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勤劳智慧的福建先民们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在与疾病不断做斗争的历史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医疗经验与医药学知识,逐步形成了具有特色的福建地方医学。福建历史上涌现出许多著名的医药学家,他们为中医药的发展做出了各自的贡献。
先秦时期
恩格斯说:“有了人,我们就开始有了历史。”在福建这块背山面海的地方,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人类活动?据福建三明万寿岩灵峰洞旧石器时代遗址的考古发掘表明,早在18万年前福建境内就生活着旧石器时代的早期人类。福建境内发现的旧石器遗址较著名的还有漳州莲花池山旧石器遗址、“东山人”与“清流人”化石遗址、“甘棠人”化石遗址等。大约在7000年前,福建进入新石器时代。目前发现的新石器时代福建原始人类活动和聚居的遗址有平潭平原乡壳丘头遗址、闽侯甘蔗恒心村昙石山遗址、闽侯白沙镇溪头遗址、闽侯竹岐乡庄边山遗址、漳州覆船山遗址、东山大帽山遗址和福清东张白豸寺遗址等。
先秦时期,福建社会的历史虽然很漫长,但是医药知识的积累却十分缓慢。常言道“药食同源”,先民在寻找食物的过程中,采集植物,捕获野兽、鱼类、贝壳类及其他动物,逐渐认识到某些动物、植物和矿物具有医疗作用,也就有了医药活动。据考古研究,在闽侯县昙石山、白沙溪头、榕岸庄边山及平潭县南垅、北厝等新石器时代遗址中,都发现一些动植物的化石或残骸,这是福建先民认识、利用药物的开始。
在早期人类生产和生活实践中,对人类卫生保健最具意义、最关紧要的当属对火的使用和稍后发明的人工取火。这不仅是因为火能御寒、防兽,更重要的是它改变了人们获取生活资料的方法,提高了人们对自然界占有的程度。尤其是推动了人类由生食走向熟食,大大缩短了人体消化食物的过程,减少了肠胃疾病。据考古发现,福建原始人大概在旧石器时代中期以后,学会了用火和人工取火。到了新石器时代,先民们发明制陶术后,便用釜、罐等器具装盛食物,用火炊煮。昙石山遗址、庄边山遗址均发现有烧制陶器的窑灶,取暖用的火塘,做饭用的连通灶;福清东张遗址发现有室内地面挖成直径30厘米、深10厘米的瓢形土灶,也有用几块石头围砌起来的简单灶穴。福建早期先民在学会用火炊煮食物的基础上,发展到后来闽越人进一步学会运用腌制方法来存储多余的海产品,改善饮食卫生状况,如《后汉书·东夷传》载,闽越人“取生鱼肉杂贮大瓦器中,以盐卤之,历月所日,乃啖食之,以为上肴也”。
原始人在长期生活实践中,还逐渐学会了缝制衣服。他们在经历了相当长时期的裸体生活以后,起初是以兽皮和树皮覆盖身体以御寒。逐渐地又将羽毛、树叶、茅草加以编制,披在身上。原始人从赤身裸体发展到以兽皮、树皮充当衣服,以至后来有了原始的纺织缝纫活动,这是人类卫生保健的又一大进步。它改善了人们的生活,大大增强了人们适应自然界变化的能力。据考古发现,在闽侯昙石山文化遗址中出土有用水鹿等动物肢骨或鳖腹甲磨制而成的骨锥、骨凿、骨镞、骨针以及纺轮、棕绳等,说明了远古时期缝制用的工具如骨锥、骨针等已出现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初步掌握了纺织技术。到了商周时期,福建纺织技术有了较大发展,当时已能生产麻、丝、棉布等纺织品,闽越人的衣着得到了较大的改善,卫生保健水平得到较大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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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药学是祖国的伟大宝库。中医药学,源远流长,在几千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博大精深的中医药文化。我国幅员辽阔,历史文化纷呈,地理气候多样,民族人口众多,风俗习惯各异,不同的地域往往又有着独具地方特色的中医药文化。
福建地处我国东南沿海,隔台湾海峡与台湾省相望,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具有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福建历史悠久,人才辈出,人文荟萃。福建特有的地理气候环境和历史人文背景,造就了与众不同的福建中医药文化。福建中医药文化归纳起来大致有以下几个主要特征:
