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个人生悖论》是《101个有趣的哲学问题》的续篇，出版后迅速登上英国畅销书榜，并被译成12种文字，在全球发行。

我们每天都面临一个个选择，而许多选择是两难的，作者正是在这些“两难”之间，帮助我们找到思考的立足点，启发我们多角度考察社会人生，蓦然发现，这一个个问题都是直指人心。

本书通过生动活泼的语言和精心选择的个案，在道德的困境中凸现出道德的地位和选择的意义，使我们的伦理学和现实生活紧密相联。

《101个人生悖论》是真事和虚构的故事的混合，也是哲学理论和哲学沉思的混合。所以，这不是一本书后带着答案的逻辑谜题集——因为伦理学不是干这个的。这里提供的，实际上是101个想法、理念、主意，或者甚至是101个思想实验。所以，这书要想看得有意义，就得慢着来；另外，如果你想完全抛开后面的讨论自己来琢磨这些问题，那可千万别犹豫，立刻动手。因为，虽然说这些讨论也可以充上一充问题的解决方案，但它实际上并不是这种东西：它们在那里，只是想为对话——读者与这本书的对话——做一点贡献。所以，如果你在书里看到什么“政治”主张或者事实方面的陈述结果“不为它们所容”（也许是放在括号里偷偷溜进来的），读者也完全无须因此就生了厌恶之心，然后拿它来砍猫——砍猫毕竟是一种不符合伦理的行为。何况，说到底，对于伦理学来说，最无用也最自乱阵脚的事情，其实是退化到某种“看起来人模狗样一实际只不过在交流俏皮话一结果没有任何实际用途（所以也没人会真拿它用到实践中去）”的状态。帮助别人可能是件好事，伤害别人可能是件坏事，可是，单单说一些“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这样的句子，尽管听起来很是不错，却肯定满足不了任何一个不在哲学圈予里的人，而且，最关键的，也肯定不能满足我们自己。所以我们必须超越这些“分析的”真理，进入到伦理争论真正的地基上。

所以，使用这本书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问题部分当成是头盘，把讨论当成是甜品，而把最主要的活动，也就是解决疑难，当成是你自己的事情。因为，那才是最重要的——和最有趣的——事情发生的环节。

