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大精深的京剧艺术在其二百多年的发展史中孕育出众多的艺术流派，产生出数以百计的著名的表演艺术家，积累了难以计数的戏曲剧目。作者以戏迷的身份，以独特的视角看待这一切。通过对精心选择的五十七出传统京剧的具体分析与探讨，对京剧艺术的发展提出了诸多有益的意见和看法。

本书题材广泛，内容几乎不受什么限制。有关于戏剧故事的简述和介绍，有关于剧本来源的求索和探微，有关于京剧流派的评论和欣赏，有关于传统剧目故事合理性的分析和探讨……作者在听戏、看戏之后谈出自己的感受，欲与中老年京剧爱好者互通心曲；为青少年戏曲爱好者看懂京剧提供帮助。广大读者在休闲之余，读着一篇篇短小精悍的评论文章，既丰富了戏曲知识，提高了艺术修养，又激发了对京剧艺术的兴趣与爱好，不无得益。

第一篇 戏迷说戏

神话故事

1．花散人间有余馨

 ——看《天女散花》的感悟

2．永不言败孙悟空

 ——人人爱看《闹天宫》

3．虚无缥缈话洛神

 ——一睹《洛神》的美丽风采

4．是非难辨二蛇仙

——《白蛇传》的故事背景

5．化丑为美美更美

 ——美仑美奂的《钟馗嫁妹》

春秋战国

6．多行不义必自毙

——《伐子都》表现出罪犯的心理折磨

7．悲愤难抑愁肠断

——无与伦比的杨派唱段《文昭关》

8．英雄挥泪定华夷

——从《哭秦庭》看楚大夫申包胥朴素而崇高

的爱国情操

9．空将脂粉脸上涂

——评京剧《西施》剧本的缺憾

秦汉

10．大智大勇佯装疯

——《宇宙锋》的表演难度

11．大丈夫三思而行

——赞《追韩信》中萧何的百乐精神

12．楚国歌声不堪闻

——《霸王别姬》中生与死的壮美

13．刘秀何曾诛功臣?

——《上天台》原来的含义

三国·魏晋

14．群英会上赞群英

——一评京剧《群英会》

15．换个理由打黄盖

——二评京剧《群英会·打黄盖》

16．难逃罗网待时机?

——三评京剧《群英会·借东风》

17．青龙偃月敌万军

——从《单刀会》看关公的气派

18．皇叔沉醉不思归

——评说《龙凤呈祥》中的各色人物

19．哀哀欲绝十八拍

——不忍卒听的《文姬归汉》

20．无情征战梦也虚

——《春闺梦》里的古战场

21．浪子回头金不换

——寓教于乐的高派名剧《除三害》

22．水酒一杯愁难解

——祝英台在《楼台会》中的表现大失水准

隋唐

23．不由豪杰笑开怀

——从《锁五龙》看单雄信视死如归的壮气

豪情

24．十指连心痛煞人

——从《罗成叫关》看小将罗成是何等的忠义

勇敢(兼论小生行当)

25．湛湛青天不可欺

——《徐策跑城》，精神振奋

26．红娘不是疯丫头

——《红娘》的表演切莫过度

27．桃花依旧笑春风

——一首诗造就了《人面桃花》一出戏……

宋

28．骂尽千古总是空

——无可奈何的《贺后骂殿》

29．忠义果然在杨门

——扣人心弦的《五台会兄》

30．假戏真唱计谋高

——《辕门斩子》的奥秘谁知晓

31．阎罗面前吐真情 

——《审潘洪》用的是心理战术

32．杨门女将威风扬

——评京剧交响曲《杨门女将》

33．喜获金龟惹祸灾

——京剧《钓金龟》随想(兼评老旦行当)

34．皇亲国戚也不饶

——看《铡美案》赞包爷的虎头刀

35．命案起于歹毒心

——评京剧《坐楼杀惜》

36．幽冥路上结伴行

——评京剧《活捉三郎》

37．曲意奉承事不真

——看《翠屏山》谈跷功

38．拌嘴顶牛不足凭

——《打渔杀家》拾锦之一

39．只为人间有真情

——《打渔杀家》拾锦之二

40．鼓打五更天不明

——对《九更天》这出戏的修改意见

41．方寸天地结良缘

——《柜中缘》中的缘分

42．心如止水复沸扬

——《望江亭》中的白道姑颇具眼力

43．金山擂鼓响犹明

——抗战凯歌《抗金兵》

44．拼死闯出虎狼关

——看《得意缘》中人物的觉醒和勇气

元明清

45．六月飞雪岂寻常

——评《窦娥冤》的结局

46．糊涂官司两颠倒

——论《法门寺》的看点和热点

47．仙鸟飞回梧桐枝

——论京剧《风还巢》的喜剧效应

48．管叫老贼命归阴

——《打严嵩》让人出了一口恶气

49．一状告倒三个官

——《四进士》谁是主角?

