长乐，还没有拆开，属同一
个乡镇。到秀峰之前，长乐于我，仅仅是一个西边的
地名，其他就不知道了。6年多的秀峰小学任教生涯
之后，我对长乐才有所了解，之前只是听说而巳的“
平和暴动”，距离不再遥远，故事被一再提及。教学
之余，精力旺威的几十年轻老师喜欢到处转悠。于是
，长乐的平和暴动纪念馆，平和暴动纪念碑，桥头的
古榕村，横家田的红军洞，下村，乐北，秀山，下坪
，下书斋，佳焦尾，朴村下等以及朱积垒、朱思、朱
赞襄、陈彩芹、罗则化等，这些地名和人名不是虚幻
的汉宇徂合，而是以实实在在的方式进入视野，进入
心灵，有了力皮，有了强度。当年的枪声，当年的螺
声，当年的呼喊虽然已经在视野之外了，但还会时常
冲击心灵，成为平和独特的一首歌。
曾经陆陆续续写了几篇有关长乐，有关平和暴动
的丈宇，但我清楚，这仅仅是开始，或是积累，我期
待能有一次充分展示的机会。我就像一个厨师，面对
着众多的食材，尽管动了锅碗瓢盆，但始终只是试菜
，或者说做小菜。我不断遣巡着，就是为了做一亲大
茉。机会未了，当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的辱工色少年
小说系列开始徂稿的消息，由詹亮浈兄传来的时候，
我的内心“咕咚”一响。我知道这是我内心多年想法
的一个回应，我期待这枚石予已久。
接受任务之后，思跆在头脑中演绎：红色文化、
少年小说、平和背景、童年记忆以及乡村风情、民俗
文化等等，我知道要把这些融合在一部不到10万宇的
小长篇里，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于是，我再次来到
了长乐这个我熟悉的地方，我需要再次验证密码。
感谢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提供这个书写的机会，
感谢社长陈效东先生和责任编辑詹竞浈先生；感谢长
乐乡党委、政府的领导涂来顺、陈鹏举、张少云、赖
志雄、黄俊潮和平和县党史委主任石江林以及罗燕军
、罗德新、罗奇伟等人的支持和帮助。
每一次开始，都是前行的号角，每一次结束，都
是下一次的开始。《螺号声声》写完之后，我才发现
，这也仅仅是某个方面的书写，效果如何，有待读者
评说。平和、长乐，依然有许多可以书写的地方，我
期待着再次出发。
2016年9月10日

艰辛学徒
“罗号，把外面那些金银花收进来。”罗号正在切茯苓的时候，老板曾开井叫道。
“好的，好的。”罗号赶快起身，他知道如果动作迟了，挨骂是轻的，弄不好还要挨打。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药材要及时收起来，太阳下山了，露水就该起来了，药材没收进来就会吸水。可是你就是不长记性。”曾开井还是不高兴，念念叨叨。
罗号不敢吭声，这时候赶快去做事情就是了，多说了没有好处。
金银花晒在屋外的石板埕上，用一个个簸箕装着。这些金银花是最近几天山里的村民送来的，聚源药材行经常收购各种各样的药材，晒干、加工后，卖到漳州、广东。聚源药材行位于平和县城九峰镇的老街上，九峰和广东的饶平、大埔，福建的诏安等县交界，经常有客商前来采购药材，老板的生意做到广东，还有永定等地，一袋袋一包包的中药材出去，换回来的是一扎扎的银元。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罗号只是个小小的学徒，钱再多也是老板的。老板只管罗号的一天三餐，罗号住的是间小小的屋子，床是用几块木板，垫着几个砖头垒成的。夏天睡光光的木板床，冬天铺上一层稻草，上面再铺上一块布。老板曾开井还经常说自己是个好老板，对罗号这些学徒很好。
罗号不敢多想，赶快收金银花。他现在想的是把活干好，不要出差错。罗号知道老板那双眼睛在屋里盯着呢。
