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花是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和他们丰富精神生活的再现，考量着妇女的才智，检验她们心性，同缝衣做饭一样是妇女发挥自我、展示自我的天地。

窗花曾经是那么普遍，它生长的土壤那么肥沃，村村有铰花巧手，户户女人在自家窗户上施展才华，糊窗户，剪窗花。

《窗花里的故事》作者袁永利用优美的散文叙述语言配以精美的剪纸作品，讲述了黄土高原36位民间剪纸艺人的生活状况及他们的内心世界和艺术追求。

《窗花里的故事》是一部田野考察手记。作者用优美的散文叙述语言配以精美的剪纸作品，讲述了黄土高原36位民间剪纸艺人的生活状况及他们的内心世界和艺术追求。

《窗花里的故事》由袁永利所著。

母亲祁秀梅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祁秀梅

一个剪纸家族的辉煌

——民间剪纸艺人张玉珍、贺彩霞、贺书壁

剪窗花的“刘巧儿”

——“刘巧儿”的生活原型封芝琴

四访剪纸大师

——剪纸艺术大师、省级代表传承人彭粉女

雁过留声

——民间艺人王金兰

老剪纸老故事

——民间艺人郭玉梅

碎的心、残破的剪纸

——民间艺人王玉英

一把金剪刀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省级代表传承人金香莲

拗不过命运磨砺的人

一民间剪纸艺术大师、市级代表传承人马秀珍

笑呵呵的“巧艺人”

一民间剪纸艺术大师刘玉英

多年后的拜访

一民间剪纸艺术大师雪秀梅

咱的命

一民间剪纸艺人安芝琳

剪啥像啥的人

——民间剪纸艺术家段映梅

刻牛皮娃娃那段日子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郭双芸

拾起剪刀拾起生活

——民间剪纸艺人虞金香

想剪纸的那阵子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贺凤英

剪纸如她的人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市级代表传承人曹瑞珍

向市场妥协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省级代表传承人吉彩琴

一幅大团花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省级代表传承人惠富君

在暖阳里交谈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省级代表传承人赵兴萍

一次次阵痛突破创作瓶颈

一民间剪纸艺术大师、市级代表传承人安慧琳

透明人的灵性剪纸

一民间剪纸艺术大师、市级代表传承人张雪峰

做临时工的艺术家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省级代表传承人曹永琴

来自外婆的灵感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市级代表传承人许军锋

剪纸温暖一家人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赵东阳

塬上的巧男人

——民间剪纸艺人王举贤

一个女人的剪纸梦

——民间剪纸艺术家张锐利

在民俗剪纸中探索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成雪琴

剪纸与黑兜肚刺绣

——民间剪纸艺人张金娟

民间剪花女

——民间剪纸艺人段喜娥

素面朝天

——民间剪纸大师、市级代表传承人段彩霞

坚守心灵的人

——民间剪纸艺术家齐秀梅

寻找大师

附录

有故事的人

——民间剪纸艺人柯雪兰

后记

母亲祁秀梅

——民间剪纸艺术大师祁秀梅

祁秀梅故里

祁秀梅去世多年，专家学者从没有间断对她剪纸的深层次研究，她的剪纸魅力和艺术成就使得庆阳剪纸地域风格凸显。我进行陇东民间剪纸考察，大师的故里是必须去的。

听人说，大师的外孙女惠富君在镇原县宾馆有一间剪纸工作室。2010年4月26日傍晚，我赶到那里，才知道她两年前就搬走了。夜色中，我四处打听没有人告诉我她的住址。祁秀梅无儿，曾经与惠富君母亲生活在一起，我想当然认为惠富君还在老庄住，只能去那里寻找。

临泾乡处于黄土高原腹地，这里沟壑纵横，少雨千旱，庄稼靠天雨滋润，人、畜吃发酵的窖水，一年大多数时间满眼都是黄土颜色。我来的时间是一年里最具生命力的季节。山坡、沟里一团团。一块块的绿浓烈分布在黄土色中，像一块巨大的调色板。

