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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我和小素
分类 少儿童书-儿童文学-中国儿童文学
作者 黄春华
出版社 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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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亮点展示

《我和小素》--详情.jpg

编辑推荐

适读人群 :9-14岁

1.《我和小素》首先是一部小说,其次才是一部应时而生的直面抗疫生活的小说。它情感饱满,人物个性鲜明,细节真实、情节生动。作品以小见大,通过一个女孩子的眼睛,直面武汉大疫之下丰富而有质感的社会生活。

2.作为一部儿童文学作品,此作不只是疫情之下真实生活的展现与真实情感的流露,最难能可贵的是刻画了少年的成长

内容简介

杨若溪是一名初三女生,妈妈是护士长,爸爸是工程师。青春期少女撞上了强势的妈妈,使母女间关系紧张。但因为有外婆的疼爱、爸爸的理解,以及“闺蜜”小素的陪伴,她每天都过得有滋有味。若溪和小素相约考一所高中,梦想着将来一起从事绘画工作。而突如其来的疫情改变了这一切,外婆因感染去世,小素一家也相继“中招”。在医护人员的全力救治和若溪的鼓励下,小素重获新生……

社会各界驰援湖北,举国上下众志成城。杨若溪亲历疫情,亲情、友情和邻里互助、医患同心令她战胜了心理上的恐慌与焦虑,学会了坚强与思考,懂得体谅与换位思考,获得精神和心灵的飞速成长。

作者简介

黄春华,著名儿童文学作家,中国作协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委员,武汉市作协副主席。出版《杨梅》《一滴泪珠掰两瓣》《猫王》《青春日记》等三十多部作品。其少年小说关注逆境中的青少年心理成长,挖掘深刻,视角独特。曾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儿童文学》杂志年度奖等奖项,被评为《儿童文学》十大金作家。

精彩书摘

镜头三

上了初三之后,我们的作息时间做了调整,学校加了早晚自习,早上要求七点二十之前到校,直到晚上七点才能离校。

小素的爸爸周叔叔开出租车,每天早上,周叔叔就带着小素到我家小区门口来接我,把我们一起送到学校。晚上,我妈开车来接我们,先把小素送到她家小区门口,然后再回家。

日复一日,我发现一个问题——家长只喜欢和别人家的孩子聊天。

我和小素都已经形成习惯,不管谁开车,我们都一起窝在后排,让副驾驶的位置空着。这是我们躲避家长唠叨的一种方式,家长也许明白,也许不懂。

每天早上我都是摸黑出门,打着哈欠钻进周叔叔的车里。周叔叔总是笑着问出第一句话:“没睡好吧?”

“还好……”我连忙伸手捂住嘴巴,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和小素相视一笑。

车启动了,周叔叔会时不时找话跟我聊,不过都是“老几样”:什么作业多不多,哪门课最难,昨晚几点睡……我每次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模一样的,可他还是会重复提问。我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小素,我们两人都会动一下嘴唇,表示没办法。

有一次,我对小素说,我要买一部步步高学习机。她很不解,瞪着眼睛等我说出答案。我说:“送给你爸爸,哪里不会点哪里。”说完,我们俩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其实,我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就是女版的周叔叔,上了车,就用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揪住小素不放。小素比我有耐心,会很认真地作答,哪怕是问了一百遍的问题,她听了也不烦。我很佩服小素,她本身就是一部“学习机”呀。

这天下了晚自习,我和小素走出校门就看到我妈在樟树下等我们。没等我们走近,她就迎了上来。天哪!她竟然戴着口罩,就是他们科室用的那种。现在不是下班了吗?我的问题还没有说出口,她就递给我们一人一个口罩。

“这是干什么呀?”我没接,吃惊地问她。

她先塞了一个给小素,又强行塞一个到我手里,说:“先别问,戴上!”

