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太宰治(1909-1948),原名津岛修治,与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齐名的日本著名作家,日本战后“无赖派”文学代表作家。1909年6月,出身于日本青森具津轻地区富豪之家。学生时期,积极投身于文学创作,并开始发表随笔。1935年凭借《逆行》入国第一届芥川奖。1945年凭借《女学生》获第四届北村透谷文学奖。 太宰治一生多次求死,最终在1948年第5次自杀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在其短哲的一生中,太宰治向世人展示了无与伦比的文学才华,留下诸多佳作,如《人间失格(精)》《津轻》《斜阳》《维庸之妻》等。其作品多采用“私小说”的自我告白形式,通过戏谑和自我嘲讽式的写作手法,揭示人性的阴暗面。 目录 小丑之花 阴火 狂言之神 女生徒 叶樱与魔笛 东京八景 千代女 精彩页 “路过此处后,便是悲伤的城市。” 朋友都离我而去,注视我时目光哀伤。朋友啊,请和我说话,尽情嘲笑我。唉,朋友神情空洞地别过脸。朋友啊,请质问我。我将告诉你一切。我用这双手把阿园溺入水中。我携带恶魔的傲慢,祈求哪怕我没死去至少也要阿园死。让我再告诉你一些事吧。唉,然而朋友只是注视着我,目光哀伤。 大庭叶藏坐在床上,望着海面。海面落了雨,水雾氤氩。 从梦中醒来,我重读这几行文字,它们丑陋并惹人厌恶,真希望删掉。够了够了,何必小题大做。首先需要弄清楚,“大庭叶藏”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次不是为酒,而是沉迷于其他更强烈的事物,我简直要为这个“大庭叶藏”拍手称快。这个名字,与我的小说主人公无比契合。大庭,不遗余力地象征着主人公非同一般的气魄。叶藏,听上去十分新鲜,是某种从古旧事物底部涌出的真实的新意。而且,“大庭叶藏”四个字组合在一起,有种赏心悦目的协调感。就这个名字本身而言,已具备划时代的效果,不是吗?这位大庭叶藏,正坐在床上眺望雨雾弥漫的大海。这样的画面看上去越发划时代了,不是吗?打住。嘲弄自己是寒穆的行为。这种行为似乎源于扭曲破碎的自尊心。比如我,因为不想被人说三道四,便抢先自我攻击。这就是卑怯。我必须更加坦率。啊,必须谦让。 大庭叶藏。 即便被嘲笑也无可奈何。画虎不成反类犬,想识破他人反被他人识破。大约有更好的名字适合主人公,可对我来说取名有些麻烦。干脆用“我”来代称好了,可今年春天,我刚完成一篇主人公为“我”的小说,再次沿用未免太难为情。也许明天我猝死时,会有个奇妙的男人站出来,神情讥讽地宣称,那家伙不用“我”做主人公,就写不出小说。真的,单凭这个理由,我决定就用“大庭叶藏”这个名字。可笑吧?别笑,换作你也一样。 一九二九年十二月末,这座名为青松园的海滨疗养院,由于叶藏的入院稍显骚动。青松园里住着三十六名肺结核患者,其中包括两名重症患者,十一名轻症患者,余下二十三人处于恢复期。叶藏入住的东一号病楼,可说是特等住院楼,划为六间病房。叶藏所在这间病房的两侧都是空室,最西侧的六号病房住着一名身材高大、鼻梁也高的大学生,东侧的一号病房和二号病房各住着一名年轻女子。三人都属于恢复期病患。叶藏入院前夜,袂浦发生了殉情事件。明明是一起跳海,男人被归航的渔船救起,侥幸保住一命,女人却不知所踪。为了搜寻那个女人,警钟长鸣不止,声音刺耳。村里的消防员接连跳上一艘艘渔船出海,嘴里的呼喝声惊心动魄,听得三人忐忑不安。