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来美国,我对自己的定位已完全不同,前两次是以一个观光客的心情,而这次则是以一个体验者的心情。出发前我曾经许愿,希望能遇到些稀奇古怪惊心动魄的事情,没想到一踏上美国的国土,这个愿望就轻而易举地实现了。
入关的时候,因为我没有带I-20表格,被送到了移民管理处。入关要带I-20大概是个常识,可我的前两次人关居然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畅通无阻,以至于没有任何对I-20的概念,跟在美国的朋友说了,他们都觉得匪夷所思,实在奇怪我怎么可以两次得以蒙混过关,可见美国海关的严谨程度不过如此。俗话说:过一过二不过三,我这个没常识的人终于罪有应得地被请进了问题人关者的问询处。这样的事在以往的我的眼中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居然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有些暗暗的高兴,这样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一定要去好好地体验一番。此刻的我行李还没拿,一小时后还有飞机要赶,却一点也不急,甚至想象着如果行李丢失、航班错过会有怎样的故事发生,相信又会是一次有趣的奇遇。
我被带到了一个大大的办公室,工作人员把我的护照随意塞在了一个格子上就离开了。这里好像银行的格局,一边是办理业务的窗口,一边是等待处理的客户。窗口的工作人员效率极低,六个窗口只有三四个人在办事,一边办着业务一边还接着电话,甚至走到其他地方看看风景,一派官僚主义作风,完全颠覆了我心中的美国速度。就这么干等了10分钟左右,我原本平和的心态也不免发生了变化,不怕吵不怕搞,就怕被这么干晾着!我走到一个工作人员面前问他能不能给我先办,因为还有飞机要赶,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说:“这里所有的人都要赶飞机的!”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环顾我的身边,此时大约有三四十人在等候,各种肤色均有之,他们大多沉着而安静,一点也没有气愤急躁的情绪,有的看着报纸,有的记着笔记,有的就这么绅士般地坐着,似乎是在静候一场演出的开始。真的要对这些人肃然起敬,居然都能有如此良好的心态,我以为自己已经达到了某种境界,看来还需继续修炼。回到座位上我漫无目的地等待,突然手机响了,工作人员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我会意地把手机关到静音,开始查看短信息,没想到她居然要我关掉手机,原来这里是不准使用手机的,连看都不许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银行办理业务,而是在一个特殊的机构接受调查,在这里我不是顾客不是上帝,而是一个人关手续不齐备的外国人,在他们眼中可能跟偷渡客和嫌疑犯没什么两样吧。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叫了我的名字,我像说《米老鼠和唐老鸭》开场前的那句“演出开始了”时一样的心情,飞一般地跑到了窗口。接待我的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女人,一看就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样子,整个询问的过程大约花了二十多分钟,总共只问了五至六个问题,包括身高和体重。在此期间她打了十分钟的电脑,接了五分钟的电话,到办公室里交流了五分钟的思想,真正与我的对话只有两三分钟。最后她给了我几张表格,让我在一个月内把材料寄到相关地点,然后同样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Have a good day!我像个被无罪释放的嫌犯,感恩戴德地接过护照,居然激动地回了一句:You too!
行李早就乖乖地在轨道旁等我了,航班已经错过,我拿着登机牌想快点出关协调航班,这才发现原来长长的一排队伍都是错过航班的乘客,大家秩序井然,绝无争抢。
坐在晚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上,我疲惫不堪,心里却思绪万千。人生就像旅途,不可能一帆风顺、没有风波,而遇到问题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呢?首先不必惊慌失措,要相信无论遭遇什么都是老天的恩赐,否则人生将因太平淡而黯然失色。然后应该检讨自己,如果真的是自己错了就不要怨天尤人,以平和的心态去解决,因为这一切都是犯错所必须承担的后果。即使自己没错也不要辛酸委屈,因为同样的人还有很多,吃一堑长一智,每一次经历无论是好是坏总会有所收获,因为那都是独一无二的体验。
到了目的地,所有人都惊讶于我的经历,因为曾经有人由于没有I-20,在入境处关了两天,还有人因此被拒绝入境。听了这些我不禁暗自后怕,也真正体会到了“无知者无畏”这句至理名言的深刻内涵。P3-5
细数身边绚丽缤纷的众主持,印象中,能如此安静的,阎华算一个,但这并不妨碍她从安静中透出精彩。读着大洋彼岸带回的心情文字,似乎靠近了她沉静、细腻、温暖、美好的内心,有些欣喜。愿我们能从安静中感觉到绵长的力量。
——印海蓉
阎华一直给我留下的印像是知性,气质古典。半年的小别,让朋友们看到的是用真挚的心去热切地感受生活乃至生命。我为这样纯真感性的阎华喝彩!
