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到现在,刘毅然几乎没跟爸爸分开过。爸爸当厂长的时候偶尔去外地出差,刘毅然总要反复问爸爸啥时回来。爸爸总是回答,很快,就去一两天。这次爸爸走的时候,刘毅然也忍不住问了同样的问题,爸爸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这可说不准,兴许很快,兴许……
鬼马叔叔编著的《爸爸回来了》以“下岗”为主线,讲述孩子们应对父母下岗时心理的成长过程,以及他们为帮助父母重新找回自信、获得经济来源而付出的努力。
鬼马叔叔编著的《爸爸回来了》围绕主人公鬼马星及他的同学们,讲述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故事,描绘小学生成长的酸甜点滴。故事紧扣中国社会必经的发展阵痛——“下岗”这一关键词,以及“儿童成长”这一永恒的主题,为当代核心家庭中的两代人如何面对家庭及社会的变数提供了积极正面的价值参考。
第一章 过着狼狈不堪的日子
从出生到现在,刘毅然几乎没跟爸爸分开过。爸爸当厂长的时候偶尔去外地出差,刘毅然总要反复问爸爸啥时回来。爸爸总是回答,很快,就去一两天。这次爸爸走的时候,刘毅然也忍不住问了同样的问题,爸爸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这可说不准,兴许很快,兴许……
刘毅然听懂了爸爸的言外之意。爸爸这次不是出差,而是独自前往一座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打拼。这对一个中年男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刘毅然并不十分清楚,但他却第一次深刻领会到了那句歌词的含义: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爸爸走之前的那段日子,刘毅然的生活突然从高峰跌人低谷,方寸大乱,狼狈不堪。生活的变故来得如此突然,让刘毅然完全不知所措。
刘毅然家究竟出了什么事?这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
每天准时有车接送的爸爸突然不去上班了,从来不吸烟的爸爸变成了大烟鬼。刘毅然放学回家,总看到整间屋子笼罩在烟雾中。
爸爸当厂长那阵儿应酬很多,所谓的应酬就是陪客人吃饭,当然也免不了喝酒。爸爸虽然经常在外面喝酒,但那时候他一回家就滴酒不沾。现在倒好,爸爸每餐都离不开酒,而且经常是光喝酒不吃饭,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归结于一件事:爸爸下岗了!
下岗对刘达明来说的确太突然了。他二十年前顶替父亲进了红星印刷厂,在彩印车间当了一名工人。由于工作卖力,爱动脑子,他很快就当上了班组长,后来又晋升为车间主任。八年前厂里首次实行民主选举,刘达明一夜之间坐上了厂长的位子。
刘达明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位于市中区来凤街的厂房卖了,用这笔钱在草甸子盖起了新的厂房,还添置了进口印刷设备。当时在柳河市印刷行业,唯有红星印刷厂拥有最先进的德国“罗兰”和“海德堡”四色印刷机,所以刘达明着实风光过一阵。那时工厂的印刷业务十分饱和,工人常常加班加点还干不过来。一些小印刷厂都主动上门讨好红星厂,希望红星厂将干不完的业务分点给他们。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厂门口就已经等候着好几辆轿车,都是来请刘厂长去赴宴的。
刘达明以为这样的好日子会持续到他光荣退休那天,哪晓得近几年柳河市一下子冒出上百家印刷厂,而且有的厂实力雄厚。人家不光设备好、服务好、印刷质量好,而且价格低得令人难以想象。刘达明虽然对业务很熟悉,但管理企业完全凭自己的感觉。他手下那帮人都当惯老太爷了,以为二郎腿一跷,生意自己就会找上门来。等发现业务量一天天萎缩,他们这才慌了手脚,却又想不出解决办法。刘达明急得满嘴起泡。
好在厂里前些年还有点积累,再加上从银行贷了一些款,勉强可以发放工人的工资,但坐吃山空,两年下来,厂里的底子吃光了不说,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无奈之下,红星厂只好先让部分工人回家待岗。
刘达明绞尽脑汁想了不少办法,但收效甚微。他希望咬紧牙关熬过最艰难的时刻,等待市场情况慢慢好转。然而,他等来的不是业务量和利润的回升,而是放贷银行的最后通牒:如果到期不能偿还贷款,便要对红星厂实行公开拍卖。
一时间,全厂工人的怨声、骂声不绝于耳,很多人认为工厂的滑坡跟厂长有直接关系。刘达明使出浑身解数,想尽量保全工厂,但现实是残酷的,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赖不掉!
一个月前,历史悠久的红星印刷厂终于被推上了拍卖席。拍卖会当天,刘达明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守着电视收看当地的每个频道。可电视台似乎对这件事反应漠然。全市的媒体仅《柳河日报》的经济新闻版登了一则十八个字的短消息:历史悠久的红星印刷厂因负债被公开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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