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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2014中国微型小说年选/花城年选系列
分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作者 卢翎
出版社 花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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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编辑推荐

就小说而言,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短篇小说、微型小说都有着自身独特的审美特征与规范,鲁迅先生曾经用“巍峨灿烂的巨大的纪念碑”与“雕阑”、“画础”来比喻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之间的差异,这种差异又何尝不存在于长篇小说与微型小说之间呢?就生活的容量而言,微型小说是无法与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相抗衡的,就人物形象的丰满、丰富、人物内心世界的复杂等,微型小说都只能望其项背。长篇小说往往被认为是显示作家创作实力的领域,小说家也以创作鸿篇巨制作为自己的创作理想。因此,像契诃夫这样伟大的短篇小说作家也想通过长篇小说的写作来证实自己的创作实力。《2014中国微型小说年选》由卢翎编著。

内容推荐

大凡杰出的作品都不是循规蹈矩的。系列微型小说的尝试与探索,或许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也可能在今后会饱受争议。但是,在颠覆与重构中,将引领微型小说走向更为宽广的艺术世界。无论如何,这都是值得期待的艺术探索与追求,是微型小说前行所需要的重要力量与信心。《2014中国微型小说年选》由卢翎编著。

目录

序:2014微型小说印象

辑一

吃惯了嘴

仇气

平瓶斋

书衣

崖村驴

竹排嫂

初小九题之扫盲

初小九题之梦梦

东瓯小史之异人小传:左手·右手

东瓯小史之异人小传:老木匠郑祥福

西行记之生门

西行记之绝地

性情男女系列之队伍

性情男女系列之登记

辑二

勘错

猎人

景大爷

绝望

鱼汤面

玉茹

开心问题

证明问题

解密

老娘土

借粮

进步

救人

错放

辑三

军垦往事之钉子木匠的左手

军垦往事之陶罐

赴死

亲爹

老人与狗

高招

红红的朝天椒

复发

新进化论

过期视为放弃

月光下的草原

牧归

黄山谷趣事之满船明月

黄山谷趣事之莲荷图

辑四

何时消逝的怪影

绵延二十一日的宴

师德

尺子

女代表

都市狼嗥

梅的记忆

冻雨

洋葱

微笑天使

祝你生日快乐

闺蜜

轮回

美食记

辑五

细粮

荣归故里

乡村羊事

我到楼顶看风景去了

悬浮

洗澡记

外婆的压岁钱

打树

查跛子

瀛星

刁爷

凌晨打电话的兄弟

希仁花

爱到苍白无力时跗

辑六

西河轶事之换妻

野猪横行的日子

寻找张三

一粒灰尘的舞蹈

车前草

“王货郎”

爱情末班车

望江楼

书记要来听汇报

一个人的挣扎

追蝴蝶的少年图尔逊

孤独者

连心麦冬

情老

辑七

骨头没有胖瘦之分

催眠师

该不该救那个女孩

荒园

县长送我一头牛

哑巴小剪

红布腰带

5点45分的爱情

树生的天堂

合葬

我的日本邻居稻村先生

篱笆墙

百步星火十年心灯

二斤桃酥

辑八

母亲的灯

月光手帕

三伏头一天

一根木头

你的属相变成风

两棵树

周碧华的草本人生

到远方去

害羞的风信子

断桥

不悲伤的暗恋

归来号列车

格桑梅朵

刘牙医

试读章节

女人们喜欢以花为名,二嫂的名字叫杏花,大嫂的名字叫桃花;杏花和桃花虽然不是亲妯娌,却是隔壁子邻家。

杏花的院子里真的有一棵杏树,年年春天一树杏花,满院芳香;桃花的院子里却没有桃树,没有桃花。桃花常常对杏花说,妹子,你嫁人嫁得好,你们院里有棵根深叶茂的大杏树,又能吃杏,又能看花!杏花笑了说,大嫂,我们院里那棵大杏树是我结婚那年栽下的小杏树,你也可以在你院里栽棵桃树,一方面看花,一方面吃桃子呀!桃花说我不栽,费半天劲,它要死了呢?它要是棵公树,不结桃子呢?我性子急,就喜欢吃现成的!

