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中国首部未成年人成长危机报告文学集，作家满蕴着对未成年人的深深关爱与期待，用充满激情的真挚笔触，刻绘了当下中国社会未成年人生存状态的另一面，一个个惊心动魄的真实故事给我们更多的思考。本书将伴你一起经历成长困境和心灵险滩！

因为工作的原因，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常人去不到的地方，比如监狱、刑场、看守所、戒毒所、收容所等。接触过死刑犯、重刑犯、少年犯、流浪儿。特别是看到花季的孩子在迷惘在沉沦在犯罪，那种痛心等采访过去很久也不能平息；而采访到那些遭遇窘境却奋起抗争的孩子时，我更是心潮澎湃。可以说，这本书里的文字是我和着血泪“喊”出来的，书中我跟孩子们说了很多很多知心的话，我希望它是一份“护心符”。伴随我们每个孩子安全健康快乐地成长。

序 王泉根

碎锦

错位

黑子？喜子？

窒息

瓷花瓶的尖叫

为谁飞

蓝月亮 红太阳

遥远的小白船

雨季里的向日葵

如果云知道

阴影

苏醒

风与风筝

飞翔，哪怕翅膀断了心

单肢女孩的“野蛮”童年

芦苇坡儿黄

渴望阳光

伊丽莎白街上那扇窗

选择坚强

假如铁轨有了灵性要写诗，它歌唱的肯定不是那些追逐它伴生的野草，而是那些依傍着它而生存的野孩子。

那是些受了伤哭泣着的精灵，他们绝望地离开了家离开了亲人，孤注一掷地信赖着铁轨，沿着铁轨跑啊跑啊，他们相信铁轨那头有一个幸福的天堂。铁轨将他们带进了一个又一个城市，一路上饥饿、寒冷、恐惧、孤独、受辱、被骗——蝗虫一般地嗡嗡围剿追杀着他们，可天堂始终没有出现。于是受伤的心边走边开始滴血，铁轨流着沧桑的眼泪看见了他们身后那串血迹斑斑的脚印。

翠翠就是一个沿着铁轨从边远的贵州小山村逃出来寻找幸福安宁的女孩，出来的时候她9岁，已经开始懂事了。

案件发生在贵阳一个贫苦的小山村，因为这个案件的主角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的缘故，寂寞无聊的山民们将它津津有味地嚼了3年。3年，短得人眨巴几下眼睛就过去了，可它长起来也很长，长得够一个小女孩长大。3年，翠翠在他们的流言里从6岁长到了9岁。

那个不会说话、不会笑、光会用硕大无朋的黑眼睛定定地看他们的小女孩就叫翠翠。小山村没有法律条文统一规定，可大人小孩们都不约而同地避让着翠翠，他们说翠翠是灾星是瘟神，碰着她晦气。隔壁的细柳有一回偷偷和翠翠说笑，被她娘揪住耳朵踢了三脚。翠翠懂事得很，她不想害他们，远远地看见他们就找地方躲。有时候黑水他们欺负她过了分，比如不依不饶地追着她喊“小瘟神、小瘟神”；或者踩扁了她的草篮；或者在她的头顶凿“栗子”，翠翠就委屈又伤心地蹲在地上哭。翠翠哭了几回，后来就不敢再哭了，她怕招惹奶奶。

翠翠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翠翠和奶奶胼手胝足仍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每年她们都要吃政府救济。奶奶疼翠翠，她一旦知道翠翠在外面受了欺负后，会很绝望地搂着翠翠哭骂。翠翠不想让奶奶生那么大的气。

翠翠从来不笑，因为她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妈妈杀了人，被警察铐上手铐带走了；爸爸死了，是妈妈亲手杀死的。

村里人包括奶奶都说妈妈是狐狸精，可翠翠知道妈妈不是，妈妈那么美那么善那么疼翠翠——翠翠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可她一想起妈妈就心酸欲裂，泪水会湿润她枯涩的大眼睛。翠翠只敢在黑夜里流泪，暗暗地把枕头都哭出了霉味儿。

奶奶虽然疼她，可就是不许她想妈妈，奶奶恨妈妈，入骨地恨。奶奶偶尔会发呆，发着发着会咆哮着对翠翠拳脚相加，还不许翠翠抬眼睛看她，她说翠翠的眼睛跟她狐狸精的妈妈一样。

自从妈妈走了以后，翠翠的心底就潮湿成汪洋，她常常望着远山外，那里有火车的轰鸣。妈妈告诉过她，大山外面有一个精彩的世界。翠翠心疼妈妈，她听别人说妈妈早被警察抓去枪毙了。妈妈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她永远也不可能见到妈妈了。

