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维尔特编著的这本《国家竞争力（全球经济中的国家战略结构和政府）》从历史、地理、改革开放、当前的制度问题以及中国与世贸组织的关系等多个角度，全面回顾和分析了中国的高速增长的成因及困境所在；以俄罗斯等国为例分析了结构调整的困境，以美国等国为例分析了赤字、债务与经济停滞的成因；有助于面临通货膨胀、人民币升值等问题的中国从中总结经验。

在全球化的环境里，过去那种自主发展的模式已经不复存在，各国必须竞争才能发展。政府无疑在国家竞争中扮演着关键角色。如果政府能在全球化的经济中知己知彼，准确把握经济发展方向，创造出有利于经济发展和私人企业获利的经济环境，就能在国际经济中立于不败之地。作者理查德·维尔特通过对各国经济发展史的分析、对全球各地企业高管以及政府官员的访谈，以生动活泼的方式检验了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政府战略的成败。读者，尤其是企业，可以根据作者梳理的各国发展轨迹，推断它们的经济发展前景，作出更恰当合理的投资决策。针对目前经济波动、全球经济发展方向不明的情况，《国家竞争力（全球经济中的国家战略结构和政府）》可谓是拨开迷雾之作。

导言 列国竞争

 第一章 发展战略与组织结构

第一篇 亚洲高速增长之路

 第二章 日本经济奇迹

 第三章 新加坡公司

 第四章 中国：务实之国

 第五章 印度奋起

第二篇 结构改革之难

 第六章 墨西哥：不充分的转型

 第七章 南非：蓄势待发

 第八章 沙特阿拉伯：现代化与西方化之间

 第九章 俄罗斯的制度性崩溃与恢复

第三篇 赤字、债务与停滞

 第十章 欧洲一体化与意大利的竞争力

 第十一章 泡沫之后的日本

 第十二章 调理美国梦

结论 全球化的轨迹

注释

中国的悠久历史与辽阔疆域

中国历史悠久，这几乎已是陈词滥调了。中华文明在4000多年前兴起于黄河流域丰饶、湿润的土地。水稻种植的发展和水牛的使用带来了可观的粮食产量，以及人口的迅速增长。农民逐渐聚合成为氏族，群居在村庄周围，最后聚居在中心城镇的周围。到了公元前1120年，兼有军事宗教性的周部落成功地征服了附近的村庄，控制了黄河流域。周王朝存续了将近600年，征收赋税，招募军队，以维持天子及其臣属的统治。当时文艺与学术繁荣，涌现出了孔子、老子等伟大的哲学家。

但在公元前480年之后，中国分裂成了相互争战的列国。直到公元前221年，秦王朝以野蛮的方式统一了列国，政局混乱方才告终。在11年的时间里，秦始皇杀害了数千名儒家学者，强行役使民众修建道路，修复长城，还统一了币制与文字。从公元前206年到公元220年，汉朝统治中国。汉朝正式采用了以儒家学说为基础的系统的政治与道德哲学。

中国的帝国体系依靠三根支柱支撑。第一根支柱是承受“天命”的皇帝。“天命”授予皇帝一种神圣的统治权，但这种统治权要以一定的德行标准为基础。当人们认为皇帝已经丧失了这种统治权的时候，许多农民起义就会爆发。第二根支柱是帝国官僚体系。官僚体系管理着帝国，而且要遵守极为复杂的政治程序、科考制度与赏赐制度。第三根支柱是儒学。儒学决定了君臣、父子、夫妇之间的紧密关系。这些固有的规则或关系，是当时主宰中国的政治制度的关键要素。中国人将本国视为文明的“中土”，周围被越南、蒙古、朝鲜和日本这“四夷”环绕。

中国不仅政局稳定，行政官僚体系高效，而且拥有积极的、创造性的知识氛围。中国人发明了纸、印刷术、指南针、机械钟表、火药等，几百年之后，这些发明才在西方出现。

但中国人通常蔑视外族。中国皇帝一直对外部世界毫无兴趣。1792年，清乾隆皇帝说：“天朝物产丰盈，无所不有，原不籍外夷货物以通有无。”正如历史学家托尼（R.H.Tawney）所说，中国农民“在欧洲人使用木犁时便使用铁犁，到了欧洲使用钢犁的时候，还是使用铁犁”。  葡萄牙航海者于1514年抵达中国，随后荷兰人、英国人和俄国人也接踵而至。英国商人为了抵消从中国的进口，向中国走私鸦片，造成中国许多民众吸食鸦片成瘾。最终，中国在一系列军事冲突中败于英国，史称“鸦片战争”。这些冲突最终以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签订而告终。凭借这些条约，西方列强获得了进入中国沿海城市的权利，从而得以瓜分中国。殖民掠夺、人口快速增长（从18世纪中期的1.43亿增加到19世纪中期的4.23亿）、粮食短缺、官僚体系控制力的降低、日益严重的腐败，激发了国内的冲突与革命。清王朝（1644～1911年）最终崩溃，由孙中山领导的更不稳定的中华民国取而代之。

