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与死的边缘徘徊，在义气与胡萝卜之间挣扎！一只“兔间失格”的疯兔子，立志成为男人中的男人！

《兔子强尼》是宠物版《教父》，哲学版《找死的兔子》，第11届“大薮春彦赏”，第1届“这个推理小说真厉害！”大赏之银奖、最受读者青睐奖双料大赏获奖者东山彰良的另类推理作品，一本爆笑不已的“宠物”ד冷硬派浪人”小说，日本第二届“巴嘎推理奖”（バカミス）杰作！

生性流氓又孬种的强尼·爱·兔，成为黑手党老大柯维罗阁下的宠物兔已经三年（以人类来说约是三十岁）。他冷眼旁观黑帮恩怨，嗜听意大利民谣、精通驭女术及香醇烈酒，对黑格尔与康德也小有研究。

因着对阁下的崇敬，强尼立志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眼睁睁看着阁下被“幸运小子”杀害后，他回到兔子的世界开了家侦探所。强尼自此破案连连，兔丝无数，一面寻觅杀“父”仇人下落，却苦无线索。

某天，一只美丽的母兔前来委托寻找失踪的泰伦斯兔。在调查中，强尼意外寻获阁下之死的内幕，同时也卷入兔子集体自杀事件。一心想为阁下复仇的强尼受到泰伦斯兔死亡的震撼，陷入忧郁，精神分裂成强尼兔与强尼兔宝，直至经历奇迹之夜的洗礼，才明白兔子妄想为人，有多么可笑……但这领悟仍无法浇灭他真男人的豪情壮志，依旧执迷不悟地进行未竟的复仇大业。面对真实的黑帮火拼，一只兔子到底能做什么？事实上，无论他多么强大，他也只不过是一只兔子而已。

东山彰良编著的《兔子强尼》主角强尼是只雄兔，来到侦探事务所的美女是雌兔，草原酒吧的老板也是兔子，与强尼相知相惜的甚至是只水沟老鼠。《兔子强尼》是由成年宠物兔（侦探）的眼光，来看人类世界的利益纷争及生死恶斗，虽然荒唐，但穿插于案件中的小动物本能反应，让故事变得逗趣爆笑。

导读　一只兔的“人”生意见天蝎小猪

开场白　欲穷摘月　Cry for the Moon

第一幕　强尼兔之枉为兔　No Longer Rabbit

幕间　兔子向东尾朝西　When the Rabbit Hops　His Tail Follows

第二幕　强尼兔之小人物的安魂曲　A Faint Requiem

落幕　蓝天里的强尼兔　Johnny in the Blue Sky

1

当她来到仙客来大街十三号时，连向日葵都已绽放其迟开的花朵。

我慢慢地啜着玻璃杯中那淡紫色的牵牛花酒，纵情哼唱着很久以前听过的意大利民谣——詹尼·那扎罗的《爱如白鸽》’。

混蛋，眼泪竟然止不住！科维洛阁下的死有什么值得伤心的？这世上最伤心的事莫过于再也听不到意大利民谣。

蝉声像是要阻止太阳西沉般响个不停，让人仿觉没有明天。牵牛花酒灼烧着我的喉咙，如同女人的丝袜般将男人俘虏；若不慎沉溺，瞬间就会去往黄泉。

当传来咚咚两下敲门声时，我已经直觉感到将会有麻烦事。

干这行这么多年，光凭敲门的方式都能使我若有所觉。这条街上的家伙通常敲五下门，也有敲七下的。但如果敲两下或者六下之类的，事情就会很不寻常。上回敲六下门的，是个被狗撕咬得体无完肤的家伙。

所以我停下歌声，屏声静气地不作应答。君子遇险，绕道而行也。

敲门声仍在回响，紧跟着传来了转动门把的声音。该死，门没上锁！

门开了，却见一个女性嗅着鼻子探进头来。

“这里是强尼兔侦探事务所吗？”

“门上既然这么写，应该就是了。”

“你就是强尼兔？”

我举起酒杯：“你有看见别人吗？”

“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出什么事？”