渔火赤红的灯影在江之岛岸边徘徊了整整一夜。大学生与两名年轻女子彻夜难眠。拂晓时,人们在袂浦翻涌着浪花的岸边发现女人的尸体。她的短发莹莹闪烁,脸孔苍白浮肿。 叶藏知道阿园死了。在被渔船摇摇荡荡送回岸上的途中,他就已知道。他在星空下苏醒,第一件事是问:“女人死了吗?”渔夫当中的一人回答:“没死,没死呢,不用担心。”语气听起来充满慈悲。原来她已经死了。叶藏心神恍惚地想,接着又昏迷过去。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人已躺在疗养院里。逼仄的房间,板墙涂成白色,面前挤满了人。他们中有人不断询问叶藏的身份来历。叶藏逐一回答,口齿清晰。 P3-5 导语 在日本畅销作家中,太宰治是不可不读的一位,他影响了村上春树等众多文学大家。他与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并列为日本战后文学的巅峰人物。太宰治是矛盾、复杂的。他说:“怀抱美好的感情,人们创造了糟糕的文学。”他的作品传递着纠结与晦涩,善于自我剖白,或借其他题材描摹复杂的心理,这些文字深深吸引了不计其数的读者。本书中收录的名篇,无不展现出太宰治文学的这种魅力。写少女的《女生徒》,将女孩纯粹、多样的心理刻画得淋漓尽致。《阴火》中富于精彩的心理描摹,产生了名句:“我要站在比你高的地方,用人类毫无矫饰的苦恼,扇你一记响亮的耳光。”《东京八景》被誉为“《人间失格》雏形”,其创作时间早于《人间失格》,从中可看出和《人间失格》如出一辙的晦暗与矛盾。这篇作品应是太宰治zui终创作出《人间失格》的重要过渡,是其自我挖掘、“内视”、剖析的代表作。 序言 记得是深秋的某天,片 懒海岸落了雨。 腰越港的海风夹杂臭海 带气味。许多白色渔船没 有出海,安安静静泊在港 口。 小动神社背后的高坡上 风声飒飒。它的对面是热 闹的江之岛,左方不远处 是江之电沿线颇具人气的 摄影地点—一镰仓高校前站 。这里却罕有人至。突出 海面的岬角。能够望见大 海的神社。石头鸟居上结 着注连绳。石灯与石阶青 苔覆盖。感觉不到时间在 流动。总觉得这里很早以 前就是这样,很久以后也 会是这样。 这里杜绝琐碎的观光视 线,仿佛单独辟出的空间 ,除了凉风、雨滴、草叶 、半空一只海鸟,和专程 赶来的我。 面海一侧立着半人高的 铁栅栏。退几步看去,栅 栏格子间宛如镶满灰蓝的 海水。 小动岬。 它在《人间失格》《小 丑之花》中均有登场,是 当年太宰治与酒吧女招待 跳海自杀的地方。岬角尽 头禁止进入。想要拍下它 ,只能站在朝向腰越港的 沙滩上。 关于太宰治其人,以及 让他具备话题性与争议性 的自杀情结,总嫌言不尽 意。 终其一生,他的心愿唯 有一件事,“活得像个人样” (《狂言之神》)。 活得像个人样,或许真 是太宰治的心愿。但这话 未免说得糖塞。如何定义“ 像个人样”?至少他自己从未 给出答案。而答案不在香 烟、酒精里,也不在女人 、麻醉剂中。这个患有“想 死病”的、喜欢用“最”等极 端字眼的小说家,是位彻 彻底底的文学至上主义者 ,他不会为任何一段恋爱 去死,只会为照入现实困 境的伟大文学去死。他曾 屡次借助小说杀死“太宰治” ,依靠幻想体验赴死的快 意,形同一回又一回精神 宣泄。除了首部作品集《 晚年》里收录的《小丑之 花》(1935),他也写过 数篇具备死亡仪式感的“私 小说”,《HUMAN LOST》 (1934)、《狂言之神》( 1936)、《东京八景》 (1941)、《人间失格》 (1948)……读完只觉人心 之复杂,不可深挖,他却 说:“太宰治这个人很简单 ,夸奖他就对了。”令人啼 笑皆非。 