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好书,应该如同一部出色的电影,不需要过度解读,魅力就在于那种恍惚,使人由衷向往。《无字拼图》具有那种刻骨的震撼,已经不需要被逾越,还有哪部作品能够让人如此深切地了解这句老生常谈——游走于现实和虚幻之间的唯美梦幻,仿佛是梦魇的光芒照进现实,雕刻出灵魂的姿态。
阅读《无字拼图》是一种极致的体验。它与《蔷薇花园》几乎同时诞生,同样处在幻觉和爱情的交界,却又独自游走在神秘幻想的边缘。或许可以这样为它定义:天马行空,极有魅力,给心灵予幻想空间,在短暂的篇幅内惊人的震撼,即使散发着巨大的魅惑仍旧拥有空灵的美感、迷思和狂捐,时有爆发力。
《无字拼图》是超人气青春文学杂志《STORY100》的全新精选集,亦是国内首部以“灵”和“异”为主题的异色情感小说集。
作为青春文学刊物第一品牌的《STORY100》,它聚集了备受少男少女欢迎的知名作者和人气画手,为广大读者呈上了无限感动。其先后推出的精选集《蔷薇花园》1、2以其清澈透明的恋爱故事和纯净浪漫的校园传说而大受好评,此次,它又隆重推出异色青春小说集《无字拼图》,选取了创刊以来的人气栏目“另类”、“异色天空”、“无字拼图”中最受欢迎的作品,组合成一部魅夜华章!
穿白衬衫的少年和骑白马的青衣书生轻轻走过,一场球赛抑或一曲清词引来的不仅是眼角眉梢堆积的爱恋,还有那平行世界里难忘的愁怨;格子裙摆飞扬的女生和一笑倾城的青楼花魁默默回首,不管草地上的读书声还是花园暗夜绽放的梨花都可以让刹那的眼波交汇编织成长翅膀精灵的舞蹈。校园的故事、唯美的爱恋、永恒的誓言在异色的光芒下,折射出不一样的光彩,谁说生活索然无味,谁说人生不起波澜,难道你没有听到月夜下茉莉花精喃喃低语,倾诉她千年不变的痴恋?难道你没有注意花间一壶酒幻化成童子,笑看人间藐视天地的轻狂?轻轻打开课本,一扇门缓缓出现,进去还是留下?七月半的午夜场,吸血的帅哥露出两枚可爱的牙齿……
这儿是一个平凡而又不凡的世界,因为人间最平凡的故事发生在这里,世上最不凡的邂逅在这儿上演,秩序和无序,理智和迷乱,爱情和仇恨,现实和虚幻,古代和现代都在《无字拼图》结界的空间一一展现:
语笑嫣然说,鬼差消失于天地人三界之中,永不存在,叫那眷恋红尘的女鬼,生死不忘;爱或心疼,又有何妨。凤冠霞帔,一件《嫁衣》,不用我众里寻它千百度。
所有旁观者都以为这是一次跳楼自杀事件,其实不然,二十一世纪的福尔摩斯——红花继木认为一只《黑猫》是关键。这一环扣一环,情和仇,名和利,都慢慢变形。
激烈的爱情如烈火可以把一切烧成灰烬。我爱你,可以为你生为你死,给你种下《情之蛊》,只是告诉你,你若不爱我,我们都得死——绮白。
一声叹息传来,村上荒木默默无语。那是一段不忠诚的爱情,无需如此费心思量,早早放手该有多好。像这样一次次被重复埋葬在《茉莉花》下,可是你不甘心的悲鸣?
寂地把四月的风、少女的长发、幸福的气息、死亡的味道诉诸画笔;丁冰描绘的画卷有隐藏惊人秘密的诡异童谣故事,有天赋异禀道士和女扮男装道童的惊悚爱恋,有人妖殊途无奈无望相知不能相守的传说;林夕绘下插图为灰飞烟灭只余点点前尘香非人非妖的红衣女子留下曾经“活着”的见证;ENO.描摹的侦探帅哥有清新唯美的气质……
在《无字拼图》的结界内,没有什么不可能。
遇到那个人以前,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前心几乎要贴上后背。我穿着从路边的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宽大衣服,头发抓到头顶簪成一个髻,灰土在脸上粘了厚厚一层。我知道我现在的落魄样子,故意装扮成一个与师父走散的小道童。
我抖抖缩缩地在一个点心摊前转了很久,直到摊主吆喝着驱赶我,我终于横下了心,趁他打开蒸笼的空档飞快地抓起一个肉包子。
摊主一把揪住我的后领,口中吐出一串咒骂,另一只手,扬起来,马上就要落到我脑袋上的样子。
这时候一袭洁净的道袍晃过我的眼角,我立刻高声叫起来,师父,师父啊,我终于找到你了,徒弟找你找得好苦啊,快快来救我啊!
