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字》以十七世纪清教殖民统治下的新英格兰为背景,取材于当年在波士顿发生的一个恋爱悲剧。本以为丈夫已死于海难的年轻主人公海丝特·白兰生下了一个私生女,可丈夫齐灵渥斯却平安地回到了新英格兰,并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齐灵渥斯发现妻子被迫穿着绣有红A字的衣服。当他查出海丝特的情人是丁梅斯代尔,那些敦促海丝特说出孩子生父姓名的乡众的领袖,齐灵渥斯便开始折磨这位愧疚不已的年轻牧师。最终,齐灵渥斯因偏狂报复而身败名裂;丁梅斯代尔不堪愧疚,身心俱毁,临终前在海丝特怀中公开承认了通奸事实;只有海丝特勇敢地面对未来,准备带着女儿去欧洲开始新的生活……
19世纪美国浪漫主义作家霍桑的长篇小说。创作于1851年。小说描写女主人公海丝特·白兰跟丈夫从英国移居当时尚属英殖民地的美国波士顿。中途丈夫被印第安人俘虏。海丝特只身到美后,迫于生活,被一青年牧师诱骗怀孕。此事,被当地虚伪的清教徒社会视为大逆不道。当局把海丝特抓起来投入监狱,游街示众,还要终生佩带象征耻辱的红色的A字(Adultery:通奸女犯)和站在示众台上受审。州长亲自主持了对海丝特的审讯,她所属教区的牧师丁梅斯代尔——一个被公众视为最高道德典范的诱骗海丝特的奸夫,也假惺惺地劝说她招出奸夫的姓名。但海丝特宁愿一人受辱,誓死也不招供。在远离社会,远离人群,受尽屈辱的处境中,海丝特孤苦顽强地生活着,全仗刺绣为生。她生活中的惟一支柱是抚养掌上明珠般的女儿珠儿。海丝特这种忍辱负重、代人受过和不屈不挠的精神,使丁梅斯代尔大为感动,也大受刺激,不久他便心力交瘁地病倒了。而获释归来,一直在暗中侦察底细的海丝特的丈夫罗杰·奇林渥斯医生,在给丁梅斯代尔治病中,已基本了解到了真情,并欲置丁梅斯代尔于死地。为了逃脱,海丝特跟丁梅斯代尔议定在新市长就职那天,带上孩于一同乘船到“看不到白人足迹”的地方去。但此事也被奇林渥斯识破,逃脱不成。于是,丁梅斯代尔在新市长就职那天,携海丝特和珠儿走上示众台,当丛宣布了自己诱骗海丝特的事实,并死在海丝特怀抱中。海丝特也从此得到了解放,带着珠儿远走他方。若干年后,珠儿长大成人,安了家立了业,而海丝特却一人再回到波士顿,仍带着那个红色的A字,用自己的“崇高的道德和助人精神”,把耻辱的红字变成了道德与光荣的象征,直到老死。
小说以两百多年前的殖民地时代的美洲为题材,但揭露的却是19世纪资本主义发展时代美国社会法典的残酷、宗教的欺骗和道德的虚伪。主人公海丝特被写成了崇高道德的化身。她不但感化了表里不一的丁梅斯代尔,同时也在感化着充满罪恶的社会。至于她的丈夫奇林渥斯,小说则把他写成了一个一心只想窥秘复仇的影子式的人物。他在小说中只起情节铺垫的作用。
小说惯用象征手法,人物、情节和语言都颇具主观想象色彩,在描写中又常把人的心理活动和直觉放在首位。因此,它不仅是美国浪漫主义小说的代表作,同时也被称作是美国心理分析小说的开创篇。
一、狱门
一群蓄着胡须、身穿暗色衣服、头戴灰色尖顶帽子的男人,中间也夹杂着一些女人,有的兜着风帽,有的光着头,他们林林总总聚集在一座木头的大房子前面。房子的大门是用厚实的栎木制的,上面钉满了尖尖的铁钉。
