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以银幕塑造英雄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但是许文强、小马哥、高进、阿郎等孤胆英雄仍在我们心中挥之不去，那似笑非笑的小马哥，那戴着墨镜、穿着风衣、手拿双枪、叼着火柴梗的英雄依然孤傲地向我们走来……这就是周润发，几十年来创造了影坛一个绝无仅有的传奇！

风衣墨镜、冷血双枪、阳光微笑、嘴角叼着火柴梗……这个在胶片中定格的英雄形象曾经迷倒一代年轻人，如今，他已成为了一个时代的坐标，因为和其他伟大的影星一样，他印证了一个时代，一个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他，就是——周润发。

序言 我们时代的银幕英雄／1

第一章 英雄自有少年时

香港有个南丫岛／2

馒头泡在稀饭里／4

顽皮的“细狗”／7

“逃学威龙”之周润发版／11

在酒店当小厮，因一元钱被炒鱿鱼／15

第二章 横空出世也波折

除了无线，还是无线／24

堕马摔得几乎断了气／29

《狂潮》震动太平山／34

长剧之王，票房毒药／38

第三章 仍是前奏，却叱咤上海滩

努力是一种惯性／44

英雄片的前奏／50

非凡的对手和搭档／52

《上海滩》是一个聚宝盆／57

第四章 鞍华，我爱你

默契铸就第一部成功的电影／62

提携新人刘德华／73

出演张爱玲的名著／78

第五章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在黎明的铜镜中／88

遭遇吴宇森．英雄惜英雄／95

《英雄本色》开辟事业巅峰／101

第一次得香港金像奖／105

新境界得以延伸／111

在《辣手神探》前彷徨／117

第六章 一个立体的影帝

淡淡的秋天，淡淡的童话／122

在歌声中逝去的阿郎／130

花心大丈夫的喜剧情结／137

百炼成钢做大哥／142

再见了，杀手！／146

第七章 英雄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哪个少年不多情／152

为小龙女陈玉莲服毒自杀／156

仓促间与余安安的6个月婚姻／162

与陈荟莲的珠联璧合／168

第八章 在好莱坞开疆辟土的东方帝王

男人四十，从零开始／180

王者对王者的演绎／184

从国王到大侠／189

附录  附录一／198

  附录二／198

  附录三／199

顽皮“细狗”

周润发的乳名“细狗”，在广东话里，就是小狗的意思。

“细狗”小时候住在南丫岛，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在孩提时代，与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和妹妹，同在一个村落里渡过了十多个贫寒的春秋。这个村庄给他以后的演艺生涯带来了非常深刻的影响。

他的童年生活，与南丫岛上的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细狗”六七岁时，便开始随哥哥姐姐到山上放牛，到田间帮妈妈拔草，有时也帮着卖些茶果糕点。那时生活很简单，一块成萝卜，几块猪油渣，就吃一碗饭，在白米饭的碗心挖一个洞，倒些油进去，好好吃完又是一餐。虽然穷，不过却穷得很开心。

“细狗”的父亲周容允是个海员，常年漂泊在外，每年只回家一两次，因此，周润发对父亲当时的印象并不深刻。唯一记得比较详细的，就是他幼年时常盼着父亲回来。因为父亲每次航海归来，会带回大包小包的糖果和玩具。当拥有这一切时，周润发在小伙伴面前会显得异常得意。逐渐地，“细狗”成了孩子王。

年少的他十分调皮，经常爱捉弄人，那时没有电视、收音机供人们娱乐，又没有电灯，只能用火水灯照明，孩子们仅有的娱乐是捉金丝猫、打雀仔、捉青蛙等。

最有趣的是“细狗”趁有人到他们特设的茅坑如厕时，便偷偷地点燃事先埋好的爆竹，炸得那人满身污秽又走不动，甚为尴尬。然后，一群孩子们便手舞足蹈，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哈哈大笑。

也许周润发日后在影视上丰富的面部表情就是此时造就的。

南丫岛在每年的天后诞辰日都会有粤剧演出，“细狗”与一帮小伙伴就会偷偷跑到棚子底下，然后用竹竿顶起台上的地毡，干扰台上一班演员兴致勃勃全神贯注的演出，结果被发现了追着他们来打，虽然每次他都成功跑掉，但总是吓得两脚发抖。

等人家演出结束了，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飘然离去，却把曾经歌舞弦乐过一番的戏棚留下了，留给“细狗”他们这帮顽皮的孩子当作操练场和演武厅，一次次上演自编自导的“孩儿戏”，打滚撒疯，玩个痛快。直到家长跑来，喊他们吃饭，他们才肯恋恋不舍地“收兵回营”。

周润发与电影结缘，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在南丫岛，他看了第一部电影。尽管当时周润发压根儿未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出现在银幕上，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红遍全球。

