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通过一个在湖南工作几十年的第四野战军的老战士,对少年时代在松花江畔小城发生的故事的回忆,重现了那个日本投降、苏军进兵、民主联军和国民党军激战的那个血与火的年代。
确实,人的一生中只有几步是重要的、关键的、决定命运的。爹在那土岗上拿定的主意无疑是他的一个失误,后来,他也情愿或不情愿地认识了这一点、承认了这一点,但却没有勇气去澄清它、说明它、改正它,从头再来,而是将错就错地苟且了下去,铸就了他的悲剧。
不回柜上,悄悄隐匿一阵子!
可是,下一步怎么走,往哪儿去呢?往哪儿去呢?
爹紧张地思忖着。他想,还是到曾多次去采购山参、鹿茸的江城去吧。自己这半辈子闻惯了煎药熬料、丸散膏丹的味道,除了干药铺这行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江城世一堂的东家、伙计都认识,这几年办参、办鹿茸、办蛤蟆油跟他们打过不少交道,从来没亏待过他们。在这行里找碗饭吃自当不是问题,更何况自己是个行家。药铺作坊里的炒、炙、煨、炮、煮、蒸、炖、淬、焙、榨、炼、熬自己全是行家里手。更甭说自己光靠捏、摸、闻、舔、看、掂、搓,就能识别二百多种药材,分等分级,丝毫不差,万无一失。到哪家药房都得当个“大伙计”。
好在那五个胡子并不下马,也不搜身,对换洗衣服包袱不屑一顾。可那里还装着一瓶刚买的朱砂,穿在里的褂子口袋里还有些许零钱,后腰上还别着一杆翡翠嘴的旱烟袋,那是在天津花十块大洋买的,应该值些银子。胡子们并不斩尽杀绝,还算仁义,他们只要绑在后腰上的银大洋。可这一点令人犯疑,是悦来客栈使坏水。但回去找客栈是没来由的,自己手中毫无证据,去嚷一通不过就是挨顿揍的结果,下场好不了。算了,还是奔车站,上往北去的火车。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要存什么幻想。P4
趁撤地改市,我坚辞政协主席一职,离休在家侍花逗鸟近两年,却有一个念头明晰、茁壮、强烈起来。在远方,有个小城市拉着我、拽着我、吸引着我,令我义无反顾地做一次心仪已久的远行。
那里不是我的出生地,却是我的故乡;不是我的祖籍,却葬着我的亲人;不是亲属聚居之处,却是我情之所寄、心之所托之地;那里已没有一个足以令我奔之而去的人,却令我期盼多年,必欲往之。
我毅然决然地上了路,谢绝了一切随行、护送、陪伴之人,独自踏上了路程。
现在已是夜晚,我坐在疾驰的列车上,睡意全无,依窗而坐,心在剧烈跳动,充满归心似箭、盼望抵达的急切。窗外,树木、电杆、农舍急速闪过。半个世纪前的往事如同它们一样在脑海里接连涌现、闪回、替换。尘封了的情怀、存储多年的往事接连打开,一件件清晰起来。那个时代已渐行渐远,但我向往之地却渐行渐近。近乡情更怯,那里熟悉的人们还在吗?那条小街还能寻得到吗?多年不曾祭扫的父母坟墓还残存着吗?熟悉的一切已睽违多年,寻踪该从哪里开始呢?
这不是一篇自传体小说,也不是一篇纪实小说。它是作者把半个世纪前的记忆碎片连缀起来,有所铺排,有所藻饰,串连起来而创作的一篇小说。由于细节的零散,记忆的模糊,难免在章节、构成、叙事、塑人方面有些缺憾、不圆满。
应该说,少年时代的记忆、印象是隽永的、深刻的,但少年不可能观察得全面、透彻、深刻,又无历史材料可供佐证,以致这些细微琐事更显得零碎。作者极力想用一个少年的记忆和观察、体验,记录小城一隅在上个世纪40年代末期的社会变革。那个时代早已过去,对那个时代的历史记载可能是粗线条的,这部小说想填补一点空白,提供一点细节,唤醒一点记忆,增添一点情趣,这是作者的初衷。
历史是朴实的,不容雕饰的。对那个变革的时代,改天换地的时代,血与火的时代,只能把点滴零碎的记忆串起来,连起来,还它一个可信、可理解的完整过程,折射那个时代的一角。
小说中有的人物是虚构的,有的又是真实的。情节有些是真实的,有些又是虚妄的,这样以便使故事更为完整。
作者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虽也发表过一百多万字的中短篇小说、译作、散文、小品,但毕竟不是个职业作者,不以写作为业,写出的东西难免生涩和不成熟,热望惠指其疵,则不胜感激。
作者
2005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