哎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装金银花的簸箕很大，罗号端着就看不清路了，只能凭着感觉走。谁知道在上台阶的时候，一脚踩空，脚崴了，罗号摔倒在地，簸箕顺势扑到地上，金银花撒了出去。罗号顾不得疼，赶快爬起来，捡金银花。他正埋头干活，老板过来了，用手上的烟斗敲打着罗号。“小兔崽子，做事情就这样，皮没带骨。看，把金银花弄脏了。”
烟嘴是铜的，打在身上虽然疼，可也还没有那么厉害，可是有两下是直接打在脑袋上的，那可是锥心地疼啊。罗号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哭，哭个屁。你还好意思哭。说了多少次了，死都不改，做事情就是皮没带骨。晚上的饭你别想吃了。”老板骂骂咧咧，看着罗号一瘸一拐地继续收金银花。
金银花都收进去了，罗号继续切茯苓。“吃饭了，吃饭了。”做饭的朱老伯招呼着学徒们吃饭。罗号没有起身，他知道老板说不让自己吃饭不是说说而已，如果自己这时候去吃饭，再挨打挨骂是肯定的。罗号能做的就是停下手里的活，他知道今天可以收工了。
罗号走到天井里，用瓢在那口能装三担水的大水缸里舀了半瓢水，猛喝一气。“饿假渴”，这是老家人经常说的一句话，罗号很有体会。好几次，他都饿得不行，可是没饭吃，只好一直喝水，把自己的肚子喝得咣当响。罗号觉得自己就是个水桶。他想起母亲挑水的时候，那水桶晃来晃去，咣当咣当响。
没有学徒敢说情，谁要是开口，惩罚只会更严厉，还可能殃及自己。老板说他最恨学徒们联合起来，谁开口，那就连同开口的人一并处罚。朱老伯看了看罗号，眼里满是同情。可是同情有什么用呢？同情又不能填饱肚皮。罗号这时候需要的是一碗饭。
罗号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了下来。这屋子本来就小，又堆着许多药材，各种味道掺杂在一起，把罗号的饥饿虫子引了出来。罗号想睡一觉，睡着了也许就不饿了。可是没用，那饿就像一堆虫子，从胃里慢慢爬上来，开始还是缓慢地蠕动，后来便一股脑涌了上来，就像有许多爪子在抓一样。
罗号喝了水，就要起来尿尿。尿完了，又去喝水，他想把这些饥饿的虫子压下去，用水冲走。不过，水冲下去了，饥饿的虫子不怕水，它们在水中浸泡之后，好像更加灵活，更有生命力了。这时候，头上被老板的铜烟嘴敲过的地方，又生疼起来，罗号用手轻轻地摸，刚碰到，那疼便散开了，罗号的手就像碰到烧红的炭一样，赶紧缩了回来。
罗号不敢再摸头，他靠在床头，默默地流泪。“碰到什么事情都别急，急也没用。要是真的难受，哭一阵就好了。”罗号想起阿母朱翠花说的话。不知道阿母现在怎么样了。罗号想起自己的老家“朴树下”。“朴树下”是个小村庄，离九峰有二十多里地，因为村庄后面有一片朴树林，村庄就好像在朴树的下面，“朴树下”的名字由此而来。村庄不大，几十户人家。从九峰走山路，要走两个多小时，到了村庄对岸，平时可以走石跳，如果下雨的话，还要坐渡船才能到家。
罗号的家在村庄的最西面，罗号家只有三个人，父亲、母亲和他。叔叔分开过了，爷爷奶奶早就死了。罗号听母亲朱翠花说过，她是个逃荒的，跟着姥姥沿途当乞丐，走到朴树下的时候，姥姥死了。朱翠花看到母亲死了，蹲在地上流泪，她已经哭不出声来了，她太饿了。罗号的父亲罗田坎刚好干活回来路过此地，看见她在流泪，便蹲下来，说还是先把人埋了。罗田坎回家拿了一张草席，把朱翠花的母亲裹了，叫了几个人帮忙，埋到村口的山上。朱翠花也就跟着罗田坎回家，成了罗田坎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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