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森，作家，资深编辑。发表报告(纪实)文学、散文、特写若干。著有《站在城市的平台上》《独生父母》《富人发家》《道教人物故事》《好好活着》《远离赌博这玩意》《往事》《一壶魔术半世功·周良铁》《中国杂技好男儿·程海宝》等十余种图书。

程绪珂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前辈园林专家，毕其
一生，耕耘在城市园林绿化沃土。她的人格是高尚
的，她的事业和贡献福及城市，以及生活在这座城
市中的社会大众。我和她相识于上世纪80年代，经
常聆听她的教诲，深悟她的理念，学习她的超前创
新意识，感受她对城市园林绿化的一往情深和不懈
努力的执着精神。可以说，程绪珂的一生是与城市
园林绿化紧密联系的一生，是绿色传奇的一生，是
卓有建树、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一生。
为了告诉后人程绪珂这一代园林人是如何甘愿
做一棵小草，为城市添绿；又是如何甘愿做一颗绿
色的铺路石，让城市园林绿化的滚滚历史车轮前行
；也是出于对程绪珂这一代园林人的敬重和爱戴，
2015年初我萌生了为程绪珂立传的想法，得到了陈
整鸣、朱祥明等上海园林绿化专家的赞同。由此，
我们开始筹划为程绪珂立传这件事。这是一份义务
，更是一份责任。作者陆林森高兴地接受了我的邀
请，表示将以笔纪事，完成这件有意义的工作。
2016年3月，采写正式启动。其时，程绪珂已95
岁高龄，正住在华东医院高干病房接受治疗。我们
的第一次访谈就是在她的病榻旁开始的。老人面带
笑容，神态安详，侃侃而谈，思维一如昨天，还是
那样活跃，甚至，还是那样的前卫。谈到读书，谈
到城市园林绿化，她更是情难自已，对上海园林绿
化愿景心向往之。她向我们推荐如《蓝色经济》那
样具有思想深度、开阔视野的读本，这使我们为她
的好学博闻精神再次深深感动。以后，我们又多次
去了华东医院，在病榻旁继续进行访谈。每一次访
谈，都是一次难得的学习和聆听她教诲的过程。我
们决心将这件意在深远的事情做好。虽然，其间碰
到了一些困难和曲折，但我们决心已下，一路向前
，这是初心，也是不变的初衷。从确立写作意向，
到采访，到最后写作、审稿听取意见，历时两年多
，我们持之以恒，不懈努力。
人的一生，都是一本书。不一样的是，有的人
如一条河，或气势磅礴，或缓缓流淌；有的人如一
口井，或清澈见底，或气质深邃，这或许与一个人
的经历和人生际遇有关。几十年来，程绪珂耕耘于
上海园林绿化，无论经历阅历，抑或学术学养，都
是极为丰富的，要完成这样一本书的写作，不仅需
要时间，更需要定力，潜下心来，解构她人生之旅
的每一页，从中发现一点什么，这确实是一件不太
容易的事情。我们先后采访了近百位卓有声望的园
林专家，其中不乏为了我们这座城市的园林绿化而
贡献了毕生精力的学者型园林人。有的年事已高，
凭着一股热情和对园林绿化的挚爱，不论暑天，挥
汗不止；不论严寒，窗外北风呼啸，与我们一起回
忆，讲述那些难忘的、动人的故事。我们为之感到
欣慰，像一个求索者，践行不变的诺言。在成书的
日子里，不断体味着一位高龄老人的精神境界，采
撷她的人生之光。
时光匆匆。为了将书稿完成得尽可能完善，本
着求真、求实，尊重历史原貌的精神，我们和陈整
鸣等人组织了上海的一批专家、学者，对书稿进行
多次讨论，作者陆林森在听取意见的基础上，不厌
其烦，多次认真修改，数易其稿。许恩珠、梅慧敏
、赵锡惟、张弘等人，自始至终，参与这本书的采
写和访谈。黄苗子先生是我国著名书法家，生前多
次为程绪珂编著的书籍题签，表达他对城市园林绿
化的关怀。本书的题签，就出自他生前的手笔。对
于他们的付出，在此一并表示敬意和感谢。
诚如上文所说，程绪珂是一本大写的书，想要
在有限的文字空间完整地反映她丰富的人生之旅，
确乎很难，我们并没有这样的奢望。唯一能做的是
，阅读，梳理，罗列，不求详尽，但愿不遗漏重要
事件，如同修剪行道树的园林人，去伪存真，尽可
能抛弃大树上的黄叶，也不割弃勃发向上的枝干，
以图用粗线条勾勒出一幅形似的肖像。当然，这样
的一幅人物肖像，倘能有几分神似，那就是我们最
大的心愿了。在此，恳请有关专家、学者和广大读
者不吝指正。