“因为隔着门都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呃，像鼹鼠被踩扁的声音。”

“啊，”我从椅子上站起身，绕开书桌把她招呼进门，“我只是在唱歌而已。”

看着走进事务所的她，我不由失了神。

我从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女性，她一身黑装，大概是从法国来的吧。优雅而矫情的长耳朵、娇小而结实的身体。还有，那销魂的腿！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未动而身先动——我一把从背后将她抱住，随后按倒在地上顺势插入。

“啊！你这流氓！”

“是啊。”我用力摆动着腰，“你说对了，你这小淫兔！”

“求求你，不要停……”

“啊啊……唔晤……哦哦……啊！”

完事后，我们便稍作整理，理理毛，舔舔前脚。

“那么，”我请她坐到沙发上，“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呀……”她盘起那双姣好的腿，“看起来好年轻呢。”

女人就爱来这套，一旦发生过关系，立刻就摆出副高姿态，好像她在我脑袋上加了道锁似的。

“谁介绍你来的？”

“别开玩笑了。”她笑道，那美好的耳朵晃呀晃，“整条街都知道是你解决了水果干事件啊。”

我耸耸肩。

脑海中浮现起约两个月前发生的事。  白杨絮如飘雪飞舞。

事情大致如下：

受阿克赛尔兔的母亲委托，我前往调查失踪的阿克赛尔兔的所在之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阿克赛尔那家伙竟被捉到了离此三座山外的小村落，囚禁在当地小学的饲养小屋里。

饲养小屋是直接在地面建起的，若是高床式建筑，我或许会一筹莫展。我们兔子虽然擅长挖洞，却更擅长放弃，也因此上演了无数悲剧。当时正是如此。阿克赛尔虽然为了逃跑而挖起了洞，但当碰到地下的铁板时，立刻认命地缩到一角啃起了胡萝卜。

但我可是目睹了科维洛阁下的死亡情形的，绝不会有一丝半点放弃。当阁下的手指被一根一根地切下来时，依旧能瞪着幸运小子波比——那个曼西尼家族的职业杀手，用满是鲜血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在说：“你给我记住！”这才是男人啊！

“你想死的话，唔，随你。”我对阿克赛尔这么说道，“不过呢，你有没有思考过你的妈妈为什么要给你取名阿克赛尔？”

那家伙扑簌泪下，双眼通红。接着，我们俩就拼命地挖起了洞。他从小屋里，我从小屋外。拜那该死的防逃跑用铁板所赐，我们挖了整整一夜。阿克赛尔可谓火力全开，挖啊，挖啊，拼命挖。终于在黎明时分，隧道的两头连到了一起，我们不由相拥而泣。

话说回来，为什么事情会演变至此？换言之，地盘意识强烈的我们为什么会千里迢迢地翻过三座山呢。

告诉你吧。

阿克赛尔的爷爷是掌控整条大街粮食贸易的大型企业、“杰克兔&儿子们”公司的CEO（首席执行官），该公司不但经营诸如胡萝卜、南瓜、蒲公英、苜蓿等食物，甚至还有办法弄来兔子的专门饲料。而这位杰克爷爷最终还是对不该出手的东西出手了，那就是水果干。

水果干含有大量的糖分，大家也因此吹气球般肥了起来。而所谓的事实真相就是——那些因为过于肥胖而导致心脏出问题的家伙们为了泄愤，拐走阿克赛尔，翻山越岭地把他扔在了人类的家门前。根据阿克赛尔的证词，那些肥胖恶党最终被一网打尽。

然而，这场风波并没有完全平息。因为在那之后“杰克兔&儿子们”公司发表了道歉声明。而我这个将阿克赛尔从魔爪中救出，并将那些伸出魔爪的恶棍们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的强尼兔，也成为名噪一时的大红人……呃，是大红兔。

“我是索菲亚兔。”她说着在茶几上放下一绺毛，那是与我极为相似的灰色绒毛，“我想请你帮我找人。他叫特伦斯兔，是我的弟弟。”

