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真正的死因是什么?康熙继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罗马智者皇帝马可·奥勒留的死多半与天花有关,亚伯拉罕·林肯差点因为天花而不能完成他著名的葛底斯堡演说……天花,最具杀伤力的传染病之一,几千年来吞噬着人类的生命,不管是王子,还是贫儿。天花是造成“雅典瘟疫”的罪魁祸首,使雅典最终败给了斯巴达;天花使英国的斯图亚特王朝提前灭亡;佛教最初在日本的命运与天花息息相关天花是欧洲人进入北美殖民地的得力助手……本书是一部关于天花历史的书籍,也是一部微缩的瘟疫史,一部人类认识自我与自然的历史。
天花这一至今为止惟一被人类消灭的瘟疫的历史资料翔实,学术性很强,作者引用了很多历史上王宫贵罹患天花的案例叙事极尽生之能事,使这本枯燥的书增添了一点可读性。作者借这些事例意在明,天花足以影响一国的政治进程,进而影响人类发展的进程。
中国以及东亚大陆沿岸的一系列岛国——日本、菲律宾、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巴布亚新几内亚、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虽然情况各不相同,但我们仍把它们作为共同研究的对象。与大陆上的来来往往,这些岛国也有部分参与。商业及文化上的纽带很早以前就把该地区的这些国家联系在一起,这就使天花等疾病有机会四处散播。公元300年前,印度商贩从爪哇、巴厘岛、苏门答腊岛买进香料和黄金,然后又转卖给罗马商人。后来,印度到中国的海船也在这些岛国的当地口岸停靠。到公元7世纪,阿拉伯商人在爪哇岛上建起了定居点,他们就在这些定居点与中国及其自己在近东的国家进行商贸往来。据帕克记载,中国朝圣者在这段时间也来到了爪哇岛,并发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疾病。他们认为这种病是与“有毒的妇女”接触而引起的。
中国不仅是这个地区最大、最有影响力的国家,她的历史也最为悠久,其次是日本。日本与中国有着特别深厚的文化及地缘联系。而其他地方,在欧洲人于16世纪“发现”这些岛民之前,历史记录都很不齐全。因此,自然而然地,该地区关于天花的最早证据便来自中国。
正如我们在第一章里已了解到的,天花大概是在公元前250年由匈奴人从中亚传人中国。从中国的面积及人口密度看来,天花很可能于公元纪年初就已在中国北部成了一种地方性疾病。然而,在汉光武帝在位期间,天花显然被再次传入中国,这次是从南方传人,并被认为是一种新的疾病。这一次天花传人中国发生在公元48年或49年以后。当时,汉武帝派出自己最得力的大将马援率领一支4万人的军队去今天的湖南地区镇压当地的武陵蛮族起义。进入敌军地域后,马援和他的副将就行军路线产生了一点分歧。后来,军队由马援带领进入了一片瘟疫正在蔓延的区域。结果,超过一半的中原远征军,包括马援本人,都在这场瘟疫中丧命。军队残部带着他们的俘虏回到中原,同时也带回了被人们称为“俘虏痘”或“蛮痘”的疾病。关于这种病的详细临床记录今天已无从获得,但它很可能就是天花。葛洪于4世纪写的一篇文章特别提出,匈奴人正是将天花传人中国的元凶。
这段时期中国与其他国家日益频繁的商业往来可能造成了天花在湖南出现。在马援的这次灾难性远征前后,中国开始加强了和中亚、南亚、阿拉伯、波斯及印度的直接或间接的往来,这既包括陆路又包括海路,既有经“丝绸之路”而来,也有从“中缅商路”而来。这条连接中国和东南亚的中缅商路就直接从湖南省穿过。
P131-132