我一边叫,一边尽量把黑乎乎的脸转向他。那个竹冠素袍年轻的道士也回过眼来看我。
霜阳子,是他向摊主解释时候自报的道号,我记下了,可我不能霜阳子霜阳子地叫他,我要尊敬地称他师父,因为我还有事情要求他嘛。
他很年轻,有沉静而骄傲的表情,听完我的要求以后他修长的手指从宽大的袖口里伸出来摆了摆。
他为难地说,我不能收留你。这样吧,这里还有一些碎银子,你拿去自寻活路吧。
然后他转身就走,我捧着碎银子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他越走越快,可是我自小在山林中奔走,一边小跑一边说话从不会喘气。
师父啊,我的身世很可怜,真的很可怜。我叫蓝小盈,你知道这个姓吧?是苗人的姓,我父亲是苗人,当然,我母亲是中原人,我们一家三口本来在苗疆一带活得好好的,可是打起仗来,那边呆不下去了,只有往中原逃难。路上母亲染病去世了,不久父亲也没了一师父师父你听我说呀,我真的很可怜,现在无依无靠,没有一个人照顾我,——不不,我会照顾人的,我很会照顾人的,我可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真的,我是女孩子……
他慢慢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缓缓道,你是苗女?
我拼命地点头,用可怜巴巴的眼光注视他。
他又问,你父亲可有传什么邪门歪道于你?
我茫然不知其所云,师父,什么叫邪门歪道?
他接着补充说,比如,配毒、种蛊之类的。
我心虚地说,一点点吧。
他沉吟片刻,说,若真放任你去,倘若一天为生计所逼,拿邪术去害人,反倒是我的罪过了一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我喜出望外,拉着他的道袍直叫谢谢师父谢谢师父,等到放开手,就见那洁净的衣料上多了几个乌黑的手指印。
从此我就开始跟随了师父。他每日走街串巷,给人测字看相看风水,我就在一边给他抱着宝剑罗盘等一应物件。他对施主们讲一些极深奥的话,讲得他们面上忽青忽白再转红一阵喜一阵悲,有的还发起急来求他想法子救救他们。
不管是住在窝棚子里的姑娘还是养在深闺的小姐都想方设法偷偷地在背后看他,因为他是个年轻而英俊的道士。为此她们有时便不得不巴结一下我这个碍事的小跟屁虫,她们羞答答地扯出一方题了诗或绣了字的罗帕托我转交,有钱人家的小姐还笑眯眯地往我手心里塞一块碎银子,叮嘱我一定要为她们办成办好这件事。
我提起那堆香气欲熏的罗帕,一方又一方,上面有我看不懂的爱慕之情,没有一个字看起来像是爱情,可是我知道它在。于灯下看过,就置烛火之上,灰飞烟灭,我执掌了这些没有希望的念想的生杀大权。
一日师父又带我上街,他停在一扇朱漆大门前,朗声高唱道情。管家自旁边小门内出来,带着厌烦地驱赶。师父也不怒,淡淡道,贵宅之中隐隐有妖气透出,定有妖孽登堂入室,为祸作乱,不出三日,自有应验。说罢,带着我继续向前走。去,从容镇定。我悄声问师父,真有妖孽要害这户人家么?
师父高深地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
于是这三日之限成了我的心病。日日夜夜,我总不放心地望向那所大宅,却见内中安详平静,并无凶险的征兆。而师父却开始在客栈中闭门不出,啜着茶教我下棋,成竹在胸的样子。
到了第三日夜里,我心神不定,再也忍耐不住自床上爬起来,要找师父问个究竟。师父的房门虚掩,我轻轻一推,门无声地洞开,真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已过子时,房中无人,月光皎皎自窗外映来。
我坐到师父的位子上,拿起他用过的杯子,放在唇边。却听身后一声轻喝,你在做什么?
回头,就见师父立在门口,他掩上门,落了栓,走到进前,将手中一个青布小包裹放到床上。
我忙放下杯子,一跃而起,抓住师父的袖子连忙问,师父师父,那户人家出事了没有?
师父拂开我,整了整衣袖,三更半夜,不好好睡觉闹什么?
我扁了扁嘴,师父你不也没睡么?
他脸色一变,又立刻平复,我出去取些东西,现在事情办完了,好了,都睡吧。他挥挥手,逐我。
我怏怏地转身出门。走廊上,一记玲珑清脆的破碎之声,在静夜里听来格外清晰。我知道师父已把我方才动过的杯子掷出窗外。
天方亮,客栈就开始喧嚣起来,楼下有人十万火急地叫囔着要找师父,我下楼去。见正是三日前驱赶我们的管家,不免有吐出胸中恶气的快意。引他上楼来,师父袍冠齐整端坐房中,管家倒头就拜。
求道长救命。他声音颤抖,悲切,只恨小人有眼无珠,不识道长,有所冒犯,求道长海涵。
接着,管家陈述家中骤变,一早起来,先是下人发现满院所养的鸡耸着毛羽倒毙,地窖里的美酒成了馊水,库房中少了银钱,老爷闻此异变,且惊且吓,重病不起。
师父沉吟着,端坐不动,先打发管家回去准备应用的香烛纸幡等物,支走了他,然后转向我。
那家老爷所中的毒,你可有解药?师父眼皮也不抬,就猜中了是我从中做了手脚,却不责罚,只是伸出手来,我顺从地将一个小纸包交到他手上。
那一日,师父仗剑披发,设坛作法。一通香烟缭绕,剑光纸符乱舞,驱邪辟恶,作怪的妖孽被他收服了去,人家又少不得酬以重金,千恩万谢。我藏在师父的身后,吃吃地笑,师父嗔视我一眼,又转去与那家老爷客套。
就这样,走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进了这一户又入那一家,沉重的银子放在包裹里背不动,便兑成了笼在袖中轻飘飘的银票。 我一直是道童打扮,手中的首饰却多了起来。师父一件一件地塞给我,他皱起眉头,打量我太过宽大的袍子。
以后。好好打扮打扮。他说。P72-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