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谋杀案背后的时代悲剧;一个复仇少年的毁灭与救赎;一段催泪千万读者的悲伤绝恋;叙述姐妹篇《生死河》未讲述的年华和爱情;
大雨滂沱的夏夜,南明高级中学对面的杂货店发生了一起离奇的谋杀案,唯一的目击证人是死者十三岁的儿子。十五年后,案件尚未告破,负责此案的刑警因公殉职。在筹备葬礼的过程中,警察的女儿田小麦意外发现父亲遗留的工作手册,提及十五年前那桩谋杀案的凶器:一条奇异的紫色丝巾。
为完成父亲的遗愿——在葬礼上播放前东德侦探剧《幻觉》主题曲,田小麦找到一家“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的淘宝店,却身不由己地卷入扑朔迷离的案情。随着调查的深入,一桩诡异至极的连环凶杀案、一幕时代造成的社会悲剧、一份单纯到绝望的爱情渐渐浮出水面。
蔡骏所著的《谋杀似水年华》中,年华纷纷跌落,真凶逍遥法外,徒留无限怅惘和一丝最后的希望!一个十三岁女孩与她的少年,如何跨越十五年时间鸿沟,从记忆的坟墓中挖掘被埋葬的爱情,追寻谋杀似水年华的真正凶手?
《谋杀似水年华》根据蔡骏原著改编的同名电影2016年2月14日情人节全国公映。
香港著名导演陈果(金像奖、金马奖双金导演)进军大陆的首部商业片,Angelababy、阮经天倾情主演!张超、热依扎、郝蕾、尹铸胜、黄觉、潘虹、寇振海、林雪等实力派明星共同演绎爱情悬疑经典。
夜雨滂沱,上海南明高级中学对面的杂货店,十三岁的秋收,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一条紫色丝巾勒死。
十五年后,负责此案的刑警因公殉职,案件仍未告破。一直在暗中寻找凶手的秋收,发现一个女孩身上的紫色丝巾,竟和杀死自己母亲的凶器一抹一样。这个次孩正是当年短暂收留秋收的刑警之女——田小麦。田小麦为何会有这样一条奇异的丝巾,她和十五年前的谋杀案有何关联?
追踪凶手至青春尽头,光阴付水东流。最好的时光被连环罪恶事件谋杀。十五年后再重逢,秋收和田小麦之间依旧有一条鸿沟,退一步是永隔,跨一步是深渊,而真凶还在冷眼旁观……
第一章
1995年,邓丽君去世了。
1995年,张雨生还活着。
1995年,马景涛开始在电视上咆哮。
1995年,很多人都记得《东京爱情故事》。
1995年,8月7日,清晨,7点。
大雨,夏天的大雨,已倾泻了整个晚上,冷酷地冲刷着荒郊野外的马路,也必将冲刷掉某些重要的证据。
半小时前,田跃进匆忙跑出家门,回头看了看十三岁的女儿,暑假中的小麦还在席子上熟睡。他刚为一个案子熬了几个通宵,还来不及跟女儿说话,心底不免有些内疚。
坐上白色桑塔纳警车,他就闭起眼睛,连日疲倦,头痛欲裂,在车窗外瓢泼大雨的陪伴下,片刻便发出均匀的鼾声。
“到了!”
是有人将他推醒的,还是那块美国佬的弹片——残留在肩膀深处的弹片,在阴湿的天气里把他疼醒的?田跃进揉了揉眼睛,摇下副驾驶边的车窗,看到大门口挂着“南明高级中学”的牌子。这所全市重点寄宿中学正值空无一人的暑期,校门两侧是高高的围墙,向大雨中的旷野延伸。
年轻的警察小王提醒了一句:“老田,不是这边,现场在马路对面。”
田跃进平静地转过头,昏暗的阴雨天空下,隔着一条不宽的马路,有座孤零零的平房,异常突兀地伫立在荒野中,仿佛绿色大海上的黑色孤岛。距案发地最近的建筑,除了马路正对面的高中,是要步行五分钟才能到的工厂,还有更远处的几栋老公房,住的全是新搬来的拆迁户。
大雨没有停下的迹象,不少附近居民来看热闹,派出所的警察在维持秩序。老田从容打伞走下警车,跨过风雨飘摇中空荡荡的马路,与同行们打了个招呼。
一小时前,几名下夜班的工人,看到野狗不停地对杂货店狂吠,而且发现卷帘门没有锁住。有个大胆的工人钻了进去——可能想顺手牵羊偷条香烟,或者偷看老板娘睡觉,却发现了她的尸体。
卷帘门依然只开一半,田跃进戴上白手套,弯腰钻进杂货店,迎面一排琳琅满目的货架,有他最爱的香烟和黄酒。除了醋米油盐之类的日用品,上面还有不少盗版书和录像带,包括《七龙珠》之类女儿爱看的漫画,以及修正液、笔记本、橡皮擦等文具,显然是卖给马路对面的学生的,否则这种鬼地方能有什么生意?
