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动物都和人类一样能哭会笑，有丰富的情感。恐怕不少人都听说过牛在被送进屠宰场时落泪、大象在其孩子被人误杀后报复人类的故事吧？不少观众可能也都看到过不久前中央电视台二频道播出的一个节目：某海洋馆的训兽员把一只误吞皮球的小海象弄到岸上做手术，留在水里的其余三只海象在听到自己同伴痛苦的叫声后不顾一切地爬上岸，去营救它……本书《西顿动物小说》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些有情有义、能哭会笑、像人类一样的动物的感人故事。

加拿大著名作家西顿根据自己在群山草原的经历写成的动物小说风靡世界一百多年，感动了几代读者。小说中的主人公——狼、熊、野马、狐狸……都有自己的语言和感情，像人类一样聪明、勇敢，它们表现出的英雄气概令人肃然起敬。西顿被称为“动物小说之父”，他用饱含深情的生动笔触把我们带入一个真实的动物世界，让我们与那些同样拥有生的权利的可爱生灵一起分享它们的喜怒哀乐。

温尼伯狼

洛波——格伦堡之王

荒地比利——打不败的狼

兵果——我的爱犬的故事

“猛虎”——一只牛头猝■

乌利——一只黄狗的故事

贫民窟的猫

阿诺克斯——一只信鸽的故事

一只智慧非凡的狐狸

库特内公羊克拉格

塔拉克山的熊王

溜蹄野马

温尼伯狼

一

1882年，在那场特大风雪中，我头一次遇到温尼伯狼。3月中旬，我离开圣保罗，越过草原到温尼伯，原本希望在二十四个小时内到达那里，谁知“风暴国王”另有计划，向东部刮来鹅毛大雪，狂风暴雪持续下了好几个小时。我从未见到过这样的风暴。整个世界都裹在雪中——雪，雪，雪，那旋转的雪花，刺骨的雪花，刺人的雪花，飘动的雪花——奉那些柔软如羽毛、纯洁无瑕的细小晶体的命令，喘着粗气的巨大发动机被迫停下来。

雪花盘旋，姿态优美。许多身体强壮的人拿着铁铲，来到那些妨碍我们通行的雪堆旁。一个小时后火车就能够通过了——但结果却是陷入了远处的雪堆里。这种工作枯燥乏味——日复一日夜夏一夜，火车一次次陷进雪堆里，我们自己一次次将雪铲除，而大雪仍旧旋转飘洒，在我们四周玩耍。

“到爱默生需要二十二个小时，”那个官员说。可是，铲雪铲了将近两周，我们才到达爱默生，到达了白杨木地带，在那里，因为有灌木丛，大雪没有堆积到一起。其后，火车行驶速度很快。白杨林越来越茂密。我们行驶了数英里，穿过那密实的森林，也许还穿过了一块开阔地。靠近温尼伯的东部郊区圣博尼费斯时，冲过五十米宽的一块林问空地，在那空地中间出现了一群动物，他们震撼了我的灵魂深处。

眼前的情景一览无遗：一大群大大小小的狗，黑色的、白色的、黄色的，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上下起伏，大略围成了一个圆圈；在圆圈的一边有一只小黄狗，直挺挺地躺在雪里；在圆圈的外围有一只身材硕大的黑狗，四处跳跃着，吠叫着，不过却一直处于这群移动的乌合之众的后面。在这群狗的中心是一只冷酷无情的大狼，那些狗将他团团围住。

是狼吗？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头狮子。他站在那里，孑然一身，坚决果断，神情平静，颈毛竖起，四腿稳固地撑住了身体。他一会儿扫视一下这边，一会儿扫视一下那边，随时准备从任何方向发动进攻。他的嘴唇上翘，看起来像是轻蔑敌手，但我宁愿说他露出牙齿，发出战斗的咆哮。相形之下，那只长相像狼的狗应该感到惭愧，他率领着狗群，向里猛冲，无疑是第二十次冲锋了。可是，那个巨大的灰色身影一会儿跳向左，一会儿跳向右，那可怕的嘴猛咬、猛咬、猛咬，除此之外，那个孤独的斗士没有发出任何别的声音，但是不止一个敌人发出了死亡的叫喊。那些狗又一次向后跳去，只剩下他像先前一样雕像般地站在那里，毫不驯服，鄙视着所有那些狗。

此时，我多么希望火车陷进一个被风刮起的雪堆里啊，就像此前那样，因为我满心同情那只灰狼，渴望前去帮助他。但是，那积雪深深的林间空地一闪而过，白杨树的树干遮住了视线，我们向前驶去，朝着旅行的目的地飞驶而去。

