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俞晓群,男,编审。现任中国外文局海豚出版社社长。 主持策划出版“中国地域文化丛书”、“国学丛书”、“书趣文丛”、“新世纪万有文库”、“万象书坊”、《中国读本》、《李俨钱宝琮科学史全集》、《吕叔湘全集》、《傅雷全集》、“海豚书馆”、《许渊冲文集》、《丰子恺全集》,主编《万象》杂志等。著译有《古数钩沉》、《数术探秘》、《数学经验》、《通才的绝唱》、《数与数术札记》、《人书情未了》、《一面追风,一面追问》、《这一代的书香》、《前辈——从张元济到陈原》、《蓬蒿人书语》、《那一张旧书单》、《可爱的文化人》、《精细集》、《一个人的出版史》、《杖乡集》等,写有学术论文及随笔数百篇。 后记 2019年初,我整理出一组点评人与书的文章,其中谈 到张元济、邹韬奋、丰子恺、叶君健、陈翰伯、陈原、李 学勤、许渊冲、黄永玉、沈昌文、谢其章、张冠生、江晓 原、王强、冷冰川、周立民、姚峥华等,它们源自我发表 在报章、网络上的随笔,还有几篇序言。完成之后想到两 点说明: 一是题目,它来自三十多年中,我身处出版界阅读生 活的状态。那时我工作要看书,回家还是看书,存书也是 办公室一半,家里一半,时常要在两地提来提去,常用的 工具书、经典著作等还会备上两套,各处一地。比如在辽 宁出版集团工作时,我的家中和办公室中各有一套《二十 五史》,据说也是当时出版大厦中仅有的一套,有些编辑 知道此事,应急时会跑来查找资料。所以几次写文章,我 开玩笑说,我的书斋名字叫作“两半斋”,家中一半,单 位一半。到北京工作后,“两半”的状况依旧。直到2017 年10月初退休回家,我才打算将它们合为一体,由此结束 两半斋的称号。为此我想了很多新的书斋名字,诸如闲闲 书屋、深阅浅览斋等,试图将两半斋换下来。但真要更换 的时候,我的内心中竟然燃起一股浓浓的依恋之情,始终 挥之不去。毕竟为了一个体制、一个事业,将自己那么长 的一段生命时光与之紧密结合,形成那样一种生活状态, 哪能随便挥之而去呢?正是在这样的情绪中,我为这本小 书命名时,最终还是确定用“两半斋随笔”。是留念,是 纪念,还是什么呢? 恰逢此时,我的退休生活也在发生变化。最初的想法 是让自己远离社会活动,遁入书斋,休养生息。没想到时 过不久,我的兴趣又与一只“草鹭”勾连起来。那是我与 好友王强、陆灏、朱立利等创意的一个工作室,题日草鹭 文化,旨在与一些志趣相同的人联手,做一些清心自在的 事情。也是友情使然,爱好使然,我刚刚平静的心湖,又 被那只美丽的草鹭撩起涟漪。如今草鹭已经翩然起飞,我 所喜爱的一本本好书,一些精美的创意产品不断面世。尤 其是新体制、新结构、新创意、新团队的组成,再次唤醒 我对创业的热情。如此一来,恐怕那个“两半”的读书生 活也要延续下去了,只是“彼一时,此一时”,新的工作 状态,可能会与过去大不相同。究竟会有哪些不同呢?说 实话,我自己也需要在实践中领会,这也是我依然用“两 半斋”作为本书题目的另一个心理依据。 二是沈昌文先生的序言。回顾恁些年,从2003年我的 小书《人书情未了》开始,沈公的序言就成为我著作的标 配,不管我写的东西是否好看,不管沈公是否感兴趣,只 要我极力恳求,他总会答应下来。转眼十多年过去,到这 本书为止,他竟然已经为我写过十三篇序言。此时我不禁 感叹:何谓师父?有沈公这样的关照,它的本义已经不言 自明了。尤其是写到这一篇序言时,沈公的年龄已经由七 十几岁到现在的渐至九十高龄,文章由长渐渐变短,文字 由涌动渐渐平缓,但文中的思想越发深刻,情感越发浓烈 !我知道,沈公的序中多为溢美之词,我实在受之有愧。 我也知道,他是在鼓励我努力工作,接续和实现老一代出 版人的理想。