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十根手指,左手五指可做钢琴伴奏,右手的则负责带出生命的主旋律。无指的人,是否无法弹奏完整的曲子之余,更无指望得到幸福?
故事主角海碧·威廉斯是一个天生左手没有手指的女生。讽刺的是,她的母亲吉赛儿却依据爵士钢琴家芭芭拉·喜克碧的名字为海碧取名。吉赛儿寄望海碧长大后,能成为一位优秀的钢琴家,岂知,她美好的想象在海碧出生的那一刻,完全破碎了。海碧在整个童年时期被母亲嫌弃,还好有父亲马丁的疼爱。她从小乖巧懂事,希望做母亲眼中的好孩子,无奈母亲却因为过度忧郁,选择在她12岁时了结生命。丧母之痛加上叛逆期使然,海碧在学校频频闯祸,直到她遇上了英格丽老师和几个好友知己……
虽然海碧左手残缺,但她却力求在困境中渡过和其他人一样的青春期。她追求的不是怜悯或钦佩,而是认同与尊重;她渴求的不是礼让与宽容,而是相等体验幸福的机会。她为自己取的中文名字——海碧,即象征着“碧海蓝天”,象征她自由不受别人左右的心。
新加坡著名词作家小寒编写的这部长篇小说《无指幸福》体现了她对幸福和艺术的深刻理解。
小寒编写的长篇小说《无指幸福》写了一个名叫海碧·威廉斯的女孩儿先天残疾,左手没有手指。女孩儿没有放弃自己的人生,她力求在困境中度过一个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青春。她追求的不是怜悯或钦佩,而是认同与尊重。渴求的不是礼让与宽容,而是同等体验幸福的机会。
初次见面
我发誓,当我用力拉开玻璃门,走进这栋位于亚米尼亚街战前的英殖格式老屋时,里头如果有人的话,一定能感觉到我的头皮散着的中午12点毒太阳的热气。才清了清喉咙,想开口说话,柜台的小姐肯定是感应到我的“热情”,头也不抬,就用原子笔指了指楼梯口,然后继续吃她那一碗,闻起来像是牛肉面的食物。
“看你干的好事啦!不过是写一篇文章,随便找个时事课题还是什么明星丑闻当题材写写就算了,偏偏就喜欢来这种饶了半小时才找到的地方,找这种这么难约的人来访问!”我的耳朵听见我的嘴巴发出抱怨声,也嫌烦,把注意力转向自己塑料做的鞋跟敲打着木板梯级的声音:“喀,喀,喀。”哎呀,这膝盖关节,怎么这么酸酸地。还是别逞强吧,于是我的左手握紧了木制的扶手,一步一步往二楼挣扎着上去。
这位摄影师可还真有面子啊,在这种租金昂贵的高级展览厅开摄影展,我心想。场地贵也就算了,还花钱打广告?难怪天天爆满,难怪这么爱耍大牌!不过是想跟她约个时间聊聊,东调西调结果选在星期一这种人家要去接女儿下课,烈日当空的时间才能见她。有人参观展览会就不能出来见人吗?好啦,就当作是人家特意开放展览厅给我做私人参观,就不要再埋怨了啦。
这个海碧·威廉斯真的这么有才华?我有点不相信。才23岁就开展览,会不会是“靠爸一族”?如果在摄影界真的很受推崇,我应该有听说过才对,我这么留意时事……也说不定她只是媒体眼下一时的红人,昙花一现,过几个月大家大概就记不得了。哼,要不是因为她是一个话题,是一个比较不一样的人物,我或许不会选择将她当作我的专栏的参考对象。但没办法,她的遭遇实在是太不寻常了,不访问一下我不死心。况且她的名字“Higby Williams”是网上在Trending的一个人物名字,写进专栏肯定可以提高我的读者阅读率的。
总算爬完了16级台阶。楼梯口挂着一个巨型海报,上面有一个貌似没穿上衣的女人,单手抱住自己肩膀的照片,看不见女人的脸或者胸部,性感却不猥亵。海报上用红色简单的“Mistral”字形写着:“ASYmmetry”(“不对称”)一字。
第一个反应是:“喔,裸体照展览”,那应该还再上多一层楼。但往上一看,没有了,这是顶楼了,海报上印着“Higby G Williams”,是,是二楼没错。往右拐,我来到一个很空、很宽敞的展览厅。里头的空调开得很大,令这个地板用灰色水泥铺的,天花板满是随意缠着电线的铜色水管的所谓展览空间,更为冷漠。展览厅看上去有一个5房式组屋的总面积那么大,120多平方米里只摆着几张木色的长凳子,静静地驻守在每一面挂有展览照片的墙壁。我不敢呼吸,因为四周太安静了。我深怕一有动作,万一甩掉一根头发,发出巨大的声响该怎么办。