50．举证不实为哪般?

——《四进士》圆满结局

51．花开哪有百日姣

——《三娘教子》的真情让人感动

52．鲜花掌声彩满堂

——记评全本《玉堂春》现场演出

53．丝竹声中解国难

——《二进宫》剧名随想

54．英雄拉开宝雕弓

——《铁弓缘》中的缘分

55．苛政与虎孰凶残

——《荒山泪》的血泪控诉

56．此乃天助成功也

——《盗御马》的得意洋洋

57．非关风流与淫秽

——《小上坟》感慨

58．村姑牧童两无猜

——《小放牛》揽胜

59．积德才生玉树苗

——《锁麟囊》令世人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

60．人情冷暖赁天造

——《锁麟囊》中有争议的唱词

第二篇 诗歌盛赞菊园群英

悼念梅兰芳先生四绝句

赞程砚秋先生

赞尚小云先生

赞荀慧生先生

悼念周信芳先生

悼念言慧珠女士

赞萧长华先生

赞杨小楼先生

赞李多奎先生

赞金少山先生

赞袁世海先生

赞李少春先生

2．永不言败孙悟空

——人人爱看《闹天宫》

小时候我最喜欢看京剧武打戏，尤其是猴戏。像《闹天宫》这样的戏既打得热烈火爆又不失幽默风趣，看来特别觉得津津有味。

首先喜欢孙悟空的扮相。他的脸谱很独特，用红色油彩在脸上画个圈，把眼睛、鼻子和嘴巴圈起来，周围抹白，耳鬓涂黄，一张猴脸便勾出来了。尖嘴猴腮的样子，既生动又喜人。现在化装技术更高明了，眼帘上贴了闪光油彩，表演时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真的是火眼金睛似的。

孙悟空的头饰，服饰和行头也是独一无二的。在花果山称王称霸的时候，身穿蟒袍，腰围玉带，头顶双翎，倒也人模人样。可是一举手一投足，还是显出猴性十足。出场时打出“齐天大圣”的帅旗，再加上小猴们蜂拥护卫，那孙悟空真果是威风凛凛!和大路神仙开打时，则脱去蟒袍，一身黄裳箭衣，飞跃腾挪，灵巧机警。

玉皇大帝派悟空来看管桃园，那猴头也不清楚这官职究竟有多大。听土地老爷介绍，这里的桃树九千年开花，九千年结果，吃了仙桃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老，他早已乐不可支。孙悟空刚刚上任，便恰逢王母生辰。王母娘娘要开蟠桃盛会，招待诸路神仙。孙悟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世面，一打听上八洞神仙，下八洞神仙皆可出席盛会，偏偏自己不在被邀请之列。金猴不干了，起来造反了。

他溜进宴会厅，只见桌上摆放着无数仙桃，早就馋涎欲滴。跳上饭桌抓起果子便吃，这只咬两口，那只啃一啃，不时竖起耳朵听听周围的动静。据说当年李万春先生演猴戏，把孙悟空演得既像“人学猴”，更像“猴学人”。表演“人学猴”还好学些，例如学猴眨眼睛、学猴挠痒痒；表演“猴学人”就有点难了。李万春当年在舞台上练就一手“猴学人”的绝招：他吃的果子是真果子，转着圈地啃皮，果皮不断，最后用手提起一串长长的果皮，赢得满堂的喝彩，令人拍案叫绝。这样的孙悟空机灵敏捷，不野不俗，演的是真正的美猴王。

那泼猴见供桌上还有酒壶，自然不会放过。先用酒杯斟酒喝，渐渐地觉得不过瘾了，举起酒壶倒着喝，直到把壶里的玉液琼浆喝个精光。孙悟空喝得有点醉熏熏了，猛然想起花果山，水帘洞里还有不少徒子徒孙呢，何不捎些回去，让大家品尝品尝。于是拔根毫毛，变个口袋，把仙桃装了一兜，就此溜之乎也。

孙悟空逃出王母娘娘的云霄殿，不远处便是兜率宫。那是太上老君的居所，猴头想何不进去看个究竟!只见室内静悄悄，并无一人。炼丹炉上挂着一个药葫芦，开盖一看里面尽是灵丹妙药。泼猴哪肯放过，象吃崩豆似的，吃了个够。吃完之后自知闯下大祸，背起口袋，逃之天天。

