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坛精英首聚京都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解放了的新中国真是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在摸索着走一条如何适应新时代的光明大道。体育工作者也不能例外,总体框架是在学习苏联的前提下摸索前进。因为苏联是把下棋放在体育范畴,自然而然,新中国的棋类运动也逐步纳入体委领导。就在这个大背景下,1956年象棋比赛,围棋、国际象棋表演赛,就在北京拉开了战幕。
1956年初冬的北京,常常飘着薄雪,到了晚上,店铺关门,行人很少,大街小巷除了挎篮子挑担吆喝做小买卖的,就剩几家设有棋局的茶馆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在北京先农坛新盖的体工大队大楼内陆续来了一群群不像运动员打扮的老老少少。这些人就是来参加全国比赛和表演赛的。其中象棋的有广州“岭南棋王”杨官磷、哈尔滨“东北虎”王嘉良、杭州“仙人指路”刘忆慈、武汉“小神童”李义庭、北京“三杰”之一侯玉山、上海“白面郎君”何顺安及天津薛占金、沈阳薛家语、南宁周寿阶、长春赵振寰、重庆的刘剑青、兰州的魏长林等。围棋的则有:南刘(上海刘棣怀)、北过(北京过惕生)、著名高手上海魏海鸿、四川黄乘忱等。国际象棋的则有:上海尤家坛的精英尤国钟、尤家玲兄妹及天津名手王文涛、乌鲁木齐买买依木等。尽管参赛人数不算很多,但对全国棋类运动的推广和影响都是非常巨大的。也可以说是为棋类运动的蓬勃发展远景翻开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一页。
正因为这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第一次棋坛盛举,在新中国成立前已经在棋界颇有声望的一些棋坛名宿也都纷纷被聘到大会担任裁判领导工作。如:象棋界有“总司令”之称的上海谢侠逊、“无敌中炮王”林弈仙、兰州高棋彭述圣、山东邵次明、北京张德魁、天津庞蔼庭等。围棋界则有最具影响的上海顾水如、北京过旭初等。国际象棋界有上海尤家坛的掌门人尤彭熙等。除此以外,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已名噪一时的广东陈松顺、上海屠景明、北京谢小然、董齐亮、徐家亮、天津蒋伯贤等也被聘为大会裁判,我国著名棋艺提倡家张雄飞先生也到大会担任组织和裁判工作。比赛前几天,新朋旧友欢聚一堂,天南地北无所不谈,真是热闹非凡。
天然轩突来怪客
北京前门大街鲜鱼口胡同内有个“天然轩”茶社,这天来了一位40多岁的生客。此人个子不高,相貌清秀,仪表倜傥。他一面品茶,一面看别人下棋,见到有的棋桌闲着,就坐下来和别人对弈。按照棋馆惯例,凡有生客下场,自然围观者众。大家看来客对流行布局似通似不通,总是进七兵、单提马、飞象局等老套,但对方开局却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中局厮杀虽连珠妙着不多,但着着平平正正,使对方穷于应付。残局功夫怎样还看不准,因为许多棋局到不了残局,对手已认输了。围观的人愈多,车轮战换得愈勤,来客胜局愈多,真是越战越勇。不到两天,消息传遍了北京棋界,天然轩成了公开设擂的擂台,名手们争相邀约,前来攻擂者甚众,如宋景岱、孙登魁、朱国勋、曹德纯等好手均轮番上阵,务求攻坚破擂。谁知这位生客竟像武侠小说中的绝世高人一般,使攻擂者一个个都铩羽而归。
这位生客操着一口浓重的四川官话,谈吐儒雅,俨然有学者之风。自称姓贾,名玄非。现在西藏自治区工作。全国棋赛在即,忽然冒出来这么一位隆客,不知道他是哪一省的参赛者,是哪一省的教练,还是从未出山的棋坛高人?一时之间,素以见多识广著称的北京象棋界的高手名宿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早在20世纪40年代初期,棋坛曾流传一本象棋著作,叫《象棋指归》。由于选材独到,论述精辟,立意新颖,文辞畅通,一直为棋坛所称颂。除了知道作者是贾题韬外,其余一无所知。绝大多数棋手也未曾有缘和作者见面。 贾题韬先生原籍山西赵城,自小聪慧异常,又兴趣广泛,凡有涉猎无所不精,幼时向太原开化寺以星相术为生的象棋高手赵亚仙学艺,两年后即青出于蓝,后又学围棋,不久同辈中已无对手。上大学后,攻逻辑学与哲学,一年后授课教授主动向校方慎重推荐,请贾先生替他执教,而自己却另选他位。贾又钻研佛学,独身一人,先上五台,后登峨眉。对各乘佛学均有所成。1938年入川后,在各大学任教,公余竭力倡导象棋,并传授门徒多人,著名国手刘剑青即为门下高足。1941年,他32岁时写成《象棋指归》,公之于世。这是自1570年《适情雅趣》问世以来,第一部以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典型著作,开创了对象棋全局进行理论研究的新局面。1943年后,他又在《新新新闻》报上开辟《象棋论坛》专栏,其中论《竹香斋》诸局及对江湖排局“扑朔迷离”之研究等栏目,因为理论精确透彻,对推动我国的象棋运动起了很大的影响。可惜的是,由于蜀道难行,除1940年谢侠逊先生、朱剑秋先生入川为抗日救国募捐与贾有过接触外(谢老坦言“林弈仙凶猛而粗,王浩然绵密过稳,贾君兼有其长,而无其短”,可见评价甚高),贾一直未和外地棋手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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