小素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戴上了。我妈伸手帮小素按了下鼻梁,又把口罩往她下巴下面拉了拉,觉得戴好了才松手。我怕我妈上手,也连忙自己动手戴好。

旁边的人都在看我们,我和小素也对看了一眼,觉得非常可笑,就一边眨着眼睛,一边跟着我妈往前走。

进到车里,我妈没有启动车,而是把前排座位上的一包口罩递给了小素,说:“记住,从今天开始,每天出门戴口罩。”

“妈,你疯了吗?”我实在忍不住了,叫了起来,“你没看见刚才别人用什么眼光看我们吗?你让我们戴着口罩上学,我们进了教室肯定会被同学们取笑的。”

“闭嘴!”我妈瞪了我一眼,因为有小素在,她不便发火,就强压着火气说,“现在已经发现了好几个病例,跟当年的‘非典’相似,不过具体情况还有待专家进一步研究、证实。”

我和小素对望一眼,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哦,你们都是在‘非典’之后才出生的。”我妈这才想起来,说,“那是2003年流行的一种非常可怕的传染病。”

“这么可怕?”我并没有被吓着,只是故意逗我妈,说,“那戴口罩就可以了?你不如给我俩一人一个防毒面具。”

我妈气得咽了一下口水,说:“是你专业,还是我专业?别啰唆了,现在也是流感高发季,戴口罩总没错!”

一路上气氛格外沉闷,我们谁也不说一句话。小素下车的时候,轻轻拍了拍我的膝盖。她是想让我乖乖听我妈的话,但我一时做不到。

车进了小区地下车库,停稳后,我抓起书包下了车,就往前走。我妈也抓着她的包,锁了车门,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跟上来。四周很静,她的脚步声格外刺耳。

我们走进电梯,里面站着一个高个子叔叔,他看到两个戴口罩的人,眼里露出惊讶,向里挪了挪。谁都没说话。以前住老小区,一共七层楼,一个楼道里的人都熟悉,见面总要打个招呼聊几句。现在这是新小区,大家搬进来的时间都不长,互不相识,在电梯里面对面也不打招呼。看样子,大家也没有想要相互熟悉起来,电梯就像公共汽车,乘坐一下,“到了站”就各回各家。

戴着口罩使我看起来怪里怪气的,为此我还在生我妈的气,就把脸转向一边,不看她。电梯先到了我家那层,我抢先出去,开了门。

我故意堵在门口,回头问我妈:“现在可以摘掉了吧?”我指了指口罩。

谁知她还是不依不饶,推了我一下,说:“进门先洗个手,再摘口罩!”口气不容置疑。

我进屋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进卫生间洗了手,出来当着她的面扯下口罩,丢在茶几上,提着书包就准备进自己的房间。

“喂,口罩用过之后要反折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她指着茶几旁边一个小垃圾桶,“你这样会造成交叉感染的!”

天哪,我真受不了!我转过身,忽地一把抓起口罩,扔进垃圾桶,带着风进了房间。此时我就想赶紧摆脱她,免得被她揪住不放。

可是,没过多大一会儿,我刚刚摊开书本,她就摸进了我的房间。我感觉很烦躁,猛地一转头,椅子被推得一响,瞪着她,问:“你怎么又进来了?”

她向后退了一步,脸涨得通红,上下指了指,说:“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买的,卫生也是我打扫的,我怎么就不能进来呢?你自己看看你的床,再看看书桌……”

“好,你能进来!那我走!”我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她一抬手拦住了我,说:“不行,你得给我坐下!”

我两手一摊,跺着脚说:“我的亲妈,你到底要怎样?”

“扑哧!”她竟然笑了,真是搞不懂。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哪天到华师一附中去一趟,我好请假。”她没有了刚才的火气,瞬间进入好脾气模式,“我已经打电话咨询过了,再带你去和老师见见面,咱们争取一鼓作气,就冲华师一附中,怎么样?”

“哦,华师一附中呀,能不能先不去?”我仿佛一下被扯住了筋,说话也没有了底气。

“你怕什么?元调的成绩一点问题也没有。咱们先过去签个约,你回来认真复习,中考只要正常发挥,进华师一附中稳稳地!”她一握拳头,信心十足。

原来,她都帮我计划好了。可是,我自己的计划怎么办?我不敢随便说,因为我能预料,她一听肯定会气炸了。吭哧了好一会儿,我感觉额头都冒汗了,才想出个对策,就像解应用题一样,先不说结果,而是绕个弯子,分层次分步骤慢慢推导出答案。

主意一定,我才说:“我、我能不能不报华师一附中呀?”

