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里除了朱家三兄弟以外,还有不同年龄的16个学生,都是小地主的孩子。在这些地主子弟眼里,农民家的孩子来读书,其可笑程度等于牵来三条水牛读经典。农民、苦力和工人这些用手干活的人是不能期望他们用脑子的。于是,他们给朱家三兄弟起外号,并奚落、侮辱他们。朱家兄弟在笑骂声中.忍让了好几个礼拜。然而,忍让总是有限度的,代历终于和一个地主娃娃打了起来,只一拳就把那个地主娃捶倒在地。这时,其他地主娃娃自恃人多势众,吵吵嚷嚷,摩拳擦掌,拥上前来,跃跃欲试。代凤和朱德见他们有意干涉,也加入了战斗。兄弟三人年龄虽小,人数虽少,却真能打,把那群地主少爷赶得鸡飞狗跳。
在那权势即真理的社会里,恶意挑衅的学生逍遥无事,遭受凌辱的朱家兄弟却受到先生的惩罚——伸出手来挨板子。开始,朱德对这不公平的惩罚委屈得哭了。可是当他看见那群地主娃娃在一旁窃窃高兴的时候,便强止住呜咽,让眼泪无声地淌在脸上。年幼的朱德开始亲身尝着这不公平社会的凌辱。接着,那群地主娃娃又嘲笑朱家兄弟受处罚的事,继续挑衅。朱家兄弟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又和他们大打一场。结果,又受到先生的惩罚。可是,这一次谁也没有哭一声。地主娃娃看到如此光景,也就不敢再欺凌朱家兄弟了。经过斗争,捍卫了穷人的尊严,捍卫了穷孩子求学的权利。
朱德学习十分勤奋,每天上学爬琳琅山,来回好几趟。夏天琳琅山上,毒蛇出没,随时都有遭受袭击的危险。冬天朔风怒吼,雪飞路滑,稍一不慎,就会摔到山下去。家庭生活困难,自然条件恶劣,在学校里又遭受侮辱和欺凌。恶劣的环境更磨炼了朱德的意志,他十分珍膳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更加勤奋学习。无论是阴雨连绵的雨季,还是烈日当空的酷暑、风雪交加的严寒,朱德从来没有辍过学。放学回家除参加劳动外,每天读书到深夜。一年就读完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大学》。朱德在同学中年纪最小,识字很多。他还利用课余时间,美化校园,亲手栽的核桃树、香樟树至今仍然挺立在琳琅小学(原药铺垭私塾旧址扩建而成)的门前,枝繁叶茂,直插蓝天。 朱德在药铺垭私塾读了一年,因家庭生活困难,大哥代历被迫停学了。他的伯父想,既然已经花了这么多的学费,何不找一个较好的学校呢?当时。“丁阎王”办有一个家塾,私塾先生还是一个秀才,听说有点学问。于是。多次向丁家请求,才获准代凤和朱德转到“丁阎王”的家塾就读。狠心的“丁阎王”不仅残酷地剥削朱德的祖辈和父辈,而且还丧尽天良地盘削这两个七八岁的小学生。丁家规定仍要缴纳跟药铺垭私塾一样的学费,但每天只许听半天课。无可奈何,也只好接受。入学后,朱德兄弟被分配坐在课堂最靠里的一张书桌,光线很暗,而且从来就没有人在这里坐过。丁家私塾有36名学生,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游手好闲的少爷,从不认真读书,不管犯什么错误,先生对他们绝不处罚。可是朱家兄弟稍有一点差错,轻则遭受训斥,重则挨打受骂。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公平,环境也这样的不顺心意。但是,朱德和哥哥却奋发用功,珍惜每一寸光阴。没过多久,私塾先生就对朱家兄弟亲切起来了。三年内,朱德学完了《四书》《五经》《幼学琼林》等中国传统教育的经典,并能用学得的东西写出通顺的小文章。
在丁家私塾,丁家的少爷们骄横恣肆。朱家兄弟虽然尽力克制,但那群地主娃娃还是不断地进行挑衅,他们恶意地把“朱”写成“猪”,把朱德的名字朱代珍写成“猪代珍”,来侮辱这两个农家子弟。有一天,朱德上学时,从家里梨树上摘下一个梨带到学校去吃。休息时,丁家一个娃娃走过来,一把将梨抢去,张口就啃,还蛮横地说:“你还配吃梨!”真是岂有此理!朱德久在心头的怒火一齐集中在拳头和脚上,把那个地主娃娃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朱德回忆在丁家私塾读书时说:“我六岁时,进了一个姓丁的地主家塾,他要我缴学金。待我很坏,好像他开这个私塾是一种慈善事业似的。我在家里吃饭,在家里睡,每天得走三里路。放学后,我作各种劳作,如挑水、看牛等等,我在这个家塾里读了三年书。”
那个社会,穷人没有受教育的权利,也“没有吃梨的权利”,甚至到河里游泳也要受气。朱德家附近没有河,夏天要到离家两里远的新河去游泳。这条小河却被几个姓张的地主娃娃霸占着。去河里游泳时,他们先下河,并威胁穷孩子说:“河是我家的,哪个敢先下河,把水搅浑了,就要遭打。”穷人家的孩子心里不服气,但也没有胆量去“违犯”地主娃娃的这个“规矩”。即使先来,也要在岸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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