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来到了辛巴。这里号称“狮子王国”,因此,游客要说连一头狮子也没有看到,或者说没有看到过六七头狮子在原野上悄无声息地穿行,而那些体形较小的野兽则敬畏地注视着它们的景象,是完全说不过去的。事实上,以前的风俗就是,只要碰到这种高贵的猛兽,那就要停下来,并向狮群发动攻击;而不待火车的列车员、司机或者其他人想起什么时刻表、封闭系统,或者为了提供定期班列所需的其他种种不便的限制条件来,旅行者们早已打了许多狮子,得意扬扬地带到煤水车前面来了。在黄昏的微光中,我们看到,铁路前方不到100码开外的地方,有十几头长颈鹿在零星的树丛中悠闲地散着步;而在纳库鲁,我们还看到,有6头狮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悠闲自得地横过铁轨呢。只有犀牛没有出现,或者很少见;这是因为,在某头犀牛不成功地与火车机车较量过力气之后,这种动物就只好孤僻地跑到河床,跑到那些宁静而荒凉的地方去活动了。乌干达铁路两侧两三英里开外,可全都是这种宁静而荒凉的原野呢。
我们乘坐的列车,在辛巴火车站的一条侧轨上停了三天时间,以便我们可以更加仔细地去研究研究当地的动物群落。在这个地区狩猎的最佳方式之一(它自然也是最为简单的一种方式),就是搞到一辆有轨电车,沿着铁路来去。动物们对列车上的乘客,以及沿着一条大路来去的当地土著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因此它们一般都不会太过注意,除非列车或者有轨电车停下来;这样做的话,马上就会引起它们的怀疑。因此,狩猎者应当偷偷地溜下车去,而不要让列车或者有轨电车和其他同行者停下来,哪怕停一会儿也不行;这样一来,狩猎者便会经常发现,自己的250码或者300码外就有猎物,而结果呢,则完全取决于狩猎者有没有使用步枪的本领了。
还有另外一种方法,我们在第二天的时候试过,那就是在河床边的树林或者灌木丛里东走走、西看看,希望借此找到一头水羚。几分钟过后,我们就会深入世界上这片最无人烟、最为荒凉的森林里去。空气变得又闷又热。太阳似乎马上就要行使它那种正当的特权,就要把一切都晒化了。空旷的干沙和小水塘之上,热浪滚滚。高大的草木、巨大的岩石、纠缠在一起的植被、无数的多刺灌木,全都挡住了我们的去路,而地面本身也被雨水冲刷得坑坑洼洼,冲出一条条沟壑,形成了一种最奇特的地貌。我们的周围,全都是长得与人齐胸、齐肩或者高过了头顶的非洲丛林。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偶尔的鸟鸣,或者是狒狒怒气冲冲的尖叫,以及我们自己的脚踩碎地上的土块时发出的嘎吱声,才会打破这片宁静。我们进入了一个野兽出没的世界;野兽的脚印、留下的痕迹,以及它们进食过后残留下来的东西,随处都可以见到。这里,上午曾经有头狮子经过。那里,肯定是一头犀牛在不到1个小时之前经过了,没准儿还是10分钟之前呢。我们沿着猎物经过的路径慢慢地、手脚并用地前进,心中紧张得要命,步枪则全都上好了膛,一触即发,不知道下一个拐弯或者下一步会碰到些什么。风呢,就算真的刮起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一会儿从这个方向吹来,一会儿又从那个方向吹来;因此,我们永远都没法肯定,作为这片恐怖领土的入侵者,我们的行踪会不会在还没看到猎物之前,就被风出卖给它们,或者出卖给我们不那么希望看到的其他动物。最终,在经历了2个小时的爬行和蹑手蹑脚之后,我们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似的,终于走出了密林,并且非常惊讶地发现,我们所在之处,距铁路竟然还不到1/4英里远,而我们要吃的午餐、喝的苏打水和冰块等东西,也全都放在铁路上的那辆有轨电车里呢。
P13-16