1、与背山面海环境关系密切
山多海阔,山海兼容可以说是福建自然地理的一大特征。福建境内层峦叠嶂,丘陵纵横,沟壑相错,气候湿润,这种自然气候环境孕育了丰富的药材资源,而丰富的药材资源又为后世福建医家的临床用药和药材经营带来极大的便利。福建海岸线漫长,陆地海岸线长达3000多千米,海域广阔。这种临海的地理环境造就了福建灿烂的海洋文化。福建古代造船技术先进,海运发达。今日的福州和泉州,自唐代以来,就日渐成为对外开放和交通的重要港口。福建自古以来就是中外药材贸易的一个重要中转站,国外的很多药物如沉香、麝香、丁香、血竭、犀角等,通过福建进入我国,被医家采用,成为不可缺少的临床药材。同时,我国的一些药材也通过福建出口到国外,如干姜、黄连、川芎、当归、朱砂等。除了药材贸易之外,中医药知识也随着福建海运贸易不断传播出去,如传到我国台湾、琉球、东南亚等地。
海洋文化也塑造了福建人民特有的性格,其中一个突出特点就是敢于冒险开拓。这种开拓进取的性格反映在福建医家的治学态度上,就是敢于突破创新、善于兼容并蓄。例如,《清史稿-艺术列传》评论清代福建著名医家陈修园的著作,谓其“本志聪、锡驹之说,多有发明”。这个“发明”就体现了陈修园在医学理论上有诸多创新;清末医家郑奋扬吸收诸多医家的思想,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写成有关疫病防治的三部著作,为控制和治疗传染病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民国时期医家吴瑞甫,面对来势汹汹的西方医学,意识到既不能排斥西方医学也不能圃守传统医学,试图在学理上将中西医学加以汇通,提出了“取彼之长,以补我之短”的主张,先后编著了《中西温热串解》《中西内科学》《诊断学讲义》《中西脉学讲义》等中西汇通方面的医学书籍,成为近代中西汇通医学的著名医家。这些医家身上都体现出了福建人那种海纳百川又勇于创新的精神风貌。
2、与民俗民风关系密切
人们常用“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来形容中国民俗的丰富多彩,但福建民俗的绚丽多姿却可用“十里不同风,一乡有一俗’’来形容。福建各地形式多样的民俗民风中蕴含着极为丰富的中医药文化。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就拿吃这一点来说,福建各地一年四季吃的习俗,就“吃”出不少医药文化来。例如,农历正月二十九日,是福州地区特有的民间传统节日“拗九节”。根据当地风俗,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煮拗九粥祭祀祖先或者送给亲朋好友,已经出嫁的女子也要送拗九粥回娘家孝敬父母。关于拗九粥,民国时期蔡人奇在其《藤山志》中有详细记载:“拗九节,必以术米杂红枣、芝麻、荸荠、红糖煮之。,’送九的佐料要多,或五味,或七味,或十锦,除上述外,常加入花生、莲子、栗子、桂圆等。从这些食材可以看出拗九粥具有较好的甘温健脾、益气御寒的功能。因正月二十九尚处于早春,福州地区天气多阴冷,春寒料峭,其冷有甚于十二月天,此时喝一碗热气腾腾的拗九粥,补胃气、益精力,无疑也是在人生这一享受之中融入了中医学的意蕴。
3、与儒释道三家关系密切
在中医药学形成与发展的不同时期,儒释道三家都产生过重要的影响,这在福建中医药学发展的历史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儒家方面。主要是闽学的影响。众所周知,福建文化在唐代以前,由于是多山之区,人烟稀少。文化也相对落后于中原。唐代以后,随着人口及经济发展的南迁,对外交通海路的重要性也与日俱增,东南沿海的发展大有后来居上之势。经过长期的培育,福建文化的发展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态势。南宋时,闽人杨时、游酢等潜心求学于洛阳二程,不仅留下了“程门立雪”这样艰苦而专心学习的佳话,还使得程颢在亲自送杨时南归时,发出“吾道南矣”的感叹!杨时三传至朱熹。熔当时显学濂(周敦颐)、洛(二程)、关(张载)三学于一炉,冶铸出闽学,不仅与前述大家并驾齐驱,还集其大成。朱子在元明清成为一代儒宗。而闽学后来居上,在全国政治思想方面于元明清都居主导地位。