“那你说说,是不是想报武钢三中?”她还没有炸。

我摇了摇头。

她想了想,说:“怎么,武汉二中?”

我又摇了摇头。

“外语学校?”她惊讶地盯着我,说,“你不是说讨厌学外语吗?”

我还是摇头。

她咬了咬牙,很勉强地说:“不会是四十九中吧?”

“去掉十九。”我说。

“什么意思?”她听不明白。

我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说:“四中。”

她没有炸,而是扑哧一声笑了,笑完歪着脑袋盯着我,问:“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地望着她。

她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圈,让自己平静下来,才问:“为什么?”

“我和小素已经说好了,一起报四中的美术班,学画画……”

“胡扯什么呀?”我绕这么大一个圈,说出了想法,结果她还是炸了,她指着我的鼻子说,“谁答应你报四中了?谁又答应你学画画了?”

“从小到大,你不是一直支持我画画吗?”我并没有说错,因为最早就是她告诉我,一个女孩子总要学点什么,我就选择了画画。

“没错,是我让你学画画的,但那只是让你把画画当作一个课余爱好,可没想过要你走这条路。”她当然不能否认,吞了吞口水,说,“周小素成绩不好,学画画,以后学美术,是一条出路。你和她不一样,以你的成绩冲进华师一附中是没问题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华师一附中的学生再不济,考上的都是武大、华科,每年还有大批考上清华、北大的,这些可都是中国很好的大学呀,你不想上?”

“上什么大学无所谓,我只想和小素一起学画画!”我的回答非常干脆。

“胡说八道!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人生是怎么回事!”她气得手指开始发抖。

“你说的是我的人生。”我才不服呢,动不动就说我这不懂那不懂,“我的人生当然我自己来过,我想选择一个生死与共的朋友,怎么就不行呢?”

“生死与共是什么意思?就是放弃自己的前程吗?幼稚!”她喘着粗气,瞪着我,“你这叫不求上进,不知好歹!”

“你管我!”我也吼了起来,“我就是幼稚!就是不知好歹!”

原来,我才是真正气炸的那一个。我炸过后,我妈没再说一个字,转身出去了。

镜头四

我气鼓鼓地坐在桌前,摊开书,傻瞪着眼,除了生闷气,什么也干不了。

我知道,我妈一定也在另一个屋子里生气。两个“气球”被一道门隔开。其实隔开我们的不仅仅是一道门,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在此刻,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和我妈一直是在一颗心脏里,但是在不同的心房,中间有隔膜隔着,看似亲近,却无法相通。

我妈似乎永远忙碌着,从来不愿意停下来听听我的心里话。她哪怕肯听一点点,我也不会对她如此反感,甚至有些怨恨。在我眼里,她有严重的职业病,一是把家当医院,细菌就是她的眼中钉,总是要求我达到无菌状态,惹得我非常烦躁;二是把我当手下,不自觉地就会用护士长的口气指使我。偏偏我天生就是个“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主儿,顺着我的脾气还行,想要控制我,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我和我妈基本上已经成了一对“天敌”。

这些还只是表面现象,其实真正的心结根本不在这里,只有我明白。

我爸是建筑公司的工程师,常年在外地,家里就只剩下我和我妈。我妈偏偏又忙得不得了,加班是家常便饭,正常下班是奢望。如果指望她来照顾我,稀饭估计都喝不上,所以,我称自己是“准孤儿”。

幸好我还有外婆,她愿意照顾我。外婆家离我家不算远,外公已经去世了,她一个人住,那里也成了我的另一个家。

外婆一直都很宠我,有什么好吃的都让我先吃。上小学的时候,外婆除了给我做好吃的,还负责送我上学,接我放学。周末去培训班,大多时候也是她陪我去。我妈的任务就是天黑之后,到外婆家来接我回家,她说,不能让我在外婆家过夜,怕坏了习惯。

我不明白“坏了习惯”是什么意思。大概是说,外婆事事都会依着我;我爱在外婆面前撒娇,动不动还要外婆抱;我把东西翻得到处都是,把泥土搞了一地,外婆也只是笑,从来不责怪……我妈真是多管闲事,这是我和外婆之间的事,她管得着吗?