杏花嫂那棵杏树品种优良,管理到位,栽在院里18年,年年夏天一树金黄,满院娇艳。那杏个头特大,圆溜溜的像枚鸡蛋;那杏味道特醇,包了一包蜜一样的汁水,甜到人的心里,甜到人的肺里;那杏成色特鲜,红了霞一样的热烈,黄了珠宝般的灿烂。杏花热情好客,麦收时节杏子熟了,不管哪位乡亲以什么理由来到她的院里,她都要从树上摘下一把杏子,送给人家品品滋味,尝尝新鲜——直到树上的杏子没有了,送光了,她才心满意足。

这个时候桃花天天来杏花家里串门,有时候上午一次下午一次,有时候早晨加一次,晚上再加一次;不管一天几次,每次都要装走一兜杏子。

今年树上的杏子又红了又黄了,又香了又甜了。

但是这天早晨,男人很严肃地告诉杏花,今年的杏子不能送人了!

杏花很不理解:那是为什么?

男人说:在县城的集市上,像咱家这样品种冒尖的杏子能卖四五块钱一斤,咱这一树杏能卖500多块钱,你傻啊?

杏花说:往年咱都送,今年突然不送了,你不让乡亲们说长道短啊?

男人说: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谁愿意说什么说什么,咱过咱的光景!

杏花想到了桃花,犹豫半天:左邻右舍也不送了?

男人也想到了桃花。男人坚定不移地说:不管张三李四白毛淘气,谁也不送了!送给一家,得罪大家。咱已经送了十几年,送的还少吗?

话音刚落,桃花就来了。桃花站在那棵杏树底下,非常认真地说:杏花妹子,你看见你大哥了吗?我得问问他想吃什么,好给他做饭呀!  杏花知道桃花不是来找人而是来吃杏的,也就按桃花的样子装得一本正经地说:大嫂,今天早晨我还真没看见我大哥,他是大忙人,你打他的手机呀!

桃花说:他那破手机,怎么打也打不通——妹子,你看你家这棵杏,真孝顺真出息,比去年熟得还水灵,还鲜活。我在树底下一站,鼻子眼窝都享受!

要在往年,杏花就该下手给她摘杏了,可是今年杏花没有动手。

桃花说:妹子,你看你家这棵杏,真发展真进步,比去年个头还大,成色还好。我在树底下一站,肝也舒服肺也舒服!

要在往年,杏花就该往她口袋里装杏了,可是今年没有。

桃花说:妹子,你树上的杏得赶紧吃,你看那甜甜的汁水都流出来了。我在树底下一站,就像掉进了蜜罐里,从头到脚都被甜透!

事不过三。桃花已经提醒过三次了,杏花还是无动于衷,还是一块木头。

桃花想,怎么一回事呢?要不我再催催她?

桃花说:妹子,我走啦,我该回去给你大哥做饭啦!

杏花说:大嫂你走好,日头出山了,赶紧做饭吧!

前半晌,桃花又来了杏花家里一次,说是寻找她正在下蛋的那只芦花母鸡;后半晌,桃花又来了,说是要借一件什么家什;月亮出山以后,桃花第四次来到杏花家里,说是她家墙上的挂表坏了,她来看看点数。杏花怕她半夜里再来,只好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今年的杏谁也不送了,他们准备明天到城里卖杏子去。

桃花说:啧啧,原来如此呀,我说呢!桃花又说,卖吧卖吧早该卖,这本来就是一棵摇钱树,我同意,我支持!

送走了桃花,杏花踩着遍地的月光,到村南的瓜棚里帮助男人看护那一大片即将成熟的西瓜。第二天早晨回家以后,他们惊呆了:那棵树上的杏子已被洗劫一空,遍地残枝败叶,一片狼藉。

杏花立刻去找桃花的男人报案,他是村委会主任。

主任笑了:不值得不值得,这样的事情还报什么案?那杏本来就是入口的东西,你吃他吃还不一样?  主任严肃了:你们不是每年都给乡亲们送杏吃么,怎么今年不送了?吃惯了嘴跑惯了腿,你突然不送了,他们还想吃一把,你说怎么办?

主任说:杏花,明白了吧?明白了就好,明白万岁!