P3-4

近十年来利用警官这一特殊身份，深入采访陷于种种心灵困苦和现实逆境中的少年群体。其作品使人震撼，催人警醒，被选入各种精华选本。

阅读江苏女作家韩青辰的未成年人成长危机报告文学集《飞翔，哪怕翅膀断了心》，我的心情真应合了那句俗话：仿佛打破了五味瓶子，什么滋味都有。

文学是最能搅动人灵魂的东西，尤其是以直面人生、直击社会世相见长的报告文学。韩青辰以一个作家的社会良知与文化担当，满蕴着对未成年人的深深关爱与期待，用充满激情的真挚笔触，刻绘了当下中国社会未成年人生存状态的另一面：那些如同在飞翔中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他们的扭曲人生、不幸遭遇与坎坷命运，他们在成长道路上的矛盾、冲突、困惑、苦恼、挣扎、沉沦、尖叫、求索、奔突。他们正当人生的花样年华，但由于种种外在的与内在的因素，使他们不得不经历如此的人生与如此的际遇。命运似乎对他们不公，但他们却只能无奈地承受。他们正值春天的年龄，但已苍凉成秋天甚至冬天，小小的肩膀上承载了太多太重的本不该由他们承载的东西。读着这一切，我的鼻子忍不住发酸。我相信，韩青辰在搜集素材与写作过程中，一定会有无数次的酸鼻与泪花。这是一颗满怀慈悲的心在与无数颗幼稚而扭曲的心灵进行着交融、对话、碰撞。作家写出了人世真相的深刻性，人性冷暖的复杂性，同时也写出了人间社会自有爱心与阳光的丰富性。在那些曾经遭受坎坷与不幸的未成年人的周围，有无数双熟悉的与陌生的眼睛在关注着他们，无数双温暖的有力的双手在救助着他们。正如上海市长宁区法院“爱心法庭”的法官们所坚执的那样：只要光照充足，失足的孩子一定能重新灿烂(《雨季的向日葵》)。

全社会都应为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特别是精神生命的健康成长，营造良好的生存环境与文化生态氛围。面对未成年人的种种困惑与缺失，成人社会实在太需要反思、检讨自己了：我们究竟为孩子们提供了什么?无数事实证明：爱看童话的孩子不会变坏；无数事实又证明，那些精神苍白、心理扭曲变形甚至走上犯罪道路的未成年人，往往沉溺于警匪、枪战、暴力、恐怖、黄色等碟片、网络之中。《风与风筝》中，阿东为敲诈50万元竞掐死了老板的儿子。年轻的心为什么变得如此残忍?我们却来听他的夫子自道：“我爱看警匪片。我特别爱看罪犯作案的过程。边看我边思索分析：他们为什么被抓，他们的疏漏在哪里。如果换了我我该怎么做。我越看越兴奋，看着看着就冲动不安。绑架董洁的念头就是在那两天产生的。”脆弱的思辩能力与极强的模仿心理，就这样使一个男孩糊里糊涂地走向了罪恶的深渊。面对这样的现实，我们的传媒、文学、艺术，包括青少年传媒、儿童文学、儿童读物，难道还不该反思吗?今天的传媒文化与文学艺术，实在太需要加强自身的美学责任与道德承诺了。我曾在一篇文章中呼吁，提供给青少年儿童的作品，必须高扬“以善为美”的美学旗帜，坚持“四个远离”：第一，远离暴力与仇恨；第二，远离成人社会吸毒、赌博、男盗女娼等恶俗游戏与刺激；第三，远离成年人的性与两性关系；第四，远离成人社会的利益斗争。劝人向善，与人为善，惩恶扬善，避恶趋善，日行一善。用优秀作品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感动未成年人的精神世界，养成他们人之为人的价值观、道德观、人生观、审美观，打好人性向善的基础。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儿童文学曾出现过《寻找回来盼世界》(柯岩)、《绿色钱包》(刘厚明)等直面未成年人畸形生存状态、意在唤起全社会拯救失足孩子的作品，这些作品不仅产生了深广的社会反响，同时直接促进了新时期儿童文学创作的多样景观与观念变革，至今依然为儿童文学界所念念不忘。进入新时期以来，我们的儿童文学似乎对社会弱势群体(例如下岗者子女、进城农民工子女)、失足群体(少年犯)的创作题材，以及文学的苦难意识与生存自强意识关注不够。未成年人精神生命的健康成长需要多种多样的文学形式的滋润，不仅需要《草房子》、《青铜葵花》、《男生贾里》、《女生贾梅》，需要《淘气包马小跳》、《我要做好孩子》、《青春口哨》，也需要《飞翔，哪怕翅膀断了心》。

感谢韩青辰的创造性文学实践。她的努力不仅为未成年人的精神世界送来了阳光惠风，同时也为新世纪儿童文学支撑起了一片蓝天。支撑起这片蓝天的是一颗慈悲的心、博爱的心与清澈的童心。

          2005．12．6下午2：25于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在这收获的金秋季节，很欣慰少年儿童出版社将我7年来发表的18篇报告文学收编成集，在我悉心再读它们的时候，当年采访与写作的情景、对文中少年的担忧与牵挂、编辑老师组稿的热情和殷切……酸甜苦辣，百感交集。