虽然很多省宣布忠于孙中山和他领导的民族主义政党国民党，但南京的中央政府对贪婪的地方军阀几乎毫无控制力。1925年孙中山逝世后，中国出现了两个政权中心，相互争雄。一方面，蒋介石接管了国民党，并着手统一中国；另一方面，左翼的学生和城市知识分子组成了中国共产党。1927年，蒋介石在上海袭击并杀害了数百名共产党人，是为上海大屠杀事件。在此之后，中国共产党在毛泽东领导下转移至农村。毛泽东后来被迫率领共产党人北征，从江西一直走到陕西，这就是神奇的“长征”。

1931年，日本发动侵华战争，迫使国共双方展开合作。在战争中，国民党向西转移，转以重庆为统治中心；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人则转入地下，打起了游击战。抗战胜利后，蒋介石再次攻打中国共产党，但一败涂地，最终逃往台湾。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

毛泽东接手的这个国家地域广阔，北至毗邻蒙古的黑龙江，南至位于亚热带的海南岛。从东部沿海的上海到最西部与塔吉克斯坦的边界，直线距离超过2500英里。现代中国与14个国家毗邻，依次为朝鲜、俄罗斯、蒙古、几个前苏联集团国家、印度、缅甸、老挝和越南。虽然中国的国土面积与美国本土相当，但中国的耕地面积只有美国的约1／5，人口却是美国的4倍。在城市化和荒漠化的影响下，中国的耕地面积还在以每年数十万公顷的速度减小。中国南部的农民每年种植两三轮作物，那里是中国的米仓。中国北方每年种植一轮作物，通常是玉米、大豆或小麦。雨水对于中国农业至关重要。以黄河、长江为首的几条大河灌溉了中国的粮仓，但也经常造成洪灾。

今天，在中国的13亿人口中，城市人口越来越多（现为40％）。中国有100座城市的人口超过了100万。重庆有3000万居民，也许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城市。上海有1600多万人，北京也相去不远。

P52-54

列国竞争

世界各国相互竞争，以求发展。这是全球化的结果之一。各国争夺市场、科技、人才和投资。各国为了经济增长、提升民众生活水平而竞争。在这种你追我赶的环境中，公司所能取得的独特的竞争优势，总是由各国政府提供的。这些优势包括：有利于投资的高储蓄率与低利率、健全的产权制度与良好的经济治理、积极勤勉的高素质劳动力、低通货膨胀率以及迅速扩大的国内市场。

小布什总统在2006年1月31日的国情咨文中说：“所有美国人都可以拥有的一个目标是，行动起来，使我们国家做好投身竞争的准备。”在充满活力的世界经济中，“我们正在看到中国、印度等新的竞争者，这带来了不确定性”。本书的主题就是，政府如何帮助国家参与竞争。

我在哈佛大学商学院讲授“商务、政府与国际经济”课程，至今已有25年。近年来，我在该院的“高级管理项目”中讲授这个课程。该项目为期8周，授课对象是公司高管。到目前为止，听过我讲课的已经有2 400多位公司高管，其中2／3不是美国人。通过这些外国高管的帮助，我在许多国家进行了游历和研究。我得到了大量难得的机会与各种人会面，包括各国的总统、总理、公司高管、经济学家、劳工领袖、政治家和军人。

这样的经历使我确信，世界各国在暗中竞争，有时甚至公开较劲。我指的“竞争”是，各国通过其企业来争抢外来投资，努力扩大本国的出口，以此在国际经济中争夺市场份额。全球经济总量目前大约为44万亿美元。自20世纪40年代晚期以来，全球经济以稳健的速度增长，但全球出口总额的增长速度更快，是经济平均增速的两倍多。这刺激了富国的消费，也刺激了投资者对发展中国家的投资，促使这两类国家都以更快的速度增长。相应的，各国还争夺外国直接投资，以及与外国直接投资相伴随的管理技术、科技和分销渠道。这种竞争的目标是促进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例如减少贫困、促进城市化、提高民众生活水平和创造就业机会。

这一竞争是由政府引导的，包括十余种最基本的引导方式。我将在下一章中阐述，各国政府有责任维持社会治安、确保合同履行、承担风险、调控宏观经济与制定产业政策。为了履行这些责任，各国政府会设立并维持各种制度，包括政治、社会与经济制度，各国民众通过这些制度来工作、交流与竞争。

我所了解的美国公司高管，都极不喜欢政府，基本上都认为政府是不称职的。但是他们都要求政府肩负巨大责任，不仅要制定影响企业宏观经济表现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而且要为住房、教育、医疗、研发和国防提供资源。为此美国企业每年交纳超过27万亿美元的税收。而且，太多的美国企业高管（以及政府官僚和其他善意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公民）虽然有了解世界经济的意愿，但实际上所知甚少。他们在新闻中了解到中国的经济增长、印度获得的外包、普京在俄罗斯的统治和南非的艾滋病，但是他们不了解现实中的前因后果，从而无法充分理解这些事。他们似乎也不理解政府的职能。

在世界各个国家，我都没有发现博学多识的公民发挥了充分的作用，合理地影响了本国政府的战略。俄罗斯、中国和南非的公民都没有，美国当然也不例外（只有新加坡的情况好一些）。原因之一是知识的欠缺。在我向公司高管讲授了“商务、政府与国际经济”课程之后，他们就都认识到了，经济表现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府的政策。很明显，稳健的经济，不断扩展的市场，对公司有利；工资增长低于生产率增长，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劳动力可用，劳工法规相对宽松，对公司有利；较低的、可以刺激投资的实际利率，较少的投资监管壁垒，也对公司有利。公司需要具有竞争性的利率、良好的产权保护制度、合理的收入分配、尽可能少的腐败与贸易壁垒。公司还需要能够抑制通货膨胀、维持长期经济增长的宏观经济政策。

