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拿出一面镜子，这是谷中之前没有的东西，可以想见我之前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地活了这些年。镜中的我脸色似乎很白，似乎比不归还要白一分，我又看了一眼不归，他脸色惨白，我赶紧掉转眼珠。
我对自己的容貌实在没有概念，自行评价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怎么看怎么普通。不归突然恶狠狠地盯着我：“漪君，你的容貌……你却要自行毁去这容貌，可想过将来会后悔？”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对我说话，呆了一呆，道：“师父，若这是出谷的唯一办法，那你就把我这容貌毁了吧，我是一定要出谷找他的。”
他的表情变了几变，声音恢复之前的淡然：“仅有容貌还不够，你的声音，也留下来罢。”
我疑惑：“声音如何留下？”
不归声音生冷：“割去你的舌头，你的声音便留下了。”
那样便不能说话，但和我的决心相比，这并不能改变什么。“那好，请师父将我的舌头割下来，也好陪伴师父。”
不归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俯下身去，拜了几拜，抬头望着不归的眼睛，“徒儿决心已定，再无更改，请师父成全。”
那双眼中的戾气渐渐淡去，依旧是我初见的温和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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