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话,顿时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又问道“那……她是不是有个弟弟,叫韦金超?”
她的表情更加凝重,“她是有个弟弟,叫什么名字我却不知道。皇后娘娘,-您就跟臣妾明说吧!到底怎么了,和王爷有什么关系?”
我一跺脚道:“唉,皇婶儿,出大事了。上将军夏明强在皇上跟前参了七皇叔一本,折子现就在皇上的御书房里,我去送点心时无意间看见的,说是七皇叔纵容妻弟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要皇上治七皇叔的罪呢!”
“啊?”敬安老王妃顿时跳了起来,“竞有这样的事?”
我点头,“当时我见竟是参七皇叔的,就留了心,只见上面一条条、一桩桩的,好像还不只一两件事。只是后妃不得干政,我也不敢细看,只记得折子上说,有一年这位侧妃的弟弟强抢一名女子为妾,硬是将这个女子逼得自缢而死。女子的未婚夫找上门说理,竞被他活活打死。他还让七皇叔将那两家人尽数下到了牢里,最后这两家人死的死、散的散,着实悲惨至极呢!”
说到这里,我一把握住了敬安老王妃的手,道:“皇婶儿,侄媳妇年轻,也看不透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只是夏明强的手段不用侄媳妇说,皇婶儿和七皇叔肯定都是知道的。我就想着,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得先通知了您,您快回去告诉七皇叔,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了,在皇上向七皇叔问起此事前,断不能让任何人觉察你们已经知道此事。皇上最恨人在他身边留睛,若是说漏了嘴,别说我会受责罚,皇上也势必要忌惮七皇叔了。”
敬安老王妃忙点头,“娘娘放心,臣妾知道轻重的。”
“事情紧急,我也不留皇婶儿了,皇婶儿这就快回去吧!”
我就势叫人送她回王府,她边千恩万谢边惊慌失措地上了轿,然而临走前,我分明见她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想来那个韦云秀此时若在她眼前,她定会一口咬下去了。
回过头来,只见青绫姐妹正双眼含泪地看着我,随即扑通一声双双跪倒,一句话也没有说,只默默无言地闷声磕着头。我却知道,有时候沉默比开口,所表达的东西还要多。
第三天,敬安老王妃进宫来告诉我,老七王爷一听竟有此事,勃然大怒,立刻找来韦云秀姐弟相问。那个韦金超初时抵赖,后来听说已经有人将此事告到了皇帝那里,而告他的那个人居然是权倾朝野的夏明强,他当时就软了腿,扑通跪倒在地,求老七王爷救他的命。老七王爷气怒交加,哪里会救这样一个打着自己旗号在外面作威作福的无耻之徒,一脚踹过去,然后命人将韦金超捆绑起来,并亲自送到了司衙门。此时,老七爷正考虑着是否要向慕如风上表,自请治下不严之罪。
我忙摇头,急道:“皇婶儿,万万不可。”
敬安老王妃愣了,“娘娘,怎么……”
“皇婶儿,我前儿跟您说过,皇上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在他身边安插耳目。夏明强才上了折子参七皇叔,七皇叔就上表请罪,这不明着告诉皇上,七皇叔已经知道夏明强参他的事了吗?”我做出焦急的样子,分析给她听。
敬安老王妃顿时傻了眼,“呀,听皇后娘娘这一说,倒真是这个理儿呢!”
我点头,又道:“夏明强虽然上了折子,可连着好几天,皇上这边都没有动静,说明皇上定是不愿意动七皇叔的,这件事被皇上压下去也说不定。可是若七皇叔此时上请罪折子,就是在告诉皇上,他在皇上身边留了耳目,如此一来必定会激怒皇上,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那依娘娘之见,我家王爷该当如何呢?”敬安老王妃此时已完全没了主意。
我沉吟片刻,用力一握拳头,对她道:“皇婶儿,有句话叫作无毒不丈夫,为了保七皇叔和皇婶儿无碍,为了七王府上下几百条人命不受伤害,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敬安老王妃的脸唰地一白,“娘娘的意思是……?”
“先将韦侧妃废黜了赶出王府,将来若皇上真问起来,就说这个侧妃早就撵出去了。这样,七皇叔再没有纵容她弟弟的道理,然后再买通司衙门里的衙役,找个机会悄无声息地让那个韦金超永远闭嘴。如此一来,死无对证,就算夏明强再想找茬儿,也抓不住把柄了。”我俯在敬安老王妃的耳边,将我的计划说了出来。
敬安老王妃眼睛一亮,“对啊!到时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都和我家王爷没有关系,姓夏的自然抓不到把柄。只是……”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只是活人的嘴总是不严的,就算赶出王府,也难保她不说出什么去,倒不如让他们姐弟一起去了干净。”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慈祥和蔼的老王妃,心地居然这样歹毒,他人的生死对她来说,只是舌头打个卷而已。在我和青绫的计划里,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韦金超一个人偿命就够了,韦侧妃算是为她的弟弟所累,倒也没有想过让她跟着送命。
看着敬安老王妃泛着阴毒目光的眼睛,我止不住打了个冷战,忙道:“皇婶儿,不可。”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