(原载《天池小小说》2014年第1期)P1-3

序言

这是扎实稳健发展的一年。无论是作家还是微型小说作者都奉献了大量高水准的作品。从我有限的阅读视野中观察2014年微型小说,我认为在“底层”、“荒诞”、“文体”等方面颇多收获,这也将是我用以梳理一年来微型小说创作的关键词。

“底层”

底层叙事是新世纪文学中的热点现象之一,在这一创作浪潮中,微型小说显示出鲜明的特色与走向:微型小说作者从平民立场出发,以深切的现实关怀,书写底层生活与底层人物,表现苦难,却不渲染苦难,微型小说的底层叙事中涌动着令人感动的温暖。同时也应该看到,这令人感动的温暖也缓和了尖锐的矛盾与锐利的疼痛,化解了苦难。

社会中弱势群体的现实处境,仍然是2014年微型小说重要的表现对象之一。于心亮的《细粮》、韦如辉的《荣归故里》、莫晨霞的《一粒灰尘的舞蹈》、汤礼春的《该不该救那个女孩》、萱小蕾的《哑巴小剪》、袁省梅的《我到楼顶看风景去了》、季明的《复发》、马卫的《查跛子》等作品,书写了农民工生存的艰难、挣扎的辛酸、内心的伤痛,乡村留守群体的悲苦无告,来自贫困地区的大学生们无助与无望,还有那些在边缘处挣扎的残疾人,因身体的残疾忍受着肉体痛苦与精神折磨。

这些卑微的小人物身处不幸、尴尬与危险中,为了维护内心的尊严、寻找生存的价值,不得不接受严峻的考验、忍受残酷的折磨。对这些卑微者为维护内心的尊严而进行的努力、挣扎与隐忍,作者予以充分的尊重与敬意。《查跛子》中,查跛子以非凡的耐力,“铁铸一般”帮助演员完成了叠汉的高难度动作,由幕后走向了幕前,卑微的人生虽不曾改变,却重建了人性的尊严。再如《一粒灰尘的舞蹈》。作品让我想到了方方的中篇小说《涂自强的个人悲哀》,与方方小说的阔大沉重、绵密坚实相比,《一颗灰尘的舞蹈》单纯、轻逸。但作品中“舞蹈的灰尘”这一意象,成为独特的隐喻,无助、无望,却奋力起舞,深长的意蕴,令人回味,更令人痛惜。

这份敬意不是来自高蹈的观念、精英主义式的说教,而是来自最为真切的人生经历与体验。于心亮在关于《细粮》的创作谈《走在路上》中写道,《细粮》源于几年前在黄昏时分的街道上偶然听到的几位农民工关于讨要薪酬的争论,也源于20多年前自己打工的经历。看到“城市变得越来越美”,“许多衣着光鲜的人来来往往”,想到“身上沾满灰浆泥点的民工”,终不知去了哪里,“心像被捣了一拳”。正是从这最为真切的体验出发,于心亮听到了繁华喧嚣的城市里最为卑微的群体微弱的叹息与低低的啜泣,感受到了他们心灵的痛楚。也正是因为从这最为真切的体验出发,听从内心的呼唤,在书写这些“被损害者被侮辱者”绝望与宿命般悲苦的命运、失意的生活、失败的人生时,他们没有回避内心的矛盾,也没有掩饰内心的迟疑、犹豫、困惑甚至承认自己的局限,并将它们直白无欺地呈现在作品中。