前进!／1

如何使用这本书／1

先来四个棘手的难题

1.救生艇／3

2.继续下沉／4

3.心理学家的故事／7

4.习俗为王／11

三个跟个人有关的两难

5.网上交易／19

6.烤面包机／22

7.说谎的人／25

开始下坡

8.残忍的第一阶段／33

9.阶段2：“其他的：随便”／39

10.倒数第二个阶段：两个检验／43

11.最后一个阶段：不朽之灵／47

一些颇为古老的疑难

12.古阿斯的戒指／53

13.圣奥古斯丁的惨痛故事／57

14.黄帝关于平衡的故事／60

15.斯多葛学派的克里西普斯的禁欲故事／63

16.伊壁鸠鲁的感性的故事／68

17.高尚的人／70

18.高尚的人在天堂／72

反社会两难问题

19.反对e-维勒／81

20.磕绊／86

21.裂痕?／89

22.愈演愈烈／93

23.顿失所依／98

医学伦理学

24.繁殖实验／103

25.设计出来的婴儿／109

26.速成婴儿公司／112

27.来自低端市场的竞争对手／116

28.响勺x病／120

29.医院的两难／122

审查官的疑难

30.龌龊事／129

31.与罪行的联系／136

32.有关标准的问题／141

33.裸照／146

34.乱搞的乐队／151

商业伦理学里面的两难问题

35.长度不够的备忘录／157

36.非法翻印／159

37.烟雾缭绕的储藏室／162

38.聒噪的喇叭／164

39.会传染的病／166

40.证人／170

商业伦理学里面的另一类两难问题

41.恶魔的药剂师／177

五个关于追寻神圣正义的道德故事

42.不结果的树／185

43.约伯的运气／188

44.用于牺牲的羔羊／191

45.善良的撒马利亚人在今天／194

46.乞丐拉扎罗斯／199

跟猴子有关

47.猴子的事情／205

48.更多关于猴子的事情／209

两个小疑难

  49.生活并不公平／215

50.幼儿的伦理利己主义／218

寻找幸福生活

51.富人的疑难／225

52.美貌的陷阱／231

53.幸福生活／237

监守报告

54.全景监狱，或者无所不见之处(第一部分)／244

55.全景监狱，或者无所不见之处(第二部分)／247

56.全景监狱，或者无所不见之处(第三部分)／250

57.全景监狱，或者无所不见之处：这墙的最后一块砖／254

学术伦理学中的角色扮演游戏

58.系主任的女儿／261

59.复印机疑难／263

60.栅栏(含两节)／265

61.TQ审查／267

62.老甜甜／270

人也是动物：素食主义的疑难

63.普鲁塔克的不近人情的食谱／275

64.野兽／279

65.普鲁塔克的答复／282

66.圣保罗的看法／286

67.克里索斯托姆的警告／289

几个从伦理角度看有点可疑的童话

68.青蛙王／295

69.青蛙王：故事继续进行／299

70.柏树：一个恶魔般的童话／304

71.柏树：故事的另外一枝／309

72.一个告诫性的童话／313

73.非法人员：一个现代童话／319

相对国的故事

74.头发国里的秃头人I／329

75.头发国里的秃头人II／335

76.甜品而已／339

77.亲属关系中的(更多)麻烦：事关荣誉／345

战争伦理

78.一场好打／353

79.战争而已／359

80.威慑／365

81.恐怖学园／372

环境伦理

82.渡渡鸟的呼唤／381

83.杀狼／385

84.绿色革命：阶段I／388

85.绿色革命：阶段II／391

86.疼痛也是一种善／394

实在是(因为)钱(才)……

87.钱／399

88.还是钱，更多的钱／404

89.死和税／410

法律疑难

90.粗暴的正义／417

91.山姆之子／423

92.双人案：不是一正常的举动／427

93.双人案：坏人上场／433

环境伦理学

94.圣地岛／441

95.圣地岛：黑鸟／448

96.圣地岛：流言蜚语／453

只在电影里才可能出现的道德两难

97.B级电影开场白／461

98.主打故事片：发条橙的疑难／465

差不多要达到目的了

99.百人村／475

100.伏尔泰的疑难／480

101.实用主义的答复／484

9 心理学家的故事

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家菲利普·金巴杜博士在1971年曾经做过一个试验。在试验的开始，他先找一群自愿参加试验的普通大学生(全部为女生)，然后把这群人分成两组。他对其中的一组进行“去个性化”处理——用号码取代姓名，让她们在衣服外面都罩上试验室的工作服，而且必须戴上有眼洞的头套。她们变成了实验室的“犯人”，被安置在一个特别仿制的监狱中。另外一组也进行了同样的“去个性化”处理，只不过在实验中她们的角色是“警卫”。

这些警卫被允许去控制她们的“犯人”——在深夜里，这些警卫会(她们以为是)偷偷地滥用这些权力。在深夜，她们将犯人剥光了检查，并对她们实施一些额外的惩罚，比如让“犯人”用手清洁便池。到了白天，她们又会大声辱骂“犯人”，当“犯人”路过时，成心绊倒她们来取乐。

事实上，根据录像带的记载，六天里，警卫们的行为变得极度残忍、暴力，导致试验不得不仓促中止。金巴杜本人也被这些志愿者过分的暴行所连累。“这些人全是和平主义者，”他后来辩解道，“但她们都变成了纳粹。”

这是一个易犯的错误，但是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真的那么小吗?

讨论

在哲学对我们提出的几大挑战里，其中有一个是来自德尔斐的古神谕。那条谜语其实是一个简单的训诫：“认识你自己”。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不是本性好的人占了大多数，而只有那么几个隐秘的虐待狂和还没暴露出来的杀手潜伏在我们中间吗?

不幸的是，与许多哲学家想象的完全不同：好人与坏人之间的差别往往就一层纸那么厚。不用多，只要前推几代，我们就可以看到好人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相互屠戮，第三帝国为它的敌人准备好了集中营和灭绝营，斯大林主义者的监狱营和大饥荒，更不用说，还有遍布整个亚洲以平民为目标的“饱和轰炸”，以及发生在卢旺达、柬埔寨、巴尔干的精心策划的种族灭绝行为——而这个单子还可以继续写下去。另外，还有那些被照片永远捕捉下来的细节，它们也许比这些枯燥的事实更令人心惊：停下来的路人正在对犹太人吐唾沫、扔石头——就在去往集中营的路上；或者，满脸自豪的美国小镇居民，身上是礼拜日才穿的最好的衣服，摆着姿势，身后却是一些上面挂着东西的白杨——套句歌词，“奇怪的果实／在南方的微风中摇摆”。这些“果实”其实是成批的黑人尸体。事实上，据估计，直到20世纪60年代民权运动取得胜利为止，大约有5000名黑人在大约70年的时间里被人以私刑处死。

耶鲁大学的斯坦利·米格姆(Stanley Milgram)曾经设计过一个简单的测试，看看是不是只有坏人才能被说服去做坏事。唉，答案似乎是否定的——人们会轻易就被说服而去“调整”他们的道德信仰。在一个试验中，米格姆要求一组学生做这样一件事：对另外一个学生进行记忆测试，而只要给出的答案是错误的，就对他实施电击。在进行说服时，“实验者”鼓励学生们说，为了科学的目的，应该继续“惩罚”那个学生——甚至当受罚的人因为痛苦而尖叫、扭曲时也仍然要这样。(稍微让人有点安慰的是，被电击的学生实际上是一个演员，是试验的一部分。而给人以痛苦的“普通人”所表现出的那种冷漠却是足够真实的。)