倒是我妈总是打断我和外婆的欢乐时光,只要她一进屋,我和外婆都会刹住笑,像迎接检察官一样。

我喜欢坐在外婆身上,给她讲学校里的事情。外婆也很喜欢听,一边笑一边拍打着我的后背。如果这个时候,我妈进来了,一定是把眼睛一瞪,先训我,说我都多大了,还像个奶伢,不知道外婆腿不好吗?训完我再责怪外婆,说外婆把我惯得不成样子了。

记得有一次,我的作业快写完了,留下一点尾巴,就想休息一下。外婆在看电视,就拉着我一起坐在沙发上。我干脆身子一歪,把头枕在外婆身上,外婆摸着我的头发,我觉得非常舒服。不巧的是,我妈突然进来了,二话不说,先去看我的作业。她不仅发现我的作业没做完,还检查出一道题目做错了,这回可抓住了我的把柄。

她先把我从外婆身上揪起来,然后啪啪啪啪一通“扫射”,什么粗心大意,什么偷懒耍滑,什么没个正形……反正给我安了一大堆“罪名”。

外婆看不过去了,就上前阻止,说对孩子别那么急那么凶,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没等外婆说完,我妈的“枪口”就转了过去,又对外婆一通“扫射”。“罪名”大概是外婆不懂管教,一味放纵,这样会毁了孩子一生!

外婆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走开了。我妈就是这么厉害,谁都敢说。

事后,我问外婆,我妈是她女儿,她可以管教呀。外婆摇着头说,我妈一向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听不进别人的劝,说了也没用。关于这点我完全同意。

就是在这种家庭氛围下,我遇到了小素。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参加课外培训,一起画画。从时间上算,我和她是泡在一起最久的。她是个好性情的人,能容忍我这种“钢铁直女”,这应该就是常说的缘分吧。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我们已经把对方了解到了骨头里,再从骨头里接纳了对方。渐渐地,从骨头里渗出的感情不知不觉就成了亲情,血液相通、骨肉相连。肉长到一起了,要撕开,会很疼。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我在家里受了气就找小素倾诉。小素总是默默地倾听,很少插话,仅仅这样就有很好的治愈效果。一开始我也奇怪,她并没有用言语安慰我、开导我,可为什么每次跟她倒完苦水之后,就会感觉好多了呢?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我面对的是一个可以真心相待、可以毫无顾忌地向她吐露心声的人。也就是说,小素是我的生死之交,我愿意一直和她在一起,甚至不惜放弃所谓的前程。我不能丢下她,就像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丢下我一样。

可是,这些话说出去又有谁能懂、谁能信呢?我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从心底升起,不禁长叹一口气!

“呜——”紧接在我的叹息声后面的是隐隐的哭声。我吓了一跳,生气归生气,可是,我妈怎么会哭了呢?这是极稀罕的事。

我于心不忍,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去看看。推开门,客厅里没人,我踮着脚走出去,果真哭声是从我妈卧室传出来的。于是,我蹑手蹑脚来到门口,侧耳就听到了我妈的声音。

她在打电话,尽量压着哭声,说:“……我真的受不了了……你快回来……嗯……呜——”

声音断断续续,为了听清楚,我把耳朵贴在门上。谁知门不耐贴,吱的一声开了,我妈回过身来,满脸泪水地望着我。我很尴尬,摆了摆手,准备离开。她却冲我招了招手,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摇晃着身子,往里迈了一步。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擤了一下鼻涕,说:“你爸说了,保证在年三十前赶回来。”

我知道她在有意回避重点,明明眼泪还在,她就是不肯和我正面交流,也许她认为不值得把脆弱的一面给我看吧。毕竟把她惹哭的人是我,为此,我感到内疚。我虽然一直对她不满,心怀怨气,但从没想过要把她逼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我还是决定向她道歉。

“对不起!我……”我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把你惹哭了……”

“不是!”她摆了摆手,勉强笑了一下,“我刚才跟你爸打电话,根本没说你的事。”

“啊?”我一时反应不过来,难道还有比刚才我们吵架更严重的事?

