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选编冯健男先生在文学批评领域的一些研究成果，共分为三编：第一编“废名研究专论”，第二遍“文学理论介入”，第三遍“现当代文学批评”，以展现其在文学批评研究领域中的贡献，同时对于当今文学批评也具有重要的借鉴作用。

冯健男，担任过三十多部美术片的编导、设计与绘制，包括《九色鹿》等。1978年和1982年参加设计的动画片《好猫咪咪》和《钱包》分获文化部优秀影片奖和美术片“小百花奖”。他创作出版了儿童读物四十余册。1982年，《九色鹿》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亚洲文化中心主办的第三届野间国际儿童图书插图比赛二等奖；1986年，《神鱼驮屈原》获巴塞罗那国际插图大赛三等奖；1991年，《精卫填海》《神农鞭药》等获第四届全国连环画套书奖；1992年，《神鹿》获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和波隆鄢国际插图比赛走奖；1996年，《中国传家故事宝库—一神话》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亚洲文化中心主办的野问国际插图大赛三等奖：2005年，《美丽的都是，我们来了！》获都是国际艺术节美术作品八围奖。

第一编废名研究专论
说废名的
谈废名的小说创作
废名——杰出的散文家
废名与胡适
废名谈诗和小说
废名与家乡的文学因缘
废名的师友（一）
废名的师友（二）
废名的论者（一）
废名的论者（二）
人静山空见一灯——废名诗探
自在声音颜色中——废名诗品
废名小说的诗与真
第二编文学理论介入
何必求全
关于写“英雄”——驳“高”“大”“全”
关于“写中间人物”
排除阻力团结向前——评《“歌德”与“缺德”》
逼真与认真
创作的正路与歧途
慎勿“醉入花丛”——评李的小说创作
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与诗艺
正确认识西方“异化”文学——《西方现代派文学简论》序
关于更新文艺批评和研究方法的问题
新时期文学十年的思考
俄国三大批评家
文学化、大众化漫谈
谈朱光潜先生的几篇书评
谈通俗文学
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在中国的发展
第三编现当代文学批评
论《红旗谱》
重读《红旗谱》
赵树理创作的风格——从《下乡集》说起
农村是广阔的天地——谈贾大山的短篇创作
孙犁风格浅识
《荷花淀派作品选》序
周立波和他的家乡——纪念周立
柳青剪影（二则）
散论铁凝的十年创作
晋察冀文艺略论
“五四”·丁玲·当代
丁玲剪影之一
鲁迅与剧运
不废江河万古流——小议对鲁迅的评价
心事浩茫连广宇——鲁迅自写诗
关于鲁迅和孙犁的师承关系——评《我观孙犁》
编后记

具体的辩证法——冯健男
的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代
序）
   刘欣
   冯健男先生是我国杰出
的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家、
理论家，他的批评活动与共
和国的历史紧密联系在一起
，可以说参与了新中国成立
以来近50年的文学史进程，
影响了当代文学批评史的面
貌。正如刘绍本教授指出的
，冯健男的文学批评经历新
中国成立前后及“新时期”两
次文学解放思潮，在“十七
年”期间以批评饮誉全国，
在新时期又成为新旧交替时
期文艺理论界的代表。他的
文学批评固然以恩格斯的现
实主义理论为主要资源，但
必须指出的是，与多数同代
的马克思主义批评家热衷于
理论思辨或对思潮的总体把
握不同，冯健男的文学批评
真正具备对个体文学家独特
性的深入理解，对文本细节
的感性体验，在这种难能可
贵的文学敏感的基础上，获
得对文学理论、文学思潮评