技术人员还在赶来途中,凶案现场只有田跃进一人,地上满是零乱的脚印,这些都是重要的证据。
他小心地绕过那排货架,看到躺在地上的死者。
第一次看到她。 她已化为一具尸体,田跃进轻轻惋惜一声:为什么是一具尸体?
该死!怎会疼得那么难受?不仅是受过伤的肩膀,还有胸口,就像被地上的尸体刺痛,即将倒在她身边死去,等待同事们进来收尸……死者仰躺在货架后的地板上,头朝杂货店卷帘门的方向,脚向着后面的一堵墙。墙上有一道木板门,旁边贴着几张电影画报,里面应该是死者晚上睡觉的小隔间。她的左手往上搭在头旁,右手下垂在大腿侧,左腿微微抬起,像某种舞蹈姿势。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及膝睡裙,在郊区显得时髦性感,脚上的塑料拖鞋已被蹬掉,落在墙边的角落,地板上有鞋底擦过的轻微划痕,表明遇害时有过短暂挣扎。但杂货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看来当时的反抗并不激烈,她很快就被杀害,前后不超过一分钟。
田跃进半蹲下来,低头看她的裙摆,衣服没有被撕坏,观察大腿裸露的部分,似乎也并无性侵害的迹象。
为什么没有性侵害?
老田脑中冒出的这个念头,让自己也感到羞愧。
因为,她——倒在地上死去的她,是如此迷人的女子,披着当时流行的波浪长发,如瀑布般散在地板上,仿佛摆了个优雅的姿势,正等待摄影师的镜头。
派出所民警说死者三十三岁,但她看上去不超过二十八岁,有些人就是青春永驻,即便没有任何妆饰。
死后发紫的双唇,苍白暗淡的肤色,欲言又止的口形,死不瞑目的双眼。
老田的眉头在发抖,实在不曾料到,这种荒野的杂货店,竟躺着一个美人,可惜已变得冰凉而僵硬。
不过,她身上最醒目的,并不是粉色睡裙,也不是性感妩媚的身材,更非至死还睁着的眼睛,而是——
丝巾。
紫色的丝巾。
在她细细的脖子上,缠着一条紫色的丝巾。
办了一辈子的凶杀案,看到过无数凶案现场,田跃进却从未见识过这样的“道具”——漂亮到难以形容的丝巾,在杂货店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极品丝绸才有的光泽。丝巾并非纯紫色,而是交织着白色的、犹如某种枝繁叶茂的植物的奇妙花纹,散发出浓郁的西域风情,就像一圈紫色的珍珠,衬着虽死犹生的迷人容颜。从她死去的身体、瞪大的眼睛、奇异的丝巾上,共同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几乎要把田跃进的眼球刺破。
他控制住身体平衡,不碰到现场任何东西。但他察觉到一个疑点:盛夏时节谁还会戴丝巾?尤其在这个夜晚,女主人穿着睡裙,系这样一条丝巾更显奇怪。他凑近观察,发现丝巾在脖子上缠得很紧,竟然深深嵌入肉中。 瞬间,脑中闪现这样一幕——大雨之夜的杂货店,一双有力的大手,用这条神秘的紫色丝巾,从背后缠住她的脖子。凶手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生生地用丝巾勒死了她!