温斯顿·斯宾塞·丘吉尔(Winston Spencer Churchill,1874年11月30日-1965年1月24日),英国政治家、历史学家、画家、演说家、作家、记者,出身于贵族家庭,父亲伦道夫勋爵曾任英国财政大臣。1940-1945年和1951-1955年两度出任英国首相,被认为是20世纪很重要的政治之一,领导英国人民赢得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是“雅尔塔会议三巨头”之一,战后发表《铁幕演说》,揭开了冷战的序幕。他写的《不需要的战争》获1953年诺贝尔文学奖,著有《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16卷、《英语民族史》24卷等。丘吉尔是历目前掌握英语单词数量很多的人之一(十二万多),被美国杂志《人物》列为近百年来世界很有说服力的一大演说家之一,曾荣获诺贝尔和平奖提名。从1929-1965年,连续36年担任英国布里斯托大学校长。2002年,BBC举行了一个名为“很伟大的100名英国人”的调查,结果丘吉尔获选为有史以来很伟大的英国人。
欧阳瑾,男,1972年生于湖南,毕业于北京语言大学对外汉语专业,热爱并多年从事翻译工作,已单独翻译或者与人合译了多部作品,出版了《重压下的优雅——海明威中短篇小说精选》《瓦尔登湖》《正向思考力》《有限伙伴:二十一世纪美俄关系新常态》《强势》等译著,且有多部译作正在出版中。
就搜集信息这个方面而言,旅行具有的种种优势,可能常常都被人们高估了。人们已经撰述了许多的著作,已经记录下每一个国家的诸多情况,连那些最为偏远的国家也不例外;因此,审慎而持续地研究一下现有的资料,无疑就会让读者获得几近充实的知识,连身都不用起呢。但是,对于形成自己的观点、对于促进并保持思想活跃、对于识别色彩和比例而言,旅行的收获,尤其是徒步旅行的收获,却是无价的。正是出于此种考虑,为了确保自己拥有这些收获,去年我才进行了本书所述的这场漫游。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成功地得到了这些收获;而即便是得到了这些收获,它们是不是可以传达给读者,就更不用说了。因此,我是用一种公允的眼光,来看待本书中所记述的这些内容的。它们主要都是我在乌干达度过的那一个个漫长而炎热的午后所写,也就是待当天的行程完成之后写下来的。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已经在《海滨杂志》①上刊登过了;而本书中增添的内容,则属于让整个故事完整起来所不可或缺的部分。
这些增添的内容,完整而连贯地记述了这场对我而言非常愉快、非常具有启发性的旅程中较为轻松的一面;我希望,它们可以激发并强化英国人民对本国近期在非洲东北部获得的这些神奇领土的兴趣,因此我才用一种相互关联的形式来进行叙述,以飨公众。
温斯顿·斯宾塞·丘吉尔
1908年于伦敦
1907年,温斯顿·斯宾塞·丘吉尔作为英国殖民地副大臣前往东非进行考察,旅程中大型狩猎观光活动与官方会晤交替进行,为他提供了丰富的写作素材。
《我的非洲之旅》绝不仅仅是一部简单的游记,其中不乏对非洲风土人情的描述,但更为重要的是,丘吉尔在其中穿插了他对于非洲政府治理和经济发展的看法,指出挖掘东非发展潜力的最佳方式是发展铁路系统。此外,本书也为读者了解当时英国与非洲殖民地的关系打开了一个窗口。此次出版保留了1908年英国首版的3幅地图及59幅照片,争取最大程度地为读者还原出丘吉尔所描述的那个神奇的非洲世界。
《我的非洲之旅》是英国前首相、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温斯顿·斯宾塞·丘吉尔的一部纪实性作品。当时的丘吉尔正值盛年,他的政治生涯也逐渐步入正轨。1907年,他作为英国殖民地副大臣前往东非进行考察,旅程中的大型狩猎观光活动与官方会晤交替进行,为丘吉尔提供了丰富的写作素材,于是就有了呈现在诸位面前的这本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