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颖编著的《湖南人怎么了》是一部“湘人性格全景图”,一幅湖南风土人情“清明上河图”。
三年前,《湖南人怎么了》初版面世。通过网络扩散、社会争议、读者口碑,短短数月,持续造成铺天盖地的轰动效应。民间文化机构开始在各种读书活动中推荐;学校、社团、社区、景点相互间口碑产生“自动波”;一些名家相继站出来谈论收获,挺身支持;潜心的读者开始用心阅读。越来越多的读者肯定了它、相信了它、接受了它,并主动去讨论它、传播它。最绝是有些80后、90后,又买了送60后、50后的老板、同事。这本书对了他们的味道,他们便主动去扩散这种味道。
徐志颖编著的《湖南人怎么了》是湖南风土人情的“清明上河图”,是转型期湖南人的生动写照,为未来湖南人形象提供参照。湖南人固然可以歌颂前辈的丰功伟绩,高呼“湖南人凭什么”,但今天更需要直面当下现实困境,反思“湖南人怎么了?”以此激活湖南千年不死的民间精神,敢用行动书写中国未来历史。
作者走遍湖湘,阅尽市井名流,将见闻感悟、俚俗故事、地理风物、历史典故熔于一书。《湖南人怎么了》文笔恣肆、爱憎分明、才思纵横,极富文化深度,读来饶有兴味。
长沙人对外发明一个“策”:就是有话好好策,没话找话策;有人好好策,没人找人策。这是比空瓶子也能喝出烈酒来更难更高的本领。这张策的名片,只供出省外销,长沙人最喜欢的头衔,还是“里手”。
每次翻开地图看到湖南那颗脑袋,我总联想起长沙就是湖南那张嘴巴。
嘴巴除了可以吃食,还可以用来说话;如湖南嘴巴的长沙,含在它里面的人,多为能吃善说。
1999年我初到长沙,住在黄兴路步行街边一个叫樊西巷的地方,第一个认识的长沙人,是个本土老头。老头特别能吃。那年冬天特冷,老头将自己裹得像北方人,冒雨顶雪,从外面提一兜白菜,几颗肉星,一瓶4块的二锅头。大门一关,火锅一烧,空调一开,自做自吃。老头见我没事,拉我陪他喝。这一喝,就从上午11点,流到晚上8点多。老头本是做工科,在省里某单位做工程师,但酒一上心,菜一进嘴,他话多了起来。端起碗来吃白菜,举起瓶子来喝酒,放下筷子来说话,动作如此反复者三。老头说了什么,今天我已记不得一句,但他神奇的说话本领,却让我头一次见识了长沙人。等他吃完一盘点,火锅电费也算进去,这餐不超过10块钱。但他津津有味的本领,足以让看客谗得咽,听客爱得迷。
3年后碰到一事,才知道他们爱吃,更爱付钱。一哥们讲见识,某长沙青年哥哥请兄弟喝酒,一瓶子五粮液进肚,从长沙扯到北京,从月球讲到卫星,从四娭毑谈到蔡京。临到埋单,哥俩抢着掏,结果打了一架。青年哥哥说:争么子争,老子有钱,VIP,走人!张手拦辆的士,叭的关门,一骑绝尘。第二天一早起,有人看见青年哥哥带把现金,走路来到饭店,将作抵押的诺基亚赎回,脸上看不到忧伤。
走在长沙街头,闻到臭味不在洗脚城,你身边一定有人吃豆腐。长沙火宫殿臭豆腐火,地球人都知道,长沙路边的臭豆腐火,外地人才知道。长沙人去火宫殿,场面办得像请客。早年最高档的祝生祝寿店有家叫玉楼东,几盘菜要1千多块,长沙人吃起来眼睛不眨一下。长沙女人买口红涂嘴巴,如果一根卖1千块,你就别想将她吓眨眼。她出手阔绰,辣指夹1千一甩,昂起胸脯扭屁股走人,倒足够将你吓傻眼。所以你就搞不懂,每月拿1千块工资,为什么他们都那么有钱,而且像似越花越有钱?人需要明白一个真理:天下长沙人只有可能缺钱,永远不存在口袋里没花的钱。这是个让人羡慕的奇迹。世界人没有永动机,长沙人没有造钱机。那他们为啥不差钱?你不能轻易搞得懂。直到你看到他们将洗菜水滴水不漏地节下来冲厕所,每月节省下0.1百元水费,你才会明白艰苦朴素与“头可断、血可流、皮鞋不能没有油”的两结合精神,顾上嘴巴弃下卫生的牺牲精神,会有多么了不起。
我刚做记者那两年,在长沙的社区里跑,跟正宗老长沙打交道,他们喜欢跟我策,所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的一分一秒,就像他嘴巴里一个接一个汉字,这个进来,那个出去,射箭一样地飞掉。