所有这些条件都要由高效的政府政策来提供，维持这样的政府政策，其实是企业高管的利益所在。因此我写了这本书，以说服读者相信，政府战略不是可有可无的。我还要告诉诸位读者，你们个人也有义务促使本国政府制定良好的政策。

为了帮助读者对世界经济形成一种有益的理解，本书建立了一个分析框架，包括三个部分。首先，要理解目前的状况，商业管理者就必须学会分析各个民族国家的发展战略与组织结构，这些战略与组织结构是在什么样的社会政治环境下出现的，以及它们是如何影响经济表现的。以这样的方式来进行国家分析，将是本书第一章的主题。

但是其次，管理者总是更关心各国的前景，而不是现状。我发现，为了考虑一国的未来，考虑一下它的演变轨迹是很有用的，也就是说它的发展路径，它是如何历经风雨一路走来的。每个国家都是以当前的政策、组织结构与社会环境为基础，朝向一个特定的方向发展的。一般而言，这样的轨迹会在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里引领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前进方向。

当然，一国的发展轨迹有时会突然转向，其触发因素可能是战争、粮食或能源短缺、政治动荡或者经济恐慌。但是，只要不发生这样的突然转向，只要观察者明智博闻，理解一国的发展轨迹，他就可以对该国短期内的发展作出合理的推断。他可以推断一国的财政收支与债务状况，汇率与利率状况，储蓄、投资与经济增长状况，以及一国政治与经济制度的可持续性。很明显的是，这些发展路径会影响我们所有人。

再次，一旦我们对于一国的发展轨迹有了合理的理解，我们就可以设想一些大略的前景，以仔细地思考一国近期的发展前景。一位管理者可以对一国的乐观前景与悲观前景作出合理的预测，从而评估他即将面对的经济环境。比如说，一国市场是扩大了直接投资机会，还是说在这个市场上进行再出口仍具有成本优势？该国的通货膨胀状况会更加严重吗？该国的货币会升值吗？该国是将被迫削减财政赤字，从而使国内经济增长减速，还是说不断积累的债务会将该国的利率拉高？

在第一章探讨了国家分析之后，本书的篇章规划将基本上以各国的发展轨迹为依据。我发现考察这些轨迹有利于思考全球经济。在第一篇中，我将探讨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发展轨迹，即亚洲的高速增长。1954～1971年的日本是各国的楷模，塑造了高速增长的典范，这17年的年均增长率高达10.1％！自从20世纪70年代晚期以来，中国、韩国、中国台湾、中国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一直以年均6％～8％的速度增长。在1992年之后，印度也加入了它们的行列。这些经济体的人口加起来，几乎相当于全球人口的一半。

亚洲经济体的发展战略依靠高储蓄和高投资，包括大规模的外国直接投资。亚洲各经济体的工资较低，通货膨胀不高，小规模的政府积极制定和执行发展战略（当然也有例外，例如中国香港在政府指导很少的情况下保持了高速增长，不过中国香港的制度结构极为牢固）。除此之外，亚洲人的文化价值观使他们拥有良好的初等和中等教育以及高储蓄率，并促使人们辛勤工作。这些绝对是亚洲经济高速增长的关键原因。本书第二章到第五章探讨了日本、新加坡、中国和印度的高增长发展战略。这些国家推行了非凡的出口导向型经济增长战略，并开放了过去封闭的进口替代体系。

本书第二篇（第六章到第九章）探讨了另外一些国家的发展轨迹，这些国家都对本国制度进行了深度的结构性调整。与前述亚洲经济体的情况相比，这些国家的发展轨迹目前而言尚不算成功。第六章考察了墨西哥的情况，并以此为例证，阐述了拉丁美洲如何从债务危机中恢复，以及在恢复之后的经济与政治开放过程。在过度沉重的外债压力之下，这些国家一贯倾向封闭自守的右翼或左翼政府被迫进行结构性调整，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通常会在这一过程中提供指导，或者施加压力。墨西哥虽然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但两场债务危机迫使它进行宏观经济结构调整，推行贸易与投资自由化和私有化，并最终实施政治改革。但我们在墨西哥也看到了拉丁美洲的另一面，如持续的贫困、教育的困境、僵化的劳动力市场以及严峻的收入分配不均。制度与政策差异使得拉丁美洲的经济表现与亚洲形成鲜明反差，这一点尤其令人感慨。

第七章讨论了非洲的复兴。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经济在经历了殖民时代与后殖民时代的百年停滞之后，重新开始增长。该章集中探讨南非的情况，南非可怕的种族隔离制度最终在1994年和平终结，占人口多数的黑人当家做主。南非虽然仍在重建各种民生与社会机构，但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进步。

第八章探讨了中东地区伊斯兰国家的复兴。该章试图弄明白，伊斯兰文化如何与现代化及西方化相适应。为了这个目的，该章集中于探讨沙特阿拉伯（以下简称沙特）的情况。由于拥有丰饶的石油财富，沙特目前是中东地区最重要的国家。但正如该章所表明的，石油财富很难转化为经济增长与政府制度的持续稳定。

