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我想做一个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没有壮阔的海誓山盟,也没有似水柔情的情话,只是这样一句凝重但又温馨动人的描述,却足以打动人心。 书中收录了季羡林、史铁生、沈从文、巴金、梁实秋、萧红等20余位现当代文学大家的30余篇颂咏人类美好情感的经典散文,还可在作家笔下看见关于鲁迅、冰心、徐志摩、叶圣陶、曹禺、蔡元培、李叔同等的往事回忆。 在这本关于情感的散文集子里,作家们深情怀念母亲、恋人、敬重的老师、珍爱的朋友,这些情真意切的文字,思极深而不晦,情极哀而不伤,在大师饱蘸情思的笔下,每一篇都令人动容,我们的情感世界也因此得到了净化与升华。 作者简介 沈从文(1902-1988),原名沈岳焕,笔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湖南凤凰县人,苗族。沈从文是中国现代著名作家、历史文物研究专家,京派小说代表人物。 沈从文一生笔耕不辍、著述颇丰,作品结集有八十余部,是中国现代作家中成书最多的一位。著有小说集《边城》《长河(精)》《八骏图》《神巫之爱》《虎雏》《石子船》《蜜柑》,散文集《湘行散记》《湘西》,文论集《云南看云集》《烛虚》,长篇童话《阿丽思中国游记》,论著《中国服饰史》等。他的作品具有浓郁的地域色彩,风格独特,融写实、记叙、象征于一体,字里行间散逸着迷人的乡土气息,并有着对人性的隐忧和对生命哲学的思考,被誉为“中国乡土文学之父”。 目录 我的母亲/老舍 一条老狗/季羡林 我的祖母之死(节选)/徐志摩 祖父死了的时候/萧红 我的母亲/胡适 母亲的时钟/鲁彦 恐怖/石评梅 老海棠树/史铁生 合欢树/史铁生 背影/朱自清 我们相爱一生,一生还是太短 致张兆和/沈从文 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朱生豪 爱眉/徐志摩 致杨之华/瞿秋白 老夫老妻/冯骥才 家庭教师/萧红 爱人,我的失眠让你落泪/郁达夫 别/柔石 别话/许地山 墓畔哀歌/石评梅 怀念萧珊(节选)/巴金 从来都不会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藤野先生/鲁迅 回忆鲁迅先生(节选)/萧红 悼志摩/林徽因 我所见的叶圣陶/朱自清 悼念沈从文先生/季羡林 我所景仰的蔡先生之风格/傅斯年 李叔同/夏丏尊 忆沈从文/梁实秋 怀念曹禺/巴金 忆冰心(节选)/梁实秋 志摩在回忆里/郁达夫 导语 我想做一个能在你的葬礼上描述你一生的人,一本关于情感的散文集子,让人感动落泪又难以释卷。 书中收录了季羡林、史铁生、沈从文、巴金、梁实秋等20余位现当代文学大家的经典名篇。这些情真意切的文字,思极深而不晦,情极哀而不伤,篇篇令人动容。 不是所有离开都曲终人散,活着的人有回忆,离开的人有眷念。 书中还可在作家笔下看见关于鲁迅、冰心、徐志摩、叶圣陶、曹禺等文学大师的往事回忆。 精彩页 母亲的娘家是北平德胜门外,土城儿外边,通大钟寺的大路上的一个小村里。村里一共有四五家人家,都姓马。大家都种点不十分肥美的地,但是与我同辈的兄弟们,也有当兵的,做木匠的,做泥水匠的和当巡察的。他们虽然是农家,却养不起牛马,人手不够的时候,妇女便也须下地做活。 对于姥姥家,我只知道上述的一点。外公外婆是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早已去世。至于更远的族系与家史,就更不晓得了;穷人只能顾眼前的衣食,没有工夫谈论什么过去的光荣;“家谱”这字眼,我在幼年就根本没有听说过。 