1836年,托马斯.杰斐逊(Thomas Jefferson)总统在给种痘法首创者爱德华.詹纳(Edward Jnner)的信中写道:“后代子孙从历史中知道的将只是可厌的天花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我在20年前写下此书,以标示并纪念世界范围内根除天花计划的最终胜利。我和同事们为了这项计划曾经呕心沥血,我们希望,正如杰斐逊总统所说,天花这种疾病将不再危害当今世人及后代子孙,而只作为一种曾经猖獗一时的疾病为人所知。在本书结尾我引用了杰斐逊的预言,并写下了自己的强烈愿望:“希望永远如此。”
然而今天,这种古老的病毒可能卷土重来,不过,它将不再是一种自然爆发的疾病,而是被有意用作一种生物武器。这种恐怖的可能使“天花”的字眼再次出现在大字标题里。天花容易蔓延,并且一旦出现症状便无法可治,因此对25%或更多的患者而言它是致命的。在古代,作为一种恐慌的根源,也只有鼠疫能与之匹敌。而3000年来,天花害死的人可能比鼠疫害死的还要多。
就在根除天花后几个月,我们又开始对另一种疾病产生了恐惧,那就是如今正吞噬着全世界数百万生灵的AIDS(艾滋病,获得性免疫功能丧失综合症),即H1V(人体免疫缺损病毒)感染。但是AIDS/HIV只能靠血液或直接性接触传播,天花病毒却能借助空气蔓延。例如,:1963年,瑞典有25人由于呼吸了含有天花病毒的空气而染上天花,这些病毒或来自医院,或来自某个从前患者的家,或来自患者洗好的衣物或其尸体,或就是存在于室外。而今天,天花有了更多的机会四处为患——因为现在有更多的人居住在人口稠密的地区,日复一日地上下班往来于两地之间,在更大的有着中央空调的大楼里办公,并经常到世界各地出差、旅游。假如天花变成一种生物武器再度为祸人间,我们都将难于幸免——到时不论你的出生地、居住地、财富还是所受教育,都不能庇护你。
据我们所知,现在世界上仅存的天花病毒只保存在美、俄两国戒备森严的实验室里。但20年前,我就担心在某间实验室或某所医院的冷库中人们会发现一小瓶被遗忘的天花病毒。不过这种可能性至今仍微乎其微。然而,会不会有人得到保存在美国或俄国的天花病毒呢?这在理论上虽也可行,但在我看来,几率却更加微渺。相比而言,更有可能的危险在于,别处某个人正掌握着一株当初封存时遗漏的病毒,想要用它杀人。
这样看来,我们便面临着一大堆问题了。已知的现存病毒是该销毁呢,还是用于研究,以找出更好的自我保护的方法呢?牛痘疫苗的供应是不是该增加呢?是所有的人都要接种疫苗,还是仅为医务、军队、公安人员接种呢?
既然我们有预防天花的疫苗,那我们为什么不能现在就保护自己,而非要等到病情发作时才接种医治呢?重新实行常规的种痘预防确实可以根除天花作为一种生物武器的威胁。但是,常规的种痘在30年前天花根除时就停止了,因为继续接种预防显然已没有必要。医生们也终于松了口气,因为当时的牛痘,除了预防天花,还会引起并发症,虽然发病几率很低,但却是致命的。实行常规种痘时,曾有好几十人因此丧命。对于今天的从未种过痘的健康成年人来说,这种并发症发作的危险比没有种过痘的婴儿大得多——更不用说更大的危险还存在于几百万由于年老、从前未查出的HIV感染,或其他药物,如类固醇等损坏了免疫系统的毫无戒心的人。为了防患某种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生的事而造成无辜的牺牲,我们这样做是否是正当的呢?
就算我们能为所有美国人接种疫苗,我们能不能为全世界所有需要它的人接种呢?我们这些30年多前曾在世界卫生组织根除天花计划组里工作过的人,为了彻底消灭这种可怕的疾病,曾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代价。一想到这曾被我们铲除的魔头又可能重新肆虐人间,我们真是心碎到了极点。
过去,天花夺去的生命比20世纪所有的杀戮夺去的还要多,而幸存的许多人身心也都遭受了伤害。并且,正如你将在本书中读到的,天花不仅夺人性命、破坏家庭,它还多次改变了历史的进程。让我们一起希望吧,天花将永远留为历史的一页,而不再危害我们的未来。
医学博士、公共卫生硕士唐纳德·霍普金斯
芝加哥
2002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