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手加额,天天到董水湾路口盼爹归来的奶奶等来的只有那位邻居大叔只身一人,我的奶奶双手掩面绝望哭泣奔跑回家。
异国他乡,我的曾祖父逝于何年何时已无从知晓。奶奶把他的生日当成忌日,在每年的这一天,草纸为灰,青烟为寄,诉说着她无尽的哀思。
如今,已达九十高龄的奶奶重复的仍然是这句话:“可有好心人安葬我的爹爹?”隔着苍白的时空,她对父亲印象最深的也只是临别那一刻,她的父亲将年幼的她架在脖子上绕董水湾逛了一圈的幸福温馨,而我仍是她百听不厌的听众并总泪水盈盈。在我心中同样期盼有善良如奶奶的百姓安葬着我苦命的曾祖父,想象着异国他乡之地,有一块属于曾祖父的斑驳墓碑并有青苔绵绵延伸。
爷爷是人赘,家庭地位可想而知。父亲小学毕业后因家贫而辍学,长成壮小伙的父亲饭量大却总被他的伯伯(我的伯公)严格控制着伙食,吃不饱的父亲每天却要干着大量消耗体力的活儿,渐渐面黄肌瘦。心疼儿子的奶奶总是掩面而泣,好心的亲戚帮她出主意:再不把你儿送去部队当兵,准会饿死。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回忆辛酸家史奶奶总如是说,但是与儿子分开的那一刻,她叮嘱儿子的话除了吃饱穿暖依然还是朴素的一句话:“做人要心存忠厚。”
为了吃饱的人生,奶奶不得不与生命中最亲的人再次生离。她心如刀绞并噩梦连连。殊不知我的父亲在部队以他的踏实肯干、忠厚坦诚渐渐迎来他生命的春天以及人生中的诸多贵人。
姜彦姑姑是父亲所在部队一个政委的夫人,大父亲整整15岁,也是父亲生命中的第一个贵人,父亲亲切地称之为姐姐,我们亲热地称她为姑姑。父亲当年在部队究竟如何,因为生前我们父女缺少交流,无从知晓,但从姜彦姑姑与父亲因“文革”中断十二年而千方百计再续上友谊之缘这件事可以看出父亲在姑姑心中的分量与位置。从姑姑的口中我知道我拥有一个令人怀念爱戴的父亲,他吃苦耐劳,从不偷奸耍滑,脏活重活抢着干,永远笑逐颜开,对人以诚相待,守信用,重情谊。每月6元钱的部队津贴都要从牙缝里省出来寄回家里补贴家用。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想去心疼的小伙子,姑姑如此说。
1967年父亲从部队复员回老家务农,惦念父亲的姜彦姑姑很快就偕同她的丈夫专程到福建看望父亲。彼时我家的贫穷严重超出姜彦姑姑的想象,父亲兄弟姐妹八人加上爷爷奶奶一家十口只分得旧式“大九架”的两间小房外加厢房一间,父亲最小的弟弟——我的五叔那时还只是个鼻涕虫,全家三餐除了地瓜还是地瓜。这一贫如洗的家庭却走出了为人胸襟开阔、做事大气、性格坦承率真、身上找不出一丝奸诈与小家子气的父亲。这样的父亲让姜彦姑姑更是欣赏心疼,回部队后的姜彦姑姑开始不定期地给父亲寄来肥皂、粮票、大米,等等,彼时岁月姑姑这样的接济对董家而言是严冬中最幸福的温暖,雪中送炭的恩情让董家人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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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文化古城同安,天风古韵,文教昌明,历来享有“海滨邹鲁”“正简流风”“声名文物之邦”之美誉。深厚的文化底蕴,充盈了这方英贤竞立的古县文脉,孕育了一代代卓尔不凡的文人墨客。
同安的文学创作自唐始,据民国版《同安县志》艺文卷载:“邑之艺文,自昔首推陈、薛,恒历岁月而苏正简则学问文章为考亭所敬仰,邱约矶则解经释义……”历史上,薛令之、陈黯、苏颂、朱熹、林希元、许钟斗等皆文章彪炳,名留千秋。特别是明末清初郑成功收复台湾以后,同安人大量移民,或开发台湾,或到海外谋生,其后裔不乏有读书人。在台湾,子敏、林瑞翰、洪福增、郭博信文章著述名扬宝岛。在南洋群岛,蔡良乾、辜鸿铭、王秀南、杨松年等或诗文、或政论,各有建树。在国内土生土长或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同安人中,现代有《小城春秋》作者高云览,有泥土诗人鲁藜。在当代,王安忆、汪国真、陈慧英、彭一万、朱水涌、谢春池等均写下了一大批在国内外颇具影响的作品。
时空传承,大潮奔涌。随着新时期同安经济与文明建设的不断跨越,同安的作者群体,奋力追赶着时代大潮,用手中的笔,热情地讴歌日新月异的家乡变化,深沉地抒发心中的激情和感悟,创作了一大批令人瞩目的诗文书画。为了搜集其中的佼佼者,同安文联与同安作协共同策划、编选了《同安优秀文学作品选》。