他看的第一部电影的名字叫《白骨阴阳剑》，乃是电影早期的黑白片，是在露天的场地上播放的。

“想不想当神仙啊？想当神仙就来看电影啦。坐在那不用动，想看什么有什么，享神仙清福罗！”看场电影等于当一回神仙，这岂不是破天荒的事！“细狗”他们几个小顽皮也跟着起哄，看白骨修炼成精，变成靓女飞檐走壁，双手舞剑，杀起仇人来不费吹灰之力，“唰”一道白光，仇人的脑袋就落在地上还滚上三滚。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虽然也对电影痴迷，也不过是看个热闹。而且经常控制不住自己，趁人不注意就爬上戏棚，跳到电影银幕的前面，学着电影里面的人物动作摆出架势，做几个鬼脸，嘶杀喊叫几声，他们的胡闹干扰了电影放映机正常放映，一次次被观众们骂下场来。“细狗”也并不介意，仍是屡教不改。

直到电影演完，人群散尽，他才极不情愿地回家。此时，周润发对电影有了朦胧的恋情。 P7-9

我们时代的银幕英雄

有款有型的英雄，你我可曾见过几人?温柔与豪放同在一个七尺男儿身上如花朵般绽放，那身手敏捷得越来越疯狂的杀手，也曾以惊世骇俗的方式多次在寒冷的冬夜里与我们飘然邂逅。那是一个银幕英雄的年代，那又是一个怎样让人感到心跳加速、开始热血沸腾尔后又热泪盈眶的年代！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我们，多么向往那种行侠仗义的江湖世界，只恨自己没生在那样动乱的年代里，不然可以随心所欲地操刀耍枪，只为了那情同手足的兄弟情谊，也来个视死如归的舍生成仁，患难中见真情，这是多么的快意呀。为了朋友而两肋插刀，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慨，又是何等的潇洒自在。就以凡人的心境，我们也何尝不想做过那一回义无反顾的枪下英雄，这是童年的男子汉所心向往之的角色。我们也总是在读中学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出其不意地向同座的女生表现一番自己嬉皮笑脸却又器宇轩昂、玩世不恭却又一生正义的侠客形象，只是因为我们在平庸里生活得太久了，银幕英雄都能点燃我们内心中那一瞬间的精神缺失，在孩子的英雄梦里，我们永远做不回真实的自己。

只因我们缺乏英雄的时间太长了，只有在中小学语文课本里读到过黄继光、董存瑞、罗盛教等革命英雄的故事，虽然已经深入人心，但我们从来没有领略那种画面感强烈的刀枪英雄为我们出演一幕幕血与火的苦难游戏。在周润发的电影里，我们终于找到了我们所生活的这个社会里久违了的英雄，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成为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的男儿们所争相模仿的理想楷模，不啻于倾国倾城的绝色，那也是一代人心目中日思夜想的超凡偶像，他真实地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在那些动乱不已的年代，刀光剑影，枪林弹雨，有一个英雄出现在快意恩仇的江湖，他就是银幕上的小马哥。看那《英雄本色》，我们惊心动魄，勾着魂魄妄想那敌死我活的圆满结局，最后却是为了正义而倒在血泊之中，从此我们也能在暴力美学中感受那份落寞的伤感。我们是小马哥，还是小马哥就是我们，我们生活在异乡，而那失落的小马哥却生活在别处。

我们看到了小马哥脸上具体的忧伤，我们还看到了他忍受了屈辱之后暴发出的深深的如在地狱般的痛苦与彷徨。但是，我们从小马哥的脸上与眼神里看不到绝望，一丝都看不到，我们看到的永远都是振作之后的希望。小马哥的脸上永远是那不动声色的笑容，他脸上的晴雨表永远都是和风细雨，即使在那手起刀落的血腥场面里我们看到的也只是他那一幅俊朗而丝毫不为谁的存活与死亡而动容的面庞。那样的沉着与冷静，那样的浪漫与决绝，这一切都是英雄的所为。在那一身是胆、轰轰烈烈的年代，我们太需要深入骨髓的刺激了。

其实，我们还是愿在睡意朦胧中睁开双眼看那银幕里周润发笑容可掬的面容，愿看他那瞬间的幽默与豪放，愿看他那对生活还有着一丝眷恋之情的渴望，那一场场令人肝肠寸断的视觉盛宴带给我们的却是奢华而又朴实的碎片之旅。我们还愿倾听他那笑傲江湖的嘹亮歌声，那种对着人说出“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的决绝的勇气与胆识，我们还愿死心塌地地看到周润发那一脸才华横溢的坏笑。那不知让多少少女与美妇为之动情的蠢蠢眼神，也曾在少年如我们的心中掀起阵阵春情萌动的涟漪。周润发那经典的顽皮动作让他在那个时代具有独一无二的勃勃生机，又让多少少男少女们坐卧笑谈，度过了年轻时代那些永恒的不眠之夜。