——叶蓉
她是个再轻灵不过的江南女子
印象里仿佛春风吹起一粒石子落入潭中
你未见她样子
但水面的涟漪告诉你
你追不上她的身影
她却在那里欢腾着
——袁鸣
阎华,我的同事,文如其名!文如其人!在她自己的文笔中,借用月光,已然完满地描述了自己——不慌张,不迟疑。时而冷艳、时而温婉、时而明媚、时而哀怨地在云中漫步。你可以说那是女孩小小的自恋,但这份淡雅的烂漫能沁人心脾。似是从那长长的雨巷尽头走来……
——潘涛
生活中,许多的遭遇与片段虽然都象窗外的风景那样稍纵即逝,但它们却也串起了你整个的人生旅途。记录下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景,是对自己经历与情感的一种珍视。虽然路过,却在心上驻留。
——王幸
坐在飞机上翻看半年来的手稿,我仿佛又重新走过了六个月的时光,每一处风景、每一个瞬间都再一次地浮现眼前,犹如挥之不去自我的背影。回首半年前的出发,那么果断、那么决绝,我感觉自己像林语堂笔下的“旅行者”,经历着流浪者的快乐、诱惑和探险意念,那样无责任、无定时地来来往往;却始终没有办法成为其笔下“好的旅行者”,因为我知道自己要去何处,更无法忘记自己从何而来。
从没想过去另一个国度生活定居,从不愿意匆匆镀金混个廉价“海归”的名声,我出发的全部目的仅仅是为了感受。突然发现自己是个极度奢侈的人,只是为了获取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居然愿意拿这么多现实的筹码去交换。
六个月的时间,我是个匆忙的行者,跑遍了美国在我脑海中的所有沉淀;六个月的时间,我是个悠闲的路人,拖着流浪的脚步来来回回、边走边唱。从来没有这样匆匆,在短短的时间里积累起这么多里程;从来没有这么悠悠,在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路口这样随心所欲地徘徊游走。
写下“路过”这两个字,不禁生发出两种理解:重音在“路”的“路过”是“走过”,是一份经历、一份沧桑,像苏芮的《牵手》里“因为路过你的路”一样的刻骨、深沉,那是脚踏实地地“路”过。重音在“过”的“路过”是“过路”,是一种状态,像好奇的路人迈着诗意的步子,细致中透出一种淡淡的不经意。以过路的心情读路过的风景,浅尝辄止、信手涂鸦,就是我半年来的匆匆《路过》。
没有惊心动魄的奇遇,没有荡气回肠的故事,没有浓情烈爱的碰撞,没有茅塞顿开的彻悟,一步一步“路”过的生活太轻薄,甚至沉淀不成眼角淡淡的皱纹,我却依然不忍让她像过路的风景一般生生溜走,因为所有触碰我心的点滴都是不可错过的珍贵,那是我终其一生所执着守望的麦田。短暂的路过,是我至今心灵的诉说。
六个月的时间仓促而过,写下的文字也如生命长河中一节薄薄的断章,书页上是忽上心头的思语,是信手拈来的随笔,没有挥毫泼墨的豪情壮志,但求“我手写我心”的真诚。
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这样一段清风朗月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遇见一个如此透明的自己,记下我路过的,只为给我的路留下一个过路的身影,哪怕有些懵懂、哪怕有些朦胧,那都是人生旅途上一个不可多得的我。
2007年6月
没有惊心动魄的奇遇,没有荡气回肠的故事,没有浓情烈爱的碰撞,没有茅塞顿开的彻悟,一步一步“路”过的生活太轻薄,甚至沉淀不成眼角淡淡的皱纹,作者却依然不忍让她像过路的风景一般生生溜走,因为所有触碰的点滴都是不可错过的珍贵,那是作者终其一生所执着守望的麦田。在本书中,短暂的路过,是作者至今心灵的诉说。
读这些文字,你可以自始至终怀着一种舒适的心情,仿佛疲惫的男子,躺在心爱女人的怀中那样舒展一下身心;沉闷躁动的夏夜,突然被秋天的一股清凉所探访……《路过》的名字,不仅是一种眼光,更是一种反归于内心的生活姿态。或许人在旅途,往往比久居自己熟稔的繁华故里,更能体会到人生况味吧!在本书中,作者阎华不断进行着某种距离的对比:男人和女人,黑夜与白昼,东方与西方,以及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按照写就《战争与回忆》的美国人赫尔曼·沃克的说法:“一切真相,都在对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