第九章集中探讨苏联解体之后东欧的混乱，以及之后的结构性调整。自1989年以来，这场突如其来的崩溃已经严重影响了4亿多人，整整两代人陷入混乱与迷茫之中。在东欧大约27个国家中，俄罗斯是最大、最引人注目的一个。我们将考察这个国家，以考察同时推进政治自由化与经济自由化的改革为何会失败，并思考俄罗斯在21世纪的前景。

在第三篇，我们将转而探讨欧洲国家、日本与美国的赤字、债务和经济停滞问题。这些发达国家的经济产出总量占全世界的2／3。

第十章的主题是欧洲一体化进程，即从孤立的国家走向统一的欧洲联盟。这个过程始于1946年，为期长久，而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将考察欧洲人如何逐步推进各方面的一体化：先是贸易，然后是汇率，接着是市场，最后是单一货币。但我们还将通过集中考察意大利的状况，来探讨欧洲仍然面临的重大问题，这些问题涉及经济增长与生产率、人口老龄化与赤字，以及最关键的经济竞争力问题。

第十一章研究日本的状况。日本经济在泡沫破裂之后陷于停滞，又受困于赤字、债务与人口等问题。很明显，日本的问题在于如何进行结构性变革。在经历了14年的缓慢增长（年均1％）和步履维艰的改革之后，日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不是复兴，就是崩溃。

第十二章转而探讨美国的情况。美国与日本有着类似的问题，尤其是赤字和债务问题。而且美国消费过度，又有巨大的经常项目赤字。但是，因为美国在政治与经济上居于全球主导地位，美国人口又偏于年轻化，更富有开拓进取的精神，所以美国经济仍在持续增长，从而掩盖了其实质性问题。当然，正因为美国现有的这些成就，要说服人们直面这些实质性问题，就变得难上加难了。

最后一章总结了一些结论，列出了有效政府政策的10个要素，这是每个国家都需要努力构建的。通过这些要素，我们就可以考察每个国家的发展轨迹可能导向的前景，即至少在2010年之前，商人们可以预期的经商环境。我们可以谨慎地预测印度未来的经济增长、俄罗斯的体制性恢复以及日本和美国免遭经济危机的可能性。

企业高管、政治家和社会各界的有识之士，都需要清晰地理解引发全球竞争的各种力量。他们需要思考本国政府的哪些行为效率高，哪些行为效率低，以及其他国家可以提供什么范例来促进本国政府治理的改善。哪些机制有利于刺激储蓄和投资？哪些机制可以防止腐败？如何在使汇率趋向市场价值的同时降低利率？政府的哪些政策会促进生产率提高？各国公民如果期望对本国的政策环境产生积极的影响，就必须理解这些问题。

本书的受众面包括各界人士，因此，本书使用了简单的图表来说明主要论点，并尽可能少地使用尾注。本书中既记录了我与企业高管、政府官员的亲身接触，也讲述了历史，提供了学术性的经济分析和数据。

现在，利雅得、孟买与纽约、布鲁塞尔的距离，不再那么遥远，坐飞机只需几个小时，人们在互联网上可以实现瞬时沟通。读者们应当认识到，我们目前身处的环境就是如此：一个统一的全球经济体，市场日益融合，而各国的政治与社会问题，也日益变成全世界的问题。

世界各国相互竞争，以求发展。这是全球化的结果之一。各国争夺市场、科技、人才和投资。各国为了经济增长、提升民众生活水平而竞争。在这种你追我赶的环境中，公司所能取得的独特的竞争优势，总是由各国政府提供的。这些优势包括：有利于投资的高储蓄率与低利率、健全的产权制度与良好的经济治理、积极勤勉的高素质劳动力、低通货膨胀率以及迅速扩大的国内市场。

小布什总统在2006年1月31日的国情咨文中说：“所有美国人都可以拥有的一个目标是，行动起来，使我们国家做好投身竞争的准备。”在充满活力的世界经济中，“我们正在看到中国、印度等新的竞争者，这带来了不确定性”。本书的主题就是，政府如何帮助国家参与竞争。

我在哈佛大学商学院讲授“商务、政府与国际经济”课程，至今已有25年。近年来，我在该院的“高级管理项目”中讲授这个课程。该项目为期8周，授课对象是公司高管。到目前为止，听过我讲课的已经有2400多位公司高管，其中2／3不是美国人。通过这些外国高管的帮助，我在许多国家进行了游历和研究。我得到了大量难得的机会与各种人会面，包括各国的总统、总理、公司高管、经济学家、劳工领袖、政治家和军人。

这样的经历使我确信，世界各国在暗中竞争，有时甚至公开较劲。我指的“竞争”是，各国通过其企业来争抢外来投资，努力扩大本国的出口，以此在国际经济中争夺市场份额。全球经济总量目前大约为44万亿美元。自20世纪40年代晚期以来，全球经济以稳健的速度增长，但全球出口总额的增长速度更快，是经济平均增速的两倍多。这刺激了富国的消费，也刺激了投资者对发展中国家的投资，促使这两类国家都以更快的速度增长。相应的，各国还争夺外国直接投资，以及与外国直接投资相伴随的管理技术、科技和分销渠道。这种竞争的目标是促进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例如减少贫困、促进城市化、提高民众生活水平和创造就业机会。

