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指导制度已经运行了十年的时间，指导性案例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但是仍然低于预期，案例指导制度需要在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继续完善。本书主要从制度实践运行的视角分析案例指导制度的完善方向：在遴选环节中，应当大幅度提升指导性案例的数量和类型，并重点考虑能够解决审判疑难问题的案件；在编辑环节中，应当以裁判文书为基础引入多种法律渊源，强化正式文本的说理，同时实现裁判要点概括方式的转型；在适用环节中，应当细化指导性案例的操作规定，尤其是比较指导性案例与待决案件相似性方面的规定，同时强调法官回应诉讼参与人的职责。

孙光宁，1981年生，山东枣庄人，山东大学法学院（威海）副教授，法学博士，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法律方法论、司法理论。在《法学家》《法制与社会发展》《法商研究》《政治与法律》等刊物上发表论文三十余篇，出版专著四部，译著一部，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两项，山东省社科项目一项，最高人民法院审判理论研究课题一项，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理论研究课题一项，司法部国家法治与法学理论研究项目一项，入选“2015年度中国人文社科最具影响力青年学者”。

引言 案例指导制度的激励机制
第一编 指导性案例遴选方式的实践经验及其完善
第一章 指导性案例的数量提升策略
第一节 提升指导性案例数量的基本策略
第二节 提升指导性案例数量的专门策略：“两高”联合发布
第二章 指导性案例的质量改进方向：以指导案例24号为分析对象
第一节 指导案例24号的高频引用与内在缺陷之间的反差
第二节 指导案例24号获得高频援引的多种原因
第三节 指导案例24号在满足司法实践需要中的隐患及其对策
第三章 指导性案例的类型完善：以社会热点案件为分析对象
第一节 热点案件遴选为指导性案例的重要意义
第二节 遴选为指导性案例的热点案件应具备的基本特征
第三节 热点案件被遴选为指导性案例后的文本编辑
第四章 案例指导制度遴选程序的完善：内部公示
第一节 内部公示的原因：通过程序完善保证指导性案例的质量
第二节 内部公示的对象：案件的亲历者与观察者
第三节 内部公示的内容：裁判要点的概括和裁判理由的编辑
第二编 指导性案例文本编辑的实践经验及其完善
第五章 指导性案例体例结构的完善
第一节 裁判要点的概括方式及其转型
第二节 裁判理由部分的现有地位及其提升
第六章 指导性案例文本说理的依据扩展：以“法理”为对象
第一节 指导性案例中的法理界定及其表现
第二节 指导性案例强调法理的多重原因
第三节 指导性案例中法理实践效果的提升措施
第七章 指导性案例文本说理的方法完善
第一节 社会学解释方法在指导性案例文中的引入及其改进
第二节 指导性案例文本中的“更强理由”论证方式及其改进
第三编 指导性案例参照适用的实践经验及其完善
第八章 参照指导性案例的正式规定及其反思
第一节 程序前提：主动参照与被动回应的优劣
第二节 实体条件：在基本案情和法律适用中确定相似性
第三节 直接对象：裁判要点作为论证理由而非裁判依据
第九章 指导性案例的隐性参照及其规制
第一节 隐性参照的界定及其产生原因
第二节 隐性参照对案例指导制度的多种危害
第三节 对隐性参照的规制与引导措施
第十章 参照指导性案例中的区别技术及其改进
第一节 区别技术在参照指导案例24号中的否定结果及其理由
第二节 区别技术在参照指导案例24号中的肯定结果及其扩展
第三节 区别技术在参照指导性案例中的改进方向和措施
第十一章 否定参照指导性案例的理由及其启示
第一节 否定参照指导案例23号的理由类型
第二节 否定参照指导案例23号的理由成因
第三节 否定参照指导案例23号的理由对案例指导制度的启示
第十二章 信息技术在参照指导性案例中的引入
第一节 指导性案例在类案检索机制中的地位与运用
第二节 指导性案例适用与人工智能的结合及其限度
后记