有个同事刚好也是老长沙,他大我10多岁,算得上老江湖。他跟我说:做新闻就是策,话策完了,新闻也就做出来了。那时节跑社会新闻,找线索是个大问题,该老兄却从来不为无米之炊,每天坐在办公室,打开电脑上网,还没流行用QQ,他就登陆内部论坛,跟一帮同事天南海北,稿子却源源不断。这可是比空瓶子也能喝出烈酒更高的本领啊!我怀疑他有秘偏方之类,他也不做声,神情颇为不屑,仿佛如此雕虫小技,压根就不值得渲染,说:明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P11-14
三年前,眼下这本《湖南人怎么了》初版面世。连我自己也没能预料到:通过网络扩散、社会争议、读者口碑,短短数月,居然会持续造成铺天盖地的轰动效应。
这本书因此成了我事实上暴得大名的成名之作。
三年来,围绕这本书,也发生过不少故事。我飞遍中国各地,常进湖南街巷,一路碰到过许多读者。惊讶的是,不少读者见面能背诵出其中不少语句与段落。他们力挺我:自己正是书中写的那样的!年轻读者用奇特的方式表这对它的喜爱:在书中找到自己所出生的城市,提取书中喜欢的字词,用做自己笔名、网名或座右铭。有朋友据此玩笑说:“看来,以读没读过《湖南人怎么了》,知不知道‘湖南人怎么了’,可以分辨出今天湖南到底有哪些人在看书,哪些湖南人开始浮躁不再看书。”这话可能有一点夸张。“耕读传家”的湖南人是有真看书的习惯,至少我行走中国江湖碰到过的各式各样陌生读者,身边差不多都藏有这本书。最绝是有些80后、90后,买了送60后、50后的老板、同事。这本书对了他们的口味,他们便主动去扩散这种味道。
现在争议已过,自我反观,这本自由言说的书,以当代的眼光,构思可能确实过于“大胆”了一点,语言写法上也可能确实太“创新”了一点。以致初版出来,不适应的、骂娘的、喝倒彩的、挑战的、甚至想找上门来打人的,令人眼花缭乱。热闹过后,民间文化机构开始在各种读书活动中推荐;学校、企事业单位、社团、社区、景点相互间口碑产生“自动波”;一些名家相继站出来谈论收获:挺身支持;潜I心的读者开始用心阅读。最后,越来越多的读者肯定了它、相信了它、接受了它,并主动去讨论它、传播它。
我自问读者热情追捧的原因,固然有“大胆”、“创新”,但重要的一点,无非是这本书没有大话套话,彻头彻尾都是些当代“人话”。就是说,是些“公民表达”。湖南民间历来就是这么说话的,我写出来了而已。
三年过去,初版多次印刷,销售一空。如今合同到期,中国青年出版社再精心制作推出,借再版之机,我补充进三分之一内容。新版更丰满,读起来更系统,整体上也更完整,更具珍藏价值。
也特借新版机会,与所有喜欢、热爱它的读者用当代“人话”,再深入聊一聊民间鲜猛的“湖南精神”。试想1912年的湖南,与2012年的湖南,确有一种真气贯通,诚如2112年的湖南人将会寻问今天一样。我们对所处时代,对时代的真实,从来不应那样隔膜。更不应故意疏远。
我写《湖南人怎么了——湖南城市14脸谱》,画“湖南14张新脸孔”,说“代表今天最高水平”。几个网友说我在吹牛,几个网友说我在炒作。我想起鲁迅写《立论》。
老实说:真正潜心写作的人,不大在乎别人的看法。很简单:无论你怎么写。别人都有看法。说好说坏都有。要让所有人叫好,那只有住到火星。古人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既然文学乃是人学,人学不离世道人心,写作之后,还得去看人心,去寻人性。
人是一个古怪的动物,在于常常心口不一。每个人懂的不一样,动机不一样。地球村里人有四种:聪明的好人,愚蠢的好人;聪明的坏人。愚蠢的坏人。
聪明的好人不用怕,因为他们实事求是;愚蠢的坏人不用怕,他们明着跟你干。最怕一是愚蠢的好人:他们真心实意帮你,但跟风车作战之时,矛拿反了方向,自己又浑然不觉,结果一枪将你刺死。最怕二是聪明的坏人:他们总想让你垮掉,但他们表面夸你,用飞机将你送上高空,然后地面控制,掐掉油门。
雨果说: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心灵;释放无边光明的,制造无边黑暗的,都是人的心灵。有看透了人性的作家,这样说:嘴上骂我的人,心里都供了我的牌位。