这一竞争是由政府引导的，包括十余种最基本的引导方式。我将在下一章中阐述，各国政府有责任维持社会治安、确保合同履行、承担风险、调控宏观经济与制定产业政策。为了履行这些责任，各国政府会设立并维持各种制度，包括政治、社会与经济制度，各国民众通过这些制度来工作、交流与竞争。

我所了解的美国公司高管，都极不喜欢政府，基本上都认为政府是不称职的。但是他们都要求政府肩负巨大责任，不仅要制定影响企业宏观经济表现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而且要为住房、教育、医疗、研发和国防提供资源。为此美国企业每年交纳超过2.7万亿美元的税收。而且，太多的美国企业高管（以及政府官僚和其他善意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公民）虽然有了解世界经济的意愿，但实际上所知甚少。他们在新闻中了解到中国的经济增长、印度获得的外包、普京在俄罗斯的统治和南非的艾滋病，但是他们不了解现实中的前因后果，从而无法充分理解这些事。他们似乎也不理解政府的职能。

在世界各个国家，我都没有发现博学多识的公民发挥了充分的作用，合理地影响了本国政府的战略。俄罗斯、中国和南非的公民都没有，美国当然也不例外（只有新加坡的情况好一些）。原因之一是知识的欠缺。在我向公司高管讲授了“商务、政府与国际经济”课程之后，他们就都认识到了，经济表现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政府的政策。很明显，稳健的经济，不断扩展的市场，对公司有利；工资增长低于生产率增长，有受过良好教育的劳动力可用，劳工法规相对宽松，对公司有利；较低的、可以刺激投资的实际利率，较少的投资监管壁垒，也对公司有利。公司需要具有竞争性的利率、良好的产权保护制度、合理的收入分配、尽可能少的腐败与贸易壁垒。公司还需要能够抑制通货膨胀、维持长期经济增长的宏观经济政策。

所有这些条件都要由高效的政府政策来提供，维持这样的政府政策，其实是企业高管的利益所在。因此我写了这本书，以说服读者相信，政府战略不是可有可无的。我还要告诉诸位读者，你们个人也有义务促使本国政府制定良好的政策。

为了帮助读者对世界经济形成一种有益的理解，本书建立了一个分析框架，包括三个部分。首先，要理解目前的状况，商业管理者就必须学会分析各个民族国家的发展战略与组织结构，这些战略与组织结构是在什么样的社会政治环境下出现的，以及它们是如何影响经济表现的。以这样的方式来进行国家分析，将是本书第一章的主题。

但是其次，管理者总是更关心各国的前景，而不是现状。我发现，为了考虑一国的未来，考虑一下它的演变轨迹是很有用的，也就是说它的发展路径，它是如何历经风雨一路走来的。每个国家都是以当前的政策、组织结构与社会环境为基础，朝向一个特定的方向发展的。一般而言，这样的轨迹会在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里引领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前进方向。

当然，一国的发展轨迹有时会突然转向，其触发因素可能是战争、粮食或能源短缺、政治动荡或者经济恐慌。但是，只要不发生这样的突然转向，只要观察者明智博闻，理解一国的发展轨迹，他就可以对该国短期内的发展作出合理的推断。他可以推断一国的财政收支与债务状况，汇率与利率状况，储蓄、投资与经济增长状况，以及一国政治与经济制度的可持续性。很明显的是，这些发展路径会影响我们所有人。

再次，一旦我们对于一国的发展轨迹有了合理的理解，我们就可以设想一些大略的前景，以仔细地思考一国近期的发展前景。一位管理者可以对一国的乐观前景与悲观前景作出合理的预测，从而评估他即将面对的经济环境。比如说，一国市场是扩大了直接投资机会，还是说在这个市场上进行再出口仍具有成本优势？该国的通货膨胀状况会更加严重吗？该国的货币会升值吗？该国是将被迫削减财政赤字，从而使国内经济增长减速，还是说不断积累的债务会将该国的利率拉高？

在第一章探讨了国家分析之后，本书的篇章规划将基本上以各国的发展轨迹为依据。我发现考察这些轨迹有利于思考全球经济。在第一篇中，我将探讨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发展轨迹，即亚洲的高速增长。1954～1971年的日本是各国的楷模，塑造了高速增长的典范，这17年的年均增长率高达10.1％！自从20世纪70年代晚期以来，中国、韩国、中国台湾、中国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一直以年均6％～8％的速度增长。在1992年之后，印度也加入了它们的行列。这些经济体的人口加起来，几乎相当于全球人口的一半。

亚洲经济体的发展战略依靠高储蓄和高投资，包括大规模的外国直接投资。亚洲各经济体的工资较低，通货膨胀不高，小规模的政府积极制定和执行发展战略（当然也有例外，例如中国香港在政府指导很少的情况下保持了高速增长，不过中国香港的制度结构极为牢固）。除此之外，亚洲人的文化价值观使他们拥有良好的初等和中等教育以及高储蓄率，并促使人们辛勤工作。这些绝对是亚洲经济高速增长的关键原因。本书第二章到第五章探讨了日本、新加坡、中国和印度的高增长发展战略。这些国家推行了非凡的出口导向型经济增长战略，并开放了过去封闭的进口替代体系。