昨天的风依旧吹着，黄的油菜花瓣随风飘落；绿的麦苗被一阵一阵大风吹得浅绿浓绿变换着颜色，像手心手背在翻转。

我从村民口中得知，惠富君在县城生活，家里只有她母亲一个人。

站在祁秀梅生活过的老庄前，大风从庄后的大沟穿过来带着哨音，抵消了我的唤门声，只能求助隔壁磨坊的人。男人扯开嗓子帮我喊。不一会儿，一位头戴白帽的瘦女人打开门诧异地看着我们。我明白她就是祁秀梅的小女儿。惠富君的母亲包桂珍。

包桂珍听我叙说寻找她女儿的过程，手比划着气愤地说：“宾馆人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原来大门口有那么大我女儿的照片挂着；宾馆大厅里也贴过那么大的介绍，怎么能不知道？一两年时间难道那里的人都换完了？”

也许我没有问到真知道惠富君的人，人家无法告诉我，再说是晚上。人家知道也心存疑虑。住在城里没有真交情如同陌路人，包桂珍住在乡下没有切身感受。她接着说：“我女儿什么时间从宾馆搬走的？我不知道，人家不给我说，害怕我伤心动火。我女儿不愿拉闲话，轻易不说话，比较老实。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知道宾馆换了领导，租金高了，一年要交6000多块钱，她一年能挣多少？我女儿感觉在那里没办法生活下去，只好将东西搬回了家，自己装框子自己卖，熟悉的人都到家里去买。”

“拿（女儿）是我母亲的唯一继承，唯一传人，北京进修了一年，去韩国表演过，拿比我老人剪得好，拿识字我母亲不识字。”

包桂珍这么说她母亲抬高女儿，我感觉不妥。她母亲的剪纸技艺与内涵远远高于普通剪纸艺人。我个人认为，就目前来说，庆阳所有剪纸艺人的艺术成就加起来，也无法与祁秀梅相提并论，祁秀梅的作品具有超越时间空间的艺术感悟力，成为一代剪纸大师，她生是为剪纸辉煌而生；她的辞世使庆阳剪纸艺术暗淡苍白了许多。。母亲的出名

包桂珍领我去正房看。房厅醒目处挂着靳之林教授送的挽匾，上书“民间艺术家祁秀梅大娘百世流芳”，匾下方桌子上摆着祁秀梅与丈夫的遗像。

我询问祁秀梅大师怎么被外界知道的，包桂珍告诉我：“最早是王见发现的，他从太平镇步行几十里来到我家，看我母亲剪纸。以后王光普知道背着馍到我家，我老人看他可怜、真的喜欢剪纸无偿给了许多，没有要一分钱。”

王光普积极推介，民俗研究专家靳之林、李寸松、冯真……纷纷到祁秀梅家进行考察，使祁秀梅声名鹊起引人注目，政府将她推荐给国际友人。包桂珍告诉我：“1987年法国人要看我母亲剪纸，我家穷没有像样的家具，文化局觉得寒酸有损中国形象给了300块钱让买些家具。我掌柜买了一个方桌，十个凳子，再买了些茶盘、杯子等零碎。那次展览拿走了我母亲50幅作品，拿走了没有还。”包桂珍说完补充道：“政府拿我老人的剪纸多了，现在可能一幅都没有了。叫我妈开会去。开完会就不管了，5块钱的店不知道让老人住一晚上。法国人买我母亲剪纸给了850块钱，钱文化局拿走，我要了几回，人家说要用桌子凳子顶，扣了300块……”包桂珍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

我想起王光普在书中这样写包桂珍的父亲：“她的丈夫包应娣是一位朴实憨厚的农民。栽一手好花……小两口用剪纸和鲜花把家布置得很温馨，吸引了……

P1－3

窗花曾经是家家户户过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怀抱鱼的胖娃娃、背驮粮食的大象……一幅幅祈福丰收、家业兴旺、幸福安康的年画、剪纸被明星大头像取代消逝在人们的视线里。