现在我们只能偶尔地通过听怀旧歌曲来缅怀那样一个英雄已逝去不复返的年代，那只是因为我们太温暖了，我们太需要为自己寻找堕落的借口了。即使如小马哥那样的颓废也只是一个时代所特有的精神写照，但就是他给我们贫乏的视觉生活带来了让人心花怒放而又心动不已的期待时刻，只是因为我们再一次地看到了——英雄。

且看那英雄侠肝义胆，让人顿释胸中块垒！  生命中的持久洒脱之情让我们无法抵制那发自内心深处最残酷的爱，每到那周润发被人扫射于弹雨中时，我们只能发现一个英雄的死亡是最为完美的，在那一刻，他最凄迷，他最让人割舍不下。但是只有这样，他才有英雄的体面与温情，虽然死亡对于大多数周润发所饰演的角色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那些舍生成仁的壮举在银幕上化为雄雄烈火时，生命已变得无足轻重，而只有那友谊与情义尚存于苦难的人间。

只有银幕上的周润发才理解与懂得英雄的风情与万千姿态，也只有他那王者风范的精彩表演才能让人在纵横驰骋的杀手之路上诉诸一个人无言的结局。在秋天的童话里，我们也只能感受到爱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飘逸出的淡淡的忧伤，而那残存的爱情却只能永久地定格在海边的小屋里。我们为周润发深情的表演所折服，所陶醉，即使那纵横四海的告白也只能在我们模糊的记忆中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那些挥洒自如的漂亮动作也只会在我们的脑海中久久地凝固，直至成为一个永恒的结。

我们需要的是健康的正义之举，而不是那些精神变态者特立独行的乱杀无辜，周润发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自己的原则，他沉浸在苦难的光辉岁月里摩拳擦掌得太久了，他需要释放心中那苦闷的声音。他以他磊落的胸怀迎接了多少伤残者发自内心深处的呼唤与酸楚之情，在我们记忆所及的那些且浪漫且凄惨的枪战与爱情片中，周润发以他的粗俗与豪放征服了万千人内心中的那种虚伪的细腻，而把那撕心裂肺的歇斯底里压抑在不屈的灵魂里接受上苍最犀利的惩罚。充满着永恒魅力的周润发让自己笑得太真切了，太率直了，他的迷人诱惑无人可以抗拒。

看那《阿郎的故事》，即使七尺男儿，也有伤心欲绝、潸然泪下之时，尤其是罗大佑的一曲《你的样子》恰如其分地出现在发哥的鲜血流过头盔之时，他冲着自己悔恨的过去而赶向了死亡的边缘。儿子波仔与妻子张艾嘉那呼天抢地的哭泣让人揪心，让人顿时心酸不已，让人无奈地感觉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这样的浪子也有回头的时候，可是有再多的金钱也换不回那条淌过了几十年浑水的生命。多少的苦都吃了，多少的泪都流了，就是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我们都等不及一个让人皆大欢喜的结局，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一切似乎都该烟消云散，人归故里了。

即使是周润发有着些许的任性，有着积习难改的狗脾气，只因他在每部影片的结尾都像被上苍感化的逆子一样终于成为情感与义气的牺牲品，我们无法不选择原谅他以前的所有过错与不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永远是正义的，即使为非作歹也是朝着转化为正义的方向在前行。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来数落与埋怨这个回头的浪子，因为他已经走在了通向死亡的道路上，并大义凛然地走得雄姿勃发，我们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亡，在他笑着时，我们却在默默地为他流泪，在他身中数弹而倒在血泊中时，我们只能擦干眼泪继续我们平庸而又平凡的日常生活。此时，银幕中的周润发留给我们的是那最坚固的英雄记忆，他把一切死亡都看作了生命中最灿烂与辉煌的一刻，就是在漫漫长夜里，我们也能在宁静的“倾城之恋”里享受他带给我们的些许温情，当然也能领略他在遥远的异乡扮演着孤独的郁达夫，那种彻骨的颓废让人看起来像是在寓言或童话里呓语与歌唱，我们于是能够再一次地陶醉在他为我们所营造的踏实却又飘浮的梦乡里。

后来再看那些古惑仔的片子，我们也只能摇摇头一笑了之，那毕竟不是周润发那个孤胆英雄的年代了。一群或獐头鼠目、或脑满肠肥的衰气马仔跟在郑伊健后面耀武扬威地打打杀杀，我只能深深地感觉到时代变了，人怎么越混越没劲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是打打杀杀，且这打打杀杀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只敢吆五喝六地对着手下的小弟乱发脾气，动不动就剁掉自己的一根小指头来炫耀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就这点小伎俩意竟也骗过无数的小子辈英雄迷，而全然没有了当年周润发时代的兄弟情谊与肝胆相照。  那个以银幕塑造英雄的年代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但是许文强、小马哥、高进、阿郎等等孤胆英雄仍在我们心中挥之不去，那似笑非笑的小马哥，那戴着墨镜、穿着风衣、手拿双枪、叼着火柴梗的英雄依然孤傲地向我们走来。

刘波

2005年6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