这就是我看到的全部情形。看起来微不足道，不过，没过多少天，我就清楚地知道了，在光天化日之下自己有幸看到了一个稀有而奇妙的动物，他正是名声远扬的温尼伯狼。

这只狼的喜好很奇怪——他喜欢城市胜过乡村；他放过绵羊，却将一条条狗咬死；他总是单独出来猎食。

在讲述“狼人”(有些人这样称呼他)的故事时，虽然我说到的这些事情是本地人所熟悉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城市的许多市民对于这些事情却是闻所未闻。

大街上的那个自鸣得意的店老板原先就几乎没有听说过他，直到后来有一天，在屠宰场发生了那最后的一幕后，那巨大的尸体被抬到海因动物标本剥制商店，在那里被制成标本，再往后在芝加哥的世界展览会上展出；唉，1896年的那场火灾将马尔维初级中学化为灰烬，标本也毁于火灾。

二

1880年6月的一天，长相英俊的费德勒·保罗当时似乎正拿着枪，在基尔多南附近那树木繁茂的红河两岸巡游。他是个混血儿，什么事都干不了，宁愿打猎而不愿意干活。他看到从河岸的一个洞里出来一只灰狼，便偶然开枪打死了那只狼。他把自己的狗派到洞里去，确信没有别的大狼在洞里后，便爬进了狼窝。令他大为惊愕和高兴的是，他发现了八只幼狼——相当于获得了九份奖金，杀死一只狼的奖金是十美元。那是多少钱呢？肯定是一大笔钱了。在那只黄色杂种狗的帮助下，他精神抖擞地用一根棍子将那些小狼崽一个个打死，只留下一只。关于一窝狼里的最后一个成员，流传着一种迷信说法——杀死它不吉利。于是，保罗拿着那只老狼的头皮，连同那七只小狼崽的头皮，带着那活着的唯一一只狼崽，到城里去了。

拿到猎狼奖励金后保罗出人酒家，那位酒馆老板获得了用那些狼的头皮换来的钱，也很快得到了那只活狼崽。狼崽被拴在一根链子上长大了。他长得胸部发达，牙齿尖利，城里的猎犬哪个也赶不上他。他被养在院子里，供顾客们取乐。这种娱乐活动通常的做法是把这个俘虏当成一只只狗的诱饵。有好几次，那只幼狼被咬伤、打伤，差点儿死了，可是，他又活了过来。日复一日，愿意挑战他的狗越来越少。他的命硬得不能再硬了。在他的全部生命里，他只得到一丝温情，那就是他和酒吧老板的儿子小吉姆之间发展起来的友谊。P1-4

许多动物都和人类一样能哭会笑，有丰富的情感。恐怕不少人都听说过牛在被送进屠宰场时落泪、大象在其孩子被人误杀后报复人类的故事吧？不少观众可能也都看到过不久前中央电视台二频道播出的一个节目：某海洋馆的训兽员把一只误吞皮球的小海象弄到岸上做手术，留在水里的其余三只海象在听到自己同伴痛苦的叫声后不顾一切地爬上岸，去营救它……本书《西顿动物小说》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些有情有义、能哭会笑、像人类一样的动物的感人故事。

作者厄内斯特·汤普森·西顿(1860—1946)是著名的加拿大动物小说作家、野生动物画家和博物学家。他出生于英国，六岁时随父迂往加拿大。从少年时代起，他就迷恋大自然，整天在森林里徜徉，在大草原上追猎。他的动物故事就是根据这些经历和所见所闻写成的。他的第一部动物小说集《我眼中的野生动物》于1898年出版，不到三周，初版的三千册便销售一空，很快成为畅销书。接下来他又写了许多深受读者喜爱的动物故事，它们在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时间里被译成多种文字，风靡世界，影响了整整几代人。西顿也因此被誉为“写实主义动物小说之父”。

西顿笔下的野生动物往往都具有人类的某些高贵品质。小说中的动物被称为“他”或“她”，清楚地表明，作者是把动物看成和人一样的生物。西顿一生共写下三十多本动物故事，本书从中精选了堪称动物小说经典的十二篇，并配有作者本人画的十余幅插图。