价等问题的宏观把握。这些
洞见的获得得益于在批评中
辩证地分析人物达到“具体
的人性”的程度，在“诗与真
”的综合考量中把握文学的
独特价值，从而对新的文学
现象进行辩证的批判。在冯
健男的批评中，不是先入为
主的“抽象的规定”，而是以
“具体的辩证法”在思维中再
现文学本身的感性具体性。
就此而论，冯健男的批评文
本是我国马克思主义文学批
评史的独特存在，是一份需
要我们重新打开的文本。
   一　“具体的人性”
   在1958年的《论〈红旗
谱〉》中，冯健男已开始将
经典马克思主义的批评理论
运用到中国当代文学批评中
，恩格斯的社会历史批评与
俄苏文论中对人物心理、情
感的重视成为他的主要理论
资源。在以现实主义小说为
对象的批评中，与恩格斯、
车尔尼雪夫斯基一样，人物
论（性格、行动、冲突、形
象等）成为冯健男此类批评
的生产方式。《论〈红旗谱
〉》开篇即着手将《红旗谱
》中的人物分类定性：“农
民朱老巩、严老祥是中国农
民的传统性格的化身；他们
的儿子朱老忠和严志和从他
们的父亲那里接受了宝贵的
精神‘遗产’，同时又有了新
的发展；严志和的儿子运涛
和江涛，则是新时代的人物
。”接着对这两代农民的形
象进行深入分析，指出作者
的得失。20年之后再论《红
旗谱》时，冯健男已极为准
确、娴熟地将人物分析提高
到自觉的理论程度：“革命
的文艺，应当根据实际生活
创造出各种各样的人物来。
当然，这是就文学艺术的整
体来说的，但长篇叙事性作
品也应当做到各色人等，应
有尽有，并力求个性突出，
形象鲜明。”具体的评价标
准就是恩格斯的典型论。
   可以说，冯健男对“典型
”的理解和运用是真正意义
上的辩证典型论。恩格斯在
1885年致敏·考茨基的信中
肯定了女作家对维也纳盐矿
工人及上流社交界的描写，
认为她对这两种环境中的人
物都用其“平素的鲜明的个
性描写手法给刻画出来了；
每个人都是典型，但同时又
是一定的单个人”。恩格斯
意义上的典型应是普遍性与
特殊性、代表性与个性的辩
证融合，即黑格尔所说的“
这一个”。“典型”需要满足
一系列条件，人物必须从真
实生活而来，而非从空想抽
象得来；人物性格的展现应
全面立体，而非抽象的“定
争和愿望作出当代的自我阐
明”。文学批评这种知识生
产方式在马克思、恩格斯那
里成为一种话语批判实践，
即其总体性批判的重要一环
，他们的批判活动提醒我们
文学从来不是纯粹的审美风
格演进的新环节，而是在历
史总体中与政治、经济结构
变化相适应的文化实践的一
部分，这是他们从唯物史观
的视角对现代文学的深刻诊
断。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那
里，文学批评从来不是纯粹
的审美鉴赏或“客观”的历史
分析，而是基于具体历史的
现实语境对文学现象的辩证
批判，基于文本本身阐明批
评对象的审美特性及其意识
形态性，以此诊断批评对象
的文学史价值。一种有效的
批评需要批评者站在不低于
作者的高度（审美的、历史
的、哲学的），准确把握文
本的洞见和盲见，这是文学
批评这种话语机制的合法性
基础。
   冯健男的文学批评达到
了这种历史的“批判”的高度
。从《论〈红旗谱〉》开始
，他已经试着结合小说中事
件的发生年代来评价作品在
艺术性和思想性上的得失。
他虽然称《红旗谱》为有重
大成就的长篇小说，但仍有
显著缺点，如作者虽然大力
歌颂保定学生运动的斗争精
神，却刻意回避了第一次革
命战争失败到抗日战争爆发
期间党内“左”倾机会主义的
策略失误，而这直接导致《
红旗谱》在表现党的领导工
作时存在“写得够不够”“真
实不真实”“正确不正确”的
问题。这个批评意见被梁斌
完全接受。新时期以来，冯
健男对一些新兴的文学现象
的思考同样具有历史的批判
品格。针对李剑《“歌德”与
“缺德”》（《河北文艺》
1979年第6期）一文刻意、
生硬的“文革”腔调，冯健男
用新时期大量的文学事实加
以反驳，将其确定为一种远
离真实的、“瞒和骗”的文艺
观；两年之后，面对李剑从
“歌德”跳至“缺德”的小说创