这一下把众神仙都得罪了，众神仙火冒三丈，纷纷向玉帝告状。玉帝也恼了，即差四大天王，协同托塔李天王率领哪吒、巨灵、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命二郎神为先锋，带领天兵天将捉拿妖猴去了。

京剧的开打自然是最热闹的。但《闹天宫》里的武打场面与一般的武打场面有很大的不同。作为天帝一方，为了捉拿妖猴，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而作为大圣一方，根本没把这场战斗当回事儿，甚至当作玩耍一般。孙悟空与二郎神的交战，打得还正规一些，与青龙斗，与白虎斗不是夺了对方的兵器戏耍一番，就是蹦跳腾挪，让对方无从还手。孙悟空遇到的真正对手是哪吒。哪吒虽然本领高强，但是乳臭未干。孙悟空与哪吒交手，打得虽然剧烈，却更像是两个孩子在打闹。哪吒挺起红缨枪，祭起乾坤圈，皆为孙悟空一一化解。孙悟空奋起金箍棒、跃起跟斗云又被哪吒一一破除。两人实际上打了个平手。剧中最有趣的要算巨灵神了。巨灵神身高体壮，一张脸谱上竟然画着上下两张面孔，这在京剧脸谱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大概暗喻巨灵神的块头是双料货的意思吧(参见彩页)。只见他提着一付铁锤，凶神恶煞，步履蹒跚地冲杀过来。孙悟空先是一惊，不免抓耳挠腮，不知如何应对。巨灵神高举铁锤重重地砸下来，孙悟空只得用金箍棒招架抵挡。相持了一会儿，孙悟空突然撤力，巨灵神猝不及防，当即扑倒在地，摔了个嘴啃泥。不由得孙悟空乐不可支，拍手称快。

众神仙都不是悟空的对手，只得草草收兵。孙悟空大闹天宫以胜利告终。

但是最早的版本不是这样的。众神仙不敌孙悟空的金箍棒，二郎神使出狠招，他把牵来的吠天犬放出去了。所有的小动物都怕狗，悟空为猴，自然也不例外。那神犬直向悟空扑来，悟空也无防备，竟被神犬在腿肚子上一口咬住，跌倒在地，于是被二郎神捉住。

无论孙悟空把众神将打败，还是孙悟空被二郎神捉住，都无损美猴王的英名和神威。我觉得后者反而更具神韵。如果演孙悟空把把众神将打败，除了表现其神勇外，没有别的更深的含义了，如果演孙悟空被二郎神捉住则会留下更多的悬念。天地万物都是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一个不受任何制约的孙悟空与一个处处受约束的孙悟空相比，其真实性、其可信度前者显然不及后者。总之，孙悟空是聪明、智慧、活泼、勇敢的化身。他自强不息、勇往直前、坚韧不拔，永不言败的崇高精神是中华民族优秀品质的象征。

京剧《闹天宫》不仅儿童喜欢，大人爱看，连言语不通的外国朋友也都能看懂，且交口称赞。

P7-9

我桌案上摆放着一摞京剧方面的书籍，有《我的舞台生活四十年》、《周信芳艺术评论集》、有《孙毓敏艺术研究文集》，还有《翁偶虹戏曲论文集》、黄宗江的《戏痴说戏》、吴小如的《台下人语》、徐城北的《中国京剧》等等。他们中有的是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有的是著名的剧作家和戏剧评论家。他们绝对是京剧行家，谈戏说戏，丝丝入扣。而在《戏迷说戏》这本书里，我只想谈谈作为一名普通观众，作为一名普通戏迷是如何看待京剧艺术的——他们的兴趣在哪里?他们的观感又如何?在这本书中我通过对五十七出京剧演出剧目的分析、探讨，欲与中老年京剧爱好者互通心曲，和青年京剧爱好者交流心得。

《戏迷说戏》的题材非常广泛，几乎不受什么限制。其中，有关于戏剧故事情节的简明介绍，有关于剧本形成过程的粗略探讨，有关于对京剧各流派的赏析，有关于对京剧行当的随想……更多的是在听戏、看戏之后谈出自己的感受或对剧本和演出情况等方面的评说。书中有些篇章已发布在CCTV戏剧论坛上，有些被央视国际网站收录到“戏文荟萃”栏目，有些被誉为“推 戏曲是演给大众看的，戏曲是大众的精神食粮。演员和观众永远是不可分割的伙伴。有演戏的，必有看戏的。台上和台下，幕前与幕后，演员与观众，水乳交融，谁也离不了谁。我希望《戏迷说戏》能像镜子一样，把观众的意见和感受反映给京剧从业人员，成为双方沟通信息的桥梁。