《细粮》中,细妹为了“每顿饭都能吃上细粮”,到城里打工,她不仅要忍受繁重劳动对身体的摧残,工地上那些“饥饿眼睛”里赤裸裸的欲望,还要尝尽“从小到大从来都没受过的侮辱”。然而,也是为了能吃上细粮,细妹藏起了社会捐助善款,致使丈夫终身残疾,不惜自焚来抗拒拆迁。《该不该救那个女孩》中,病父所需的不菲的药费、读大学的学费,令她铤而走险,出卖贞操换取金钱。好心的出租汽车司机救下了女孩,面对女孩“我家里很穷”的诉说和交易要求时,出租车司机哑然了,“到底该不该救那个女孩?”这不仅是出租车司机的疑惑,也是作者的疑惑。社会道德的失衡?抑或其他?女大学生的遭遇值得同情,但这“同情”有些苍白、疑窦丛生。《哑巴小剪》中,大芳小芳姐妹,面对更为弱势的哑巴理发匠时,一次次利用他的良善和热情。当然大芳小芳有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些理由听起来是合情合理的,但是这合情理却让“大家都沉默了”。《复发》中,难言之病不断复发,谁又能像诊断的明确那样,说清楚背后的那些原因?《荣归故里》中,二狗可以用眼神堵住大狗的嘴,而那失去的左臂,无声无息空荡荡的袄袖,和重归故里的光鲜之间,暗示着曾经的一种怎样的生活与遭遇?贫困令他们在困顿中挣扎,也让他们于绝望中堕落,他们习惯了这个世界的阴冷,变得麻木而冷酷。

显然,微型小说作者放弃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急切地表达愤怒、同情,拒绝了急切而简单化的道德判断,为弱势群体贴上道德的标签,以道德优胜法博取廉价的同情的泪水,获得些许的安慰,化解苦难与伤痛。他们的这种冷静、节制,迟疑、犹豫乃至迷茫、困惑使他们将单纯的道德判断悬置了。当道德判断被悬置时,小说的道德就出现了。“小说是自由主义和人性的,是非指导性和暧昧模糊的,它专注的是人类的行为和动机的复杂性。”(伍德:《沉默之子》)也就是说,小说不提供结论仅提供思考,认识是小说的唯一道德。正是因为这份可贵的坦诚,微型小说抵达了生活的现场。微型小说中的底层叙事不再是单纯关注一个社会问题,而是力图表达对底层、对社会、对时代、对“被损害者被侮辱者”群体的一个看法,是一种更为深切的现实关怀。微型小说底层叙事的这种深化趋势,使2014年微型小说之于现实的书写走向复杂、厚重与深刻。

“荒诞”

“荒诞”既是一种哲学思考,又是一种美学表现。自1980年代始,经由王蒙、宗璞、谌容等的荒诞小说,到刘索拉、徐星的现代主义小说再到残雪、余华等的先锋小说,“荒诞”已经渗入到中国作家的创作中。新世纪以来,一批微型小说作者,秉承先锋文学的精神余绪,在微型小说领域内引发了一场旨在探索求新的“革命”。这是一场迟到的“革命”,它的意义在于,微型小说真正具有了现代意识,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表达方式,发生了深刻变化。从此,微型小说领域中,“荒诞”不仅是一种艺术表现手法,它还和创作主体之于存在的体验与思考直接相关。荒诞微型小说具有了生命本体论的意义。

2014年,我读到了许多荒诞微型小说作品,诸如安勇的《性情男女系列》(本选本仅选《队伍》、《登记》2篇)、东君的《东瓯小史之异人小传》(本选本仅选《左手·右手》和《老木匠郑祥福》2篇)、歪竹的《新进化论》和《过期视为放弃》、李黎的《骨头没有胖瘦之分》、霍氏稗官的《睡眠师》、王小山的《美食记》、于德北的《绝望》、戴希的《祝你生日快乐》等等。它们之于荒诞艺术表现手法,尤其是卡夫卡式的“整体荒诞而细节真实”运用得得心应手,不着痕迹地在虚构世界与现实世界建立起隐秘而坚实的通道,通向荒诞的生存体验,荒谬的存在处境,生命的荒芜和心灵的痛楚,通向整个社会的不安与痛楚,当下中国人的精神苦难。