引子
历史回放
第一部 地火
第一章 奇人程德全
第二章 学者程世抚
第三章 父女颠沛流离
第四章 地火，在黑暗中运行
第五章 回首往事
第二部 日光
第一章 黎明，曙光升起
第二章 “大上海计划”钩沉
第三章 “绿宝石”横空出世
第四章 “寸土不让”和“见缝插绿
第五章 “命根子”之说
第六章 五月牡丹十月开
第七章 上海动物园兴建始末
第八章 虹桥路414号
第三部 繁叶
第一章 非凡岁月，非凡人格
第二章 植物园圆梦记
第三章 此“园”只应天上有
第四章 黄土不见天
第五章 古树名木，活的化石
第六章 科研教育二三事
第七章 慧眼识英才
第八章 关爱与期望
第四部 烛花
第一章 知人善任的眼光
第二章 城市，因生态园林而美丽
第三章 三个八年三本书
第四章 八月桂花香
第五章 向“规划”要绿
第六章 让生命的烛光照亮余生
程绪珂年谱
后记

急流勇退，归隐山野
程德全离开黑龙江，一路风尘，不久便回了四川老家。
时光匆匆，两年过去了。
这时，朝廷突然又想起了程德全，宣他立即进京，委以奉天巡抚重任。
程德全奉诏，又一次踏上了东北大地。
清宣统二年(1910年)，朝廷再下一诏，令程德全出任江苏巡抚。他奉诏离开东北去江苏赴任，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东北。
1911年夏，湘、鄂、粤、川等地爆发大规模保路运动。同年9月25日，荣县宣布独立。这是全国第一个脱离清廷而宣告独立的县。继荣县之后，反清运动越来越激烈。清宣统三年(1911年至1912年初)，反清志士风起云涌，如火山喷发。10月10日夜，新军第八营革命党人打响了武昌起义的第一枪。汉阳、汉口革命党人从10月11日夜间开始攻打汉阳、汉口等地，10月12日攻占了武汉三镇。湖北军政府旋即宣告成立，黎元洪被推举为都督，改国号为中华民国。接着，湖南、广东等15省相继宣布脱离清廷。
这场声势浩大的革命运动，旨在推翻清专制帝制、建立共和政体。对于清廷的腐败，程德全也早就心存不满，然而，由帝制转向共和，这却是他始料未及的。面对疾风暴雨式的辛亥革命，他彷徨了：该如何“选边站队”呢？他举棋不定，但清醒地意识到，这不仅关乎自己的官宦生涯，而且关乎他未来的命运。
经过再三权衡，程德全作出了选择：共和。这是摆脱清廷的唯一出路。舍此，别无他法。主意既定，他立即邀请张謇到苏州来密议。
张謇，清末科班状元，是立宪运动领袖之一。辛亥革命爆发前，作为帝党的一名成员，张謇一向主张君主立宪。辛亥革命爆发后，他改变主意，剪去辫子，转向共和。武昌城里响起枪声后，这位立宪运动的领袖敏锐地觉察到，改变中国前途命运的革命即将爆发，因此，接到程德全密函，他立即动身，赶往苏州，与程德全相见。两人在密议中达成共识，程德全当即写了一份奏章，奏请朝廷“下诏罪己，其酿乱首祸之人，亦即降旨予以处分，以谢天下”，“定期告庙誓民，提前宣布宪法，与天下更始”。
这是程德全向清廷发出的最后忠告。可是，他的一片苦心，却付诸东流，奏请被朝廷断然拒绝。
1911年11月3日上午，上海爆发反清起义。
程德全，跨出了他人生之旅中的重要一步：毅然挑落屋上瓦片，宣布脱离清廷反正。革命党人不费吹灰之力，攻克苏州，入城后臂缠白色布条，立即宣布：苏省省会苏州独立，一致拥戴程德全为苏军都督。一夜之间，巡抚衙门变成了民国军政府江苏都督府。
苏州城内，百姓到处奔走，黄龙旗易帜，飘起了象征苏州光复的白旗。
程德全反正后，立即发出通电，表示欢迎孙中山回国，拥戴他组织临时政府。
12月10日，南京被攻克。孙中山到达上海，在宝昌路(现淮海中路)寓所与同盟会领导人讨论临时政府的组织问题。1912年元旦，孙中山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任命程德全为临时政府内务总长(即内政部长)。三个月后，孙中山解除自己的临时政府大总统一职，袁世凯在北京宣布就任临时政府大总统，委任程德全为江苏都督。2月12日，清廷被迫发布退位诏书，统治中国数千年的帝制结束了。
程德全由清朝最后一位苏省巡抚“变身”为民国政府第一任江苏省都督。他拥护辛亥革命的举动，得到了多数革命党人的赞赏，但也招来了非议，连革命党人内部，对程德全的“功过是非”评价也不一致。北伐先锋团员成立了“洗程会”，暗中秘密策划“洗程”。不料，天不亡程，程德全幸运地逃过了一劫，立刻将都督府从苏州迁往南京。二次革命爆发，他抓住时机，宣布江苏独立，被推举为南军司令。但就在宣布江苏独立的第二天晚上，他悄悄潜往上海，在上海发表通电，声称江苏独立与己无关。
二次革命失败后，程德全深感官场凶险潜伏，尤其是对袁世凯复辟称帝非常不满，他决定归隐山野。1912年9月，他向袁世凯递交了一份辞呈。
袁世凯同意了。
归隐山林后的程德全，教育后人要报学垦荒。家学渊源，丹心一片，程绪珂在潜移默化中，接受着“炼狱般”的家庭教育和“程氏精神”的洗礼。
隐居古镇的那些日子
程德全去官回归乡里，隐居在古镇木渎，读书念经，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悠闲。童年时代的程绪珂，一直跟随在他的身旁。
木渎有一座法云庵，庵内栽有两棵古松树，那是木渎的十景之一。程德全静心念佛，闭门不出。后来他迁居上海，仍然一心向佛，经常带着程绪珂去玉佛寺诵经。程绪珂听不懂他在念诵什么，但她很乖，不吵也不闹，在一旁站着，看着。
程德全知道，自己家的这个大孙女虽然很顽皮，在一些场合，如念佛诵经场合，她是非常听话的，所以每次去念经诵佛，总是带着她一起去。
寒山寺是中国十大名寺之一，建寺一千多年来遭遇过多次火灾，屡毁屡建。寺内有很多古迹，文徵明、唐寅等人都为寒山寺写过碑文。唐代诗人张继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更是广为传诵。程德全捐款修缮寒山寺，留下了不少墨宝。寺内，