长期以来，对于那种未受引导的人性，哲学家们其实总是会持一种怀疑的态度。只有一个著名的例外：让·雅克·卢梭——而这人自己就根本是个无赖。大多数古人都认为，能让人相信其道德水准的人永远只是少数；而且，社会需要由一个“有德”的人来统治。比如孔子，他所说的“有德”跟亚里士多德一样，是指这个人是一个“高贵(noble)”的人，而后来的其他人则把“有德”理解成“卓越”，就是说他应该具有以下的特质：英明、勇敢、仁爱。而把女人也算在“护卫者”的定义中的，基本上也只有柏拉图一个。一个卓越的人，得在思想和行动上都好(也就是有德)，而且还得以古代的伟人作为他的榜样。他深知，生命就是对完美和学问的探索，这种探索是永无止境的，永远也不会“完成”。孔夫子发现，在“得道”的路上有许多的陷阱，比如，贪婪、侵犯、仇恨、骄傲，以及自私自利。而保护自己不落入陷阱的最好办法就是教育——知识。这些知识的一部分核心内容，就出现在《论语》中。曾经有人向孔子请教，要他用一个词来概括道德生活，而孔子的回答则是“仁”，意思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几个世纪之后，穆罕默德的建议则是velayat—e flaqih——由宗教人士来统治伊斯兰国家”。12世纪，西班牙裔的北非拉比哲学家摩西·迈蒙尼德(Moses Maimonides，1155—1204)在他的《迷途指津》(C.1190)中写道，高尚的道德只是一种能让人更好地遵守宗教法典的方法。另一位伟大的中国哲学家孟子(公元前371—289)则与孔子极为不同，他认为，人生而为善，让人们道德败坏的，是艰难坎坷的生活(及外部环境)。在他看来，最关键的是要从自身寻找道德，发现自己原有的善的本质：

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那么，答案是……?就这三个伦理疑难，我们还只刚刚搔到人类心灵那全然的矛盾和复杂性的表面而已。

P7-10

哲学是一种活动。它甚至可以被想成是某种思想实验。(这本身就是个思想实验的范例——就像某种逻辑圈套或者悖论。)所以，对于本书中的那些两难问题，不应该被动地接受，而对那些讨论就更是如此。简单地用死记硬背的方式，确实可以在哲学的技术方面获得一个坚实的基础，也可以在哲学和伦理学事实方面获得一个很好的准备——但是，在“哲学化”方面，却不会有任何的进展。事实上，要想在那个方面得到进展，你就必须批判性地去读这本书，质疑它的前提，辩驳它所给出的证明。而这，也就正是哲学家之为哲学家的标志。不过，它也是诡辩家和学究书虫的标志——就是那些喜欢用花哨的语言给别人设置障碍，或者把一个琐碎的事情说得无比高端的人。所以，也许还是在这里事先说两句提醒的话比较好。

1.要抵御住所有的诱惑，千万不能允许自己落入那种奇怪的直觉主义的狂乱状态里，然后一口气就把整本书都看完了。相反，你得用一种比较闲适的步调，一个一个的，或者，最多，一组一组的难题那么看。

2.永远不要想着先把这些题都拆分到它们的“逻辑”形式然后再进行分析。我有一个朋友曾经想这么干来着，后来当然是被气到发疯。现在，他已经堕落成一个叫“公司治理”的可怜人了。

3.最后，千万不要对你的学生、孩子和狗过度使用这本书，当然更不能把整本书直接扔给他们用做练习的题目。因为，说到去接近哲学，一个饥渴的头脑要比一个疲倦而不情愿的头脑好得多。

《101个人生悖论》是真事和虚构的故事的混合，也是哲学理论和哲学沉思的混合。所以，这不是一本书后带着答案的逻辑谜题集——因为伦理学不是干这个的。这里提供的，实际上是101个想法、理念、主意，或者甚至是101个思想实验。所以，这书要想看得有意义，就得慢着来；另外，如果你想完全抛开后面的讨论自己来琢磨这些问题，那可千万别犹豫，立刻动手。因为，虽然说这些讨论也可以充上一充问题的解决方案，但它实际上并不是这种东西：它们在那里，只是想为对话——读者与这本书的对话——做一点贡献。所以，如果你在书里看到什么“政治”主张或者事实方面的陈述结果“不为它们所容”(也许是放在括号里偷偷溜进来的)，读者也完全无须因此就生了厌恶之心，然后拿它来砍猫——砍猫毕竟是一种不符合伦理的行为。何况，说到底，对于伦理学来说，最无用也最自乱阵脚的事情，其实是退化到某种“看起来人模狗样一实际只不过在交流俏皮话一结果没有任何实际用途(所以也没人会真拿它用到实践中去)”的状态。帮助别人可能是件好事，伤害别人可能是件坏事，可是，单单说一些“好就是好”“坏就是坏”这样的句子，尽管听起来很是不错，却肯定满足不了任何一个不在哲学圈子里的人，而且，最关键的，也肯定不能满足我们自己。所以我们必须超越这些“分析的”真理，进入到伦理争论真正的地基上。

所以，使用这本书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问题部分当成是头盘，把讨论当成是甜品，而把最主要的活动，也就是解决疑难，当成是你自己的事情。因为，那才是最重要的——和最有趣的——事情发生的环节。

通过生动活泼的语言和精心选择的个案，在道德的困境中凸现出道德的地位和选择的意义，使我们的伦理学和现实生活紧密相联。

——何怀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