作家写作从来是个人的事。一旦变成两个以上人的事,那等于毁了作家。假如沈从文的《边城》出书前请人提反对意见。两条是肯定的:一,语言太湘西化,中国人看不懂;二,故事题材太偏,与时代的都市生活隔膜。你几乎无法去反驳。但提意见的人自己没想到,《边城》最大的艺术魅力,正在这两点。我们得庆幸,沈从文没在乎这些意见。
我此前写作,最怕两件事。头一件是写命题作文,之次是请人提反对意见。我早年写作时,某次领导看中某篇,被重点提出来表扬,结果有人出来反对:这篇文章虽然不错,但比起某某某来,也不是没有瑕疵,我看大家应来找差距,提点反对意见。结果形势急转直下,奇迹迅时立现,表扬成了批判大会。
西方有社会学家发明“沉默的螺旋”。告诉我们,只要先对一个事定性,众人会受到暗示,跟着主导意见,往一个方向倒。虽万千意见,说白了就是一个人的反对。可见有些时候。最不可相信的,是众人的意见。
这其实是玩弄权术的人做的一个技巧:哪怕齐白石画虾。你拿《蒙娜丽莎》去比,然后定性:齐白石还需大大提高,去挖他的缺点,去找他的差距,齐白石耳朵里被灌满的,也都是墨汁一样的脏水。从艺术的角度,这无可无不可。但一旦被现实运做权术。马上成为一个阴谋。既然早已看透,虽然十分滑稽,但我有点过敏:荒唐最好在读小说,但不要发生到自身。
我大概能看懂别人的权术,但我内心里对这些奇技十分鄙夷。前面的一切,都吓不倒我,要怕那是假怕,表示躲得起。但未必我就没有真怕?
真正让人害怕,是写作写到最后,都是写作家基因里的东西了。孟子说到写作,先教人去“养浩然之气”。其中缘由是,人间万千山水,世间百千道理,都先经过人的心,心灵感应到什么,将山水道理加工。又创造出什么。读一个人的作品,就是读一个心灵创造出来的山、水、道、理。文如其人,这是一个永恒的真理。所谓“文不如其人,人不如其文”,那只是假象。对高明的、能俯视的人而言,一切截然相反。用哲学的话说:假象也是人本质的表现。通过假象可以找到真象。 在艺术家眼里,世界就是通灵,普通人都是盲人。伯牙在荒山野地弹琴,樵夫钟子期听出: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
孔子说: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写作者的神,一是头顶的星空,二是内心的律令。
人间有小聪明,有大智慧。大智慧就是老实。当写作追求艺术,写作的人十分脆弱。人间波谲云诡,一切圣洁总要被玷污。混杂在污淖之中,如何始终看到星空,抓紧律令,这是一个如同星空一样久远的问题。
徐志频是湖南一位才华横溢的本土作家,他清新秀丽的语言充满了湖南乡土文化的艺术风采,他那幽默调侃的文字,一方面平易近人,一方面又富有湖南文化人的机智和高雅。或者说,这类充满儒雅情趣的文字正体现了湖南人的气质,湖南人的个性,湖南人的才华,湖南人的风韵。
——《湖湘讲堂》主讲人 谢南斗
作为多年关注湖湘文化和湘商发展的著名青年作家,徐志频的文章总能体裁别出、独到地对湖湘文化作出新的解读,从而使我们这些湖湘文化的“流放者”在“故国胡尘飞”的惆怅中穿越“远山楚云隔”,重新用一颗清明澄澈之心观照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近年来,我与志频先生思想交流频密,受其文化启示颇多,对其文章更是喜爱。
——湘商文化创始人 伍继延
百年来,我们所称道的湖湘文化存在着严重缺陷。如果不理性认识,就会造成负面影响。如心忧天下,有可能变成多管闲事;敢为人先,也许就是好出风头……我希望有人写一部《丑陋的湖南人》,来解剖湖南人的缺点,这不是污蔑湖南人。
——著名作家 唐浩明
他写出了我们这个众声喧哗的时代,并试图极力探究事件背后的深度,将生活中的我们,放到时代聚光灯下,透视出最本质、最真实的一面来。
——中南大学教授、著名作家 阎真
《湖南人怎么了》具有温和的批判精神和理性反思态度,给读者提供了启示与教益,它告诉我们如何审视自身的文化遗传与历史包袱,如何正视自己的硬伤与软肋,以便用外来的“气功”调理自身的机能,从而勇敢地突出重围,将当代湖湘文化鲜艳的旗帜插到一个新的制高点上,在“穷山恶水”之中开出“惊艳之花”。
——湖南文史专家 高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