陆林森著的《程绪珂传》是著名我国园林专家、上海市园林局原局长程绪珂的传记。其父亲程世抚，是中国著名的城市园林规划专家，自幼接受父亲“报学垦荒”的教诲，立志笃学报国。年轻时，去美国留学，学成归国，从事城市规划以及园林绿化研究，硕果累累。程绪珂继承父亲衣钵，“深耕”于上海城市园林绿化领域，是上海市园林局第一任局长。在长达60多年的园林生涯中，她或以拓荒者的勇气破土植绿，或以跋涉者的目光，行走于绿野，探索、创新，著书立说，虽然曾经被讥为是“吃树叶长大”的，但她不忘初心，不离不弃，以非凡的胆识和执着精神，推进上海园林绿化，写下了一部绿色传奇。本传记从程绪珂的祖父程德全写起，以程绪珂的一生为线索，串起了程家两代人爱绿、护绿，为上海园林事业所做的贡献。

引子
1922年秋。
一个女婴在程家呱呱坠地。她，就是本书传主
程绪珂。
程绪珂出生在官宦之家，祖父程德全是清朝末
年最后一任江苏巡抚，也是民国早期的一位江苏都
督。辛亥革命爆发，程德全挑瓦革命，史称，这是
在清廷为官而率先反正的第一人。程绪珂的父亲程
世抚，是我国著名城市园林规划专家。
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程绪珂的人生脉息是厚重
的，但她更多承袭的，是学者父亲的基因。几十年
来，程绪珂对园林建设孜孜以求，是学界和业界公
认的园林专家，其深厚的学养，为人称道。在长达
六十多年的园林绿化生涯中，她以拓荒者的勇气，
跋涉于绿野，探索、创新，著书立说，一度被斥为
“吃树叶长大”的人，但她不忘初心，不离不弃，
以毕生心血写下了一部人生的“绿色传奇”。
一门三代，豪气，才气，在上海乃至中国园林
界，都是鲜有其例的。程德全、程世抚早已先后辞
世，他们丹心汗青，精魂垂史，以各自的识见和才
学垒起了两座精神丰碑，为后人仰慕。程绪珂踏着
先辈足迹，以一颗滚烫的赤子之心，将绿色分分寸
寸地向前顽强推进。她心中的绿色，并非简单描摹
，而是根植于大自然的生命绿色。她所追求的，不
是仿效，也不是再造，而是源于大自然的精神效法
。有人在说起大观园时，拊掌感慨：“衔山抱水建
来精，多少工夫始筑成！”何以如是？因为，曹雪
芹笔下的大观园，“利用自然而高于自然，近于自
然而不等于自然，师法自然而不局限于模仿自然山
水的形态”。上海大观园，虽为人工景观，但“早
已跳出单纯文学虚构的范畴，成为三千年以来中华
造园传统最完整、最宏大的典范，它必将作为中华
传统建筑文明的集大成者而彪炳千秋”。“十年辛
苦不寻常”，大观园内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草，都
经历了由穿破土层到迎候东方日出的生命过程，我
们赞叹大观园的优美和精致，怎能将荷锄植绿的园
林绿化匠人遗忘呢？

陆林森著的《程绪珂传》是著名园林专家程绪珂的绿色人生传奇。全书钩沉索隐，以文学语言叙写了程绪珂从小立志，数十年来矢志不渝，为城市园林绿化事业呕心沥血的非凡历程，具有较强的史料性和可读性。一些鲜为人知的细节，系首次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