我首先感激我的父母和乡亲，他们言传身教，授我仁爱与道义，让我拥有一颗易感悲悯的心，能主动去关注身边的弱势，尽心尽力地为他们呜不平、鼓与呼。

其次感谢我的责任编辑、《少年文艺》的单德昌老师，1998年是他从大批的自然来稿中发现了《黑子、喜子》，继而以高度的责任与良知鼓励我笔触问题孩子的问题命运。

感谢《儿童文学》的王桂馨老师，她对事业的执著和对作者作品的热忱给了我无穷的力量，即使在我最疲倦的时候，只要接到她的约稿，就像水兵听到了最强劲的号角，我的激情马上就涨满了起航的帆。

如果不是这些编辑老9币的积极敦促，如果没有《少年文艺》、《儿童文学》这样殷切关爱少年、视少年健康成长为己任的优秀刊物，我们就不会收获今天这样一个成果——中国首部未成年人保护报告文学集。

报告文学最重要的是对写作对象和阅读对象的负责，在每篇报告文学结束之余，我都会像个碎嘴的老婆婆站出来严厉或耐心地说上几句，恨不得能在孩子们的面前竖起一块牌子：孩子，这儿危险，往那儿。曾经说了那么多，在这里我还是想再对大家说一遍：选择坚强。

我知道你们都是从上帝那儿跑出来的天使，都有一颗明快向上的心，你们之所以失望沮丧去流浪、偷盗、自杀甚至杀人，都是环境和遭遇“逼迫”的。你们不是天生的罪犯，更不是天生的可怜虫和胆小鬼。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20世纪，曾有一个女孩以她独特的勇敢震撼了世界。她就是美国的海伦·凯勒。她一生只有19个月的光明，度过了88个春秋却熬过87年无光无声无语的岁月。然而她克服了重重困难，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哈佛大学，并用生命的全部力量四处奔走，建起了一家家慈善机构，为残疾人造福，被美国《时代周刊》评选为20世纪美国十大英雄偶像。马克·吐温说她是一个奇迹，她何尝不是我们全人类的奇迹呢，她之所以能这样仅仅因为她有一颗不屈不挠的心。她以惊人的毅力面对困境，接受挑战，终于在黑暗中找到了光明，最后又把慈爱的手伸向全世界。

如果你们觉得海伦太遥远，那就去看我们身边的“海伦”吧：本书中单肢女孩王雪花：上帝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发给她一个正常右脚，所有的人都觉得她是废物，她却“野蛮”地突破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靠那一只脚走路、吃饭、写字、游戏，支撑起了健康、活泼、快乐、充实的童年。

《飞翔哪怕翅膀断了心》中被歹徒活活砍了40多刀的美丽少女李野，她以惊人的乐观和勇敢走出了绝境、死而后生。《芦苇坡儿黄》中的姐弟俩，失去父亲，母亲变怪，频频算计欺侮掠夺伤害他们，他们凭着顽强的意志最终寻找到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不偏不倚地踏在人间正道上。

《渴望阳光》那群与我们同年的艾滋孤儿，没有亲人没有温饱没有平等与尊重，失学失去伙伴最后失去做人的权利，被人期盼着去死。在这样的处境下依然走出来一个叫冬米的女孩，她不甘屈服，苦苦挣扎，只要一丁点阳光人生就绽放灿烂。

打开《伊丽沙白街上那扇窗》，看看那个中国小少年莫虎在异域的艰难童年，父亲病逝、母亲无业、物质贫困、生活流离颠簸以及种族歧视，他完全靠读书和勤奋一步步自强自立，最终用实际行动捍卫自己捍卫母亲捍卫我们民族和祖国的尊严，在异国他乡的历史舞台上赢得了一席之地，打破历史记录，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高峰。

无论你在遭遇什么，如果你妥协、沮丧、抱怨、郁闷、放弃你就是选择了脆弱。而坚强，惟有坚强，才能让你获得绝处逢生的明媚希望。每个人的生命中注定有难挨的苦痛与寂寞，但我始终相信自立自强的力量是无穷的，我相信激情和梦想是生命飞扬的金翅膀。

文学创作大都有灵感就可以落笔，而报告文学除了灵感之外更多的是需要激情，那是不顾刺痛自己去把阳光生活里深藏的刺挖出来的过程。这过程一点也不轻松。这些年我和编辑老师们一直这样苦苦坚持，就是希望用文字的壁炉烘干苦难中的孩子们心头的阴霾，给他们精神上的援助、扶持，让他们尽快摆脱困境，获取力量。同时希望青少年朋友们知道：无论你们在多么边缘，无论你们有多艰难，大家仍在同一片蓝天下，你们是人生的朝霞，爱就在你们身边，你们没有理由放弃。

“少年应自强，青春当飞扬。”我始终认为关注孩子是我们人文工作者最重要的使命，因为关注他们就是关注人类的未来。

                        韩青辰

                    2005年11月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