想到这里,我越发感到惭愧。 感念沈公如此厚爱,在此书出版之时,我会将沈公撰 写的十三篇序言汇聚起来,制作成一个纪念册,题日《沈 公序我》,自费装订成书,赠送给诸位好友。 最后,再次感谢沈公赐序,感谢王志毅、周红聪、朱 立利、刘裕、杨庆、张璋等好友的支持和帮助。 完稿于己亥年二月廿四 目录 张元济:老商务的知识分子传统 邹韬奋:大众的文胆 丰子恺:愈久远,愈难忘 丰子恺:一本令人惊奇的大书 叶君健:访叶家小院 陈翰伯:文化的先行者 陈原:诞辰一百周年祭 李学勤:日记中的李先生 许渊冲:初春,与大师相遇 黄永玉:几乎没有不看书的一天 沈昌文:沈公杂说 谢其章:老虎尾巴的故事 张冠生:书中日月,纸上乾坤 江晓原:从天学到性学 王强:谜一样的人物 冷冰川:解读神来之笔 冷冰川:你的劳作简直像宋朝人 周立民:不甘心正襟危坐 姚峥华:雪呆子的文采 后记 精彩页 张元济:老商务的知识分子传统 时逢商务印书馆建馆一百二十周年,张元济先生诞辰一百五十周年。不同寻常的纪念,再一次触动中国社会的神经。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欢庆的、追忆的、沉思的、争论的……种种表情与言说纷纷显现。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商务印书馆从诞生那天起,就与现代中国的命运、中国知识分子的命运相联系,在许多仁人志士的心中,留下“一个长长的商务情结”。正如1933年,胡愈之主编《东方杂志》,那一篇《新年的梦想》,封面上有丰子恺漫画:一个赤膊少年坐在水盆边,用肥皂和来苏儿清洗盆中的一个地球仪。献梦者有柳亚子、郁达夫、茅盾、巴金、杨杏佛、徐悲鸿、郑振铎、叶圣陶、周作人、周谷城、夏丐尊、楼适夷和丰子恺等一百四十二人,他们洋洋洒洒,挥笔写下二百四十四个梦想。如果说有“商务精神”的存在,这一次貌似“盗梦空间,,的行为艺术,正是中国文人的一种集体表达。 百年以来,人们对于商务印书馆的理解愈加深刻:有民族危亡的文化抗争,有东方乌托邦社会形态的探索,有“教育救国”的理想主义追求,有中国现代思想启蒙的旗帜,还有现任商务印书馆老总于殿利重重的言辞:“商务不仅是商务人的商务,它承载着中国几代出版人乃至知识分子的文化使命和文化追求。” 基于此,让我们作一点思考。 三个来源——藏书世家、传教士、新型知识分子 一个新型的文化企业,它的出现往往有一个复杂的背景为依托。回顾商务印书馆的诞生,起码有三个主要来源需要承认: 其一,来源于中国传统藏书、抄书与刻书产业,已绵延数千年。19世纪伴随着西学东渐和洋务运动的兴起,西方出版业开始登陆中国,引起中国传统书业的变革。稍作了解不难发现,商务印书馆的两个主要创办者与发展者会投身于此,都与他们的家庭背景有关。 一是创办商务印书馆的鲍家。一般只介绍他们的美国长老会背景,其实早在清嘉庆年间,宁波鄞县三桥鲍家和慈溪乍山严家就联合投资,在宁波创办了“汲绠斋”书局,附设作坊刻印古籍,曾经成为宁波五大书局之首。据载,清时宁波道台、知府等官宦,常服青衣小帽,到汲绠斋选购图书。入学儒生、候考童生,也喜欢来购书看书。上海商务印书馆创办时,鲍氏兄弟向汲绠斋求援。汲绠斋选派印刷工人前去支援,后来汲绠斋成为上海商务印书馆宁波总经销处。 二是张元济。他出身藏书世家,其十世祖、明末人士张奇龄斋名“涉园”,九世祖张惟赤是清顺治年间进士,开始着意搜藏图书。至乾嘉之际,六世祖张宗松藏书之富达到顶峰,兄弟九人中至少有六人以藏书著称。道光以后张氏中落,涉园亦毁于战火,到张元济时,只剩下涉园之名,无一册藏书留存。以此为背景,张先生一生立志恢复祖业,四处搜集先人旧藏,听闻钤有张氏涉园印记的书,更是不惜重金收购,因此有涵芬楼、东方图书馆和合众图书馆的诞生。