本书第二篇（第六章到第九章）探讨了另外一些国家的发展轨迹，这些国家都对本国制度进行了深度的结构性调整。与前述亚洲经济体的情况相比，这些国家的发展轨迹目前而言尚不算成功。第六章考察了墨西哥的情况，并以此为例证，阐述了拉丁美洲如何从债务危机中恢复，以及在恢复之后的经济与政治开放过程。在过度沉重的外债压力之下，这些国家一贯倾向封闭自守的右翼或左翼政府被迫进行结构性调整，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通常会在这一过程中提供指导，或者施加压力。墨西哥虽然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但两场债务危机迫使它进行宏观经济结构调整，推行贸易与投资自由化和私有化，并最终实施政治改革。但我们在墨西哥也看到了拉丁美洲的另一面，如持续的贫困、教育的困境、僵化的劳动力市场以及严峻的收入分配不均。制度与政策差异使得拉丁美洲的经济表现与亚洲形成鲜明反差，这一点尤其令人感慨。

第七章讨论了非洲的复兴。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经济在经历了殖民时代与后殖民时代的百年停滞之后，重新开始增长。该章集中探讨南非的情况，南非可怕的种族隔离制度最终在1994年和平终结，占人口多数的黑人当家做主。南非虽然仍在重建各种民生与社会机构，但已经取得了实质性的进步。

第八章探讨了中东地区伊斯兰国家的复兴。该章试图弄明白，伊斯兰文化如何与现代化及西方化相适应。为了这个目的，该章集中于探讨沙特阿拉伯（以下简称沙特）的情况。由于拥有丰饶的石油财富，沙特目前是中东地区最重要的国家。但正如该章所表明的，石油财富很难转化为经济增长与政府制度的持续稳定。

第九章集中探讨苏联解体之后东欧的混乱，以及之后的结构性调整。自1989年以来，这场突如其来的崩溃已经严重影响了4亿多人，整整两代人陷入混乱与迷茫之中。在东欧大约27个国家中，俄罗斯是最大、最引人注目的一个。我们将考察这个国家，以考察同时推进政治自由化与经济自由化的改革为何会失败，并思考俄罗斯在21世纪的前景。

在第三篇，我们将转而探讨欧洲国家、日本与美国的赤字、债务和经济停滞问题。这些发达国家的经济产出总量占全世界的2／3。

第十章的主题是欧洲一体化进程，即从孤立的国家走向统一的欧洲联盟。这个过程始于1946年，为期长久，而且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将考察欧洲人如何逐步推进各方面的一体化：先是贸易，然后是汇率，接着是市场，最后是单一货币。但我们还将通过集中考察意大利的状况，来探讨欧洲仍然面临的重大问题，这些问题涉及经济增长与生产率、人口老龄化与赤字，以及最关键的经济竞争力问题。

第十一章研究日本的状况。日本经济在泡沫破裂之后陷于停滞，又受困于赤字、债务与人口等问题。很明显，日本的问题在于如何进行结构性变革。在经历了14年的缓慢增长（年均1％）和步履维艰的改革之后，日本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不是复兴，就是崩溃。  第十二章转而探讨美国的情况。美国与日本有着类似的问题，尤其是赤字和债务问题。而且美国消费过度，又有巨大的经常项目赤字。但是，因为美国在政治与经济上居于全球主导地位，美国人口又偏于年轻化，更富有开拓进取的精神，所以美国经济仍在持续增长，从而掩盖了其实质性问题。当然，正因为美国现有的这些成就，要说服人们直面这些实质性问题，就变得难上加难了。

最后一章总结了一些结论，列出了有效政府政策的10个要素，这是每个国家都需要努力构建的。通过这些要素，我们就可以考察每个国家的发展轨迹可能导向的前景，即至少在2010年之前，商人们可以预期的经商环境。我们可以谨慎地预测印度未来的经济增长、俄罗斯的体制性恢复以及日本和美国免遭经济危机的可能性。

企业高管、政治家和社会各界的有识之士，都需要清晰地理解引发全球竞争的各种力量。他们需要思考本国政府的哪些行为效率高，哪些行为效率低，以及其他国家可以提供什么范例来促进本国政府治理的改善。哪些机制有利于刺激储蓄和投资？哪些机制可以防止腐败？如何在使汇率趋向市场价值的同时降低利率？政府的哪些政策会促进生产率提高？各国公民如果期望对本国的政策环境产生积极的影响，就必须理解这些问题。

本书的受众面包括各界人士，因此，本书使用了简单的图表来说明主要论点，并尽可能少地使用尾注。本书中既记录了我与企业高管、政府官员的亲身接触，也讲述了历史，提供了学术性的经济分析和数据。

现在，利雅得、孟买与纽约、布鲁塞尔的距离，不再那么遥远，坐飞机只需几个小时，人们在互联网上可以实现瞬时沟通。读者们应当认识到，我们目前身处的环境就是如此：一个统一的全球经济体，市场日益融合，而各国的政治与社会问题，也日益变成全世界的问题。