振兴京剧需要国家政策方针的指导；需要剧团领导、编剧、导演，尤其是京剧演员的努力；更需要大批观众的支持。观众和戏迷朋友同样可以在振兴京剧的事业中出力，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觉得一场戏的演出效果不是演员单方面的事情，而是演员与观众，心理活动与感情活动互相交流的过程。这个过程是互动的。我们从剧场演出过程中爆发的热烈掌声和喝彩声，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演员与观众是多么的密切!一出戏的文化品位越高，对演员和观众的文化素养也要求越高。不但要求演员有较高的表演水平，也要求观众有相当的理解能力和欣赏水平，方可彼此呼应。

有人统计过，京戏中传统剧目约有三千八百多出，在《京剧大观》中收录的剧目约有四百出左右，它只是其零头的一半还不到。《戏迷说戏》这本书里涉及的剧目仅五十七个，更乃沧海之一粟也。如此众多的剧目实在是一笔非常丰富、非常难得的文化遗产。可惜的是，在旧京剧、老剧目中精华与糟粕混杂，香花与腐草同在。有些剧目内容方面不够健康，有些剧本戏文质量尚有欠缺。因此整理和完善这些剧目，是繁荣京剧事业所必须的，是摆在戏剧工作者面前的繁重任务。在这方面，戏迷观众同样有贡献自己力量的机会。

舞台是社会的缩影，戏剧是人生的精华。在戏剧的评论方面总离不开“情”、“理”二字，合情合理的戏剧内容是感动观众的关键，作为观众最直接的感受往往就在于此。但是有许多传统剧目，它们的情节系反映古人的生活和古人的道德观念，和现今的社会生活相去甚远，和现今的道德观念也不相容，因此难于被人接受。如《豆汁记》中的金玉奴，在随夫上任途中，被忘恩负义的丈夫莫稽推入江中，差一点儿淹死。后被巡按林大人所救。由于封建道德把女子的贞节看得很重，所以在林大人和林夫人的撮合下，给莫稽一顿棒打之后，金玉奴最终还是与莫稽复婚。显然，这样的情节处理不能为现代观众所认可。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著名京剧艺术家荀慧生先生就着手改编这个剧目，后经北京戏曲学校孙毓敏校长等几代人的努力，在《棒打薄情郎》这场戏中增加了许多精彩的唱段。现在这出戏，在“棒打”之后，以将莫稽法办而告终。这样的修改得到广大观众的欢迎，此剧也得以重现舞台。这使我得到启发——传统京剧经过改编完全有可能使之容光焕发。因此在《戏迷说戏》这本书里，对于那些有争议的传统戏我分外地投注审视的目光，并努力提出修改意见，供专业人员参考。如最近恢复演出的《九更天》这出戏，颇有争议。剧中仆人马义为了救主人出狱，不惜杀死自己的女儿，用女儿的头颅去顶替无名女尸的人头。这样的情节不但非常不合情理，而且场面又如此地恐怖和血腥，实难为现代观众所接受，网上甚至有网友呼吁禁演这种戏。其实这出戏稍加改造，去其糟粕，留其精华，仍可以改编成一出好戏，详见《鼓打五更天不明》。

古人对“忠义”二字看得很重，甚至不惜以身家性命去捍卫。否则就无法理解《九更天》中马义的所作所为，同样也无法理解《审头刺汤》、《搜孤救孤》、《赵氏孤儿》、《法场换子》等剧中主人公的所做所为。在探讨传统剧目剧情的合理性时，既要体会古人的行为法则和思想情感，也不能回避现代人的眼光和欣赏习惯。两者需要兼顾，务必使剧情(包括唱词)能为观众所接受。

书中有些文章如《换个理由打黄盖》、《空将脂粉脸上涂》、《刘秀何曾诛功臣》、《是非难辨二蛇仙》、《水酒一杯愁难解》等都是直接针对这些剧目情节的合理性大胆提出质疑的，有些还给出了修改意见，以期引起业内人士的重视，推动演出剧目的整理和改进。

书中还有一些文章如《难逃罗网待时机?》、《六月飞雪岂寻常》、《人情冷暖凭天造?》、《丝竹声中解国难》等，则是针对剧中的某几句唱词，甚至某几个唱字的合理性提出质疑，并提出修改意见，以期提高戏文质量。