据称,涵芬楼所藏善本,当时仅次于北京图书馆。加上各地藏书家襄助,商务开始影印出版古籍。此时我想到,张先生弃官从商,似乎还有家世书香的传承。 其二,来源于传教士的影响。他们为印《圣经》和传教资料,在中国兴办出版印刷机构,如墨海书馆、美华书馆。宁波鲍氏等创办商务印书馆,即受美国长老会出版活动影响。一是创办商务印书馆的鲍氏兄弟的父亲鲍哲才,早年就读于宁波教会学校崇信义塾,后来在教会出版机构华花书房做排字工。1862年华花书房迁到上海,更名为美华书馆,鲍哲才是创办人之一。他后来成为清心堂牧师,1875年曾参与创办《小孩月报》和《花图新报》。二是创办商务印书馆的四位发起人鲍咸恩、夏瑞芳、高翰卿和鲍咸昌,他们早年均就读于教会学校清心义塾,毕业后在美华书馆学习出版、印刷和排字。后高凤池任美华书馆华人经理,夏瑞芳任《字林西报》植字部主任。三是商务最初的畅销书《华英初阶》等,作者谢洪赉的父亲谢元芳,是鲍哲才读崇信义塾时的同学。 其三,来源于当时上海聚集的一大批知识分子的影响。正如熊月之指出,晚清上海崛起一个新型的文化人群体,戊戌变法时期,约有一千二百人,到1903年增加到三千人,1909年增加到四千人。与传统士大夫比较,他们共同的特点是:有较新的知识结构,有较好的西学素养,有比较相近的价值观念,有比较相近的人生观。他们不再把读书做官视为实现人生价值的唯一取向,往往凭借新的知识,服务于新式报馆、书局、学校、图书馆和博物馆等文化机构,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张元济先生正是其中一员。P1-6 导语 俞晓群嘴上不说,其实是个典型的“巨大的另一半”的奉行者。他的这本大著,便是说明。他在书中讲了许多位中国的大出版家,研究他们的活动、主张,实际上是部中国近现代出版思想演进史。以这样的成就完成他的人生的“另一半”,可以说是“奇迹”了。 序言 序:巨大的另一半 我对正规上班时间以外的另一半,始终深怀敬意。二 十来年前,读台湾郝明义先生写的《工作DNA》,就已有此 念。他有一个说法:“工作比床重要。”你不上班,似乎 闲起来了,要睡觉了。其实,会做事的人,这时想干的事 会更多,心里会更烦。 俞晓群嘴上不说,其实是个典型的“巨大的另一半” 的奉行者。他的这本大著,便是说明。他在书中讲了许多 位中国的大出版家,研究他们的活动、主张,实际上是部 中国近现代出版思想演进史。以这样的成就完成他的人生 的“另一半”,可以说是“奇迹”了。 我喜欢看书中谈我熟悉的人的故事,例如讲陈原他老 人家。我对陈原可说熟悉已极,然而我喜欢说这位老前辈 的闲情逸致,不多说他的出版观念。俞晓群在这里对陈老 的出版观念作了系统阐发。在我的记忆里,最难忘的是他 同俞晓群在沈阳的第一次交往。那次俞老弟请陈老吃饭, 去一家广东饭馆。事后陈老对我说,我这次终于在东北吃 到了地道的广东菜;过去你陪我在北京吃的,其实不是广 东菜,是香港菜。这个故事,可以当作笑话讲,但不是出 版观念。研究并述说陈老的出版观念显然要比这难做得多 ,艰难得多。 在这本书里讲的种种出版界大人物的光辉事迹中,我 很爱看的是一位“雪呆子”女士的故事。我很希望,俞老 弟下一本大著请这位“雪呆子”来写序。 2019年3月 内容推荐 本书是著名出版人、作家俞晓群的随笔新作,仍然是围绕他最熟悉的出版业,谈职业生涯中结识的人与遇到的点点滴滴。俞晓群向来擅长在小书中作大文章,这本书也不例外。虽然是随笔,却隐隐含有书业变迁的韵味,从几个人、几件事切入,将时代感化进他的“两半斋”,既是在书斋读书、识人,又是为这个时代的文化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