这一类微型小说,我曾经更多关注的是,它们之于微型小说的“革命”意义,之于“先锋文学的精神余绪”的秉承,之于抽象的存在主义文学主题的表现,以及对微型小说艺术的可能性与自由度的拓展,这恰恰是微型小说自1980年起步以来所缺失的。然而,当《东瓯小史之异人小传》、《性情男女系列》、《新进化论》、《过期视为放弃》等作品密集地出现于我面前时,我感到了深深的困惑,我很难区分哪些作品是卡夫卡式、哪些是加缪式的抑或荒诞派式的。这些作品对中国现实,尤其是精神处境、精神征候的深刻体察与状写,颠覆了我的阅读经验,改写了我的阅读预期。法国新小说派的主将——罗伯格里耶曾说,没有哪一位作家承认自己是抽象主义者、荒诞派或者狂想者,都认为自己是在表达现实,写的是现实。从这个意义上看,这些作品与其说是模仿、借鉴西方现代主义小说,不如说是中国经济进入快车道,社会步入S-业、后工业化时代后,种种现代社会的精神征候,迷茫、孤独、虚无、荒谬等情绪与心理在微型小说中的文学投影。或者说,经过十余年的磨砺,模仿的焦虑、追赶的浮躁、隔靴搔痒的轻浮渐渐变成了一种扎实、圆熟的书写,成为了微型小说的一种不可或缺的精神构成,成为了微型小说关注当下社会时代精神征候的一个维度。

安勇曾经是位地质勘探队员,在地质勘探队工作,足迹踏遍塞北江南,千山万水。如今他仍勤勉于“勘探”,不过是在现实生活与内心的崇山峻岭、千沟万壑间勘探,他将疼痛——“那是人类本身固有的疼痛,只与人性有关,而与其他等等无涉”——的“勘探”视作自己的使命。《性情男女系列》就是安勇对“疼痛”勘探与发现。两性的情感婚姻关系,从未像今天这样复杂易变、遭遇数不清的诱惑,如此脆弱。古典的、浪漫的、忠贞不渝的爱情已成为历史的陈迹,而遗忘、背叛、猜疑、谎言、出轨、不忠随处可见。《队伍》中,奔波于结婚登记处与离婚登记处的老夫妇,仅仅因为结婚会让人后悔,同样离婚也让人后悔,只有结了离,离了再结,心里才踏实。《登记》中,庄严而神圣的结婚宣誓变成了滑稽的选择题,金钱成为维系婚姻时间的唯一力量。人们不断地结婚、离婚令办事处的办事员累得吐血而亡。

《催眠师》中,背井离乡的催眠师以奇异高超的催眠法术,让失眠的人们安然入眠,“无论出价者需要怎样的梦境,他都能不着痕迹地指引入梦者的意识”,“在现实与虚幻中开辟一道微妙的细缝”,改变他们现实中的选择。而催眠师因为看到了太多内心的荒芜、苦痛而失眠,在他的梦境里,他一次次被黑暗吞噬。催眠师心中这没来由的巨大的恐惧感,是渺小孤单的个体无从自我把握的惶恐,它影射了当下中国盲目粗暴无序的发展对个体的剥夺与压榨,令人无时无刻不处于焦虑恐惧之中。这是一种更为深重的生存绝望。而在《绝望》、《美食记》等作品中,作者极尽夸张变形之能事,传达出这种绝望体验的彻骨寒意。爷爷变成了候鸟,鲍里斯维昂家的沙龙头里,冒出了生在太平洋底部很深的海水里的鱼……世界是荒谬、不可理喻的,人是孤独无助的。这彻骨的寒意何尝不是传统价值观念体系分崩离析后,失去了精神支柱的人们堕入空前惶惑空虚与迷茫不安时的悲哀?同样是变形的手法,《新进化论》在变形中,暗含了对时代的进步和人的退化之间悖论的省察。《过期视为放弃》中,那条莫名其妙却拥有绝对权力的法律条文,隐喻了世界的荒谬,人为物役的悲哀,这又是对藉以各种正当理由存在的暴力对生命与道义毁灭的诘问,对时代谬误的质疑。

痛楚、荒谬、绝望,他们洞悉了这个世界的苦难,知晓了当下生活的秘密,在展现一个个生命复杂而又痛楚的生命感觉中,传达深切的人文关怀。2014年微型小说之于现实的精神高度与力度由此确立。

“探索”