全球化的轨迹

今天，在全球化的影响下，各国都要在竞争中求发展。在本书中，通过考察占据世界经济总量3／4的10个国家，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点。这些国家争夺出口市场和外国投资，在教育、生产率和国防上竞争。在这样的竞争环境中出人头地，便可以拥有财富与经济增长率。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自主发展的情况更普遍，也更可行。但现在，随着全球市场的融合，国家之间的竞争变得无处不在。在这样的全球竞争之中，政府是成功的关键。

政府不但主导着重要的财政政策与货币政策，还创造和培育所有促进经济增长的关键制度。一国政府创造并维持各种制度环境，如贸易政策、储蓄激励机制、促进投资的金融环境、公司治理、公平的收入分配、廉洁与安全的环境等。这些经济政策综合起来，就构成了一种国家战略，而上述各种制度为执行战略创造了必需的组织结构。各国政府追求国家战略的成效，决定了它们是傲视群雄，还是陷入落后的泥潭。

在第一章中，我讲述了成功的经济发展的四项要素：国家战略、组织结构、发展资源和有效利用资源。国家战略，不论明确还是隐晦，都包含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两部分。组织结构是指一国政府为执行本国战略而必须建立的各种制度的总和（包括狭义和广义的制度）。一国必须通过战略和结构来发展资源，包括自然资源、人力资源、科技资源和资本资源，并选择各种方式来保障资源的有效利用。

在我们考察过的10个国家的发展历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多种多样的政策抉择。一些抉择在过去是极为成功的，例如新加坡、日本、中国和美国的抉择；墨西哥、南非、印度、意大利（作为欧洲的代表）等国的抉择，带来了好坏参半的结果；俄罗斯、沙特等少数国家则基本上失败了，直到2000年左右，在资源财富和制度改革的推动下，才有所起色。

政府的关键作用

各国国情千差万别，贸然下结论难免轻率，但是，我认为我们可以有把握地提出10条政策概要。但我们也应谨记，必须让这些各不相同的政策在战略上浑然一体，才能使之发挥效力。  第一条政策就是基本的产权。这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一国不能保障私人产权和产权交易，那它就难以建成正常运行的市场经济，甚至完全无法建成。1983年之前的中国和20世纪90年代的俄罗斯就是典型的例子。没有安全的产权、宪政体制和对契约履行的保障，市场就不可能发展起来。只有在一种稳固的法律框架下，市场才能运行，并促进经济增长，而法律框架要由政府构建。

除了稳固的产权之外，明智的宏观经济政策也很重要。首先，稳健的财政是不可或缺的。我们考察过的十国的历史，以及我了解的大多数其他国家的经济史都表明，若长期存在财政赤字，就必然会严重削弱一国的经济。墨西哥、印度和俄罗斯的经历都表明，财政赤字可以触发债务危机。中国的银行系统曾因财政问题而面临崩溃。而从意大利、日本和美国的经历中，我们也可以看到，债务造成了巨大的利息负担，使一国的经济稳定遭受威胁。

当然，在经济停滞或经济危机期间，政府也许可以实行赤字开支。充足的赤字开支可以刺激消费或投资，或者二者兼顾，直到经济重新站稳脚跟，可以不靠政府的干预而实现增长（2002年以来美国的经济增长就是一例）。但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往往将赤字视为理所应当，任由它过度增长。当然，政府需要筹资来维持这样的赤字。如果将赤字货币化，它们就会造成通货膨胀，而如果不货币化，它们就会使利率上升，挤出国内私人投资，并使外债累积。从长期来看，就像家庭不能大肆挥霍一样，国家也不能过度铺张。

由此带来的第三项重要的政策推论是，储蓄和投资对于经济增长十分重要。一个国家的储蓄和投资要是比别国多，它就会发展起来，日本、新加坡和中国都是好例子，墨西哥和南非则是反例。那些不投资于人力与实物资本的国家无法长期参与竞争。墨西哥、印度、南非和沙特的私人投资水平较低，约为新加坡和中国的一半。它们对于未来过于微薄的投入，迟早会让它们失去竞争力。

提高储蓄的关键，是要有一些促进储蓄的政策、制度、激励机制与文化倾向。美国和南非应当借鉴新加坡的中央公积金模式。当然，一国也可以吸引外国的储蓄，以支持本国的投资，过去20年里美国正是这么做的。但长期而言，国内储蓄明显要比外国储蓄好。因为国内债务的计息以本国货币为单位，受汇率的影响较小。而且，用国内储蓄进行投资，一国就不必为了换取外国储蓄而出售本国资产。出售资产会耗尽子孙后代赖以为生的财富，而这正是当前美国面临的重大问题。

消费满足当前的需要，储蓄满足未来的需要。在所有社会中，这二者都需要平衡。2006年的美国、墨西哥和南非，并没有维持这样的平衡。过度消费的恶果现在看不到，但终有一天会显现，等那一天到来时，这些国家如果要和有竞争力的国家一争高下，就必须进行调整，并找到促进储蓄的动力。

第四，我们已经看到，强有力（但不一定独立）的央行，对于维持低通货膨胀的经济增长是必需的。新加坡、日本、美国和欧洲的经历，以及墨西哥、印度和南非近来的经历，都说明了这一点。央行必须提供充足的现金来满足增长的需要，但又不能过度，否则物价就会上涨。今天，尤其是在全球化的经济环境中，通货膨胀是灾难性的。它会推升利率，最终使货币贬值。正因为这个原因，越来越多的央行在设定通货膨胀目标，或者至少是密切关注通货膨胀。

