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钰编著的《龙虎镇(一个湘西土匪的传奇人生)(精)》是一本反映中国土匪真实历史命运的自传体小说。本书负责解答以下问题:怎么当土匪?什么是抓壮丁?抗美援朝是什么模样?
成分是个啥东西?阶级斗争是怎么搞的?
反革命到底镇压了多少人?
大跃进和三年自然灾害造成什么结果?
这些问题最终为你解答:
你的祖辈、父辈有过什么样的命运?
你的人生因此受了多大牵连?
温二两小酒,炒几盘小菜,小酌之时,我们每个人都会心头一热,潸然泪下。
上世纪40年代,湘西汉子狗娃杀了美军被通缉入山为匪。解放时被剿,九死一生,投诚后参加抗美援朝,成为朝鲜战场上的无名英雄,受伤回国后屡受冲击,经历了生产队、三年自然灾害、大跃进、镇反、被批斗等历次运动,多次被枪毙,但是又都死里逃生,蒲钰编著的《龙虎镇(一个湘西土匪的传奇人生)(精)》演绎了一场从土匪到囚犯、到英雄、到批斗对象、再到凡人的传奇往事。
狗娃,是不是很痛撒?
梅花好几次都撇下手头的活,走过来,用手轻抚我的痛处柔声问我。
所有的男人都有自己的痛处,我也有。梅花的手虽然还是那么圆润,但这种圆润的感觉是刚出锅的豆腐给的,带着温热的水分。梅花知道我的痛处,我想龙虎镇上只有梅花才知道我的痛处。每每她的手指触及到我的痛处时,我的痛处就不再是痛处了,而是一些兴奋点。
狗娃是我的小名,梅花叫了八十多年,而且还在叫。八十多年叫一个人的小名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幸福。我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习惯和幸福。我的习惯和幸福就在于梅花用手轻抚我的脑壳,然后叫我狗娃。
狗娃,狗娃。梅花在激情难抑的叫唤着,下雨了。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
我感觉自己的思想正在进入一个潮湿的山洞。
洞外有雨,有一只红色的野羊,正带着它的潮湿与慌乱,在穿越我的身体。
年轻的梅花在喊:狗娃,狗娃,抓住那东西!抓住那东西我就是你的女人!
那东西就是红色的野羊。
雷公山上的野羊很多,但红色的野羊只有一只。
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红色的野羊已经消失了。
最初的记忆是从一只红色的野羊开始的。
龙虎镇是黔东南在湘西的一块飞地。所谓的飞地,就是横空飞出去的一块地盘。也就是说,龙虎镇位于湘西境内,却属于黔东南管辖。以前,省内犯事的人只要跑到省外,就没事了,所以湖南人犯了事就往广西四川湖北江西贵州境内跑。黔东南的龙虎镇位于湘西境内,自然成了湘西犯事之人的避难所。龙虎镇上住的大都是有官司在身的湘西人,这些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和偷鸡摸狗的混混到了这里之后,都像脱胎换骨了似的,他们开荒种鸦片,开店做买卖,倒腾山货,过着一种平静而祥和的毕活。
对了,梅花和菊花是龙虎镇上的两朵鲜花。
龙虎镇的小伙子都这么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龙虎镇上没有比她们更漂亮的姑娘了。菊花是我的双胞胎妹妹,也许不是。因为我和菊花是梅老爹当年从雷公山上捡回来的,分不清谁大谁小,当时我比菊花重那么一点点,所以我就做了菊花的哥哥。
梅老爹就是梅花的父亲,但镇上的人都叫他“没耳朵”。
其实梅老爹有耳朵,但我和菊花没有见过他的耳朵。
梅老爹的两只耳朵在雷公山上让一只大黑熊抓掉了,只有两个黑乎乎的孔洞,跟我们家那些鸡的耳洞差不多,鸡的耳洞上长着毛,梅老爹的耳洞上盖着头发。
我和菊花生下来没几天,就让亲生父母用竹篮子扔在雷公山上了。
梅老爹和那只大黑熊几乎是同时在山上发现竹篮子的,梅老爹眼明手快,抢先一步把竹篮子抓到手里,结果大黑熊恼羞成怒,抓住了梅老爹的两只耳朵。
“两只耳朵就这样没了。”
梅老爹这么说,梅花也这么说。梅花叫我狗娃,因为我是喝她们家那只母狗的奶长大的。梅老爹把我捡回来的那阵,我没日没夜的哭啼,梅老爹以为我是撞了邪,就到月亮山上请来白仙姑。
这位姓白的女人在我的面前又哭又笑又跳,说我是夜哭郎,于是弄了一块木牌子,要梅老爹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到路口上去挂。木牌子上写着——
天皇皇,地皇皇,
我家有个夜哭郎,
过路行人念三遍,
一觉睡到大天亮。
梅花说,那块木牌子就挂在路口的那棵枫树上,过往的读书人驻足念了一遍又一遍,但我还是要哭,而且声嘶力竭。
菊花喝豆浆,但我死活不肯喝,肚子饿了我就没日没夜的哭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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