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散文独具特色,注重思想内容而没有过份注重辞藻的华丽,行文犹如格言,既充满专制式的不容置疑,又具有开放式的民主精神;既有贵族式的傲慢,更具有平民式的直接;既清晰易懂,又常常夹杂着某种神秘主义……他,就是集散文作家、思想家、诗人于一身的精神领袖——爱默生!
被人们看作是美国文艺复兴时期的精神领袖的爱默生,既是文学家又是思想家。他倡导“超验主义”;他崇尚自然,渴望自然,主张人们“归隐”自然,以期达到那种道德的高尚境界——德性情感。 爱默生的大部分文章是由演讲整理而成。本书收选了他较有代表性的文章十二篇,基本体现了他的思想精髓和文风。 从这些文章可以看出,爱默生认为:在世界的最终意义中,思想是虔诚的,而奉献就是思想。他思想的目的并非领导人们走向他,而是领导人们走向自己,发现他们自己。他敏锐地指出人类的弱点和邪恶,同时又像先知一样描绘人类的伟大及其无限美好的前景。他反反复复探索自然,描绘自然,无论自然、补偿、诗人、政治、性格、超灵、圆等等都是自然给予人类的恩赐。而这个自然却不是简单意义的自然,而是一种道德的规范,万物皆合乎道德,道德法则位于自然的中心。这或许就是爱默生思想的终极目的。因此,他渴望一种质朴的性格,只有质朴,太阳才能照进人们的眼睛,照进人们的心灵;只有质朴,心灵才能与自然产生交流。 那么,我们是否真的在自然的某个季节开花了呢? 爱默生擅长以朴实的语言、浅显而生动的比喻来表达深刻的哲理,他的文章就和他的演讲一样,气势恢宏,狂放恣肆,具有鼓动性。
确切地说,很少有成年人看到过自然。大多数人甚至看不到太阳。至多,他们只是十分肤浅地看了一下。太阳只照亮成年的眼睛,却照进了孩子的眼睛和心灵。热爱自然的人是这样一种人:他的内在和外在感觉仍在真正地互相调节,他在成年以后依然童心未泯,他每天的食粮就是同天体和大地进行交流。在自然面前,他总感到有一股癫狂和快乐流经全身,尽管他可能正处在极大的痛苦之中。自然说:他是我创造的,无论他有什么悲痛,都是不适当的,都应该和我一起快乐。不仅只是太阳和盛夏,即使每个小时,每一季节都会产生它的快乐,因为每一小时,每一变化都对应和主宰不同的心境,从闷不透气的正午到最可怖的午夜,概莫能外。自然这一背景既适应滑稽,又适应悲哀。在身体健康时,空气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兴奋剂。暮色苍茫中,当我在乌云笼罩的雪地中翻越不毛之地时,尽管没有想到什么特别的好运,我却还是在痛痛快快地呼吸。我很高兴能到达害怕的边缘。一个人在森林里时也一样。当他抛弃过去的岁月,就像蛇挣脱泥淖一样,那么,无论是生命的哪个阶段,他永远是个孩子。森林永远使人年轻。在这些上帝的植物之中,在这庄严圣洁的领地,终年装饰着庆典活动,哪怕过一千年,森林的客人也不会厌烦那儿的仪式。在森林中,我们又返回到理智和信仰。在那儿,我感到什么灾难也不会降临于我,没有什么羞耻,没有什么灾难(别让我的眼睛遭灾)是自然无法治愈的。当我站在光裸的土地上,沐浴在欢愉的空气中,昂头望着无垠的天穹时,一切吝啬和自私都荡然无存了。我成了一对透明的眼球;我变得微不足道;我看到了一切;宇宙之流在我周围环绕;我成了上帝大包裹的一部分。这时,最亲密朋友的名字听起来也显得十分陌生,意外;对我来说,或为兄弟,或为熟人,或为主或为仆都变得无关紧要,而只是一种干扰。我爱上了质朴而不朽的美。在荒野之中,我发现了比在大街和村庄里更亲密更同源的东西。在平静的景色中,尤其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人们看到了多少和他的本质一样美的东西。
田野和森林给人的最大的欢愉就是揭示了人与植物之间一种超自然的关系。在它们中间,我不是没人承认的形单影只者,田野和森林在向我点头,我也向它们致意。风暴中树枝的起伏对我来说既很陈旧又很新鲜。它让我吃惊,又不是全然陌生,其效果就像我在正确地思维或正当地行事时,有一种境界更高的思想或更美妙的情感向我涌来一般。P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