突然,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从房间另一端传过来。展览厅没有窗帘或能够吸收声响的布料家具摆设。6个硬邦邦的面,将这刺耳不已的声响在房间里来回地反弹着,像锤子一下一下地钉在我的偏头痛上。我刚想举起拇指按住我发疼的太阳穴,就听到有人用略带新加坡腔的华语说道:
“你好,我是Higby,你可以叫我海碧,大海的海,碧海蓝天的碧。”站在我眼前,主动伸出右手的是一个比我高半个头的金发洋妞。从她皮肤苍白、粉红的嘴唇吐出一口流利华语,是我始料不及的。但,怪得了谁,谁教我没做足功课?“不好意思跟你约这个时间。展览会对外开放时我都尽量躲起来,因为我希望大家能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作品,而不是我的身……体。”
为了避免自己进一步地出丑,我在伸出手自我介绍的同时,匆匆地看了看墙上展出的照片,得到的结论:“全是黑白照”、“眼……脚踝……身体部位”、
“没有裸体”,我错了。勉强回过了神的我,这才捏了捏海碧还握在我手心的右手。“谢谢你接受我的访问。”我说着,感觉海碧的右手轻轻地推着我左肩胛骨,引导我到附近一张长凳上坐下。我们彼此很客气地缓缓坐下,两人坐在凳子各一端。
我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被各大媒体捧上了天的“美女摄影大师”。她和报章上看起来不同,只画了淡妆的她虽然真人比较年轻,但没有假睫毛的双眼其实还蛮小的,少了彩妆的衬托,海碧样貌不算出众。“怎么这么像个泼妇呢?这样去看人家。”我骂我自己。
但事实上,这个洋妞有她一定的吸引力。吸引力就来自于她说话时的神情,开朗、自信,连眼神都会发光。可是每当我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时,她以为我没有注意,脸色马上就暗了下来,眉头也会微微地锁上,仿佛在用隐形的绳线把刚才飞扬的五官都拉回到了原位。
原来,这位女摄影师和我认识的一些所谓名人很像啊,在陌生人面前总要戴上一套刻着笑脸的面具,只是她的功力还不够深厚,真性情藏得不够好。但我错了,这就是海碧·威廉斯,坚持的一个信念,那就是爱她的人,只允许得到自己的笑容,所以在大家面前不哭不闹,再多的不如意都只能给自己留着,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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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时,你如何与对方表示友好?
第一次约会时,你如何向彼此表示爱意?
幸福如果只能看只能听只能盼,却不能用手触摸,用手紧握的话,会不会就是无指望的幸福?
但人们总说,幸福如沙,会从指缝间溜走。
那没有手指,就没有指缝,幸福是不是就不会溜走了?
海碧·威廉斯今年23岁,先天残疾,左手没有手掌,也没有手指头。
可是就算童年有阴影,就算她只有常人一半的手指头,她依然希望别人用一样的标准去衡量她的成功与失败,依然希望和常人一起等到相等份量的阳光。
海碧说,河南有一个女孩和她一样,一只手没有手指。对方右手没有手指,不能像常人一样弹奏主旋律,却依然能在国家电视上弹奏出美妙的钢琴曲;自己比较幸运,需要3根手指以上的和弦伴奏她无法胜任,就像她无法左右谁在自己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一样。
但是她的右手有五根手指,能够弹奏主旋律,能够决定自己生命是一首委婉起伏的悲伤夜曲,还是一首轻快跳跃的调子。不能鼓掌,就对自己说“加油!”掌声,自己听得见就行了。
海碧的无指,却也刚好反映人们对身体有障碍的人有多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