头三篇是狼的故事。在许多国人的眼中，狼生性残忍，危害人类，人们往往谈狼色变？但西顿给我们讲述的温尼伯狼却是人的朋友，而且它对人的忠诚度甚至超出一般的狗。这篇故事是西顿1882年乘坐火车时偶然看到一幕戏剧性场面后写成的。那只傲视群狗的狼幼小时曾被关养在一个酒吧后院，主人和顾客虐待它，让它吃尽了苦头，只有酒吧主人的小儿子吉姆对它呵护有加，孩子和狼之间建立了一种奇特的友谊。吉姆意外死亡后，温尼伯狼逃走了；但它没有走远，它特别依恋小吉姆下葬的那座教堂附近的森林，甚至夜晚还进城来。它咬死许多狗，却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孩子，直到最后被猎人打死。作者在故事结尾发出感慨：“谁能窥察到那只狼的心理呢？……为什么他始终留在一个充满无穷无尽磨难的地方呢？……那么，只剩下一种义务束缚他了，那种任何动物都能够拥有的最强烈的要求——大地上最强大的力量。”

另一篇狼的故事《洛波——格伦堡之王》是西顿根据自己在格伦堡的所见所闻写成。狼王洛波身材高大，足智多谋。它蔑视猎人的毒饵和捕兽夹，从不上猎人的当。它率领狼群在草原上神出鬼没，袭击牛群，一次次逃过猎人的捕杀。最后猎人找到它的弱点，诱杀了它的爱侣母狼布兰卡，洛波才被猎人所擒。狼王不吃不喝，心碎而死。小说中的狼王洛波犹如一位悲剧英雄，带有传奇色彩。

西顿对狼情有独钟，素有“黑狼”的绰号。他欣赏狼的勇猛，一生中观察过许多狼，并栩栩如生地塑造出一只只狼的形象。这些狼性格各不相同，但都有血有肉，颇具感染力。

狼的故事之后是三篇狗的故事。第一篇中的主人公原型是西顿1882—1888年养的爱犬。作者以生动幽默的笔触描写了“这个精力旺盛的牧者”一次次可笑的牧牛经历。兵果对主人忠心耿耿，虽然后来主人把它送给了别人，但它和主人的感情依旧，在主人陷入危难的时刻它及时营救了他，而它自己在毒发身亡之前寻求的仍是主人的帮助。

另一篇狗的故事《乌利——一只黄狗的故事》或能给人以某些启迪。牧羊犬乌利被主人轻易抛弃了，但它却始终苦苦追寻主人的踪迹。它每天都在主人将其抛弃的渡轮上搜寻，不停地嗅嗅每一双走上跳板的腿。从早到晚，日复一日，整整两年的时间它大约嗅了几百万条腿。它尝尽世态炎凉，最终性格扭曲：它白天忠心护羊，夜晚却成为血腥狡诈的怪物。  本书后半部的六篇故事分别讲述的是：一只不慕虚荣、不恋富贵的贫民窟的猫；一只屡创飞行纪录、最终被偷猎者打死的信鸽；一只舐犊情深却亲手毒死自己幼崽的狐狸；高大威猛、天生一对美妙绝伦的羊角的公羊克拉格；由一头从小就招人喜爱的小熊成长为塔拉克山熊王的灰熊杰克；一匹不自由毋宁死的溜蹄野马。

几乎在所有这十二篇故事中，作者都把其动物主人公描写成像人一样的英雄(他的一部著名小说集就取名为《动物英雄》)。在西顿的笔下，这些野生动物在其为生存而进行的斗争中饱经磨难，历尽坎坷，但它们始终都保持着某些人类具有的高贵品质：温尼伯狼对小吉姆的忠诚令人肃然起敬；狼王洛波智谋超群，具有非凡的美感；无论囚禁生活还是对死亡的恐惧，都压抑不住信鸽阿诺克斯对家的挚爱；了不起的溜蹄野马面对人的疯狂追逐，宁愿粉身碎骨，也绝不俯首屈服……

西顿的小说结尾大都是悲剧性的，其原因正如作家本人所说的那样：“这些故事是真实发生的，这也正是几乎所有故事都是悲剧性结尾的原因所在。”

然而，这些动物英雄绝不是失败者。那只温尼伯狼留名青史，克拉格的羊角至今仍悬挂在宫廷的墙壁上。

早在一百多年前，西顿就向人类发出了保护野生动物的呼喊。他认为，野生动物和人类一样拥有生存的权利。他在自己第一部也是最广为人知的小说集《我眼中的野生动物》中介绍了自己所有的动物小说的寓意：“我们人类与动物亲如一家，人类身上至少体现了某些动物的东西，而动物在某种程度上也具有某些人性的东西。动物也有感情，也有需求，虽然这种感情和需求的程度和我们人类有所不同。毫无疑问，动物也有其自身的生存权利，人和动物应该和睦共处。”这种意识决定了西顿的动物小说的价值，决定了他的许多作品成为世界动物小说经典之作。

译者

2007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