窗花曾经是洞房的主角，炕头的“莲里生子”、窗户上的“喜鹊闹梅”、被子上、箱盖上摆放一张张鲜艳的大红“囍”字，将新房装点得格外喜庆热烈，它呈献出浓浓的民族文化。而今，被千篇一律的鲜花和洋娃娃取代。

窗花是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和他们丰富精神生活的再现，考量着妇女的才智，检验她们心性，同缝衣做饭一样是妇女发挥自我、展示自我的天地。而今，剪花巧女的位置被成品化的纸拉花、五彩气球和充气彩门取代。

窗花曾经是那么普遍，它生长的土壤那么肥沃，村村有铰花巧手，户户女人在自家窗户上施展才华，糊窗户，剪窗花。

曾几何时，人们审美观念发生了变化，即使乡间也很难看到木格窗户了，它们被宽大明亮的玻璃窗户取代。妇女们再不用年年打浆糊用白纸糊窗户了、不再将红艳艳的剪纸贴在窗户上了，让窗户光亮一片。

农村人居住观念也发生了根本性改变，手头一有钱，纷纷搬离窑洞，充分享受阳光滋润，祖先延续千年的生活方式被打破。人们不再让透过剪纸纹样的红辣辣色光干扰自己的视线了，十年二十年就将积淀的古风清扫得这么干净，让我感觉似隔世一般。

剪花娘子没有木格窗户，没有了用武之地，她们一个个老去撒手人寰。我得为她们做点什么！

我是一个恋旧的人，怀念那些逝去的窗花，我无力留住它们，一路追寻民俗剪纸的影子，留下这些文字给她们，也给我的心灵。

假如您是一位像我一样怀旧的人；假如您对民俗剪纸感兴趣，愿意的话，我带您一同分享传统剪纸的美和艺人们的故事。

近6年的走访，我的足迹踏遍庆阳的山山峁峁。一支笔，一个小本，一部相机，是我每次出访必备的东西。用了多少笔芯、用了多少节电池，记不清了。只记得要多装几支笔，带足电池，不要忘记带小本。

窗花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我奢望看到剪花人将心爱的剪纸贴到自家的窗户上，可是很遗憾，我一幅也没有看到。

高速公路、铁路落户在黄土高原上，柏油路通到了家门口，分散在山头沟里的人们集中住进了水泥砖头砌的新式房里，他们将住在窑洞里的习俗一同丢在了窑洞里。剪花人懒得用窗花装饰自己的生活，连热爱它的人、钟情于它的人都这样，我真正感觉到窗花的远去。

书中记录的剪纸艺人，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民间剪纸艺人，他们将剪纸带入城乡市场，就已经脱离了民间窗花自做自用的民俗功能，发挥起居家装饰功能。剪纸比窗花有了更强的表现力，尽管窗花从窗户上退了下来，因为有艺人们勤奋工作，我们还能看到与传统不一样的窗花，应该感到欣慰。

我在荒原上默默行走，寻找一位位在黄土褶皱里生活的艺人，同他们交谈，了解剪纸和精神世界里的他们，在我是一种生命的体察；听他们讲自己作品时的那种兴奋和自信，我的心是快乐的；听他们讲自己遭受种种不愉快，我的心是沉重和紧缩的，这种心情延续我整个创作过程。

一路走一路看，我收获着他们的故事，艺人们不尽如人意的生活让我牵挂。他们是一个个柔弱的个体，急需要帮助和呵护。

卓有成就的艺术家大都年迈，我有强烈的欲望让他们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故事和剪纸以书的形式传播。

在我颈椎疼痛无法伏案写作的时候，艺术家心酸的故事、不屈的人格魅力鼓励我克服了病痛的干扰。

调查路上，每每遇到不开心的事，我会想起古代云游四方的江湖郎中，他们钱不收你的，水不喝你的，就连“谢”字也不需要你说出口，只要能给你治病就满足了，他们这种精神伴我完成了对陇东剪纸的考察。

艺人对剪纸的热爱和传承让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江湖郎中的身影，所以我想说这部书是大家的，我谢谢你们！

2012年12月20日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