母亲生在农家,所以勤俭诚实,身体也好。这一点事实却极重要,因为假若我没有这样的一位母亲,我以为我恐怕也就要大大地打个折扣了。 母亲出嫁大概是很早,因为我的大姐现在已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而我的大外甥女还长我一岁啊。我有三个哥哥,四个姐姐,但能长大成人的,只有大姐、二姐、三姐、三哥与我。我是“老”儿子。生我的时候,母亲已有四十一岁,大姐二姐都已出了阁。 由大姐与二姐所嫁入的家庭来推断,在生下我之前,我的家里,大概还马马虎虎过得去。那时候订婚讲究门当户对,而大姐丈是做小官的,二姐丈也开过一间酒馆,他们都是相当体面的人。 可是,我,我给家庭带来了不幸:我生下来,母亲晕过去半夜,才睁眼看见她的老儿子——感谢大姐,把我揣在怀中,致未冻死。一岁半,我把父亲“克”死了。 兄不到十岁,三姐十二三岁,我才一岁半,全仗母亲独力抚养了。父亲的寡姐跟我们一块儿住,她吸鸦片,她喜摸纸牌,她的脾气极坏。为我们的衣食,母亲要给人家洗衣服,缝补或裁缝衣裳。在我的记忆中,她的手终年是鲜红微肿的。白天,她洗衣服,洗一两大绿瓦盆。她做事永远丝毫也不敷衍,就是屠户们送来的黑如铁的布袜。她也给洗得雪白。晚间,她与三姐抱着一盏油灯,还要缝补衣服,一直到半夜。她终年没有休息,可是在忙碌中,她还把院子、屋中收拾得清清爽爽。桌椅都是旧的,桓门的铜活久已残缺不全,可是她的手老使破桌面上没有尘土,残破的铜活发着光。院中,父亲遗留下的几盆石榴与夹竹桃,永远会得到应有的浇灌与爱护,年年夏天开许多花。 哥哥似乎没有同我玩耍过。有时候,他去读书;有时候,他去当学徒;有时候,他也去卖花生或樱桃之类的小东西。母亲含着泪把他送走,不到两天,又含着泪接他回来。我不明白这都是什么事。而只觉得与他很生疏。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是我与三姐。因此,她们做事,我老在后面跟着。她们浇花,我也张罗着取水;她们扫地,我就撮土……从这里,我学得了爱花,爱清洁,守秩序。这些习惯至今还被我保存着。 有客人来,无论手中怎么窘迫,母亲也要设法弄一点东西去款待。舅父与表哥们往往是自己掏钱买酒肉食,这使她脸上羞得飞红,可是殷勤地给他们温酒做面,又给她一些喜悦。遇上亲友家中有喜丧事,母亲必把大褂洗得千千净净,亲自去贺吊——份礼也许只是两吊小钱。到如今如我的好客的习性,还未全改,尽管生活是这么清苦,因为自幼儿看惯了的事情是不易改掉的。 姑母常闹脾气。她单在鸡蛋里挑骨头。她是我家中的阎王。直到我入了中学,她才死去,我可是没有看见母亲反抗过。“没受过婆婆的气,还不受大姑子的吗?命当如此!”母亲在非解释一下不足以平服别人的时候,才这样说。是的,命当如此。母亲活到老,穷到老,辛苦到老,全是命当如此。她最会吃亏。给亲友邻居帮忙,她总跑在前面:她会给婴儿洗三——穷朋友们可以因此少花一笔“请姥姥”钱,她会刮痧,她会给孩子们剃头,她会给少妇们绞脸……凡是她能做的,都有求必应。但是吵嘴打架,永远没有她。她宁吃亏,不斗气。当姑母死去的时候,母亲似乎把一世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一直哭到坟地。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位侄子,声称有继承权,母亲便一声不响,教他搬走那些破桌子烂板凳,而且把姑母养的一只肥母鸡也送给他。 P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