新殖民地的创建者们,不管他们原先计划建立的是什么样的人类美德与幸福的乌托邦,一定会在处女地里圈出一块做墓地,另一块修建监狱,因为他们认为这两者都是殖民地草创时期不可或缺的东西。按此惯例,我们可以有把握地估算出波士顿的先民们在康海尔附近建造第一座监狱的时间:它大体上同在艾萨克·约翰逊的属地里划出一块地作为第一座墓地的年代相近。后来便以约翰逊的墓为核心,四周又建了许许多多坟墓,扩展成了英王礼拜堂的老墓地。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在该城镇建立十五至二十年之后,这木结构的监狱由于风吹日晒已经显露出种种苍老的痕迹,给那扇狰狞和阴森的大门平添了一层凄楚黯然的景象。栎木大门上沉重的铁器锈迹斑斑,看上去像是新大陆历史最悠久的老古董。跟一切与罪恶相关的事物一样,监狱似乎从来没有青春。在这座丑陋的建筑物前面,从房子的外墙到压印着车辙的街道之间有一块草地,上面杂乱地长满了牛蒡、茨藜、毒莠等等这样一些不堪入目的野草。野草显然有着跟这块土壤意气相投的东西,因为这块土壤早就让文明社会的一朵黑花——监狱在它上面扎根蔓生。说来凑巧,就在大门的一侧,几乎就在门槛边,倒真的长着一丛野玫瑰。在当前的六月里,像宝石般精致的花朵争妍竞放,使人浮想联翩,觉得它们仿佛在向步入监狱的囚徒或步出监狱走向刑场的死囚奉献一份温馨和妩媚,借以表达大自然对他们由衷的怜悯和仁慈。
这丛野玫瑰由于某种奇妙的机缘,历尽劫难,而永葆生机。我们暂且不去费神确定究竟是什么原因使这丛野玫瑰存活下来,是仅仅因为曾遮蔽它的那些巨大的松树和栎树的伐倒败落,从而使它在严峻的荒芜中幸存下来了呢,还是因为据可靠的证据所确证的那样,传说圣徒安妮·哈钦逊在她踏进监狱大门时踩踏了这块土地,从而使花儿在她脚下破土而出呢。不过,我们要讲述的故事恰好是从这里开始的,也就是说从这扇显示不祥之兆的大门处开始的。既然这丛花近在咫尺,唾手可得,我不免要摘下一朵来呈献给读者。但愿它能用来象征在讲述这个有关人性脆弱和人生悲哀的故事的过程中随处可见的芳菲清新的道德之花,并用它来缓解一下故事令人黯然神伤的结局。
P39-40
令作者大为诧异,又颇感可笑(如果他这样说不增添不悦的话),他写的那篇有关公务生活的文章——《红字》的前言竟在他周围的有识之士中激起了这般空前的狂风怒涛。确实,即使他将那幢海关大厦烧毁,再把最后一根还在冒烟的木料浸到一位据说他深痛恶绝,但深孚众望的大人物的血泊中,引起的反响可能也不至于如此激烈。对于作者来说,公众的指责,假如他认为他们言之成理,则举足轻重,关系重大,故而他恳请慨允申明,为修正和剔除可能的舛误,并对其被判所犯的罪行做出力所能及的补偿,他重新细读了那篇前言。但是,在他看来,该文的突出之处只是率直和善意的幽默,以及他在描述文中人物真实印象时的缜密精确,无甚大谬。至于敌意,或任何类别的恶意,无论属公属私,或者涉及政治与否,他全然没有此等动机。那篇文章也许可以整个儿省掉,对读者无损,对作品亦无伤大雅;不过,既然作者已经着力写了,又认为他不可能以更亲切更良好的心绪重新撰写,并就其能力而言,也无望写得更生动更真实。
有鉴于此,作者无奈一字不动把他的前言再次印出。
于塞勒姆
一八五0年三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