作，冯健男连续用《创作的
正路和歧途》和《慎勿“醉
入花丛

冯健男先生是我国杰出的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家、理论家，他的批评活动与共和国的历史紧密联系在一起，可以说参与了新中国建立以来近50年的文学史进程，影响了当代文学批评史的面貌。本书选编冯健男先生在文学批评领域的一些研究成果。

在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的统筹安排下，我们自
2016年3月下旬起开始着手
编选这本《冯健男文学批评
选集》。冯健男先生作为文
艺学专业首任硕士生导师，
为本学科的创建与发展做出
了奠基性的贡献。我们编选
这本选集，一来是向前辈学
人致以敬意，二来是要在新
的历史语境中激活这份宝贵
的“遗产”。
   这本选集参考了马云、
冯荣光编选的四卷本《冯健
男文集》(花山文艺出版社
，2009年版，约230万字)，
选取其中最能代表冯健男先
生文学批评及文艺理论成就
的文字，分“废名研究专论”
“文学理论介入”“现当代文
学批评”三编，意在集中呈
现冯先生的批评、理论贡献
。冯先生的废名研究在国内
外享有盛誉，批评对象广泛
涉及诸多现当代作家，由此
奠定的批评家身份在某种程
度上遮蔽了他学术贡献的另
一个重要方面，即作为马克
思主义文论家对文学理论论
争的介入。我们将“文学理
论介入”部分作为第二编正
是为了还原冯先生的理论家
身份。
   这里所选的篇什，总体
上按照当初发表的时间顺序
编排，以便历史性地呈现冯
先生的批评踪迹；有共同论
题的文章则编为一组，内部
再以发表时间先后排列(如
不同时期论《红旗谱》的两
篇重要文章、论鲁迅的系列
文章)，从中可以直观地看
到冯先生观点的发展和深化
。注释方式上依据冯先生最
初的引文方式，以脚注的形
式给出。每篇文章的第一个
注释为编者所加，注明了各
篇文章的原始出处，其余均
为原文注释。
   文艺学专业的研究生李
鑫鑫、武佳宁、樊婧、宋路
瑶在紧张的学习之余，付出
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打印出这
本选集的全部文稿，其中樊
婧又负责了初期的统稿工作
。在此，谨向四位同学表示
感谢!
   这本选集中的文章虽烙
有时代的痕迹，但是颇值得
细读，当为研究当代文学批
评史无法绕过的文献。编选
失当之处，敬待批评指正。
   编选者
   2016年12月31日

一废名生平和著作简述
   废名，原名冯文炳，字蕴仲，湖北黄梅城关人，1901年11月9日(辛丑年九月二十九日)生。祖父原是篾匠，即制作竹器(包括家具)的手工业工人；父亲是读书人，以教书为业；两个叔父经营商业(开布店)。当时冯家是大家庭，渐渐置了一些田产，盖了一重新屋，是小康之家。废名兄弟三人，都是读书人，都是省立第一师范学校的毕业生，后来也都是小学教师。废名在兄弟中排行第二。他幼时在家乡私塾里就读，15岁离家到省城武昌上中学、上师范、当教师；1922年21岁时考人北京大学预科，两年后进入本科英文学系；1927年张作霖人北京，改北京大学为京师大学堂，他离开北大一年多，先是在一所中学教书，后来卜居于西山正黄旗的村舍里，到北大恢复开学时回校继续在英文学系读书，至1929年毕业，后来在北京大学国文系任讲师，教散文习作和现代文艺。这样直到1937年卢沟桥事变，北平沦陷，全面抗战开始，废名毅然脱离故都，在交通不便的情况下南归，于1937年冬回到故乡黄梅避难。起先住在县城里的家中，后因日本侵略军逼近，举家迁至乡间。1938年夏，县城沦陷。1939年秋，早已由县城迁至北乡山中的国民党政府办起了小学，乃至金家寨小学任教师，教国语和自然。1940年春开办初级中学，改任中学教师，教英语。抗日战争胜利后，北京大学自西南迁回北平，废名于1946年秋离故乡重新任教于北大中文系，任副教授、教授，讲授《论语》、《孟子》、陶渊明、外国文学名著选读等课程。1952年，由北大调至东北人民大学(即吉林大学)任教授，讲授鲁迅、杜甫、美学等课程。1967年9月，在“文化大革命”的大动乱中病逝于长春。
