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所著的《弄瞎我的眼睛我还能看见你》,题材新颖,从几个国外传奇女性身上挖掘出一种不同流俗的精神。伍尔夫说:“一个人一旦有了自我认识,也就有了独立人格,而一旦有了独立人格,也就不再浑浑噩噩,虚度年华了。换言之,他一生都会有一种适度的充实感和幸福感。”作者这本书正是写了几位传奇女性,她们有着独立的人格,活得自我且充实,或优雅,或神秘,或有自己无与伦比的事业,或以自己的魅力俘获多位天才,虽然也有不幸,但都充满力量感。本书语言干净、透彻、利落,作者的才气、灵气和对世情人物、人生情感的理解,在文中处处可见。这是需要人用心去体悟,值得反复阅读的有生命的文字。
“多少天才在爱情中诞生,在婚姻中毁灭。”
“我厌倦了贞洁由郁闷的日子,有没有勇气过堕落的生活。”
为什么都21世纪了,女人经济独立了仍旧不幸福?为什么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容易为爱所苦?为什么男人可以用自身的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女人却被物化为他者,靠自己对男性的价值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当婚姻成为一种束缚,我们该何去何从,当爱情已是梦想,我们是否仍要坚持?
月下所著的《弄瞎我的眼睛我还能看见你》也许没能给出绝对的答案,但是我们可以从这些传奇女子的身上获得一种灵性的启示。
波伏瓦、莎尔美杜拉斯等就像真托锁链的又美又可怕的精灵,腾空而起,睥睨世俗……
卡米耶:一半童贞美,一半成人伤
“这样的女子,很痴情,但也很麻烦。”我指着《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对一个朋友说。他说他想要的爱情是与一个女子一起死去,我想,爱到愿意同死的地步就没有必要去死了,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岂不更美,我望着他那嬉笑的眼睛才觉得上了当,他想要的不是一起死去,而是一个爱他爱到要为他去死的女子,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给占有欲过强的他们这一类男人所渴求的激情,给予他们那颗贪婪的心以充分享受。外表沉静优雅,内心却狂热似火——
卡米耶就是这样的女子,内心激烈,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量,刺戳着男人懦弱又贪婪的内心,他们躲无可躲,只好狗急跳墙般地全部摒弃。
罗丹是一个内心脆弱且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在卡米耶面前,他几乎是恼羞成怒地退避了。摆出一副赢家的嘴脸,其实最后输得很难看,他的选择兆示着他的浮泛和懦弱的心性。他觉得自己只能与一味退让的萝丝匹配而不能与聪慧尖锐的卡米耶并行,他已经老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老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对青春的力量既畏惧又好奇。
照片上的罗丹胡须浓密,体格强健。给人一种专注、威严的感觉,但也隐隐地透露出一种忧虑。据说他的童年是很压抑的,父亲老来得子,对他非常器重和宠爱,希望他能够成为警官,他却喜欢鼓捣一些当时被看来属于下三滥的东西,学习成绩极差,父亲越来越失望,动辄便拳打脚踢,企图矫枉过正。这让他从小就觉得自卑、恐惧、缺乏安全感,以至于患上了一种叫作强迫症的心理疾病,他严格把控自己,事事要求完美,看起来似乎很自信,然而内心是极不安的,因为一个真正自信的人不需要这么谨小慎微,会表现得更加洒落。
罗丹可能就是被这种不安推动着去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在雕塑界他成了大师,而他占有过的女人也不计其数。所以卡米耶最终不过是他占有的其中的一个,但卡米耶却向他要求爱情。她不知道他这类人是不懂得或者经不起爱情的,尤其是激烈的爱情。
卡米耶·克洛代尔是早期女权主义者,却成了被男性及艺术等级世界所迫害的牺牲者,坚定的表达自身欲望,相对于萝丝而言,她代表着一种觉醒。
1883年,19岁的卡米耶被老师布歇先生托付给罗丹,卡米耶向罗丹要了一块大理石,她想为弟弟保罗雕刻一尊半身像。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卡米耶最爱的就是弟弟保罗了,他虽然还很年轻,却能写出不同凡响的好诗。为了感谢罗丹,她同时雕刻了一只青筋微露的脚送给了罗丹,这个作品让罗丹当即决定让卡米耶做他的助手,参加美术馆纪念门厅的大型雕塑工作。
那天,卡米耶正在脚手架上工作,无意中瞥见罗丹用暧昧的动作摆弄他面前体态丰腴的裸体女模特,卡米耶惊呆了,她晚上回到家里,对弟弟保罗说,她不想再去罗丹那里了。