我闻了闻那绺毛的气味，瞪视着她。

眼前的女人虽然并没有躲避我的目光，但脚却无意识地踏着地板，发出咚咚声。

“油菜二十公斤、白菜二十公斤怎么样？我想这报酬算是相当丰厚了。”

“你这小淫兔！”我跳过茶几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想骗我强尼大爷？再过十个月吧！”

P17-21

一只兔的“人”生意见

天蝎小猪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予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日：“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庄子·秋水》

上面这段富含哲理的著名对话，始于庄子以人类的视角察知鱼这一动物的心态。倘若允许鱼拥有自身的情绪并可以发表意见的话，庄子和惠子所探讨的哲学命题又将是怎样一副模样呢？本书作者东山彰良先生就进行了类似的设想，在《兔子强尼》中宣泄了一番兔子的“人”生意见。

翻看世界推理小说史册，我们发现敢于实践这种设定并得到商家垂青和读者关注的例子比较鲜见，目前能阅读者也仅莱奥尼·斯宛的《绵羊破案记》、鸟饲否宇的《昆虫侦探》等寥寥数作罢了。然而以动物推理小说的写法来看，本作却有着极大不同。一般来说，此类作品的“定番架构”是以动物世界为依托建立起符合现实生态规则的世界观，并在其支配下解决一桩桩不可思议的离奇案件。其要素是“动物”的时间、地点、角色、事件，加上“本格”的发展过程（设局一解谜）。但《兔子强尼》显然置此范型、规则、模式于不顾，主人公“侦探兔”强尼的脑壳里考虑最多的不是为自己的黑手党饲主复仇，而是兔子的存在价值及其之于人类的意义。他的几次思维顿悟，与其说是在以突来的慧眼识破谜局而推动了情节的发展，毋宁说是在演绎又一场禅宗公案。也就是说，东山氏引领我们以动物的视角重温甚至反刍了一下庄周式的哲学命题。

因为一起偶然事件而声名大噪并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的兔子强尼，“不务正业”的行状还不止于此，对于我们这些人类读者来说，他时不时、毫无前兆地与不同的异性发生交配或被同性爆菊，感觉这方面的动物属性也太过强烈了吧，让人既觉得逗趣又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值得一提的是，作者给侦探兔取了“强尼”的名字，当然意在呼应其“人格化”背后的“淫兔”身份啦（在英文俚语里，Johnny往往指代男人以及男性象征）。这种不断强化“拟人”色彩又不忘凸显生态行为的写法，在动物推理作品中实在不多见。《兔子强尼》没有将动物世界与人类世界区隔开来，主人公、街道、语言、思想等小说物象和精神体无不兼具两种属性，强调了世界观的混一化，这也是该作的特殊之处。

诚然，东山彰良不只是要写一部有趣的动物推理小说，他的属意还在于对名作的致敬方面，这也是其一贯的爱好。比如他赢得第十一届大薮春彦奖的小说《路旁》，就是被誉为“凯鲁亚克《在路上》的推理版”。这部描绘了“在路上”的船桥小伙们的动感生活连作故事，充斥着无政府状态的色彩，受到了著名文艺评论家大森望的如下评价：“昆汀·塔伦蒂诺的格调十盖·里奇的下流+科恩兄弟的诙谐+三池崇史的霸气”。他近期出版的《再见的革命再见阿良》，同样是一部致敬作。毋庸讳言，《兔子强尼》的致敬对象是美国黑帮小说名著《教父》，不但强尼被杀害的饲主科维洛阁下的爷爷与“教父”维特（Vito）同名，其子与维特的三子迈克（Michael）同名，就连强尼本人也在“教父”麾下扮演着重要角色（维特的教子、著名歌星强尼·方檀）。而强尼口中的与死亡、杀戮有关的名言，也多典出于这部作品。