书中另有一些文章，如《虚无飘渺话洛神》、《花散人间有余馨》、《金山擂鼓响犹明》、《假戏真唱计谋高》、《红娘不是疯丫头》等，则纯粹是观摩京剧之后的一些感悟和随想。

针对像《法门寺》、《四进士》一类人物众多、情节复杂的传统老戏，本人力求寻找一种比较通俗易懂的方式，对它们做出合理的诠释。详见《糊涂官司两颠倒》、《一状告倒三个官》、《举证不实为哪般》、《化丑为美美更美》等篇章。

有些文章则涉及到对京剧流派、京剧表演艺术方面的评论，如《悲愤难抑愁肠断》、《英雄挥泪定华夷》、《大智大勇佯装疯》、《青龙偃月敌万军》、《无情征战梦也稀》、《喜获金龟惹祸灾》等篇。再如《群英会上说群英》、《杨门女将威风扬》、《鲜花掌声彩满堂》等篇则是对有些大型演出活动的综合评说。

我从小就随父亲观赏京剧。小时候父亲抱着我，我坐在他膝盖上，在戏院子里看戏(那时候大人带孩子看戏，儿童是免票的)，三四岁就开始接受京剧艺术的熏陶。长大后，我来到北京，在这里我看了许多京戏。我也曾和我弟弟饿着肚子，顾不上吃饭，在经济非常拮据的情况下，在凛冽的寒风中冒着严寒在长安大戏院、吉祥戏院、人民剧场门口等退票看京戏。我记得我看过荀慧生的《得意缘》和《勘玉钏》，看过叶盛兰、张君秋、袁世海的《吴越春秋》，看过赵燕侠的《碧波仙子》。在天津中国大戏院还和同学一块儿去看过马连良的《十老安刘》等等，至今历历在目、不能忘怀。自从有了电视，京剧看得更多了，多得数不胜数。我看了一辈子的京戏，从中受益匪浅。京剧不仅丰富了我的历史知识，还潜移默化地陶冶了我的性情、启迪了我的心智、打开了我的眼界、舒展了我的胸襟。在我诸事不顺，心情郁闷的时候，我放开嗓门学唱几句京剧《四郎探母·巡营》一则中杨宗保的唱词：“叫一声众三军细听分明”，刹那间自己仿佛成了少年将军，一种傲气油然而生，感到特别的舒心和解气；在我卧病在床的时候，我会轻轻地哼唱京剧《洛神》中的【二黄导板】：“漫天云雾湿轻裳，如在银河碧汉旁”，优美轻扬的旋律顿时使我忘了病痛；在我失意彷徨的时候，我高唱京剧《锁五龙》中的【西皮导板】：“大吼一声绑帐外，不由豪杰笑开怀”，随即减轻了心理压力；在我面临困难的时候，我放声高歌现代戏《平原作战》中的唱词：“霹雳一声春雷响，平原上谁不晓工农的儿子赵永刚!”顿觉豪情万丈、勇气倍增；在我事业有成时，我会模仿京剧《盗御马》中的道白，暗暗地高呼：“此乃是天，助俺成功也!”，以此鞭策自己。

京剧给我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和力量，何以回报呢?我想到我应当把我几十年来心中的感受认真地写下来，回报给京剧和京剧事业，这就是《戏迷说戏》这本拙著的由来。

最后，我仅以本书回报和纪念我的父母一邱文瑞和施明德——对从旧社会风风雨雨中艰难地过来的平头百姓，一对一生清清白白、忍辱负重的知识分子，一对值得我们子女尊敬的祖辈先人。他们无其他嗜好，然而是真正的京剧痴迷者。他们即使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也常常去体味博大精深的京剧艺术，用以慰藉自己的灵魂。是他们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还用京剧的优美旋律浇灌了我们的心灵。虽然他们已过世多年，但他们喜爱京剧的志趣和偏好已影响了我们家整整四代人!而且看样子还会延续下去!到如今，我的外孙女，年仅八岁，对京剧已痴迷到不能自已的程度。我们家都快要成为名副其实的“戏迷世家”啦!我们坚信，京剧是不会消亡的。

在本书成书过程中，我有幸得到著名书法家崔陟先生的珍贵墨宝；得到北京电影学院教师——著名影视演员谢园先生的题词；得到台湾著名票友、梅葆玖先生的高足——龙乃馨小姐提供的精美剧照。此外还得到李楠女士、李华女士的大力支持。书中的插图是李华女士所作，书中的印章是李楠女士所刻。他们为丰富全书的版面做出了贡献，在此一并致谢。

我不是京剧界的专业人士，对京剧懂得一点，但懂得不多。在谈戏说戏中难免有种种谬误，敬请读者不吝指正。

2006年4月25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