《同安优秀文学作品选》分“诗歌卷”和“散文卷”。诗歌卷共收录诗歌132首,散文卷编选散文41篇。入选的诗文,绝大多数是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近几年发表在各级刊物上的新作。诗歌卷在题材、语言和风格上呈现出多样性和多元化特点。作为生活的歌者,诗人以睿智的悟性及敏锐的触角,对物象进行独特的探索和发现,用满腔的炽情,去煨热那小鹿般撞击着自我心扉的诗的意象。笔墨所到之处,或感悟存在的意义,或梦想精神的升华,或对当下现实的诘问与思考,而更多的是吟唱友情、爱情、亲情、乡情的心血留痕。诗歌卷叩问的是灵魂,而散文卷更多的是带着一种情怀。古城的山水和人文,浸润了本土作家的审美情趣、胸襟气质和风格韵致。“形散神不散”,或缅怀故里风物的纯朴憨厚,或追忆童年岁月的天真烂漫;或感叹故园桑梓的毓秀清逸;或凸显乡俚故事的奇情异趣。精彩纷呈,美不胜收。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入选的作者,都长年生活、工作在基层的平民百姓之中。人民是文艺创作的源头活水,他们拥有最丰富的文学艺术原料的矿藏,他们最能感受人民群众的所思所想、喜怒哀乐。特别令人点赞的是,在当下这种消费文化与时尚文化甚嚣尘上,“文艺界”嬗变成“娱乐圈”的浮躁时代,任窗外银光闪闪、铜臭熏人,他们却能静下心来,写诗、写散文,“赤脚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寂寞地执着着自己的一种追求,耕耘着自己心中这块小小的“伊甸园”,这难道不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文化自信、文化自觉吗?
选集收录的作品虽然不多,但无论何种体裁,何种艺术风格,都流淌着古城传人丰沛的文脉,贯穿着作者对生活的热爱,抒发着作者对同安这方热土的深厚情愫和独特体验。选集的出版,集中展现了同安文学创作的阶段成果,彰显了同安文学创作群体的特色。选集中的诗家文人,既有年逾古稀的宿将,也有才脱下校服的新秀。同安的文坛,如此地“群贤毕至”,如此地“老少咸宜”,那么,同安的文学创作园地,不正在酝酿着一个姹紫嫣红、山花烂漫的新春吗?春华秋实,丰收在望了!
《同安优秀文学作品选》付梓之时,适逢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文艺工作座谈会之际,“文艺以人民为中心”“文艺不能当市场的奴隶”已成为广大文艺工作者的共识和呼声。作为团结、协调、服务本地文艺工作者的同安文联,以及上级主管的宣传文化部门,重视和尊重同安文艺工作者的创作和劳动,选集的出版,不啻是为弘扬主旋律、提倡高雅文化又添上了精彩的一笔。
是为序。
林起
(作者系厦门市文联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
2014年10月
陈美玲、叶红旗主编的《同安优秀文学作品选(共2册)》分“诗歌卷”和“散文卷”。诗歌卷共收录诗歌132首,散文卷编选散文41篇。入选的诗文,绝大多数是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近几年发表在各级刊物上的新作。诗歌卷在题材、语言和风格上呈现出多样性和多元化特点。作为生活的歌者,诗人以睿智的悟性及敏锐的触角,对物象进行独特的探索和发现,用满腔的炽情,去煨热那小鹿般撞击着自我心扉的诗的意象。笔墨所到之处,或感悟存在的意义,或梦想精神的升华,或对当下现实的诘问与思考,而更多的是吟唱友情、爱情、亲情、乡情的心血留痕。诗歌卷叩问的是灵魂,而散文卷更多的是带着一种情怀。古城的山水和人文,浸润了本土作家的审美情趣、胸襟气质和风格韵致。“形散神不散”,或缅怀故里风物的纯朴憨厚,或追忆童年岁月的天真烂漫;或感叹故园桑梓的毓秀清逸;或凸显乡俚故事的奇情异趣。精彩纷呈,美不胜收。
陈美玲、叶红旗主编的《同安优秀文学作品选(共2册)》分诗歌卷和散文卷,全面展示了近十年来同安优秀的文学作品风貌。总共遴选了近40位同安优秀的本土作家,附上照片和人物介绍,收录其代表性的作品,总共有150余篇,其中,诗歌132篇,散文41篇。这些诗歌和散文大多在刊物上发表过,或者在各种层次的征文中获得过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