就小说而言,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短篇小说、微型小说都有着自身独特的审美特征与规范,鲁迅先生曾经用“巍峨灿烂的巨大的纪念碑”与“雕阑”、“画础”来比喻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之间的差异,这种差异又何尝不存在于长篇小说与微型小说之间呢?就生活的容量而言,微型小说是无法与长篇小说、中篇小说相抗衡的,就人物形象的丰满、丰富、人物内心世界的复杂等,微型小说都只能望其项背。长篇小说往往被认为是显示作家创作实力的领域,小说家也以创作鸿篇巨制作为自己的创作理想。因此,像契诃夫这样伟大的短篇小说作家也想通过长篇小说的写作来证实自己的创作实力。在与同时代作家的通信中,他谈起自己曾数度起意创作长篇小说,“有一个长篇小说构思很久,以致其中有些人物由于没有写出来而变得苍老了”(1888年);“我正在慢慢地写我的长篇小说”(1889年);在写完一篇短篇小说后,他写道:“不过这篇东西是供我的长篇小说用的,我现在还在搞这个长篇小说”(1889年)。一直到1895年,契诃夫还在继续着他的长篇小说的写作梦想,但是他的长篇小说创作最终只是一个梦想。

“系列微型小说”是小说家、微型小说作者为克服微型小说文体的局限性,实现“小”与“大”之间的转化,建构中长篇小说式的比较完整的艺术世界而进行的文体实验。这种具有文体实验性的系列微型小说,不是那种牵强的人物或地域为中心的小故事的连缀。它是一个整体性的思考,以片断化(或碎片化)的方式传达出来。这些饱含丰富审美信息的片断,与广阔的生活之中有着种种隐秘的联系:“它不是来自生活的边边角角,而是生活的核心与深层。它的产生是纷纭的生活在一个点上的爆发。它来自一个深刻的发现,一种非凡与悟性和艺术上的独出心裁。”(冯骥才:《小小说不小》)因此,系列微型小说中的单篇作品,作为个体,是独立而完整的,同时,这些个体又彼此互成镜像,交相映衬,在多重折射中形成一个整体性的小说世界。系列微型小说既有中、长篇小说的体量规模,又有微型小说的灵活,“用系列微型小说构建中长篇小说的尝试,在丰富小说写作形式的同时,大概也为微型小说这种文体指示出一个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安勇在他的一篇创作谈中如是说。这或许也是微型小说的美学雄心,因为微型小说首先是小说,它拥有小说的理想与抱负。滕刚的“个人履历表”系列微型小说,谢志强的《新启蒙时代》等,都曾进行过富有启示意义的尝试。

实现“小”与“大”之间的转化,建构中长篇小说式的比较完整的艺术世界而进行的文体实验,在2014年的小小说中尤其突出。如谢志强的《军垦往事》(《钉子木匠的左手》、《裤腰带》、《陶罐》、《向前向前向前》)、钟法权的《西行记》(《生门》、《银罐》、《绝地》、《奠基》)、于心亮的《民工系列》(《细粮》、《粗粮》、《杂粮》)、安勇的《性情男女系列》东君的《东瓯小史之异人小传》(除安勇、于心亮的作品外,其他几部作品发表时皆冠以短篇小说或中篇小说之名)等。

东君的《东瓯小史之异人小传》以东瓯之地的异人:怪人、刀客、读信的人、躺在床上的人、理性师、秘书、换了木心的老者、酿酒师、邮递局临时工、木匠等种种离奇怪诞的遭遇,建构起一个“东瓯”世界、一部“东瓯”历史。小说是笔记体的笔法,却又带着西方现代主义的痕迹,神秘、诡异、怪诞,在生与死之间、现实与历史之间、在真实与虚构之间,以“东瓯”展现出特定时期的生活样态和众生相。安勇的《性情男女系列》中片断化的形式与支离破碎的内心世界相映,“最终呈现给读者的正是支离破碎的经验世界本身,一个只有漂泊没有归宿的世界,这个破碎的小说世界甚至比真实的世界更加破碎。”(吴晓东:《从卡夫卡到昆德拉》)此外,谢志强的《军垦往事》、钟法权《西行记》、于心亮《民工系列》共同丰富着2014年微型小说在文体向度上的探索。

大凡杰出的作品都不是循规蹈矩的。系列微型小说的尝试与探索,或许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也可能在今后会饱受争议。但是,在颠覆与重构中,将引领微型小说走向更为宽广的艺术世界。无论如何,这都是值得期待的艺术探索与追求,是微型小说前行所需要的重要力量与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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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 8:4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