可致敬绝非作者主要目的，隐匿在敬意光环之后的是无尽的戏谑和讽刺，比如一直将“花当似樱，男如强尼”挂在嘴边的主角，除了在胆小的兔子、松鼠面前劲使淫威外，却在人类、银狐、蜈蚣面前显得孬种十足，完全没有了“教父”所推崇的男人范儿，一点也不“MAN”。维特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十分冷静，甚或面无表情，而强尼在与黑道人物对话时却总是易怒、爆粗口，不停发表着自以为是的“真知灼见”，要不是对方读不懂兔子的唇语，他早就被“消失”了（也有部分原因或当归结于“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吧）。此外，该作对人类恶行也颇多置喙，比如“远比兔子还渺小的松鼠们，定然也是为了相当渺小的理由而打架吧。但远比兔子庞大的人类，却能为了相当渺小的理由而互相杀戮。”“这里的人连狗都吃哦……要说狗，这不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吗？”等等。“兔”眼看人，有种天然、纯粹、率真的无知，则愈加昭示着人类刻意、有意、虚伪的无知。因此《兔子强尼》更像是一部“谐模推理”（parody mystery），在角色形塑中加入了黑帮冷硬致敬元素的同时，也掺杂了不少黑色幽默的文笔，这兴许就是东山的“魔术”，亦即部分日本读者所谓的“巴嘎推理”。

上文末尾述及的那个专有名词写成日本汉字应为“局鹿推理”，直译为“蠢推理”，比较合适的译法是“另类推理”。这里的“蠢”除了指部分推理作品爱搞怪、耍宝之外，还有引人发出“哪有这种蠢事”、“从来没听过这种蠢话”等感叹的意思，原先隐含着近似“痴人说梦”的意味，后来却成为对另类的、出人意表的杰作的赞叹（村上春树、山田风太郎、北村薰、鸟饲否宇、西泽保彦、仓阪鬼一郎等名宿都曾创作这方面的作品）。《兔子强尼》作为第二届世界另类推理大奖的佳作，自然有着非同一般的另类。整个作品的剧情完全就是“蠢到家”的代表。他本是一只宠物兔，因深受饲主——西西里黑手党老大——宠爱而变成了流氓兔，主人被外号为“幸运小子”的杀手波比杀害后，他开了侦探社自己当老大，流氓兔本色暴露无遗，频频跟美丽的委托兔纠缠不清，更掉入集体自杀兔的阴谋论渊薮，之后又阴错阳差、莫名其妙地被波比包养，因果报应、循环不息，又成了一只宠物兔……可这位哲学兔、文艺兔的“人”生意见，其同类听不明、人类又听不懂，有够失败的，这种“兔”血情节笔者已无力“兔”槽。

最后想强调的是，《兔子强尼》的笔法特点是和作者的生平经历、阅读旨趣分不开的。东山彰良本名王震绪，1968年生于台北，5岁后移居日本，曾于1995年起在中国的吉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读过一段时间的博士进修课程，现定居福冈县。2002年他以废除死刑的未来监狱为舞台创作的越狱小说《逃亡作法TURD ON THE RUN》，获得了首届“这个推理小说了不起！”大奖之银奖、读者奖双料大奖而正式出道（该书已累计售出20万册，成为他的超级畅销书）。至今创作小说十余部，曾翻译过黑色小说代表作家唐纳德·高尼斯的名著《Whoreson》（《黑色底特律》）。另外，他还曾替福冈县警当过口译（因为一些案件的嫌疑犯是中国人）。他对美国的暴力犯罪小说、“黑色幽默”小说、“垮掉的一代”小说情有独钟，作品风格也十分异国化（融合了日本、美国、中国台湾等各地文化内涵的诸多元素）。“在没有意见发表权的幼年期搬到人生地不熟的外国，文化的冲击、语言的障碍，都会促使原本懵懂无知的幼童在心理上快速地长大成熟，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思索己身的定位、人生的哲理，而在警察署当口译，则是刺激写作意欲、提供有趣素材、让人在短期内看遍人生百态的绝佳经验……东山彰良充分利用了他的天时地利人和，在自己的作品中把他的人生经验精华发挥得淋漓尽致。”推理译者、评论家张东君有着与作者类似的经历，她的这段评论当是东山氏及其作品的极好注脚。

一只兔的小小意见，某种程度上也是作者的小小意见。偶有余暇读一本小书的朋友，何妨将您的双耳留驻，来听听他们的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