第五，健全的微观经济政策也很重要。从十国的发展历程中，我们看到，有时为了促进经济增长，开放是必需的（我指的“开放”是解除贸易与投资壁垒，以市场为基础的汇率政策以及将具有潜在竞争力的资产私有化）。当然，经济管制有时也不妨一试，而且也会有成效，日本、中国甚至意大利的经历中都有这样的例子。但无论如何，随着国家的成熟和全球经济的发展，微观经济层面上的管制造成了日益严重的扭曲，从而必须被舍弃。中国、印度和俄罗斯现在正在这么做，而沙特和所有西欧国家也应当尽快这么做。

……

人们怀疑，日本还能不能恢复往日的光辉。它的财政赤字已达GDP的7.2％，国债总额高达GDP的169％，这样的局面绝对难以持久。此外，老龄化对预算开支和国民储蓄率都会产生影响。所有这些势必促使日本的利率很快上升。假如日本的储蓄不足以维持本国的投资与债务，它还能继续为美国的赤字埋单吗？

日本可以走另一条道路。它可以忍着低增长的煎熬，大大提高税收，以降低财政赤字，并加快邮政公社私有化等结构性改革。日本面临的最大挑战是，鉴于本国的工作年龄人口逐渐减少，它能否开放劳动力市场，接受移民。没错，日本经济并没有衰退，但如果日本的债务和债务利息变得犹如泰山压顶，经济增长就会难以维系。

在本书的最后，我们考察了美国深陷赤字与债务泥潭的过程。虽然美国拥有高增长率、低通货膨胀率和出众的生产率，但它的财政赤字和贸易逆差已十分庞大，又没有储蓄作为支撑。外国储蓄者越来越多地借款给美国，从而拥有了越来越多的美国资产。到了2006年，这些问题已濒临危机边缘。

让我们假设，美国的财政赤字和贸易逆差恶化，并彻底陷入伊拉克战争的泥潭。美国的预算赤字已有4600亿美元，经常项目赤字已有1万亿美元。美国人还在不断消费，而小布什政府拒绝增税。在下一次选举之前，中国、日本或一些较小的国家，可能考虑放弃美国国债。如果这样的做法流行开来，美国的利率将飞升，美元将崩溃，美国将跌人一场长久的衰退。由于美元的崩溃，美国人的生活水平将大大下降。其他出口国也同样会遭受一场极为严重的冲击。

但我们也可以设想，2008年上台的新总统将选择对富人增税，削减农业开支和安抚选民的基础设施开支，从而再次减少赤字。新政府可能促使联合国对伊拉克负起责任，最终将美国从这场毁灭性的中东行动中解救出来，从而缓解庞大的军费负担。新政府还可能使美元贬值，并设立一些类似于新加坡中央公积金局的新机构，强迫美国人储蓄，这样美国的贸易收支状况便将大大改善。最后，新政府还可能进行必要的调整，发展新能源，从而缓解美国对中东的依赖，降低美国巨大的温室气体排放量。

负责任的经理人

思考各国的发展轨迹及其各种前景，至少可以实现两个有益的目标。企业经理人可以通过思考一国在未来数年里的发展道路，确定影响自身所处行业的关键因素。认真地跟踪一国的经济表现，就可以发现这些因素，也可以将这些因素纳入公司的战略决策考虑。

因此，假如我是一位投资者，我会越来越担心美国的财政赤字、日本政府的债务和中东的原教旨主义。我会对印度和新加坡的商业前景更为乐观，对南非和俄罗斯持有谨慎的乐观，对中国、墨西哥和欧洲则小心对待。

但假如我是一位企业的经理人，在通读本书之后，我会思考，作为一名见多识广的公民，我对良好的公共政策承担着什么样的责任。每个国家都面临着重大的政策问题，这些问题影响经济增长、贸易、教育、生活环境和社会安全。在日本、南非和美国，如果见多识广的公民不为健全的政府政策做出贡献，他们又有什么资格抱怨政府迟钝无能？除了热情满怀、博学多识的企业经理人之外，还有谁能对政府决策产生重大的积极影响？

应对全球化进程中的种种问题，促使我们的国家投身竞争，这是世界各国经理人肩头的责任。

世界变得越来越“平”，政府推动或阻碍国家竞争力的潜力在增加，因此企业在制定战略时必须将这一因素考虑在内。无论你如何看待政府政策对企业的影响，你一定要了解本书中提出的分析框架与国家的发展“轨迹”。对于要在全球化世界里站住脚的精明商人，该书是必读之作。

——冯国经，香港利丰集团主席

作者基于对全球诸多重要经济体的研究，向大家展示了政府追求的发展战略如何主宰市场运作的优劣。商界人士及博学多识的公民都有必要了解本书的内容。

——德怀特·珀金斯，前哈佛大学国际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全球经济强烈彰显了各国的竞争地位。该书强调了国家经济表现与政府政策之间的互动。让经理人了解各国的经济发展轨迹，以便在国际经济中进行恰当的投资抉择。

——丹尼尔·耶金，《石油大博弈》作者，剑桥能源研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