她又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一下鼻子,说:“我有一个同学在中心医院工作,她一直在提醒我们,这一次的流感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我点了点头,想起她让我们戴口罩时的表情,觉得她还是有点神经过敏,就宽慰她,说:“流感我也知道,我们数学老师都进医院了,就是感冒。”

“你们班上这样的人多吗?”她很紧张地追问。

“还好吧,没见谁得病了。”我想了想,说,“不过,听说其他班上有学生感冒。”我去办公室的时候,听陈老师跟另一个班的老师聊天提到的。

“告诉你,你一定要格外小心!”她停顿了一下,似乎为了找到更准确的表达方式,“我们医院的呼吸内科现在已经人满为患,好多都是学生。听说有些班级已经停课了。”

“至于吗?”我刚说出口,就觉得有些不敬,连忙补充道,“不就是感冒了吗?”

“这事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她说。

我点了点头,可还是想不明白,就问:“你就为学生停课伤心?”我不好意思说“哭”字。

她摆了摆手,想再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顿了顿,说:“我要管好我的科室,不管怎样,我要大家加强防护意识总没有错吧?还有你,从明天起,出门戴口罩!”

这一次,我没有反抗,居然一口答应了。她都哭了,我总得做出让步吧!

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非常神奇,谁也没有再提及报考志愿的话题。细想起来,这就是预兆,报考志愿固然重要,但有更重要的事已经来临了。

镜头五

我走出小区大门,来到马路边。没多大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就过来了,在我面前靠边停下。我拉开后门,钻进去,习惯性地喊声:“周叔叔好!”

“好!”周叔叔应一声,车就继续向前开动了。

我再一看小素,立刻想笑,因为她也跟我一样,戴上了口罩,真是个乖孩子呀!

周叔叔话不多,人瘦,脾气好,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难怪小素有这样文静的性格,完全是因为遗传。

周叔叔和小素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爱为别人着想。以往,我们是七点二十之前到校,周叔叔六点五十到小区门口来接我,送到学校,正好赶上上班高峰,不耽误做生意。可是元调之后,我们学校初一初二都放假了,只有初三在补课,早上到校时间就推迟到八点。也就是说,他七点半来接我,正是上班高峰,做生意的最佳时间。他却轻描淡写地说,生意从早到晚都在做,也不缺那一会儿,再说了,有合适的顺路客人,也可以带上。

所以,我一上车就会问,有没有顺路的客人?催促他在手机上抢一单。周叔叔摇了摇头,表示无关紧要。车继续向前。这时,我才看清,周叔叔没有戴口罩。

“谢谢你妈妈!送了那么多口罩。”周叔叔没有回头,但话说得很清晰。他本来话就不多,听得出他是诚心要表达谢意。

我也不擅长领受谢意,何况是帮我妈代领,就满不在乎地说:“算不了什么!我妈在医院,职务之便,谋一点私罢了。”

小素拍了一下我的膝盖,瞪了我一眼。周叔叔哈哈一笑,含义不明。

我知道这回“黑”我妈有点狠,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就问:“周叔叔,你为什么不戴呀?”

“我一个大男人,用不着。”隔了一会儿,周叔叔又补充说,“哦,你和小素可不能大意,尽量戴着吧!”

那是我们补课的最后一天,换句话说,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周叔叔。

我一直羡慕小素的家庭,尽管一点儿也不富裕,但一家三口那么温馨。小素的妈妈孔阿姨身体也不好,没有正式工作,偶尔会到超市打打零工,更多的时候是在家休养。

周叔叔是家里的经济支柱,听小素说,他常常是白班夜班一个人开,这样就可以多赚一点钱。一辆出租车一般是两个人轮着开。周叔叔这种开法,就是拿身体在拼。

孔阿姨做菜特别好吃,时不时就会送饭到学校来。我们中午在学校食堂吃,上午最后一节课一完,同学们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食堂。稍晚一步,就要排长队。如果不想排队,就干脆在教室里多等半个小时再去,不过,那时很多菜已经光盘了。所以,我们常为吃顿饭而感到头疼。