大庭叶藏②与太宰治之 间从来没有等号,前者无 法解答生之虚无,被后者 交由死来解决。 芥川龙之介服药自杀那 年,太宰治18岁。得知芥 川死讯时,他正在津轻老 家过暑假。随即遭受精神 打击,一度闭门不出。21 年后,东京都玉川上水, 太宰治投水自尽。同样的 自行了断。死,带来无比 安宁的意象,抚慰暴躁的 神经。或许对他们而言, 人生仅止于此。存活于世 的意义,不在死亡解答的 范畴,不在太宰治小说解 答的范畴。 有时会想,小说之于太 宰治,极其重也极其轻。 好像是他对抗世间的全部 理由,却仿佛连一个意义 都无法承载。数次自杀未 遂,生命在创作欲的驱使 下如沙漏中的细沙般流逝 ,而小说终究越写越艰难 。怎么都不开心。怎么都 感觉虚空。所以我想,即 便没有战争也一样。身处 另一时代,避开历史伤痕 ,他未必就能得到疗治。 无论选择哪种生活方式, 他都不能心满意足。始终 双脚悬空,也始终试图向 下。事实上,生死,该是 困扰人类的永恒命题。他 只是比谁都要孩子气地直 面这个题目,只是矛盾到 一边做一个人,一边又不 做人了。 观看电影《彼布利亚古 书堂事件手帖》,里面的 小说家田中嘉雄提及太宰 治时,这样形容:“太宰治 真是个有趣的人,(他的 小说)出现的全是所谓没 用的男人和女人。” 由小说,可察情思,观 秉性,照人心。太宰治创 作小说,犹似剖心为证。 相比决绝的芥川,他是温 柔得多了。 梅雨时节,我独自前往 东京三鹰市禅林寺祭拜太 宰治,手里拎着一束供奉 用的淡蓝绣球。 墓地里只有我一人。太 宰治的墓碑与森鸥外的墓 碑相对而立,连同周围所 有的墓碑,被雨水洗得干 净发亮,罪罪雨中静默寡 言。 我将绣球插在墓碑旁的 花器里,默默站了很久, 心里涌起些许悲伤,忽然 想与他说说话。但我知道 ,这不可能。 离开禅林寺,我慢慢走 去三鹰车站附近的三鹰太 宰治文学沙龙。 今年恰逢太宰治诞辰110 周年,而6月19日这天,既 是太宰治的生辰,也是 1948年他在玉川上水投水 身亡后遗体被发现的日子 ,称为“樱桃忌”。日本好几 处与他相关的文学馆都会 举办特别企划展。三鹰的 这间文学沙龙里只有几位 工作人员,十分安静。墙 上贴着太宰治移居三鹰后 的黑白照,玻璃展示柜里 摆放着企划展用的《人间 失格》《斜阳》,前者由 筑摩书房出版于1948年, 后者由新潮社出版于1947 年。此外,一旁还静静躺 着太宰治的首部作品集《 晚年》,书的封面已泛黄 简洁内敛地题着“晚年”二字 ,出自太宰治第一任妻子 小山初代的舅父吉泽站五 郎之手,是十分珍贵的初 版。 观览着墙上的解说文, 我想来到三鹰是很好的。 非常好。如同一个搁置许 久的念想,终于被分摊, 继而被完成。 心中有深沉的哀切和寂 寥。 这个“劣迹斑斑”的男人 会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天才— 如果,“所谓天才,是指那 些永远认为自己没用的人” Q一如果就是这样的话。 这是拙译第四 内容推荐 《女生徒》是日本文学巨擘太宰治的作品集,收录《女生徒》《小丑之花》《阴火》《狂言之神》《叶樱与魔笛》《千代女》《东京八景》等名篇。《女生徒》是太宰治的代表作,用独白式的笔法、细腻的心理描写展示了少女从早至晚的心情变化。《东京八景》被誉为“《人间失格》雏形”,其创作时间早于《人间失格》,从中可看出和《人间失格》如出一辙的晦暗与矛盾。这篇作品应是太宰治zui终创作出《人间失格》的重要过渡,是其自我挖掘、“内视”、剖析的代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