案例指导制度的激励机
制
案例指导制度一直被寄
予厚望，但是，其在司法实
践中并没有产生直接的普遍
影响。造成这一情况的原因
之一就是激励方式上有所欠
缺，这在指导性案例从推荐
阶段到适用阶段的过程中都
有所体现。作为推荐指导性
案例的最主要主体——地方
高级人民法院，推出了很多
司法文件来强化指导性案例
的推荐，具体包括定期强制
报送、配备专门人员、纳入
绩效考评和设置特定奖励等
，但是，这些激励规定都有
相当的不足。在适用阶段中
，通过在疑难案件中形成实
体结论，以及形成案例指导
实施细则的程序要求，都是
推动法官参照指导性案例的
重要因素；由于审判中的路
径依赖以及细则出台时间较
短等原因，这些有利因素尚
未显现其效果。要完善案例
指导的激励方式，需要多方
面的共同努力：最高人民法
院应当提升指导性案例的正
式效力，地方高级人民法院
应当强调推荐指导性案例的
质量而非数量，法官个人应
当积极研习指导性案例并敢
于在裁判文书中直接援引，
正式制度中应当积极引入律
师等力量共同推动指导性案
例的适用。如果能够出现直
接引用指导性案例的案件，
那么，其示范效应和扩散效
果对于真正发挥案例指导的
实践价值，是十分有益的。
在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
过程中，司法领域中的问题
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在
中国复杂的转型社会背景下
，同案不同判被认为是影响
司法公正和权威的重要表现
，严格司法、统一法律适用
就成为司法领域中亟须解决
的问题，案例指导制度也在
千呼万唤中开始正式运作。
从对该制度的热切倡导，到
正式运作之后的细致分析，
都体现了理论界和实务界对
案例指导制度的关切。但是
，强烈的关注并不当然地转
化为良好的实践效果。案例
指导制度在司法实践中遭到
了“冷遇”，实践调查表明，
众多法官对指导性案例的重
要性给予了充分肯定，但是
，在其审判活动中却很少关
注指导性案例，不仅对指导
性案例的效力有着差异理解
，而且很少能够将指导性案
例作为裁判的指引和参考，
几乎没有直接将指导性案例
或者其裁判要点作为说理理
由的案件。质言之，案例指
导制度所追求的“统一法律
适用”的效果并没有很好地
体现在司法实践之中。
对于造成此种情况的原
因，可以从多个视角进行分
析，如案例指导制度处于初
创阶段，很多配套规定并不
完善，最高人民法院和地方
法院在如何发挥指导性案例
的作用方面也缺少经验等。
其中，案例指导制度中缺乏
有效的激励机制是重要原因
。在应然层面上，案例指导
制度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
包括弥补制定法的不足；统
一司法尺度，避免“同案不
同判”；规范法官自由裁量
权的行使，促进司法公正；
总结司法经验，提高审判水
平；提高审判效率，节约司
法资源；消除当事人的不满
情绪等方面。要将应然价值
转化为实然效果，必须依靠
相应的激励机制，使地方各
级法院的法官有动力去了解
、研习和适用指导性案例，
做到“要用”“敢用”“会用”。
也许目前案例指导制度
更多地将注意力放在目标设
定之中，在一定程度上忽视
了如何有效激励法官的问题
，这也将成为该制度继续完
善时特别需要解决的基础问
题。在《最高人民法院关于
全面深化人民法院改革的意
见》（《人民法院第四个五
年改革纲要（2014-2018）
》，以下简称《四五改革纲
要》）中，对于案例指导的
直接规定表述为：“改革和
完善指导性案例的筛选、评
估和发布机制。”这里并没
有明确提及要完善指导性案
例的“适用”机制，从这个意
义上说，如何激励法官积极
参照和适用指导性案例，在
一定程度上被忽略了。这一
情况对于发挥案例指导的实
践效果来说，无疑是十分令
人遗憾的。当然，《四五改
革纲要》的此种表述也可能
是对如何激励法官适用指导
性案例，尚未发现有效途径
，这也凸显了法学研究先行
进行理论探索的必要性。
根据2010年年底《最高
人民法院关于案例指导工作
的规定》以及2015年6月2
日的《〈最高人民法院关于
案例指导工作的规定〉实施
细则》，案例指导的整体运
作过程包括指导性案例的推
荐、遴选和适用三个阶段。
其中，有资格推荐指导性案
例的包括最高人民法院各业
务庭、地方高级人民法院以
及社会相关群体等。从已有
的指导性案例来源来看，地
方高级人民法院的推荐占据
了绝大多数，即使是最高人
民法院审结的案例，一般也
都经过了地方高级人民法院
的审理。可以说，地方高级
人民法院是目前推荐指导性
案例的主要主体，其推荐的
效果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指
导性案例的质量水平。指导
性案例的遴选主要由最高人
民法院进行，其最终效果则
基本取决于法官个体在审判
活动中对指导性案例的参照
。《关于案例指导工作的规
定》第7条明确，在审判类
似案件时，法官应当参照指
导性案例。可以说，法官个
体的参照，既是适用指导性
案例的表现形式，也是案例
指导制度实践作用的最终落
脚点。最高人民法院在推动
案例指导制度的发展完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