闽学对福建古代医药发展的影响是多方面的,主要表现为两点:一是在闽学的影响下,宋代以后福建出现大量的儒医。闽学学者出于传播儒学、传承学术、教书育人的需要,大量创办了各种规模不一的书院。福建书院始于唐代,著名的有松州书院;宋代,随着福建儒学的兴盛,书院发展到54所;元代,新建书院20所;明代激增至138所,居全国第二位,仅福州就有书院13所;清代,福建新建书院300余所。这些书院为古代福建培养了大量的士人,这些士人中的不少人由于各种原因,或弃儒业医,或儒而知医。他们凭借着自身深厚的文化知识和儒学功底,相比于社会上的一般医生,能够更加深入地研究医药理论,有的后来成为著名的儒医,如苏颂、宋慈、朱端章、杨士瀛、熊宗立、陈修园、雷丰等,他们为祖国医药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二是在闽学的影响下,宋代后,福建儒医刊刻了大量的医籍,这对中医药学的传承与传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福建建阳从宋代开始就成为全国重要的刻书中心之一,这与闽北地区闽学的繁荣是分不开的。医书刊刻是建阳刻书业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建阳地区,仅明代熊宗立一人,就刊刻医书达20多种,其中不少医籍为中医经典名著,流传广泛,对我国中医药文化的继承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佛道方面,当它们与中医药结合后,就形成影响广泛的民间宗教信仰,如i平祖师信仰、清水祖师信仰、保生大帝信仰、妈祖信仰等。一方面,这些民间宗教信仰的形成与传播离不开中医药文化的推动。这些被后人所顶礼膜拜的神灵,他们在世的时候,无一不精通医药,医德高尚,活人无数,为世人所敬仰。另一方面,它们又推动了中医药文化的普及和传播,如通过药签这种信仰形式,使那些没有医药知识的人们也能获得简便的救治,同时随着这些信仰传播到台湾乃至东南亚海外华人社会,中医药文化也随之向外传播出去。总之,佛道信仰与中医药文化,在福建这块土地上,二者可以说是互为推力。
本书是一本多角度展示福建中医药文化的科普读物。本书的编写缘于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话说国医》丛书的策划。说实话,一开始接到邀稿信的时候,编者心里颇为犹豫。一是时间紧。编者自觉才疏学浅,在短时间里恐难担当起福建卷的写作任务;二是科普读物难写。科普作品,既要写出思想性、科学性。又要写出可读性、趣味性,做到通俗易懂、深入浅出,并非易事。在与策划者几次沟通后,编者才诚惶诚恐地接了这项编写任务。在本书付梓之际,特感谢中华中医药学会学术顾问温长路教授的信任和指导,以及河南科学技术出版社马艳茹副总编、高杨编辑的鼎力支持;同时也向为本书的出版付出辛勤劳动的各位同仁表示衷心的感谢。
本书虽力求全面准确地展示福建传统医药文化,然因编者水平所限,书中可能存在不足之处。若有不当之处,编者在此向读者表示歉意,希望广大读者朋友能够给予指正。
本书编写组
2014年4月
薛松、陈玉鹏主编的《话说国医(福建卷)》是一本详细介绍福建中医药文化的书籍,包括四个部分:第一部分——长河掠影,从历史的脉络概要地介绍福建医药的发展历程,突出医药的沧桑变迁与福建特有的地理环境及历史文化之间的关系。第二部分——历史人物,主要介绍从汉代到近现代福建历史上30位著名医家生平事迹,突出他们为中医药发展所做的重要贡献。第三部分——往事如碑,主要介绍福建少数民族医药、道地药材、民俗民风及宗教信仰所蕴含的医药文化等方面的内容。第四部分——百年沉浮,主要介绍1840年以来福建中医药发展情况,突出当时福建医家为中医药的生存发展、传承创新所做的斗争与探索。
薛松、陈玉鹏主编的《话说国医(福建卷)》是一本多角度展示福建中医药文化的科普读物。全书共分四个部分:长河掠影、历史人物、往事如碑、百年沉浮,详细描述了福建地区与中医药发展相关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在医学史上值得一提的事件等内容。在写作风格上,坚持以中医科学性、思想性、知识性为导向,同时注重在文化性、趣味性、可读性上下功夫,以深入浅出的解读、趣味横生的故事、清晰流畅的阐释,图文并举,文表相间,全方位勾画出一幅福建省中医学伟大、宏观、细腻、实用的全景式长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