也有不头疼的时候,就是同学们都往食堂赶,小素会偷偷扯一下我的衣角,我知道,一定是孔阿姨送饭来了,而且是双份。于是,我们一起出了教室,不是去食堂,而是到校门外。

校门外有一个长长的自行车棚,棚边是一条横着的钢管,有膝盖那么高,本来是用来隔断的,每到中午,上面就坐了一长排吃饭的学生,都在吃家长送来的午餐。

孔阿姨就在车棚里等着我们。她把一个鼓鼓的大布袋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手一直紧紧地抓着袋口。等我们走到她面前,她才会用双手撑开布袋口,让我们自己取里面的饭盒。饭盒很沉,每人一个,饭菜都装在一起,再配一双一次性的筷子。

饭菜看起来简单,其实不然。孔阿姨真的是个烹饪高手,不管是荤菜还是素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哪怕是混在饭堆里,也掩盖不住它的美味。实际上,我觉得饭菜混在一起,吃起来更香。起码我适应这种口味。

孔阿姨每次送的菜都不一样,若一定要我说最爱哪一款,我只能艰难地选择糖醋排骨。每次吃完这道菜,小素就会笑着指我的嘴唇——那里粘了汁儿。我舍不得伸手去擦,直接用舌头一舔,一丁点儿也不能浪费。

我们坐在钢管上埋头吃,孔阿姨就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好像很喜欢看我们吃饭的样子。

被盯得不好意思的时候,我也会主动找话活跃气氛:“孔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我妈的厨艺要有你这一半,我也就不会受苦了!”

小素马上就会盯着我看上一秒钟。我知道她在目测我的体重,不用问,我属于“唐朝美人”系列。她说:“你要不受苦,会是什么样子?”一句话把我们都逗乐了。

孔阿姨笑完,摆了摆手,说:“唉,我呀,没什么本事,身体又不好,只能待在家里,做做吃的。”

“我觉得,一个妈妈能把饭菜做得好吃,就是最大的本事!”我说的是心里话。

“真的吗?”孔阿姨一边问,一边伸手帮小素捋了捋头发。小素额边有一缕头发垂下来,快伸到饭盒里了。

我傻了那么零点几秒,连忙嘿嘿一笑,遮掩过去,点着头,说:“当然是真的,民以食为天嘛,我这个结论错不到哪里去,是吧?”我盯着小素。

小素一边嚼着饭菜,一边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很勉强地同意了,说:“也许是吧!”

看着她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我就懒得理她了。其实,我还有心里话没说出来,我羡慕她不仅是因为孔阿姨会做各种美食,还因为她对小素非常温柔。唉,我妈要有孔阿姨一半温柔,我就非常知足了。

我妈有一点好,就是从来不让我白吃孔阿姨的饭菜,家里只要有什么好吃的零食,她总是要我多带一份给小素。我爸难得从外地回来一趟,总会大包小包地带些特产,我妈也是一分为二,另一半送给小素。

一来二去,班上同学都知道我和小素跟亲姐妹一样,就连油嘴滑舌的肖润东千方百计地想接近小素,也得过我这一关。

肖润东是在初一快结束的时候“空降”到我们班的。据说他爸是个大老板,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的心思并不在学习上,平时作业总是东拼西凑,一考试成绩就垫底。别看他学习一团糟,出风头可是一把好手。他最爱炫耀的是游戏机,时不时会带一个掌上游戏机到学校,一下课就被男生们围住了。这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得意就得意吧,反正和我没多大关系。可是,他偏偏又想跟小素套近乎,这就算闯到我的“领地”来了,不能说跟我没关系了。我旗帜鲜明地表示了对他的反感,他家有钱不是错,可有了钱就张扬,不学无术,光想用钱来撑腰,我就看不顺眼。而且,我也探明了小素的态度,她也不喜欢这个人,但又不好明说。

这好办,剩下的交给我。从此,我就成了一道“防火墙”,把小素挡在身后。

我是语文课代表,语文作业本都要交给我,我再统一交给老师。肖润东就趁交作业本的时候,过来问我问题。从来不爱学习的人突然积攒了一堆问题,这本身就有问题。我一眼就看穿了他,又不好揭穿他,只好耐着性子给他讲解。

他装出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其实根本没听进去,眼睛时不时就往小素那边瞟。我实在懒得理他了,就会抽出一个作业本塞给他,让他拿去自己看。

在这个过程中,小素真的像一根木头桩子一样,不为所动,一心做自己的事。

我时常会想,作为小素的“保护神”,我还是蛮称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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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31 19:3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