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孤零零的形状,通过海与海峡独立在欧洲大陆断裂的边缘上。她袖珍而骄傲,苏格兰、威尔士、英格兰、北爱尔兰的历史共同给了她一部无以伦比的国史。她狭隘而自大,曾几何时制造日不落的神话,曾几何时她给全世界瞻仰的收藏再燃亡国之恨。她精明而谨慎,她若即若离的外表掩盖不了她的热望和私欲。她是全球的第一时间,她用全球最贵的货币,她说全球默认的语言,她用这一切把自己刻画成为世界贵族的形象。
本书作者把她的视觉、触觉、味觉、嗅觉、听觉和一切生活的工具统统装进她的行囊,背着它们来成全她在英伦一段独一无二的属于心的也属于文字的历程。就让我们跟着作者的脚步去体验英伦别样的风情!
上路的猫似乎总准备天黑前返回温暖的领地,天明又悄然向另一个陌生的地点出发。猫步旅人放弃计划,追随内心呼唤的方向,从独身找寻的经历中获得快乐和安全感。不用人告诉我应不应该,我都决定让最后的旅行随性开始……
23.最后的孤独
课上到两点,我收拾起散落一桌的笔记,正准备推门,恰好老教授也一起往外走,他很有风度地抢先一步去拉把手,我迟疑了一下,甚至有些尴尬,不知是从命还是谦让,一个下意识的矛盾心理迫使我在原地发怔。
“女士优先。”教授礼貌地提醒我。
“可是,在中国,我们更尊重老人……呃我是说……老师。”
教授爽朗地笑了,真诚而幽默地说:“我也希望我们现在是在中国,女士,请吧。”
“谢谢。”我恭敬不如从命。
地铁上,我环顾拥挤的车厢。有几个老人带着寂寞的表情手扶车厢的栏杆站定,坐着的年轻人看来没有让座的打算。一个中年男子起身礼让,受此恩惠的那位老人对他谢了又谢,像欠了他一分人情似的。这不是一个有尊老传统的地方,似乎老人们偶尔被人照顾了都还不怎么习惯呢。
我闭上眼睛,倦怠中我又回到了Beeston小镇和那个灿烂却伤感的周末下午。被人忽视的苍凉应该是种不能承受的心痛吧,而那些老人该有多么坚强才能面对黄昏时分的冷落啊。
2002年8月15日下午4点,我在Beeston的红砖路上悠闲的走着,空气清爽带着淡淡的雨后泥土的芬芳,阳光的温度刚刚好。小镇的行人不多,但他们都无一例外地享受着属于周末下午的美妙心情。此时,一个步履匆匆者会被认为是不和适宜的人。
我先去镇上的洗相店洗照片,是我特意挑选好准备寄回家去的在英国的生活剪影。10分钟以后我顺利拿到洗好的照片,看看表刚好有不多不少的时间去OpenMarket买些新鲜水果。我走出洗相店,看见正前方的公用座椅下卧着一位华发老人,她动也不动,一个年轻的巡警正试图唤醒她。老人从方格裙下漏出的脚微微地移动了一下,她应该还有知觉,买菜的布袋歪倒在她身边,番茄滚得满地都是。
朝这个方向来的行人开始纷纷停下脚步,而走出几十米远去的人也都因巡警的喊声驻足,转身望着这一幕。周围小店的人一边在店里忙手里的活计,一边悄悄的把目光投向这里。围观的人中有几个人小声低语,他们也许认识老人吧,毕竟Beeston是这么小的镇。
又一个10分钟过去了,救护车还没赶到,而巡警的声音再也唤不回老人一点回应,她的脸苍白而宁静,像是已经熟睡过去了。我心里很难过,快步离去,祈祷救护车能早点儿赶到。回去的路上,我看见还有许多老人拖着单薄的脚步,独来独往。他们远离子女生活,无人诉说分享心事,自斟自饮日复一日的空虚,直到有一个时候静静离去,就像落寞的老钟摆的闷声终于停息了,再也不会被人记得。
就这样,空守着一个生命中最后的孤独者不可逃脱的命运……
地铁上的广播员提醒我到站了,我睁开眼像是自己刚刚做了一个短梦,可我知道那不是。把最后一声叹息留在已经空荡的车厢里,紧步离去。此时,凯文曾经给我的解释又在我的耳边响起:在英国,人们尤其是年轻人对老人的态度不是粗鲁,不是鄙视,是忽视。
可是,其中哪一种更残酷呢?凯文却没能给我答案。
P127-129
《猫步旅人》自2006年1月第一版后得到了读者的喜欢,其中不乏一些有留英经历的人,他们选择了这本书并从阅读中寻回了似曾相识的情景,还有在当时无法收拾的某种心情。但愿《猫步旅人》淡淡而深邃的笔触折射的英伦之风已抵达他们心中的期待。
回想写作当时,这本书并不是纯粹的旅行记录,否则一些细腻的脉络也不会轻易就溢出纸面了。《猫步旅人》更是感受中的记录。
2007新年来临之际,青岛出版社邀我推出第二版,把图片改为彩色,同时又增补新的图片。它们都是我在那段岁月有心无心走走停停中撷英而得,感怀的眼光直接定格下来的时空,在今天,也就成了对读者唯一最接近真实的交代。
还是那杯不慌不忙的下午茶,只是,品到奶香才好,品到她的灵魂更好。
感谢青岛出版社。感谢我的读者。
感谢我的家人和朋友,你们是我最大的幸运!
地图,是惟一可以遥想远方的凭证。在多年前,我开始为一个远游的梦想从地图上拼凑英国。
这是个孤零零的形状,通过海与海峡独立在欧洲大陆断裂的边缘上。她袖珍而骄傲,苏格兰、威尔士、英格兰、北爱尔兰的历史共同给了她一部无以伦比的国史。她狭隘而自大,曾几何时制造日不落的神话,曾几何时她给全世界瞻仰的收藏再燃亡国之恨。她精明而谨慎,她若即若离的外表掩盖不了她的热望和私欲。她是全球的第一时间,她用全球最贵的货币,她说全球默认的语言,她用这一切把自己刻画成为世界贵族的形象。
我在多年以后为实现自己的梦想,飞越万里来到她身旁,才发现原来真相是即便再精确的距离、数字、平面,再丰富的文字和想象也不能取代的东西。地图还带在身上,只是带在身上而已,除了真正生活过的体验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彻底消除心底的陌生感。于是,我把视觉、触觉、味觉、嗅觉、听觉和一切生活的工具统统装进自己的行囊,背着它们来成全自己一段独一无二的属于心的也属于文字的历程。
完成我的最后一页,体会欣慰之外惟一能做的事是等待下一个历程到来。前方又会是什么风景?人在旅途,答案也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