第二天,她果然没有来,罗丹一早就打听卡米耶的消息,他的助手建议再雇一个,罗丹说,“不!”他亲自去找卡米耶,那时候他已经感觉出,卡米耶是无可替代的。罗丹的登门拜访使卡米耶心中的不满消散无踪,她又回到了罗丹的工作室。当她为裸体模特摆姿势时,罗丹看出自己花了许多年才弄通的东西,卡米耶无师自通了。
那个时候上帝并不怎么眷顾罗丹,他的生命在嘲讽和攻击中行进着,灵感近乎枯竭,再加上雨果的死,他感到生命正在枯竭,面对模特毫无灵感。或许是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枯寂和孤独,卡米耶代替了裸体模特。
她丰润如白玉的身体和青春的朝气重新燃起了罗丹的激情,他情不自禁触摸她,狂吻她,他们谈论艺术,讨论雕塑问题,也做爱(似乎艺术家的灵感时常要靠女人的身体来激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借口),她成了他的缪斯女神。卡米耶既是一个美好的情人,又是一个智性的伙伴,她的存在修正了罗丹对女性的看法,以女性为题材的作品也多起来,罗丹的艺术创造力有突飞猛进之势。他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来了又去,只有卡米耶突显成一个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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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因独立而完整,因自由而健康
自由女神像是法国在1876年赠送给美国独立100周年的礼物。这样的创意大概也只有法国人才能想到,他们对自由的重视远远超过对道德的维护,最早认识到道学家们作为枷锁对人性的扼杀。从平等到独立到自由,这是文明进步的标志,种族,阶级,性别。其中性别是最最原始的分化,最自然的形成,多少年来,对女性的压制以至于让女性自身都认为自己是“第二性”,波伏瓦看清了这个问题,杜拉斯践踏了这个规约,伍尔夫否定了这个定理。女性主义如雨后春笋,在法国先冒了芽,然后波及英美,再艰难地传入中国。
中国的女性,在一种虚假的局限的平等中寻求自由,已经极端“物化”的女人把物质的积聚当作自由的获得,把对男性的控制当作对平等的获得,而大多数没有获得的女性把这些当作目标,忧心忡忡,疑神疑鬼,成了感情的奴隶,物质的奴隶,没有心灵的自由,从来不成其为完整的人。她们仍旧是附庸。就像在博客上那些自诩成熟的女人,炫耀自己的男人如何听话,如何成功;而另外一些女人,则在抱怨男人的窝囊、花心、不负责任。她们的重心仍旧是男人,她们不懂得自己也是一个完整的人。这也是《蜗居》《宫心计》《婚姻保卫战》等庸俗片子大肆盛行的原因,像一句电影台词:走得太快,灵魂跟不上了。
这些传统女性(即使现代社会,婚姻也被大多数人视为最高幸福)自己不自由,视“妻子”为唯一职业,还要把那些自尊自爱追求独立的女子拉下来与她们一起受奴役,否则就被称为“出格”,被看作“异类”,被抨击,被防备。或者无论事业多成功但未成为“妻子”就要领受怜悯的目光。
当然,爱情是美好的。独立不意味着敌对,自由不意味着自私。伍尔夫在强调女性要“成为自己”的时候,不代表愤怒地与压迫她们的社会切断联系,与导致女性丧失主体意识的男性断绝关系,而是向社会开放,与男性联结,她觉得最正常、最适合的状态是男性和女性这两个力量在一起和谐地生活和工作。
爱情,当然要的。
但是,在中国这片爱情稀缺的土地上,追求爱情的姿势就显得有些尴尬和无奈了。
比如,我看《聊斋》:
……
我猜测此处是鲁娃故意借多马之口指出中国男人的通病:虚伪!的确,鲁娃一再地强调作为中国男人,农民出身的中国男人的种种劣根性,“脱下那层绅士的皮,也还是个农民。”她的好友黎倩倩说;“一个中国式的于连。”她的母亲说。直到最后连她自己也开始讨厌魏明。她鄙视他因了自己那点小成绩而沾沾自喜,地位、身份、房子,明哲保身,绝不会为了什么朋友或者正义去打一场官司;而此时魏明也厌恶了她,他说:“十多年在一条船里撑,都是看走了眼。”他又说:“你觉得我像是有快感吗?哭还来不及呢!”(这就是典型的中国式婚姻)
她离开了魏明,这场中国式的以爱情为前提的婚姻在法国告一段落;有时候会想,如果她不是在法国,而是在中国,这场婚姻会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那个独立的女子会不会去思考生命的价值,爱情的真谛?中国会不会有一个多马给她另外的选择?
人类异化为物,扭曲,病态,失去了自然的健康的美,比动物更具动物性的人类却要受制于法律,规范,传统,人类给自己缚上神圣的枷锁,尤其是女人,还要受制于男人,受制于婚姻,甚至受制于女人。总有那么几个人在浩浩荡荡的沉睡中苏醒,比如萨特和波伏瓦,他们的协议式结合模式引领了以浪漫著称的法国男女的婚姻模式,这个国家于1999年通过了一项“亚婚姻”立法:男女只需正式办理契约合同而不用办理结婚手续,即可以成为契约式生活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