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进入20世纪最后一个10年时,人类历史上幅员最大的一个帝国,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突然崩溃,从而世界历史也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其实,所谓苏联实际上就是俄国,要了解苏联首先要了解俄国。本书的用意就是要谈谈俄国的故事。因为笔者本人不是什么历史学家,所以写的称不上历史,而只能是故事。
故事总是以人物为主,本书也不想摆脱老一套,因此,书内谈的只是人的故事,特别是沙皇的故事。俄国沙皇一共有两代。前一代日老沙皇,后一代日新沙皇。老一代的开山祖沙皇叫伊凡,新一代的开山祖沙皇叫伊里奇。老沙皇这个词是家喻户晓的,不必作解释,新沙皇这词字却要作一番交待,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接受。原来它来之于中国北京《人民日报》。它可不是笔者杜撰的。
20世纪60年代较后的一年的某一天,笔者曾奉领导之命前往参加游行示威。拿着三角小彩色旗,在北京东直门苏联大使馆门前高呼“打倒新沙皇!”这是《人民日报》的用语。
我们不知道《人民日报》对新沙皇的定义是什么,但按一般理解,沙皇者指具有俄国特点的独裁者也。至于他的名字叫伊凡或彼得,还是叫伊里奇或约瑟夫,倒无关宏旨。
俄国是一个古老民族,本书无意从俄国民族谈起,这要请专家来谈。笔者只想从沙皇谈起,从第一位沙皇谈起。
俄国沙皇是从莫斯科大公国君主,即莫斯科地方的一位诸侯发展起来的。这一点很像中国的秦始皇,秦始皇本来是春秋战国的诸侯之一,只因他雄才大略,实施统一,才成了始皇。
今天的莫斯科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世界大都市。但我们若查一下历史,就可以知道,在公元7世纪时,也就是中国长安城内灯火辉煌大闹元宵欢庆贞观之治之时,在世界地图上还找不到莫斯科这个名字。史料上有关莫斯科的第一次记载是在12世纪中叶的1147年。只是在12世纪最后25年中,当涅瓦王亚历山大的幼子达尼尔王公执政时,莫斯科才开始为人所知。
这时,正是成吉思汗及其子孙大出风头的时代。蒙古人部分在俄国被称为鞑靼人。据俄国史书记载,“鞑靼人在1236至1238年和1239至1242年间,曾经征战,侵占了除诺夫哥罗德以外的俄国各国,就连诺夫哥罗德也不得不臣服侵略者的政权。鞑靼的枷锁套在整个俄国脖子上。”
“鞑靼蒙古人的侵略,对于俄国人民,正如同对于中亚西亚和外高加索的人民一样,首先是意味着千百万的死亡和巨量的物资财富毁灭。13世纪一位作家形象地描绘了鞑靼人蹂躏俄国的史无前例的暴行:‘父兄之血似流水浸润土地,无数兄弟子女皆被俘虏,田园荒芜,杂草丛生,伟业沦丧,美景消亡,财富尽为歹徒所僭窃,土地悉为异族所掠夺。”’
鞑靼占领者建立的统治制度,对俄国人民来说,苛暴到了极点。居民必须向侵略者缴纳重税。一首讽刺课税官吏的民歌鲜明地再现了他们收税的残酷手段:
谁个没有钱,
就要他的子女。
谁个没有子女,
就要他的妻。
谁个连妻子也没有,
就砍他的脑袋。
“鞑靼侵略者统治俄国延续了200多年,这就使俄国大大落后于西欧。”
侵略者总是要遭到被侵略者的反抗的。如果这个侵略者是较野蛮的民族,那么,这个抗争的局面一定会以侵略者的失败而告终。只有文化较高的入侵者,才能在侵略中获得最后的胜利,如欧洲人的人侵美洲。
蒙古人也曾入侵过中华,但经一百年的抗争,终于被文化高得多的炎黄子孙逐回大荒原。他们在俄国的命运也大同小异。1480年后,俄国终于从鞑靼人羁绊下获得解放。当时主政俄国的是莫斯科大公国君主伊凡三世。他摆脱蒙古人后,威信大振,开始开疆拓土,为后来的俄国铺平了道路。正是他,利用了他同拜占廷皇室的姻亲关系(由罗马教皇撮合,与拜占廷末代皇帝的侄女索菲亚·帕列奥格结婚),打进了欧洲外交界,自称为“全俄国君主”。有时,甚至用走私的方式,自称为“俄国沙皇”。
在罗马帝国及中东的古老国家,其皇帝往往称为“沙”(发音),俄国当时是文化上的小兄弟,所以“沙皇”这个称号是向老大哥批发进来的。
但正式使用“沙皇”两字则始自1547年1月16日。伊凡死后,由伊凡四世继任。根据当时总主教马卡利的建议,由总主教加冕为沙皇。所以,俄国第一位正式的沙皇是伊凡四世。
16世纪中叶,俄国的政治制度处于一个革新的过程。在国家统一过程中,莫斯科的君主权力得到加强,但远没有达到全权的程度。割据的传统仍未消除。君主与领主阶级分享着权力。颁布法令也好,决定和战也好,都是按照“沙皇谕示,领主决定”这个程式进行。领主豪门通过杜马(即议会)处理中央事务,同时监督地方的治理。领主们取得最大的市、县作为食邑。
“食邑”这个名称意味着地方行政长官可将征收的赋税纳人私囊。换言之,即不折不扣地依靠居民供养。领主贵族千方百计地借助于门第制来维持自己的特权。根据这一制度,官职的任命不是按人的才能和阅历。而是按照门第的高低和亲属的地位。
豪门贵族死抱住这一陈腐的传统不放。到伊凡四世登位时,领主集团的内讧和腐弊已到狼藉地步。按中央集权原则进行改革已势在必行。
伊凡四世生于1.530年,他童年失去双亲。当时君主年幼,由领主执政。统治阶级内部的激烈倾轧和自相残杀对伊凡的性格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造成了他一方面多疑一方面残忍的性格。他加冕为沙皇时年仅17岁。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