   废名在北大求学时开始从事文学创作，主要是写小说，也写新诗、散文，还曾结合创作翻译外国的作品和评论，发表于《努力周报》《语丝》《骆驼草》等刊物。其小说结集出版者有：《竹林的故事》(北京新潮社，1925年)，《桃园》(上海开明书店，1928年)，《枣》(开明书店，1931年)，《桥》(开明书店，1932年)，《莫须有先生传》(开明书店，1932年)；《桥》之计划，本为上下两部，1932年出版者为上部，下部只写出数章，在《新月》《学文》《文学杂志》①上发表，抗日战争发生，没有写下去。抗日战争时期，除写了几篇短文外，没有进行文学创作。1947年《文学杂志》复刊，写小说《莫须有先生坐飞机以后》在这个刊物上连载，所写的都是战时在黄梅乡间避难和教书的事，共发表了十七章，全书未写完。废名的新诗和散文，散见于报刊，作者自己没有集印过。其理论著作，30年代有《谈新诗》十二章，为在北大教现代文艺之讲义；40年代续写《谈新诗》四章；50和60年代有《跟青年谈鲁迅》(中国青年出版社，1956年)、《鲁迅研究》、《杜甫研究》、《美学讲义》、《新民歌讲稿》等。
   以上是关于废名的生平和著作的简略的叙述。笔者想这样先给读者一个轮廓，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抓住几个要点作进一步的介绍和说明，使读者对这位作家有进一步的理解和印象。
   二关于作家的故乡
   黄梅是湖北东端之一县，东邻安徽之宿松，南临长江，对面是江西之九江和庐山，北靠大别山。这里山清水秀，物产丰富，是鱼米之乡，人民勤劳朴实，富于革命精神。唐王仙芝率领的农民起义军曾与朝廷的军队激战于此，王仙芝被杀害于此，黄梅多云山有王仙芝墓。黄梅又曾是太平天国革命军与清军作战的重要战场。在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革命运动和抗日战争中，黄梅的斗争也是很激烈的，在这里，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前赴后继，不断地进行着英勇的斗争，流传着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废名的堂弟冯文华就是著名的共产党员和群众领袖之一，1927年壮烈牺牲于敌人的屠刀之下，废名曾于1964年写《冯文华烈士传略》纪其事，其中说：“文华留给人的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共产党员背叛了自己出身的家庭的形象。”“文华以共产党员任国民党部常务委员。当时的群众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说着：‘去找常委’。言下就是去找文华。他和群众的关系真是好。”又说：“文华是黄梅在大革命时代农民运动声势浩大之下突遭反革命毒手最早牺牲的烈士。”由此可见黄梅当时革命斗争情景和人民革命精神之一斑。但就废名的文学活动和文学创作来说，尽管他“原来是很热心政治的人”，这在他的某些作品里也有所表现，但“终于是逃避现实”，“最后躲起来写小说乃很像古代陶潜、李商隐写诗”。
   那么家乡对于废名印象和影响最深的是什么呢?是它的秀美的自然环境和淳朴的风土人情。他自己曾这样说，他幼时在私塾里所受的教育“完全与我无好处，只有害处”，“只有‘自然’对于我是好的，家在城市，外家在距城二里的乡村，十岁以前，乃合于陶渊明的‘怀良辰以孤往’，而成就了二十年后的文学事业”。他在北平写了四句话题赠友人：“小桥城外走沙滩，至今犹当画桥看。最喜高底河过堰，一里半路岳家湾。”这就是他儿童时代的生活环境，“高底河”“岳家湾”都是实有的地名，岳家湾即外家，离在城里的自己的家不过二里路。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