虽是一条薄薄的丝巾,但在天然纤维材料里,桑蚕丝的柔韧性是最强的,在古代还被用在盔甲上。
一条上等的丝巾足够杀死一个女人。
如果这条紫色丝巾,就是勒死被害人的工具——这将是他多年来遇到过的最美凶器,倒也配得上如此美丽的女人。
田跃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有条冰冷的毒蛇,正悄悄爬上他的身体,接着就要紧紧地缠绕、盘踞、吞噬……
田跃进的目光逃离丝巾,往上移到死去美人的脸上,也是最最迷人的部分——眼睛。
P3-5
起
谋杀似水年华。
2010年,初春,当我的上一本书《人间》下卷“拯救者”出版后,我开始筹划下一部长篇小说。
首先,我想这应该是一部悬疑小说。发生在现实当中的悬疑小说,而非我期盼已久的历史小说,或者历史悬疑小说(至于这个梦想,我一定会在以后实现)。
其次,我想这本书不能再是《天机》和《人间》那样分成四季或三卷的超长篇大部头了,而应该是一部二十多万字,正常或稍多篇幅的单行本长篇小说。
最后,究竟要写一个怎样的故事?
我在写任何小说之前,从来都没有先确立过主题,只是单纯地想到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开头,有一家神秘的淘宝店,而这家店的名字,叫“魔女区”(或许是受到日剧《魔女的条件》影响吧)。这是本书在《萌芽》杂志连载时开头的简略版本:从2010年田小麦的父亲因公殉职开始,发现潜伏在网络深处的“可以买到你想要的一切”的“魔女区”,同时慢慢回忆起十五年前的点点滴滴——而非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本书的完整版本,是直接从1995年8月,那个夏天大雨的清晨开始的。
因为,开始构思之后不久,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故事——发生在多年前的凶杀案,一个社会底层的少年目睹母亲被杀,只有他才能辨认出凶手的脸来,然后他被办案的警察收留了,而警察恰有一个与他同龄的女儿。于是,这对少男少女之间,发生了许多必然会发生的故事。
最后,我想到了我做过的一个梦——当我在写一本书的时候,却发现我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的身边出现了我书中所写到的景物,出现了被我虚构出来的人物,我完全陷入到了由我创造的这个世界之中。
这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幻觉?
于是,我决定把这三个想法融为一体,那是在整整一年以前:2010年4月。
2010年的“五一”之后,我正式开始创作这本书。初稿所花的时间不长,因为构思都已很完整,写的时候几乎一气呵成。尤其到后面三分之二的段落,我竟然是以每天一万多字的速度在写,连续保持了大约五到六天,最长的一天竟然写了一万六千字!这已经创下了我迄今为止最高的纪录了(其实我并没有熬夜写,记得那天是从中午开始写,中间有正常的晚餐时间,一直写到子夜之前)。我不觉得这个速度会影响作品质量,因为这正是我情绪最为饱满、灵感最为充沛的时刻。那几天我无数次为田小麦和秋收而感动,写着写着竟会情不自禁地掉下眼泪!有时耳边放着小说里写到的歌曲,比如《爱的代价》《美丽新世界》《火柴天堂》等等,刹那间,我感觉自己就是主人公,我在经历与他们相同的喜怒哀乐,感受与他们一样的恐惧与绝望,仿佛真的面对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沟壑。
幸好,至少创作本书的这条沟壑,我是跨越了过来。
不仅仅是创作这本书的沟壑,也有我以往所有小说创作的沟壑。跨过这条深沟以后,我觉得自己瞬间豁然开朗,眼前已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承
2010年,7月7日,星期三,酷暑时节。当本书的初稿完毕,准备在《萌芽》杂志连载之际,我开始了一段极度煎熬的时期——为新书想一个好名字。
最早的名字叫《真实的幻觉》,后来经过了诸如《禁区守望者》之类的若干个名字,我忽然想到了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
于是,就有了《谋杀似水年华》。
感谢上苍,几乎每一个听到这个书名的人,都会拍案叫好。甚至,有一位国内知名的女导演,以及她的制片人,仅仅因为听到“谋杀似水年华”这六个字,就想要买下这本书的电影版权,最后却被我婉言谢绝——我希望电影无论如何改,都要保持《谋杀似水年华》的主题。
2010年11月,《萌芽》杂志开始连载本书,众多出版商与我洽谈本书的出版事宜。直到2011年的春节,我才确定了现在的出版方新经典文化有限公司。
2010年8月4日二稿,2010年12月23日三稿,2011年2月16日四稿,2011年3月15日五稿,2011年3月26日六稿,2011年4月24日七稿。
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这部七易其稿的《谋杀似水年华》。
我改的最后一个字,就是全书的最后一个字。
我从没有想过会为一部单行本的长篇小说,花费如此长的时间与如此多的精力。
也许,是因为我想要有一部写到极致的作品。既然,是社会派的悬疑小说;既然,是一个悬疑外衣下的爱情故事,就应该把悬疑、社会、爱情,这三个元素都写到极致。
……
这已是我第二次引用这首诗了。上次是在十年前,当时我还是一个在上海邮局工作的二十出头的年轻职工,在自己的第二部长篇小说《诅咒》中大段引用了《荒原》中的段落。时隔十年,我已成熟了许多,也节制了许多,因此只引了这一句话。其实,我更喜欢开头那句“四月是残忍的”,从第一次读到这首诗开始,直到现在乃至一万年以后。恰巧,我正在敲打键盘的此刻,正是四月末的一个夜晚,窗外的树下匍匐着无数粉色的花瓣,这大概就像是田小麦十八岁那年,跟慕容老师一同走过的暮春时节吧。
不过,回想自己十八九岁的时候,我依然感到有些遗憾——我没怎么享受过那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无忧无虑,那时的我正在朦胧地为自己的前途忧虑,担心或许终生都要在一个平凡之地度过一个平凡人生。我害怕自己会像身边那些成年人那样,渐渐丧失少年时原有的一切纯真与热情,渐渐被麻木不仁的生活所同化,渐渐为了几百元钱或几包年货而争吵,渐渐在别人替你安排好的生命航道里随波逐流。
对不起,请允许我抒情一下——
虽然,当我们小的时候,天已经不怎么蓝了,水也不怎么清了;虽然,当我们小的时候,校园里流行着成功的传说,操场上飘荡着汽油的味道;虽然,当我们小的时候,每次回家的道路蜿蜒曲折,害怕遇到某个面目可憎的不速之客;虽然,当我们小的时候,打开报纸和杂志的中间几版,总是看到让人难以入睡的标题;虽然,当我们小的时候,最熟悉的童话不是安徒生的卖火柴的小女孩,而是情人节晚上兜售十块钱一束玫瑰的小姑娘。
虽然,当我们小的时候,其实我们已经长大了。
我更羡慕的是十六岁以前,那时候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梦想。我小学时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考古学家,中学时梦想变成画家(还痴心妄想地考过美院),最后才误打误撞地成了一名作家——至今我仍对“作家”这两个字感到汗颜。可惜,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实现各自的梦想,他们被漫长无情的时间和日益庸俗的世界共同谋杀了似水年华——你有没有回想过,少年时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在2010年的夏天,我要为自己丢失的似水年华,也想要为许许多多丢失了似水年华的人们,写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从一桩发生在1995年的谋杀案开始,从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的青春期开始,从我们这个波诡云谲变幻无常的时代开始,从一个单纯到绝望的爱情开始,从一道深深的沟壑开始,又到三桩谋杀案的谜底揭晓告终,再到一段埋藏了十五个年头的秘密被发现为止,直至我们自己以及身边那些熟悉的人们的似水年华被埋葬结尾。
谋杀似水年华。
告别《病毒》,告别《荒村公寓》,告别《地狱的第19层》,告别《蝴蝶公墓》,告别《天机》,告别《人间》,告别过往自己的一切,因为似水年华早已被谋杀。
是谁谋杀了我们的似水年华?
看完本书,也许,你已经有了答案;或许,你仍然为此而迷惘。
至少,我还难以总结出一个标准答案。但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有自己的思考。
若你,正当十八岁,若觉似水年华尚未被谋杀,请挽住时光不许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